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見死不救的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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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水伯,是有什麼不對嗎?」阿七看著他,略帶不解地問道。

  「沒,沒什麼。」水伯搖了搖頭,說,「暫時先讓老太爺主持祭祀大典吧。這個,我先收著,等祭祖結束了,再讓他過目。」

  「哦,好。」阿七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本身祭祖才是頭等大事,所以他這麼決定,也就答應了。

  很快的,在簡嘯岑的帶領下,簡氏子孫一起到了「簡氏祠堂」。

  樊思荏總算是看到了換過衣服的簡奕。

  他就站在自己身邊,這會兒正專注的打量著她。

  「你這麼盯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樊思荏冷睨了他一眼,小聲詢問。

  「沒有,就是想看看,不可以嗎?」簡奕白了她一眼,說的話有點任性。

  樊思荏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這話會從他嘴裡說出來。

  小仙緊緊拽著她的手,看到和尚送上祭拜的香,立刻伸手接了下來。

  之後,誦經聲響起。

  眾人跟在老和尚身後,看著在簡氏詞堂的歷代家主牌位前繞圈圈。

  一遍經文念誦完畢之後,燒了一些冥錢和紙人紙衣。

  然後,讓眾人繼續排隊等著,沒過多久又開始第二輪誦經超度。

  如此反覆了三次,經歷了三拜九叩,今天的祭祀總算是完成了。

  明天,還有一個村落山神,土地廟的祭祀,也就完成了三天的清明祭祀。

  當眾人從祠堂回到老宅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

  夕陽西下,在這樣的村落中,風景獨好。

  樊思荏看著天邊泛起的紅霞,想到了學生時期,語文課本上一篇課文,說的是火燒雲。

  在城市裡,有高樓大廈,所以漂亮的火燒雲是非常少見的。

  這樣的美景,讓樊思荏不自覺地停步欣賞。

  簡奕跟在她身邊,見她停下來眺望西方的天空,輕輕攬過她的肩膀:「怎麼了?被這樣的美景感染了?」

  「大自然真的厲害,可以幻化出這樣紅得不一,非常有層次感的雲層。這樣的畫面,應該只有油畫和照片才能記錄下來吧。」

  樊思荏轉頭看了簡奕一眼,緩緩靠入他懷裡。

  「爸爸,媽媽,你們站在這裡幹嘛呀?」小仙原本正在跟簡單打鬧嬉戲,看到他們兩個站著不動,一下子就鑽進他們懷裡,躲避簡單的抓捕。

  「看風景呀。」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你看那雲朵,是不是很美?」

  小仙聽了這話,順著兩人的視線看去,微微點了點頭,道,「是呀,很美!」

  「美什麼?」簡單惡狠狠地聲音打破了這會兒的寧靜,他上前,抓住了小仙的胳膊,道,「別以為你躲到他們身邊,我就不揍你!剛才是你推我進泥潭的吧?」

  說話的時候,簡單的身上和臉上全部都沾了臭氣熏天的污泥。

  樊思荏和簡奕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拉住了小仙的另一隻胳膊:「簡sir,你這是幹什麼呀?」

  「我要教訓他!」簡單非常明確地說著。

  樊思荏可不能讓他這麼做,跟簡奕使了個眼色,一個把小仙抱開,另一個抬腳踢向簡單。

  「靠,你倆這是護短啊!」簡單沒有被踢到,快速鬆開手,後退了幾步。

  「對呀,就是護短,你有意見!」樊思荏微昂著下巴,跟他做鬼臉。

  簡單心裡生氣,正想上前跟簡奕對打,沒想到被人從背後算計。

  簡思從小就喜歡欺負簡單,直接在他背後踹了一腳。

  簡單沒有站穩,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簡,思!」簡單雙手撐地,轉頭瞪著簡思,爬起來,就衝上去想要教訓她。

  簡思可不是小仙,沒有反抗能力。

  她的近身格鬥術也是非常了得的。

  兩人就這樣在大宅面前的空地上動起手來。

  他們其實就是兄妹切磋,給這麼無趣的生活,增添一點樂趣。

  可是,這卻引來了蔡少慧的不滿。

  「住手,你們是親兄妹,這樣針鋒相對,是怎麼回事?」她怒聲喝斥,說著看向身後的簡國強和鄒佳秀,道:「三弟,三弟妹,你們是怎麼教育孩子的?祭祀期間打打鬧鬧,成何體統?!」

  簡國強和鄒佳秀都有點驚訝她的反應,正想要解釋,後面跟上來的簡國娟已經開口了。

  「大嫂,這不過是孩子在鬆快筋骨,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是啊,大嫂,就簡單和思思剛才的招式,都是點到即止,無傷大雅的。」簡國棟也跟著說了一句,這會兒他可不想落在簡國娟後面,搞得好人都讓她簡國娟一人做了。

  「你們這是什麼話?祭祀是非常嚴肅的事情,怎麼可以這麼輕浮地比試切磋?」蔡少慧沒想到他們站在了統一戰線,只能硬著頭皮強撐下去。

  「可是,這會兒不是第二天的祭祀結束了。大嫂,對待小輩不要這麼苛刻,這樣反而對他們不好的。」簡國娟繼續說著,走到蔡少慧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饒他們的,就饒了吧。」

  「你以為我跟你們一樣嗎?嚴師才能訓練出高徒,你們這樣沒規沒矩,只是在誤人子弟!」蔡少慧推開了她的手,看著簡單和簡思,喝斥道:「罰你們今晚不許吃晚飯!」

  ……

  「這是怎麼了?老遠就聽到吵吵嚷嚷的。」簡嘯岑不知何時趕了上來。

  身邊水伯非常盡心盡力地攙扶著他。

  「沒什麼,就是簡單和思思在門口過招切磋,大嫂覺得祭祀期間,他們這樣的舉動輕浮了,罰他們不許吃晚飯呢。」

  「切磋?」簡嘯岑朝著簡單和簡思看去,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這倒是沒有看過。思思也可以跟小單切磋了嗎?」

  「嗯,可厲害了。」簡國娟立刻幫他們說話。

  「小孩子胡鬧的,爸千萬不要怪罪他們。」簡國強看老太爺都到場了,連忙開口為子女開脫。

  「這有什麼好怪罪的?原來就沒有什麼可以玩的節目,過招也好。」簡嘯岑笑了笑,對著簡單和簡思說道,「來,打給爺爺看看。」

  ……

  這讓簡思和簡單非常意外,彼此相互對視了一眼,不敢動作。

  「怎麼了?只打給他們看嘛?」簡嘯岑眯了眯眼睛問道。

  「公公,他們這是胡鬧,應該……」蔡少慧想要讓他懲罰簡思和簡單,可是話沒有說完,就被簡嘯岑揮手打斷了。

  「少慧啊,你就是太嚴肅了!有些事情,需要變通的。這些孩子都是在國外,或者大城市裡讀書的,平時手機和平板不離手的。能夠丟開手機和平板,安安心心地參與到祭祖中來,應該是很乖了。就算晚上出去摸個魚,這會兒過招切磋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時代在進步,你也必須要跟著進步才對呀,否則我們簡家也是發展不下去的。」

  ……

  這話,說的蔡少慧的臉頰一陣青一陣白,一時不知該如何辯駁。

  就這語氣,很明顯就是在怪罪她不與時俱進嘛!

  蔡少慧的眉心不由得皺了起來,狠狠瞪了一旁的簡國娟和簡國棟一眼,雙手緊握成拳。

  「來,你倆繼續,打得好,爺爺給你們獎勵。」老爺子咪咪笑的看著兩個孩子。

  其他人都散開了一下,讓出足夠的空地給簡單和簡思。

  兩人看老太爺都是站自己這邊,立刻就照做了。

  兄妹兩個打架,點到即止。

  不過,簡單雖然兇狠狠的,可其實招招都是讓著簡思的,沒有跟她動真格的。

  小仙看著他們兩個打架,不禁拍手叫好。

  「伯父,姑姑,好棒好棒!」

  樊思荏看他又蹦又跳,怕他會直接跑去簡單和簡思身邊,連忙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亂動。

  很快的,簡單還是輕鬆壓制了簡思,扣著她的手臂,按到了背後。

  「哎呀,疼疼疼……」簡思吃痛地驚呼,擰著眉嚷嚷道:「二哥,我輸了,快點放手,疼死了!」

  簡單立刻鬆開手,一臉得意道:「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哼!」簡思看他放了自己,一個掃堂,把人掃倒在地。

  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偷襲我!」

  「NONONO,這叫兵不厭詐。」簡思朝他眨巴眨巴眼睛,走到老太爺面前,鞠躬道,「爺爺,我贏了。」

  「嗯,看到了。」簡嘯岑連連點頭,一下子笑得合不攏嘴,「你厲害了。」

  「那麼,有獎勵嗎?」簡思攤開口問道。

  簡國強看女兒這麼沒有禮數,生氣地瞪了她一眼,低聲喝斥,「思思,不許沒大沒小!」

  「不妨事。」簡嘯岑卻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思思是真性情,這是最好的。」頓了頓,又看向簡思,問道:「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吧。」

  「呃,這樣的話,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說吧。」簡思嘟著嘴買了個關子。

  簡嘯岑先是有些怔然,很快就笑了起來,「好好好,你慢慢想,想到告訴爺爺。」

  「好。」

  「行了,表演看完了,大家回屋裡,準備吃飯了。」說著,他轉身往裡面走去。

  水伯扶他坐下。

  簡嘯岑看著面前的一桌子孫,見還有人沒有到場,便讓等一等再開飯。

  直到人齊了,他才舉杯道:「各位,明天就是祭祀的最後一天,而且只需要上午半天就可以結束了。所以,明天下午,我想是時候選出咱們簡家的下一任家主了。」

  「爸,這事不用急,您現在還很硬朗,等過兩年選也是一樣的。」

  「不是這麼說的。家族事務的責任太大,我老了,該想享清福了。所以,是時候把家主的位置讓出來,交給小輩接管了。」簡嘯岑不緩不慢地說道,「目前我心裡雖然有個人選,不過,家主還是需要大家都同意,他自己也同意,才能算是通過入選。」

  「老太爺,您是有什麼推選的方法嗎?」飯桌前有人大聲提問。

  「我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民主投票,一人一票,看誰得票數高,那麼就讓誰來擔任下一任家主。」簡嘯岑想了想,說,「大家呢,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誰都可以選,就算是咱們家族裡的出類拔萃小輩,也可以選。」

  這話一出,引來了更多的議論。

  簡嘯岑冷眼掃向眾人,微微一笑,道:「好了,大家知道了選舉制度,就先吃飯吧。晚上回屋裡睡覺的時候,再仔細想想,到底要推選誰做下一任家主。」

  說著,他把酒杯舉高,道:「來,乾杯。」

  「乾杯!」眾人齊聲高呼,第一杯酒一飲而盡。

  樊思荏她們坐在不遠處的偏廳,把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一臉疑惑地看向簡思,問道:「這個意思是,只要是票數多,我們也可以成為簡家家主?」

  「是這個意思。」簡思點了點頭,道,「不過,前提應該是記錄在簡家族譜的人員。」

  「哦,那我們選?」樊思荏詢問著簡思意見,眼神卻是看向鄒佳秀的。

  「這個,晚點再說,先吃飯吧。」鄒佳秀見身邊有蔡少慧,便沒有多言,盛了一碗米飯,專心吃飯。

  晚上,他們回到房間。

  相比前兩天,今天算是一個非常令人舒心的晚上了。

  至少樊思荏他們都胡鬧累了,不會再溜出去瞎玩了。

  回到房間之後,三人各自洗漱。

  樊思荏則另外幫小仙簡單地洗了個澡,抱他上床之後,讓她先躺下睡了。

  「秀姨,明天的票選,我們要選誰呀?」

  「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絕對不可以選國強。」鄒佳秀不希望自己的丈夫那麼辛苦,除了本來的工作,還要處理家族事務。

  「那就是二伯父和大姑姑,還有就是小玥他們中選嘍?」簡思排來排去,也就這麼幾個人了。

  「小玥雖然是長房長曾孫,可是他年紀太小了,選他必定是大伯母掌權。」樊思荏說了實際的情況。

  簡思想了想,接著道,「那二伯父也不行,他除了會賺錢,什麼都不會,給簡巷帶不來什麼新氣象。」

  「那就只剩下大姑姑了。」樊思荏說著,看向簡思和鄒佳秀。

  似乎最適合的就是簡國娟。

  可是,誰都知道簡國娟的報復心理特別強,這樣的人,不適合成為掌權人。

  「不如直接從你們這些小輩中選。」鄒佳秀突然提出這個觀點。

  簡思愣了一下,眼珠骨碌一轉,「那就是二哥和三哥最適合吧!」

  「有你這麼坑自己人的嘛?」樊思荏可不希望簡奕成為眾矢之的,沒好氣地撇了撇嘴,說,「按照你的說法,你更適合!M國畢業的高材生,最懂得把握人心了。」

  「去你的,三嫂,你可別害我!」簡思生氣地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說,「我覺得如果一定要在小輩中選,不如選個沒辦法坐實這個位子的人,讓爺爺繼續做代家主!」

  這話,讓鄒佳秀和樊思荏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良久,兩人一致豎起大拇指:「這主意不錯,就推選阿潔!估計其他人也沒有異議。」

  「不過,就我們幾個推選,應該也沒有很大的意義。」樊思荏想了想說,「大伯母,二伯父和大姑姑那裡,一定不會這麼選。」

  「那有什麼關係。他們三戶各有各的心思,票數一定是比不上我們的。這樣選,還剩了很多問題,反正潔姐不會回來的,等過兩年,小玥長大一點,可以獨當一面了,直接選他接任家主的位子,必定是沒人說閒話的。」簡思一臉認真地分析著。

  鄒佳秀點了點頭,立刻道,「嗯,這是個好打算。」

  「那麼,秀姨你把我們的決定告訴爸爸他們吧。」

  「嗯,我現在就去說。」鄒佳秀點了點頭,起身走出屋子。

  樊思荏和簡思看她離開之後,默契地擊掌,而後走到床邊坐下。

  「這兩天還真是累,睡覺了,好睏呀。」簡思說完就鑽進了被窩。

  「嗯。」樊思荏點了點頭,道:「晚安。」她也跟著入睡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鄒佳秀回到臥室,看著孩子們都睡下了,便關了燈,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上,還是同樣的時間。

  樊思荏跟第一天一樣,為簡嘯岑烹茶,等他喝茶過後,便上了早餐。

  祭奠神山土地,用的豬牛羊祭品比較豐盛,但是時間沒有家裡的祭祀久。

  差不多午飯時間就結束了。

  吃過午飯,眾人就聚到了「簡氏詞堂」,各自票選了自己想要的下一任家主的名字。

  正如樊思荏她們想的那樣,蔡少慧,簡國娟和簡國棟他們三戶,票很分散,沒有能夠當選的。

  只有簡潔的票數一馬當先。

  這個結果,也是其他人始料未及的。

  第一個提出質疑的就是蔡少慧:「老太爺,選擇簡潔是不可以的。她常年在戰地上奔波,根本不可能回來繼承家業的!」

  「為什麼不可能?一個女孩子,結婚生子了,就該退役了。」簡嘯岑還是挺看好簡潔的,直接否定了蔡少慧的質疑。

  「作為家主,簡潔這孩子確實是有能力的。我也早就說了,只要是簡家族譜上的人名,不論男女,都可以繼承家主的位子。所以,這票是有效票。」

  「可是,她現在不可能退役呀!」

  「那有什麼關係,可以先讓人代理家主的位子嘛。」簡思大聲提議。

  眾人聽後,各自點了點頭,「對啊,可以先讓人代理的。簡潔這孩子的話,我也是認可的。」

  族眾不少這麼認為。

  「那麼,大家覺得誰合適做代理家主呢?」簡嘯岑緊接著問道。

  簡思故意大聲道:「這個做生不如做熟,讓老太爺代理最合適了。」

  「對啊,老太爺,您代理吧,這樣大家都心服口服。」族眾也是跟著附和。

  蔡少慧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起來。

  家族的另外兩個重要人物,也就是大長老一樣的人開口道,「既然這樣,那就你代理家主事務吧。」

  他們是簡嘯岑的兄長,最大的,俗家名叫簡嘯凡,現在叫無塵大師。因為年輕時候身體不好,找了替身出家都沒用,便親自帶髮修行,這才讓身體好了起來。後來,年歲久了,也無心紅塵之事,就乾脆剃度出家了。

  還有一位叫簡嘯義,以前犯過事,出來之後,跟著老大吃齋念佛,一心向善,也就這麼平平安安地過了幾十年。

  這兩個雖然不管事,但是家族地位還是德高望重的,一旦有這樣選舉的大事,是可以說得上話,做得了主的。

  簡嘯岑聽著大家都推舉他做這個代理家主,也就不再推辭道,「那我就先擔著,等阿潔退役了,就讓她擔任家主的位子。」

  「如此甚好。」簡嘯義微微點了點頭,接著道,「接下來,就說一下新家人入祠堂的事情吧。這一年,我們簡家族人添丁,娶媳婦,也有五六個新人,現在就為這幾位新人正名,將他們寫入簡家族譜。」

  說完,讓人起來了族譜。

  這是一本金色封面的族譜,很重,看封面應該是純金打造的,裡面也是鑲金的,名字都是雕鑿上去的。

  這應該是為了流芳百世,才做成了金子的。

  簡嘯義翻開,示意需要登記的族人,道:「慢慢說,是哪家的媳婦和孫子,名字寫在紙上。」

  其他家庭新加入的成員,都已經添上了名字,但是樊思荏和小仙卻並沒有被提到。

  這讓簡奕很莫名。

  他想找簡嘯岑問個明白,被樊思荏攔住了。

  「不要衝動,這個入不入祠堂都沒關係。」樊思荏並不在意這些。

  簡奕卻不能讓她做了這麼多之後,家族連名分都不給她,正想上前說事情,就見簡嘯岑起身道:「今年暫且這樣,我們家的新媳婦,等再過兩年,他們的感情穩定了,再計入族譜中。」

  他說著這樣的話,聽起來也沒有任何不妥之處,畢竟不只是樊思荏沒有被記上,新婚的田玉婷同樣沒有被計入族譜。

  緊接著,老爺子又道,「但是我們的新孫子,則應該被計入族譜。」

  說著,朝著小仙招了招手,說,「小仙,你過來。」

  小仙抬頭看了樊思荏一眼,樊思荏微微點了點頭,讓他上去。

  簡奕帶著小仙到了簡嘯岑面前,便聽著老頭說道:「這孩子以後就是簡家的子孫。我想了個大名給他,叫簡之,希望以後他的人生都是簡簡單單的。」

  「快謝謝曾祖父。」簡奕對著他小聲說著。

  「謝謝曾祖父。」小仙嘟著嘴,鞠躬道謝。

  簡嘯岑便讓人記錄了小仙的名字「簡之」,也就是以後他上學就用這個名字了。

  小仙心裡也是很高興的,這就代表簡家人都承認自己了。

  很快的,兩人回到隊伍中。

  樊思荏摸了摸他的腦袋,給他豎了大拇指。

  在這之後,清明節的祭祖就算全部完成了。

  眾人各自散去,各回各家。

  簡嘯岑一回到家裡,並沒有立刻讓人散掉,而是集中到了大廳議事。

  這突如其來的家庭大會,讓眾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只見正廳前方,簡嘯岑非常嚴肅地端坐著,眼皮半閉著,看起來周身透著一股寒意,讓人莫名怯畏。

  「爸,這是還有什麼事嗎?」問話的是簡國棟。

  他本打算立刻回去,有個合約要簽呃。

  簡嘯岑冷睨了他一眼,說,「哪那麼多話?安靜地等著。」

  ……

  簡國棟看他臉色很陰沉,也不敢造次,只好拉著妻子田玉婷到旁邊站著。

  老太爺的態度,真的讓人非常莫名。

  簡國強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惹他不高興了?

  他轉頭看了簡國娟一眼,用眼神詢問她是否知情。

  簡國娟搖了搖頭,很顯然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覺得事情蠻嚴重的,否則氣氛不會這麼壓抑。

  「國強,這件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簡嘯岑把一份資料拿出來,意思很明顯是要簡國強過目。

  他接過文件,只是看了第一頁,就知道是什麼了,眉心不由得皺了起來,微微躬身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既然知道,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簡嘯岑說著,抬起拐杖打了簡國強兩下。

  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太爺動手還是第一次。而且打得還是他最疼愛的簡國強。

  這讓簡國棟和簡國娟都有些緊張起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旁的蔡少慧卻是無比從容淡定,冷眼看著其他人,眼神隱約帶著一絲笑意。

  鄒佳秀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走到簡國強身邊,拿著那份文件看了一下,立刻跪下道:「公公,這件事我們真的不知情,等我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晚了,就不用處理了嗎?」簡國強怒斥一聲,抬眸看向樊思荏和簡奕。

  他的臉色鐵青,對著樊思荏問道:「思荏,你母家姓言?」

  「是。」

  「那你外祖父是不是叫言麒隆?」簡嘯岑接著詢問。

  「嗯,是。」樊思荏點了點頭,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身邊簡奕而是非常疑惑,不自覺地握緊了她的手。

  「難怪你的針灸這麼好。」簡嘯岑動了動唇角,臉上卻沒有任何笑意。

  樊思荏不太理解地看著簡嘯岑,問道,「老太爺,莫非認識我外公?」

  「認識,當然認識!」簡嘯岑的眼神轉沉,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

  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滿是不解地看著他。

  「您跟他有過節?」樊思荏皺起眉頭問道。

  「他沒有告訴過你,他曾經見死不救嗎?」簡嘯岑用力拍擊桌案,右手緊緊捏住了桌角。

  樊思荏聽了這話,表情立刻就愣住了。

  同時,身邊的簡奕也意識到出了什麼事。

  簡嘯岑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奶奶,很早就過世了,據說就是有大夫見死不救,才會早逝的。

  沒想到,竟然跟思荏的外公有關。

  前不久,思荏講的外公的故事,所謂的一生的遺憾,沒有中西結合地救人,原來就是自己的奶奶。

  「他,他說過。」樊思荏低著頭,緩緩道,「為此,他多年承受著良心地譴責,到死還在叮囑我,一定不可以見死不救。」

  「人都死了,才後悔,有用嗎?」簡嘯岑最愛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只要想到她死在自己懷裡,就久久不能平靜。

  明明當時只要言麒隆願意施救,妻子就不會死!

  所以,他恨死言麒隆了,連帶著他的後背,同樣無比厭恨。

  「他已經知道錯了!就在您夫人過世之後,他就或者自責和遺憾中。他只是沒辦法接受新事物,等他可以接受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樊思荏開口辯解,希望能夠讓簡嘯岑明白自己外公的辛苦。

  如果能夠得到原諒,那麼外公在天有靈,也可以安息了。

  「那是他活該!如果他救了我妻子,根本不需要懺悔什麼!」簡嘯岑的臉色越發陰沉,手中的拐杖用力敲擊著地面。

  樊思荏也可以明白老太爺失去妻子的痛苦,就換位思考,如果誰對簡奕見死不救,她也會氣得無法原諒吧。

  簡嘯岑看她沉默不語,再次開口道,「所以,我不能接受你這個孫媳婦!我絕對不可以讓殺妻仇人的後代,進入簡家的門楣!」

  「爺爺,你這話嚴重了!思荏的外公,只是沒有施救,但是奶奶並非……」簡奕試圖辯解,結果重重地挨了簡嘯岑一耳光。

  「混帳東西!言麒隆的見死不救,導致你奶奶病逝,你現在跟我說不是他害死的?你是被豬油蒙心,大不孝啊!」簡嘯岑簡直怒不可遏,情緒激動地有點失控。

  水伯和蔡少慧連忙上前攙扶。尤其是蔡少慧,扶他坐回原位的同時,還特意說了一句:「公公,您別動氣,不管怎麼樣都要顧著自己的身體。就阿奕這件事,可以讓他們離婚嘛,反正現在城裡離婚方便得很,十來分鐘,登記一下就可以搞定了。」

  ……

  簡奕聽了之後,眉心明顯皺了起來。

  「我不會離婚的!思荏外公的錯誤,不該由她承擔!」簡奕認真地表明心跡。

  樊思荏轉頭看了他一眼,心裡特別感激。

  「你這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了?」簡嘯岑哪裡容得下別人忤逆自己的決定,半眯著眼睛看著簡奕問道。

  「是!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捨棄她的!」簡奕無比堅定。

  他知道失去愛人的痛,可是這不代表可以是非不分,遷怒於對方的後代。

  蔡少慧聽著簡奕和老太爺的衝突,故意道:「阿奕,你可不要衝動!別為了個女人,毀了自己的前途。」

  「如果你們要對付她,那麼就是對付我!你要驅逐她出簡家,我也可以跟簡家斷絕關係!」說著,他握緊了樊思荏的手,給她最堅定的保護。

  「反了你了!竟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簡嘯岑一把推開了水伯和蔡少慧,來到簡奕面前,揚起手就要給他一巴掌。

  簡奕也是沒打算避開這一耳光,畢竟爺爺對奶奶長情,動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啪的一聲,簡奕並沒有感覺到疼痛,抬頭看去,就見樊思荏替他挨了這一下。

  「思荏!」

  「我知道我外公當年見死不救,是他不對!他真的直到死,都活在悔恨中。他讓我母親學習西醫,也是想要彌補當初的錯誤,是他迂腐,才會不接受西醫,覺得西醫不是正道。等他想明白了西醫中醫,只要可以救人,那就是造福一方的好事,何必還要有中西之分?他已經清楚明白了自己的錯誤,也用了自己的方法在改正。或許您還是無法原諒他,可是對我來說,這已經足夠了。」樊思荏微微昂著下巴,臉頰上因為那一巴掌,暈上了清晰的指印。

  她的聲音不卑不亢,繼續道:「我知道您老看到我,就會想起我外公和自己已故的妻子,我會立刻離開這裡,以後都不會出現在您面前。」

  說著,抬腳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她規制了行李箱,抬腳走人。

  簡奕沒有說話,立刻跟了過去。

  十分鐘後,兩人一起拎著行李箱回到大廳。

  樊思荏微微鞠躬之後,離開了大宅。

  「阿奕,你別胡鬧!」簡國強看簡奕也想走,心裡很清楚簡嘯岑的脾氣,連忙開口制止。

  簡單卻扶著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阻止。

  簡嘯岑坐在座椅上,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孫子離開,雙手緊緊握住了拐杖上的龍頭。

  「從今天開始,簡奕不再是我族中人!你們也不許幫他,不管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許幫!」簡嘯岑冷眼掃過在場眾人,看他們都不言語,便起身回房。

  等他走後,蔡少慧才揚起唇角,對著簡國強說,「三弟,三弟媳,你們這些年還真是廢了不少心思?怎麼就教出了簡奕這樣離經叛道,不把長輩放在眼裡的混小子?」

  ……

  簡國強聽著這話,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大伯母這話不對!難道忘了古語有『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類導人向善的言語嗎?」簡思開口為父親解圍,「長輩的事情,跟我們小輩有什麼關係?難道因為長輩的錯誤,小輩就一定要拋棄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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