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峰迴路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洗手間外頭----
隨後跟過來的朱海棠,站在門口越想越感覺不對。
剛才一閃而過的背影就是季南風!而且唐馨前腳離開包間,他後腳也藉口抽菸走了,再回想剛才在包間的經過……直覺兩人關係不一般。
這樣想著,她敲了敲洗手間門板,「南風,你在不在裡頭?」
朱海棠問得冒失也衝動。
畢竟是女洗手間,季南風怎麼可能在?
洗手間門板不像其他地方那樣是磨砂推拉門的,這裡是實木帶暗花,一點也看不清裡頭的狀況,朱海棠耳朵緊貼著門板聽了好一會。
竟沒有半點聲音?
分明看到唐馨往這邊跑了!
摸出手機打給季南風,提醒是關機,朱海棠沒有唐馨的號碼,只能聯繫導演。
導演太高興,已經喝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口齒不清的把季南風誇了一頓,要朱海棠好好珍惜,又把葡萄酒加了料的事說出來。
朱海棠才知道自己的燥熱是怎麼回事,想到季南風也喝了,更懷疑他和唐馨在一起,不悅道,「我不管,我現在就要見唐馨,你現在就給我去找!」
大小姐脾氣上來,訓得小包間裡的導演楞了楞,問其他工作人員唐馨哪去了。
唐馨只是一個替身小演員,又有誰會注意?
不多會,朱海棠又打來電話,「你不是找我有急事嗎?到底是什麼急事?」
聽她這麼說,導演委屈死,「我的大小姐,我既然把珍藏的好酒送給你們,還加了料,不就是想你和季總有個愉快美-妙的夜晚嗎?就算我有再急的事。也不可能去打擾你們啊!」
當即,朱海棠就明白,唐馨之前說的根本就是想支開她。
盯著緊閉的門板,她已經斷定季南風和唐馨就在裡頭,要知道唐馨的戀人可是季北城啊,如果兩人在洗手間裡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那她就抓到季南風的把柄了!
正好有服務員經過。
朱海棠叫住她,「你們經理在哪?趕緊叫你們經理過來,我朋友被鎖在洗手間出不來了,她可是有心臟病,萬一嚇出個好歹,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服務員一聽,立馬去叫經理。
經理拿了洗手間鑰匙,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趕來。
開鎖的時候,導演和其他人也聞聲趕過來。
有人低聲議論,「什麼情況?看朱海棠這架勢好像在捉姦啊,千萬不要是季總和……唐馨在洗手間裡頭那什麼那什麼吧!」
「唉喲,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勁-爆了,不過唐馨的身材真是讓人想入非非啊!」
「說得好像你用過一樣,快瞧,朱海棠臉都綠了!」接話的這位,正好有朋友在報社,很快把這個重量級的消息很快告訴朋友。
就聽『喀』門鎖打開。
站在最前頭的經理詫異,「咦,好黑啊,線路壞了嗎?」說著,推開門,就要進去。
朱海棠一把拉住她,示意誰都不要進去,自己劃開手機,把手電筒打開,又找導演借了一部手機拿來錄像,躡手躡腳的走進去。
黑漆漆的洗手間,很靜,好像沒有人。
「唐馨,我知道你在裡頭!」朱海棠站在門口喊道。
這裡是三樓,窗子又是關著的,她認定兩人一定在哪個格子間藏著,也就快步衝進去,照明的同時也開始錄像,因為騰不出手來,她只能用腳踢!
砰砰砰砰----
六個格子間全踢開,馬桶上卻都是空的。
朱海棠盯著最後一個格子間,「唐馨,別躲了,你給我出來!」不經間,拿手機一照,正好看見地板上有個菸頭。
朱海棠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擠滿了圍觀的人,有人給她遞了一張紙巾,她把菸頭包起來,踢了一腳。
依舊沒聲音。
身後圍觀的人群里,已經有人在發布消息,只等著抓姦的那一刻。
砰砰----
朱海棠生怒,一連又踢了幾腳。
門板承受不住,自己『哐』的一聲敞開。
「唐馨,你……」一看最後一個格子間,依舊什麼沒用,朱海棠傻了眼一樣,「怎麼可能?」從開始懷疑的時候,她就沒有離開過。
難道兩人跳窗跑了?
經理猜到什麼,解釋說,「這裡窗子全部都是封死的!」
跟著吸頂燈大亮。
再看整潔的洗手間,哪裡有什麼偷-情者?
圍觀的人群里,開始切切私語,雖然朱海棠沒聽清他們議論的什麼,總感覺在說她神經病一樣,重重的跺了跺腳,然後回到包間。
包間的茶機上,季南風之前抽過一根煙!
朱海棠忿忿的拿出之前撿到的菸頭,和菸灰缸里的一對,完全是兩個牌子。
一肚子怒火,正無處發泄,身後是導演走進來,他問,「海棠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怎麼跑到洗手間找唐馨,你和季總怎麼了?」
「我要是知道,怎麼了就行了!」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和包包,朱海棠氣呼呼的離開。
保姆車前,又記起什麼。
摸手機,打給季北城,開口直言,「季北城。你是不是窮得連自己的女朋友都養不起,要讓她靠替身來養家餬口?傳出去丟不死?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了?」
噼里啪啦的一陣,只聽聽筒那邊,傳來季北城淡淡的嗓音,「如果你所說的女朋友是指唐馨的話,那我只能告訴你,我和她離婚了。」
朱海棠被驚得像雷劈了……
----
外環路上,一輛黑色商務車在疾馳。
唐馨驚魂未定,簡直不敢相信。
雙手緊緊握著安全帶,一直在回想,到底她是怎麼被季南風帶出洗手間,然後坐進車裡的?
懵圈了好一會,她怔怔的問,「我們……是順著下水管下來的嗎?」
這個神一樣的男人,就像飛檐走壁一樣,在洗手間門板被敞開的剎那,夾著她三跳兩跳的,從三樓跳到了一樓,直奔停車場。
全程也就十幾秒,這樣的速度,就像有支神筆,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三樓的高度對曾經身為特兵的季南風來說,只是小菜一碟,相比經過,他更在意的是----一手掌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握住唐馨的手:
「好了,現在沒人打擾了,你可以繼續了!」
「……」唐馨錯愕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過想著之前導演在葡萄酒里加的藥,幾乎是大著膽,從他襯衣衣扣中間的縫隙溜進去……
差點被他的熱,給燙到。
她呼吸一緊,「你是不是……很難受?」
這一刻,有斑斕奪目的燈光透過擋風玻璃折射進來,落在兩人臉上身上,就在唐馨厚著臉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季南風帶著她的手像那晚在浴室一樣。
「是!」他說得直白。
動作更直接,嚇得唐馨大氣都不敢喘。
隨著『咯吱』一聲,她手指一緊。
聽到了他的悶哼聲。
唐馨咽了咽口水,「抱,抱歉!」
「繼續!」季南風眸色在加深,仍握著方向盤的大手緊了又緊。
點菸的時候,幾點都沒辦法點著。
不可否認,她是笨拙的,手法……真的是慘不忍睹。
已經不止一次弄疼。
然,此時此刻的感覺對他來說,哪怕拿命來換都不會猶豫,繚繞霧氣中,他長長舒口氣,「不夠,唐馨,不夠你知道嗎?」
一旦開葷,他就是過冬的餓狼。
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唐馨已經羞得抬不起頭來,全身都被汗水打濕。
剛才做了什麼。
是懵的。
從來不曾想,有一天,她竟然會做這種事。
這方面她一直是排斥的,所有的經驗也就是容笙偶爾的說教,那個時候她和季北城還沒離婚,每一次的周末,她都努力試著和他……
卻是不等開始,已經排斥的不行。
而現在……看著為她清理手的男人,唐馨感覺這個夜都透著荒唐。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因為車裡光線不怎麼好,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清楚的感到那雙黑眸里有灼灼的視線投過來,落在她臉上,脖頸里。
夜深人靜的四周,彼此的呼吸聲在加重。
她咬唇。「季,季南風……」
一結巴,手心全是汗。
「小乖,要叫叔叔!」季南風心一動,解開安全帶就放平座椅,「乖乖,過來賣力!」有力的胳膊帶過副駕駛座的她,像拎小雞一樣容易。
唐馨心底顫了顫,「剛剛不是賣力了嗎?」難道不算?
她可是豁出去了。
到現在手臂還是僵硬的。
猛得下巴一緊,沒等明白怎麼回事,已經被吻住。
因為替身的原故,她還穿著那件短的大紅色掛脖裙,被季南風一下子拉過去的時候,正好準確的坐在關鍵的地方,像電流襲過頓時一個激靈。
唐馨下意識拿手擋在兩人中間,卻什麼作用都沒起,不知道是葡萄酒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季南風比之前更急,都沒給她時間準備。
一下子,她眼裡控制不住的流出來,他嘗到苦澀,「哭什麼?」
唐馨張了張嘴,剛緩過來。
季南風有些不悅,「唐馨,既然不想那就不要勉強!」
他身體裡有火,全因為她而起!
恨不得立馬沖澡。
這邊車庫的構造可以直接到房間門前,季南風駛進車庫的時候鎖了捲簾門,所以他甩門離開後,唐馨只能跟上去,見他頭也不回的進了浴-室。
她捂著臉,滑坐在推拉門旁邊的地板上,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時間不長,浴室水聲結束,隨著『哐』的一聲。是圍了浴巾的季南風走出來,燈光打在他頭頂,後背還有挺拔的身軀上。
唐馨吸了口氣,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季……」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他背對她,更無情的打斷她,全身上下都透著冷意,那一串串滑下的水珠都是冰冷的,凍得唐馨怯步。
「……聽我解釋,好不好?」他如天神一樣背立著,她低低的跌坐,只能仰頭去看他。
一直到現在,他留給她的,還是背。
唐馨心裡很難受,更狠自己,也就梗著脖子,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腕就是不放。「能不能,再試試?」
他沒說話。
她眉頭擰緊,「我努力,好不好?」
季南風仍是沒回頭,「你不用這樣,我不喜歡強迫,更不會逼你,你這樣算什麼?搞得好像我強你一樣心不甘情不願的,少來!」
他依舊虎著臉,甩開她就進了衣帽間。
窸窸窣窣的,很快換好衣服,不是睡衣或休閒服,而是工整的西裝,只要不是傻子,一看就可以看出他這是打算短期之內不會回來。
「季南風,小叔叔!」唐馨追上去,「我也不想這樣的。真的,你相信我,我,我告訴你為什麼!」
這是她第一次準備敞開心扉。
哪怕容笙幾次追問,她都沒有開口的原因。
這一刻,陷入那段昏暗血腥記憶的唐馨,沒注意背對的季南風鬆了口氣,握著門把的手也鬆開----雖然剛才那樣對她,有些殘忍,但至少讓她開口了。
其實從季南風知道她冷淡的時候開始,就在等她開口,把心裡的話告訴他。
然而,一個多月以來。
沒等到不說,每次都這樣帶著逼迫的感覺,酒店那次是這樣,前幾天她生日那晚也是這樣,哪怕開始是她主動的,到最後一定是這樣。
迫不得已之下,他才做了剛才的決定。
半晌,他仍舊冷著臉轉過身,「那就說吧!」
心裡實際很想抱她,擦掉她臉上的淚,可是他不能。
一旦心疼了,他不敢保證她還會不會說下去。
在季南風看來,記憶再痛苦再殘忍,總要學著面對,一直不面對,那就意味著一輩子邁不出惡夢,所以他一直冷著臉。
冷著臉從一旁的酒柜上開了瓶葡萄酒;冷著臉坐在沙發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給她一杯酒;又冷臉點了支煙,冷冷的看著她。
唐馨的確怕,要不是季南風要走,她或許還鼓不起勇氣。
看著跟前的酒杯,她一口氣喝下去,痛苦的閉了閉眼,開始說,「我六歲那年,唐心月十四歲,是個周末,天氣很好,她說帶我去遊樂場,就在旋轉木馬旁,她……她把我交給人販子的時候,自己也被捉住,之後我和她再醒過來,就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
講到這裡,她全身發抖,臉色也蒼白的不像話。
季南風狠不下心,扔了菸蒂,從後面緊緊的抱住她,吻著她,「不怕不怕,叔叔在這,就在這裡!」
她上次發燒的時候,他就猜到什麼,只是無法查到。
「勇敢一點!」季南風柔聲哄著。
唐馨重重的嗯了聲,埋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里,把唐心月被凌辱、她被逼著看完經過說出來,「我因為又黃又小還過敏了才逃過一劫,你信嗎?」
「如果我是那些男人,也會棄你選她!」他點著她小小的鼻樑,「後來呢,你們是怎麼被救出來?」
唐馨沒注意到季南風眼底的變化,驚恐又臉白的回想,「是爺爺,他……爺爺帶著爸爸,還有幾個便衣警察衝進來。把他們制服了,只是……」
十六年前,還是天真無知的她,在遭遇了唐心月慘絕人寰的痛苦和那些人的殘忍噁心,一度被驚嚇得不敢和人說話,每晚都會被惡夢驚醒。
那時陪伴她的只有唐山水,爺爺也在那次營救中身亡,聽說還死了一名警察。
也從那之後,在唐家再沒有疼她的人。
唐山水又要掙錢,她只能被宋雅琴打罵,被內心扭曲的唐心月欺負,最後演變成,家裡所有的好東西都要由唐心月先選。
回憶到這裡,唐馨呼了口氣,「再之後,我和季北城登記以後,我才知道我恐懼。排斥的不止是和陌生人說話,還有夫妻義務……」
她說著,小手緊緊的拉著他襯衣前襟,「剛才在車裡,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不想,別生氣了。」
面前的她,可憐兮兮的,臉色還像張一樣白,睫毛被淚水打濕,不顧自己仍是發抖的身子,就這樣緊張,無助,又忐忑不安的看著他。
季南風感覺一顆心,被什麼握住了似的,逼自己不去回想,深吸了口氣。「好了,不要多想了,我沒有生氣!」帶著她來到浴室。
放了熱水,又趁她泡著的時候燙了牛奶。
唐馨昏昏沉沉的,最後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季南風一直沒睡。
看著窗外的夜,他熄了第七根煙,撥通了老班長電話,「我找到他救的女孩了,您放心吧,她現在以及以後都會過得很好……」
----
唐馨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和之前的兩次不同,這次季南風沒走也沒出差,就在餐桌前看報,見她醒了,還暖暖的一笑,「趕緊洗漱過來吃早餐!」
唐馨以為自己在做夢。
捏了捏腮幫子。很疼,昨晚他換好衣服要離開的一幕,還是那麼清晰。
而且從她身體的感覺來猜,後半夜直到她醒,他一直沒再碰她……沒好好的賣力,更沒滿-足他,然後他還這樣一臉的溫和?
唐馨不敢置信,怎麼洗漱完的都不知道,一直坐到餐桌前,才反應過來什麼,結巴的問他,「那些洗漱用品,是你準備的?給我?」
季南風把報紙一放,「如果你想雙月灣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女主人的話,那麼就是為她們準備的。」
「咳咳!」唐馨剛拿水杯,直接喝嗆了。「女,女主人?」
天吶,昨晚她只是說出心底的秘密而已。
就哄得他這樣?
「怎麼,不願意?」季南風眼睛一斜,遞紙巾的時候來了句,「我想朱海棠應該很願意!」
「願意,我願意啊,只是……」幸福來得太快,她像做夢一樣,「為什麼啊!」
「因為你是丸子的媽媽!」季南風說得再自然沒有。
唐馨,「……」
整個早上,從洗漱到吃完早餐,最後出門再幫季南風系領帶。
她都是懵逼的。
之後的一周也亦是如此。
因為珠寶視頻替身結束,導演說的新劇還沒正式開拍,她又回到以前的培訓生活,唯獨不變的是每個傍晚下班,季南風的車子都會準時出現。
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熱戀中的情侶,接她下班,然後一起吃晚餐,再送她回書香家園,有時調皮的丸子也會一併過來。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家人,就是季南風再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宋雅琴也突然之間,變得親切起來。
已經連著兩個周末給她電話,說是,「你要是不忙的話,就回家一趟,媽媽給你包最愛吃的餃子,也可以帶朋友一起來!」
這是一種暗示,要她帶季南風回去的意思?
唐山水的案件因為唐心月的精神狀態,一直掛著,難道真是唐心月所為,宋雅琴這是在打親情牌?她知道有諒解書一說。
只是再討好,她都不想原諒。
轉眼十月過完。迎來冷風蕭蕭的十一月。
光棍節這天,唐馨接到導演的電話,剛好宋以南也在,是他送她過去試鏡的。
導演對她的表現很滿意,「很好,沒想到半月不見,你的狀態比之前更好了,女二的替身還是你,這是合同,看一下沒有問題就簽了吧!」
合同這方面她不懂,而且她現在也歸錦繡管,轉交給宋以南。
宋以南認認真真的看完合同,問導演,「投資方是四季海棠的季總?哪個季總?」
導演不冷不熱的說,「就是季南風季總,說白了這部劇就是為未婚妻投資的,除了朱海棠之外。你們所有人都是陪襯,如此而已!」
導演問唐馨介意嗎?
她只是一個替身演員,有什麼好介意的?
很快合同敲定,隔天就開拍。
開拍前,唐馨接到季南風的電話。
他聲音一如從前的低沉性感,「恭喜,新劇開拍了,會緊張嗎?」
「不會啦,我就是替身而已,盡力就好了!」半月和平相處,再面對他,她已經沒了之前的緊張和侷促,更多是自在和隨心。
遇到朱海棠是不可避免的,以為再見面,她至少會冷顏以對,沒想到會主動邀她喝咖啡。
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處海拔比較高的渡假村。
進入冬季以來,渡假村相當接客量減少,正好適合新劇的環境,就被劇組包下來。
朱海棠請她喝咖啡的地方,正是渡假村最顯眼的位置----森林露台,一處可以一邊喝咖啡,一邊欣賞沐浴在陽光下的遙遠雪山。
朱海棠開口第一句就是,「原來你和季北城以前是隱婚夫妻!」
片刻對視,唐馨笑笑,「是的,以前是,現在不是!」
對那段失敗的婚姻,即使她的職業有些尷尬,宋以南也叮囑她不要多說,公關方面有人專門處理,也沒想過隱瞞誰。
這樣坦然的態度,讓朱海棠很生氣,「他出-軌你姐,所以你就是出-軌他的叔叔?」
砰!朱海棠把咖啡杯重重的放下,不顧身份,直接高聲說道,「唐馨,你要不要臉了?難道你不知道季南風是有未婚妻的,他的未婚妻就是我,我們要結婚的!」
咖啡杯瓷器聲一響,剛剛還人數不多的咖啡桌,眨眼間坐滿了人。
每一雙投過來的眼睛,都是嘲諷的,鄙視的,隱約還有破壞人他人家庭,以及第三者和狐狸精的詞彙冒出來,罵她為了上位什麼不要臉的事都做。
唐馨知道,一直都知道,她和朱海棠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麼突然,「朱小姐,請你收回『出軌』這兩個字!」
「怎麼,有臉做沒臉承認?」朱海棠氣急,一巴掌打過去。
下一刻,預期中的巴掌沒打中唐馨,手腕反被唐馨截住,她氣得直咬牙,「不要臉,你想做什麼?搶了我的未婚夫,還想打我不成?」
好多人圍觀,朱海棠很清楚不能太強勢,所以眼框紅紅的,就算唐馨握得她並不是很緊,她也裝成很緊很痛的樣子,聲音裡帶著哽咽。
「你太過分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朱海棠把演戲的一套用上,眨眼淚水成河。「你外形很好,找誰不行,為什麼非纏著他不放?」
音落,周邊就有人議論並指責唐馨,「唐馨,你真的是第三者?怎麼可以這樣,看著你清清純純的,難怪上次在名門閨秀,海棠就那麼失控。」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現在有心機的女人啊,就算是好男人也抵不過糾纏啊!」
「唐馨,你怎麼還有臉混進劇組啊!」又一個人議論,再想說什麼的時候,正好看見導演過來,一群人抗議,讓導演把唐馨開了。
唐馨清楚的看到,朱海棠眼底的挑釁。
猜到這些都是她刻意安排好的。
其實早在開拍前。季南風就問過她:萬一遇上朱海棠,你打算怎麼回應?
唐馨當時,只是找他要了那套粉色的耳釘。
現在當著眾人的面,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把耳邊的頭髮理到耳後,露出閃閃奪目的粉色耳釘,「朱小姐,你在跟我對戲對嗎?」
「……」朱海棠臉色一變,「呵,是,是啊!」然後看向其他人,「我們剛才表演的怎麼樣?是不是很像,情緒夠不夠飽滿?」
所有人一怔。
導演很快說,「散了散了,馬上準備開拍!」走向朱海棠的時候,狠狠瞪了唐馨一眼。
唐馨知道,替身生涯可能就此結束了。
以至於走向場地的時候。心情有點不好,意外接到季南風的電話,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倒是沒說和朱海棠之間的事,只說有點累了。
季南風好像猜到什麼,「唐馨,一會開拍,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知道啊!」她嘴上這樣說,心裡想的是上次拍珠寶視頻,朱海棠趁機打她的時候,料定接下來的開拍一定不好過。
卻是沒想到,隨著導演喊開始,原本不用她替身的女二,居然要她上場替身,所要拍攝的片斷,就是放肆的女二教訓女主角的一幕!
從唐馨上場的剎那,朱海棠就怒了。「為什麼是她?我不要她!我要換人!」反正這部劇就是季老爺為了撮合她和季南風才投資的,她有權利要求換人!
所以直接對導演命令道,「趕緊把她給我撤下來,不然我就不拍了!」
要知道,片場還要好多人。
私底下,你可以不給導演面子,但這麼多工作人員在場,導演肯定下不來台。
女二還是之前的網紅,她眨著眼無辜的說,「為什麼要換?我的替身一直是她啊,我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所有的戲都要由她來拍!」
一句話,朱海棠直接氣哭了,瞪著導演,「你到底換還是不換!」
導演沒法,只能打電話請示季南風。
季南風電話都沒接,還是白沫傳達的。「不拍,就是違約,那就賠償吧!」
朱海棠簽約的時候,只想著季老爺在巴結她,沒仔細看不說,也沒想過違約,這會到了違約的地步,一看違約金額,就是傾家蕩產都不夠!
當即跌坐在地,「唐馨,你這個卑鄙小人!」
唐馨穿著女二的衣服,「朱海棠,現在你只有兩條路選擇,要麼傾家蕩產,賠償違約金,要麼跟我繼續演下去,什麼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