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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村伸手觸碰微涼的雨絲,神情淡漠。

  “要還是這破天氣我就不去了。”

  跡部將他一縷白髮挽到他耳後,“本大爺看你挺喜歡雨天的。”

  “不乾不淨婆婆媽媽的雨很煩。”白村轉臉神色溫文的輕聲道,“我喜歡聲勢浩大排山倒海威勢的雨。”

  跡部不贊同,“你喜歡的雨會造成危難。”

  “你喜歡的人也會造成危難。”

  白村說的確實是自己。

  然後這場連綿數天的如酥小雨特給面子的瞬間爆發,下成了傾盆大雨,把他倆給拍了。

  淨整些似是而非玄玄乎乎的不說人話就是這個下場,學到了吧。

  ☆、六十章

  葬禮辦在一周後,十月底,一周間沒放晴幾天,葬禮當天還是下起了小雨,陰雨霏霏,空氣潮濕的可以游魚,讓人很不舒服的天氣。

  白村充分驗證了跡部對白村的了解,可能真略有些傲嬌。

  跡部預約了醫生,跟三重小姐不熟就不去了。就見白村葬禮當天一大早,他其實半夜開始就照例失眠沒睡,一大早振作精神,換了身黑衣服,胸前別了只白玫瑰,仔細梳了頭髮用黑稠紮起來,鄭重的去赴約。

  是赴約也是告別。對白村來說,死亡是人的另一程。

  三重小姐社會地位不低交友廣泛,但葬禮辦的很低調,她父母也在,卻是沒什麼情緒波動的樣子。

  面對三重小姐的遺像,白村想起跡部。

  跡部也會有這麼一天。

  復活,人死不能復生。

  白村無法確定。

  乙坂也在,遙遙佇立在會場邊緣陰影處,消瘦甚至是乾瘦的,一身黑衣一把黑傘,整個人仿佛是黑暗的影子。神情恰如其分的哀傷,眼神沒有身為掌權者該有的東西,比如精明,比如冷酷,他十足痛苦而感性。

  人是他殺的,戰書是他下的,可他正為自己所殺的人愧疚,為一觸即發的對決惶惑不安。

  乙坂的種種矛盾讓人不明所以。

  “白村君。”

  白村原不想搭理他直接回家陪跡部診療,奈何乙坂主動叫住他。

  “對不起。”

  白村差點想回他一句“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麼”。

  “對不起什麼?”

  “所有。”

  “你要和我不死不休了?”

  “是。”乙坂對和白村業作對一事堅定不移,立刻回答後,他輪廓圓潤的琥珀色眼眸閉了閉,“一直以來謝謝你。”

  不知道這怪孩子謝什麼,白村還是厚顏無恥的道,“這是你應該謝的。”

  雖然近處遠處保護乙坂的保鏢武警特警嚴密關注,白村和他相隔十米遠,但以白村速度和武力,殺了乙坂不難。

  白村轉身走了,撐著只夠遮他一人的黑傘,踩過地面淺淺的水泊。

  不可以殺他。

  不是為了和他爭鬥的樂趣趣,不是為了期待他的後續。

  已經失去了初衷,一切陷入未知。白村很不喜歡這種事情朦朦朧朧隔著什麼不真實的感覺。

  時隔近一年,期間乙坂頻頻有大動作,布置綢繆著什麼,黑白兩道但凡立場偏向白村有權有勢有特殊技能的腦殘粉或多或少遭到了暗殺。

  而白村全然不管不顧,不是自己屬下死的話連葬禮都不露面。

  同年,跡部病情惡化的很嚴重。

  “……極不合理,即使積極治療您最多只剩五年時間左右。”醫生下了定論。

  跡部無所謂的揮揮手示意醫生護士出去。

  “喂,聽見了沒。”

  室內全套醫療設備沒遮掩窗台邊的人多少,跡部仍能看見白村趴在窗台上的背影。

  “嗯?”白村回神,“聽見了。”

  白村跳起來,抱著花盆小跑到跡部椅邊,近來少有表情的他眼睛亮閃閃,舉起小花盆,“看。”

  花盆黑色土壤中隱約可見一點嫩綠,玫瑰發芽了。

  種子在土裡的時間比懷胎哪吒還長,白村堅持不返工不懷疑,就等這顆種子,它終於不負所望的發芽了。

  “四年發芽,希望它別四年開花,不然花可能就見不到華麗的本大爺了,是它身為本大爺所有物的遺憾。”跡部手指搭在他捧著花盆的手上,往自己這邊按了按,端詳那一點萌發的嫩綠,“計劃已訂好,出發時間你定。”

  他們要有一場終期不定的約會。

  南太平洋島嶼遠洋巡航,夏天什麼的出海最好了。

  “好,那現在出發吧。”白村爽快而草率的定了時間。

  過幾天跡部先生回國,跡部就把出櫃後財閥的爛攤子甩回去了。

  沒錯,就隨便哪個天氣不錯適合嫁娶的日子,占了某報紙一個大版面幾行內容,簡簡單單公開了。

  而白村科研所自由度挺高,無限期請假也給批;黑道有涼子挑大樑;白村被影視行業黑、被封殺也沒辦法,白村又無所謂,新井老小子不在他考慮範圍內。

  話說回來,因白村的不作為,涼子上位可謂部分人的眾望所歸,另一部分白村的腦殘粉中立,死忠白村的腦殘粉不占少數。

  至於沒什麼動靜了的新井,他其實內心深處有正義感和是非觀,像白村要毀滅世界那種事新井是不會跟來的,終究跟白村不是一掛人。乙坂分的清敵我陣營,白村不怎麼擔心新井的人身安全。

  這個夏天比以往的夏天還熱,熱的離譜。

  這些年都是這樣,秋冬極冷,春夏極熱,仿佛一年只有兩個季節。國內的地震越發頻繁,震級越來越大,世界各地天災人禍不斷,即便如此,人口也在去年過了百億。

  什麼概念?類似於……蟻窩住大象吧。

  然而如今還沒有戰爭或疾病爆發來消耗人口,這說明這個世界出了問題,更說明旅遊對一般人來說不是那麼可愛的事。

  不過他們的旅行雖然沒有太多布置也很愜意。

  夏末近秋天氣正由熱轉冷,南太平洋這一天的天氣還算適宜,但溫差大時換季容易生病,跡部生平第一次從戀人的行為上感受到了體貼。

  “多穿點吧。”白村給甲班上吹風的跡部披上外套,順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低熱,“吃藥了嗎?”

  “沒。”跡部感覺特微妙。

  “吶。”白村早就把跡部各種藥帶在身上,水備在手邊。

  跡部就著白村的手吃了藥,對於他生病之後增加人\妻屬性的白村,他很不適應。

  “本大爺還沒到臥病在床的程度,你的態度……”

  “我的態度就是您的健康!”

  跡部:好像醫藥保健品GG詞。

  所以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白村說完又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不能讓你死在我手上啊。”

  跡部扭過頭去。

  遊輪行駛在湛藍的海面上,碧藍如洗的天空,目光觸及的海平面出現了綠色島嶼的輪廓。

  “忘記這座島是小時候哪個生日父親送的了,總之,你取個名字吧。”跡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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