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弄巧成拙。
休息室內的一干眾人，好像誰都沒發現外面唐馨的到來，以及她面色蒼白的離開，所有的注意全部都在季老爺那張充滿欣喜的臉上。
杜管家是感覺裝在兜里的手機發熱，才意識到什麼，掏出手機一看，頓時失笑道，「老爺，看您激動的，電話都撥錯了，打給我了！」
季老爺轉過身，又看了看還以繼續的通話，忍不住哈哈大笑，「難怪亂糟糟的，還以為年紀大了，聽力也出問題了，原來撥錯電話了！」
繼而，掛斷撥給杜管家的通話，然後在通訊錄里找季南風的號碼。
這時候，躺在床上的朱海棠咳嗽了兩聲，一下子睜開眼睛，「我……我這是怎麼了？」她裝成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胳膊撐了兩次才起身。
那蒼白臉上的錯愕，好像才看到季老爺和其他人似乎的，問導演，「我怎麼在這？」拍著腦袋，一副努力回想什麼又記不起什麼的樣子。
季老爺放棄打電話，來到朱海棠跟前，「海棠，你這個孩子，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不管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是自己忍著受著，你老實告訴爺爺……不對，以後得叫伯父，和南風結婚後，還要改口叫爸爸。前幾天早上去季家老宅，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伯父的？」
朱海棠聽到這句，下意識想到信封里，被調換的照片。
臉上慌亂的樣子印在季老爺眼裡就是受了委屈，卻礙於什麼人的威脅而不敢說，當即一巴掌拍在玻璃茶機上，沉聲道，「不用怕，不管有什麼委屈，只管告訴伯父，伯父給你出氣！」
見朱海棠腦袋垂得更低。
季老爺認定就是季南風的問題，「海棠，你只管說，是不是季南風那個臭小子？這個混帳東西，以為在外面當了幾年兵，老子就管不了是不是！」
「伯父……」朱海棠哽咽了起來。
「果然是他！」季老爺臉都氣青了。
角落裡的導演，狗腿子般的湧上來，「唉喲，我的朱大小姐，你現在可不比以前了，你可不要哭，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經他這麼一提，季老爺記起什麼，笑道，「海棠啊，你啊，現在可不能激動，你要做媽媽了！」
「……」朱海棠裝成才知道的樣子，抖著擦淚的手去撫摸小腹，「孩子？」她喜極而泣似的，「我有孩子了？我要做媽媽了！」
季老爺點頭。
杜管家和導也跟著點頭。
朱海棠還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似乎猜到一旁的陌生男人是醫生，問他，「真的嗎？你是渡假村的醫生嗎？我懷孕多久了？」
醫生回得戰戰兢兢的，「兩，兩個多月，具體的等小姐回城裡，可以找去大醫院做B超看看，這山里條件有限，我只能通過脈象看到這些。」
朱海棠驚喜的呆在那裡。
一旁的導演眼尖，見季老爺又掏出手機，要聯繫誰，及時把醫生送走。
「海棠，你等著，我現在就讓南風……」季老爺說到這裡，手腕被朱海棠一下子握住，撥打電話的動作跟著頓了頓，「孩子，怎麼了？」
這一刻的季老爺，問得和藹可愛。
朱海棠眼裡湧出了淚，「伯父，能不能先不要告訴他！」咬著唇，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我不想用孩子……強迫他！」
透露出季南風不想結婚，她對他一網深情的意思。
季老爺心更向她，「海棠啊，你傻不傻啊！」
朱海棠還在用力咬著唇，「求伯父答應我，如果您不答應的話，我就……」眼淚落下來，原本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好像更白了。
「好好好，伯父答應，都依你，別哭了好不好？」季老爺軟下聲來，嘆了口氣，「這個混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是這樣的伯父，您誤會他了，您想啊，在陪隊他一直管理部下，向來都是下達命令的，剛回寧市您就命令他相親，能不反抗嗎？」朱海棠小心翼翼的說道。
「倒成了我這個老頭子的錯了？」季老爺心裡更喜歡朱海棠，「伯父答應你可以，但是你也得答應伯父，馬上和季南風結婚！」
不等朱海棠拒絕，季老爺說，「就在這裡！你什麼都不用做，只管等著穿婚紗，一切伯父來處理！三天後，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朱海棠懵逼的啊了一聲，「可是我還要……」
「拍戲？」不提，季老爺不氣，「現在，立刻停拍！」轉過頭找導演，發現導演在門口，他道，「不止海棠停拍，所有劇組的人，都要停。一切等海棠願意拍了再說！」
再次給人一種，這部戲就是為朱海棠投資的感覺。
想到合同上的條款，導演頓了頓，「季老爺，合同規定如果一天不按進度拍攝的話，就要賠償上百億的違約金！」看了眼朱海棠，「前段時間朱小姐身體不舒服，就是因為這個一直在堅持！」
馬上朱海棠就要嫁進季家，還懷孕了。
導演自然要巴結她，請季老爺稍等，然後很快拿來合同，指著季老爺看。
季老爺一看氣炸了。
臨走要朱海棠好好休息，他來處理。
朱海棠躺在床上，直到再也聽不見腳步聲，這才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喂，一切按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季老爺現在已經相信我懷孕了，只是……懷孕的事可以瞞季南風一時，卻瞞不了太久，我和他又沒在一起過，我怕……」
「怕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等季老爺相信之後，你就開始裝孕，裝孕會不會？再找個機會嫁禍給唐馨，誰知道你是真孕還是假孕？」電話那邊的男人，就在渡假村山腳下，遠遠的看到給朱海棠看病的那位村醫下山，對她說，「季南風交給我，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就行了！」
掛了電話，拿起身後的石塊，朝村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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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馨回到房間，剛卸了妝，正想聯繫季南風，這時門板叩叩響，外面傳來導演的聲音，「唐馨，緊急會議，趕緊的！」
唐馨應下聲，出門跟上導演的同時，一邊走著給季南風發信息----下班了嗎？
發出的信息轉了好一會，提醒：無服務。
怎麼沒信號了？
唐馨關機重啟，沒等開機，已經來到臨時會議室門口。
正在台上講話的，居然是季老爺。
見唐馨進來，季老爺冷冷的撇了一眼，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希望劇組的所有工作人員配合，配合我給兒子季南風和兒媳朱海棠舉行一場特別意義的婚禮，不錯，三天後，就在渡假村舉行，可能有的朋友已經發現手機沒信號了，在這裡，我要說一聲抱歉！因為12月14號，正是我兒子季南風的生日，我想給他一個驚喜，讓他和兒媳完婚，為了不讓這份驚喜散播出去，半小時前，我自作主張的請人屏蔽了渡假村的信號，為此，我給各位準備了一份薄利，還請各位見諒，這三天委屈你們了！」
聲音落下，一旁的杜管家上前。
拎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編織袋，在導演的幫忙下，擺在桌面上的，竟是一捆捆的現金。少數也有一百多萬，這樣的大手筆驚呆了所有前來開會的工作人員。
杜管家說，「這是季老爺屏蔽信號，給大家的一點補償，三天後，婚禮現場還有紅色分發給各位，一人一天一萬，依次過來簽字即可！」
僅是無法聯繫外界，就補償這麼多。
哪裡有人會拒絕？
感謝聲不斷。
很快會議室只剩下唐馨一個人。
導演望著她，「還傻在那裡做什麼？趕緊過來拎錢啊！」側過身，從編織袋裡拿出三捆現金，放到距離唐馨不遠的檯面上。
唐馨緊了緊手機，「不用！」轉身走人。
身後傳來季老爺的聲音，「站住！」
「季老爺，如果您感覺，三天後的驚喜他會喜歡，那儘管一意孤行！」唐馨沒回頭，「都說知子莫如父。我想您一定是最了解他的人！」
轉身，離開會議室。
回到房間後，她即刻收拾東西，打算離開渡假村。
卻發現渡假村下山的通道關了。
有經過的工作人員，問她，「唐馨，天快黑了，你去哪？」
「反正停拍了，我想回去。」唐馨指了指行李箱回道。
「傻了吧你，做什麼跟錢過不去？只要待在這裡，吃喝不用你管，還有錢拿，權當出來散心了，你知道嗎？原來朱小姐懷孕了！」工作人員A說道。
B又接話，「就是，這下朱小姐可是母憑子貴咯，還以為豪門聯姻都是悲情劇，沒想到她好幸福。聽說相親當晚就和未婚夫那啥那啥了，已經兩個多月了呢！」
C拉著兩人，「行了，你們就別羨慕了，之前因為拍攝都沒好好玩玩，走，我們一起去玩啊！」然後邀請唐馨放下行李箱一起玩。
唐馨搖了搖頭，拒絕她們的邀請。
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不知經過哪個房間，聽到是杜管家的聲音在說，「趕緊的，按我說的準備，最好的婚紗和化妝師，還有鮮花，讓婚慶公司連夜開始布置渡假村，還要營養師和保健醫生過來照顧朱小姐……」
後面一連串的，全是關於婚禮籌備的事宜。
天，好像一眨眼就黑了下來，唐馨拉著行李箱。走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像做夢一樣。
前一刻，她還拿著季南風給的尚方寶劍『哪怕捅破天也由我來抗』，現在拍攝暫停，現場處處透著喜慶和喜悅的氛圍，她的心卻很疼。
不是傷心絕望的疼，而是無力抗爭的悲痛。
她不知道怎麼了。
心亂如麻。
迎面，猝不及防的差點撞上誰，剛要道歉，不遠處是導演跑過來，「唐馨，你怎麼回事？差一點就撞上朱小姐了，不知道她懷孕了嗎？」
陰影里，唐馨一抬頭，隨著感應燈亮起，是換了一身大紅色旗袍的朱海棠立在面前。
四目相對的剎那，她在她眼裡看到了明顯的得意。
唐馨不想跟她糾纏，說了聲道歉。打算繞道想回房，拉杆箱被朱海棠一把拉住。
望著拉杆箱上突然多出來的手，唐馨說，「什麼意思？」
朱海棠是一根一根手指的鬆開，「沒什麼意思啊，唐馨，你臉色不太好啊，就算拍攝暫停，季老爺也沒讓你損失什麼啊，怎麼一副落落寡歡的樣子？」
「難道我要結婚了，你不開心？」朱海棠又是說道。
「對，我就是不開心！」唐馨一改之前，坦然的承認，「我就是喜歡他！」掃向朱海棠的肚子，「好在還不顯懷，不然再等下去，你恐怕連婚紗都穿不下！」
「？」朱海棠沒怎麼明白她的意思。
「至少大紅色比粉色配你！」唐馨另有所指的說道。
『粉色』這兩字讓朱海棠立馬想到那對在岸邊遺失的耳釘，也明白唐馨這是在提醒她，背著季南風和其他男人苟且的意思。
「那又怎樣！」朱海棠一把握住唐馨的手臂，挑眉笑道，「就算是如此，季南風也得娶我，你一個棄婦，就算再有本事，這輩子都休想坐上季南風太太的位置！」
在導演看不見的角落，朱海棠用削尖的指甲，一下扎進唐馨的手臂。
唐馨因為吃痛，本能的甩開她，不等開口，這時候隨著『啊』的一聲，朱海棠『噗通』跌坐在地，雙手捂著小腹，一臉痛苦。
「你……我的肚子！」朱海棠臉色瞬白。
唐馨一怔。
導演衝上來，「唐馨，你太過分了，剛才我就提醒你不要撞到朱小姐不要撞到朱小姐，你還這樣，你難道不知道她懷孕了懷孕了嗎？怎麼還對她動手動腳的？」
導演不分青紅皂白指責的同時，粗魯的推開唐馨，來到朱海棠跟前，「朱小姐，怎麼樣，沒事吧！」
朱海棠身上所穿的旗袍是高開衩樣式的，因為一字馬劈不開，她半跪在走廊中間，一手捂著肚子，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我……」
她深吸了口氣，看上去是極力忍著疼痛，實際另一隻手在誰都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把事先綁在腰間的血漿袋子敞開。
「好疼，幫，幫我……醫生！」最後一個字吐出來，朱海棠已經成功把血漿袋敞開，立刻有血腥的味道在蔓延，她小腹那裡不知嚇的還是緊張的，真的在疼。
「醫，醫生！」導演楞了楞，摸出手機後才記起，「渡假村沒有信號，我，我送你去醫院！」彎腰去抱朱海棠，又因為體力有限抱不起來。
見唐馨在一旁站著不動，他怒了，「你是死的啊，不知道過來搭把手？」
唐馨之所以沒動，剛開始只想避嫌，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朱海棠腿間滑下來的血水嚇著，這會導演又是一吼，整個人都哆嗦了。
幾乎是腦白的扔了行李箱，按導演說的去扶朱海棠。卻被狠狠甩開。
「唐馨，你好狠的心啊！」
朱海棠半趴在導演身上，原本還擔心演的不像，這會不用裝肚子都疼得她直冒冷汗，又裝成才發覺有血水流下來的樣子，驚恐的看著腳下。
「孩子，我的孩子……」朱海棠站在原地沒動，心裡想的卻是：早知道姨媽在這個時候駕到，她就不用費事的準備血漿了！
導演暈血，瞧見朱海棠腿上有一串串的血水流下來，「來人啊！」發出一聲慘叫，暈倒了，連帶著剛站起來的朱海棠又跟著跌倒。
這個剎那，朱海棠心頭一喜，剛好借著這個機會，把綁在腰間的血袋取下。
好像上天都在幫她一樣，不遠處有噔噔的腳步聲傳來，趁著唐馨看過去的時候。朱海棠把藥袋子快速藏到身後的綠化帶里。
噔噔~
一陣腳步聲，急忙趕來的是杜管家。
一看現場，他雙眼都直了，「朱小姐！」跑過來，攔腰抱起，手臂上也因此沾了血，「季老爺，不好了，朱小姐出事了，來人啊！」
一聲吼，很快有其他人趕來。
朱海棠被杜管家抱在懷裡，疼得臉色煞白，「疼，好疼，寶寶，不要離開媽媽好不好……」眼淚嘩嘩的，瞧著唐馨：這下看你怎麼翻身！
唐馨在意識到朱海棠有可能流產之後，哪怕現場再混亂。都謹記季南風告訴她的：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持足夠的理智，好讓自己擺脫困難。
所以，她第一反應就是尋找周圍有沒有探頭。
很悲傷的是，這邊剛好在走廊盡頭，一旁又有綠化帶和樹木遮擋，不遠處的探頭根本照不到這邊，也在這時，季老爺聞訊趕來。
一看大理石地板上的血跡，還有杜管家的身上，季老爺臉色一白，「海棠！」
「伯……父……」聽出季老爺的聲音，朱海棠不知自己身體怎麼了，以前來姨媽的時候有些疼，可不像現在這樣狠狠的絞痛，好像真的流產一樣，疼得她忍不住尖叫。
嘩----
初冬竟然下起了雨。
季老爺站在雨中，「醫生。救護車！」
透過雨簾，他大聲喊道。
有人提醒季老爺，渡假村沒有信號，無法打電話。
季老爺瘋了一樣命人恢復信號。
朱海棠任雨水落在臉上，絕望的望著黑夜，「伯父，我是不是會死？」這一句，她不是演戲，是真心的在問，因為小腹那裡已經疼的，像是有什麼在拉扯她的血肉一樣。
這樣的一幕印在季老爺眼裡，特疼，「來人啊，把唐馨給老子扣起來！」
速度出手的工作人員，快到唐馨來不及呼叫，胳膊被扣押著，手機和行李箱被收走，然後『砰』的一聲巨響。跟著被關進黑漆漆的屋子裡。
她沒喊，也沒哭，更不讓自己悲痛。
她要冷靜。
一定要想出對策，替自己洗白！
絕對不讓朱海棠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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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到距離渡假村最近的醫院。
急診醫生在給朱海棠檢查完，說道，「你們來晚了，孩子保不住了，需要馬上手術，不然孕婦也有危險，誰是家屬，趕緊去交費吧！」
聽醫生這麼說，季老爺趕緊讓杜管家去辦理。
朱海棠則是躺在手推車上，整個人都懵了，只剩下因為宮縮而本能的喊疼，死死的盯著天花板：她懷孕了？居然是真的懷孕了？
淚水，嘩嘩的往下流。
原本只是想假裝懷孕，嫁禍唐馨，現在卻真的懷孕了。也真的流產了，是她和他的第一個孩子……兩手顫抖的撫上小腹。
「伯父……」朱海棠傷心悲痛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外面漆黑的夜，把季老爺鐵青的臉彰顯的越發陰鷙，「海棠，你還小，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伯父絕對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你好好休息，這輩子，你就是我的兒媳婦，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伯父……」朱海棠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手術整整進行了一個半小時。
朱海棠被送進病房後，麻藥的原因一直沒醒。
杜管家和季老爺站在病房門口。
好一會，杜管家提醒，「老爺，您已經一夜沒休息了。馬上天亮了，要不去車裡眯一會？」
杜管家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深藍色的襯衣里有隱隱的血跡。
季老爺盯著，更看著病房裡的朱海棠，「這件事，要是朱家知道了，恐怕寧市會變臉。」
「老爺……」杜管家想了想，「要不要通知先生？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要是先生開口的話，朱小姐應該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朱老爺。」
「……」季老爺長長嘆了口氣，「以往，我是不是對唐馨，太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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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月灣。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再一次，聽到這樣的提醒，季南風不高興了。
餐桌對面的丸子。
偷偷瞧了一眼，意識到氣壓不對，肉嘟嘟的小臉很快揚起來一抹笑意來。「爸爸，媽媽一定像丸子一樣睡著了，所以才會關機的。」
季南風哼了聲，「趕緊吃飯，馬上遲到了！」
丸子三兩下扒完米飯，討好道，「爸爸，你今天好帥哦，雖然一晚上沒睡好，不過都沒有黑眼圈，歐巴爸爸，丸子愛您哦！」
拎著書包，就跑到季南風跟前，抱著他的腿往上爬。
那一眨眨的黑亮大眼，讓季南風系領帶的動作頓了頓，「少哄我，跟你媽一樣的無賴！」想到那個不接電話的女人，他忽然有種找她的衝動！
「傍晚放學，我帶去個地方！」季南風眼色變柔了。
「找媽媽嗎？」見季南風點頭，丸子拍手，「好呀好呀~」去學校的路上，開心的不行，學校門口還給了他兩個大大的飛吻。
季南風回到車上，剛發動車子，接到杜管家打來的電話，『朱海棠流產』這五個字，讓他敏感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唐馨在哪！」
這樣問杜管家的同時，他用另一部手機再次撥打唐馨的號碼。
和之前提示一樣，還是關機。
這時候，杜管家也在電話里說，「先生，老爺也在醫院，如果您真擔心她的話，過來之後，能不能先不要在老爺和朱小姐面前提她？」
聞言，季南風已經明白了什麼，「把醫院地址發給我！」
滴滴----
杜管家把坐標發過來。
季南風發動車子後，所駛向的位置不是醫院，而是市中心繁華夜攤的路口----因為老班長是出夜攤到凌晨的，早上八點多才剛剛睡下。
季南風敲了好一會，才聽到他回應，「誰啊！」
季南風冷著臉，「我！」
很快門板敞開，季南風閃進去。
老班長聽完季南風交待的，還沒怎麼清醒，「之前你要替換朱海棠包里的照片時，不就是想著主動暴露底牌，好讓朱海棠知道害怕，不敢對唐馨下手，現在怎麼……成這樣了？」
「辛苦你了！」季南風沒多說，只是拍了拍老班長的肩膀，轉身離開。
前往醫院的路上，意外接到丸子老師的電話。
電話里，老師的聲音有些急，語速很快，不似之前那麼客氣有禮，「喂喂，丸子爸爸，丸子有沒有跟您聯繫，他剛才去洗手間，我見他好久都沒出來，敲門沒人回應，撬開門發現丸子不在洗手間了！」
「保護現場，不要動！」季南風立馬調頭。
一路闖紅燈，趕到幼兒園門口。
因為電動伸縮門沒開，他直接飛越過去。
遠遠的，竟看到老師抱著丸子走過來，季南風懸著的心一下放鬆，「怎麼回事？」
他走過去，詢問。
一雙嚴厲的眼睛，嚇得丸子不敢搭腔。
老師很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丸子不見了，沒想到他在草場那邊睡著了，真的抱歉，還請您原諒，我也是太著急了。」
老師不停的道歉。
丸子眨巴著眼睛，面對季南風審問的眼神，委屈的撅嘴，「爸爸，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本來去洗手間的，有個清理花圃的爺爺叫我幫忙，之後就不知道了。」
季南風眯了眯眼。
老師趕緊說，「正好監控壞了，花圃那邊沒有記錄，而且學校里的園丁沒有爺爺。」說完，看著面無表情的季南風，等他回應。
季南風到草場走了一圈。離開幼兒園之前，又找人把學校的監控修好，這才趕到醫院。
已經中午12點。
季老爺之所以一直沒離開，一方是季南風遲遲沒來，另一方面是擔心朱海棠心情不好，要是再沒有人陪的話，萬一找朱老爺告狀就壞了。
午飯時間又到了，他只能派杜管家去買營養餐。
朱海棠吃過營養餐，見季老爺沒有離開的意思，白著臉說，「伯父……」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您不要自責了，可能我們和這個孩子緣份不夠，我……」
靠在病頭，朱海棠哽咽了起來，「我，我沒事。」
一下子，季老爺眼框都濕潤了。「海棠，好孩子！」原本該安慰她的，她反而安慰他，「是季家對不起你！南風馬上過來，你先休息休息！」
「伯父……」朱海棠抹著眼淚，「別怪唐馨！」頓了頓，她紅著眼說，「也……也怪我，見她拉著行李要走，想邀請她參加婚禮的，沒想到……」
「不是你的錯！」季老爺打斷她，「一條無辜的生命，就這樣沒了，老子不可能就這樣饒了她！」
這一刻，季老爺憤怒外加低吼的嗓音，讓站在門外，還沒進門的季南風聽得一清兩楚，眼底閃過一抹濃濃的殺氣。
咔擦~
他輕輕推開門。站在門口點了支煙。
只是這樣的動作，已經把季老爺氣死，「混帳東西，把煙給我熄了！」
季南風倒是沒說什麼，當即把菸捲熄了。
下一刻，病房響起朱海棠隱隱的哽咽聲，「伯父，您不要怪南風，他……」委屈的跟什麼一樣，「我沒事，真的沒事！」
這樣的口吻，給季老爺的感覺就是，朱海棠通情達理，孩子都沒了，還處處替季南風著想。
再面對季南風的冷漠，他更怒了，「你瞎啊，沒看到海棠哭了？不知道拿毛巾給她擦擦臉？再倒杯水喝啊。還等著我教？」
「不然你試一下？」誰都沒想到，季南風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眼見季老爺又要發怒，朱海棠趕緊下床拉住他，就是和事佬的樣子，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伯父伯父，算海棠求你了，你不要再說他了好不好？」
「你不要再護著他！」季老爺快氣死了，「我怎麼有他這種沒良心的兒子？碰了你就要負責，不想負責當初就不該碰你！」
這一句，讓朱海棠臉色一變，倒是反應夠快的，「是我，都是我，是我心甘情願的！」
攬下所有的錯，更顯得季南風無恥。
季南風不緊不慢，又點了支煙，好像沒瞧見季老爺的警告一樣，他說，「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女兒國的神水真的存在，碰都沒碰過你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