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簡奕生氣,後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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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疼,疼!」葉子喻尖叫一聲,哀嚎道,「手,手快斷掉了。」

  「還不說嗎?」簡奕沒了耐心,乾脆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哎呀呀,不是我不說,是嫂子不讓我說!」葉子喻疼得語無倫次,直接把樊思荏賣了。

  「思荏?」簡奕擰著眉看著他,問道,「她怎麼了?」

  葉子喻嘟著嘴看著他,還在那裡扭捏。

  簡奕立刻扶著他的肩膀,提起來,說,「快點說!」

  「哦哦哦。」葉子喻嚇了一跳,連忙道,「嫂子為了就一個小孩,在大街上用了Defibrillator,我一直都想不通她是怎麼用的,但是她的手抖得很厲害,好像是被電壓電到了。」

  「手?」

  「對啊,手抖得厲害,青筋都爆出來了!」葉子喻擰著眉,認真地說道。

  簡奕聽了之後,不由得皺起眉頭,問道:「你去接那個孩子的時候,在他們身邊是不是還停著一輛車子?」

  「對對對!」葉子喻連忙點頭,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簡奕臉色鐵青,脫下醫生大褂,往門口走去。

  「喂,奕哥,你要幹嘛?」葉子喻愣愣地看著他,有點害怕他的臉色。

  「幹嘛?」簡奕冷叱一聲,說,「幫我請假。」

  「誒,奕哥!」葉子喻看他進了電梯,再看他的臉色,也不敢跟隨,只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要害死樊思荏了。

  他連忙回到辦公室,給樊思荏打了電話。

  一開頭的兩個電話,竟然還沒有接聽,記得他滿頭大汗,不停在口中自語:「快點接電話啊,快點接電話啊!」

  突然,電話那頭傳來樊思荏的聲音:「餵?小葉?」

  「嫂子,對不起,我遭到奕哥的嚴刑拷問,迫不得已說了你用Defibrillator救人的事情,他似乎很生氣,這會兒脫了醫生大褂,直接說要去找你!所以,如果你回警局了,記得一定要躲一躲,不管怎麼樣,等他氣消了再說。」葉子喻一五一十地向她匯報了情況。

  樊思荏聽後,腦子卡殼了幾秒鐘。

  等她回過神來,立刻跳下趙民生的車子,說,「趙哥,你先回辦公室,我出去躲一下,不然我真的會死的很慘!」

  「啊?」趙民生完全聽不懂她的話,看著她往門口跑去,連忙問道,「思荏,你到底幹什麼?」

  「哎呀,別問了,你自己回辦公室就是了,實在不理解,就幫我請假!總之,我先出去躲躲!」樊思荏一口氣說完要說的,才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從對面走來的簡奕。

  她的臉色慘白,拔腿就跑。

  簡奕早已鎖定了她的位置,一看她逃跑,立刻追了上去。

  「樊思荏,你還想往哪跑?」他三步並兩步地跟上樊思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帶到面前。

  啊——

  樊思荏驚恐地尖叫一聲,癟著嘴看著他,嬉皮笑臉道:「哎呀,好巧,你怎麼在這兒?」

  「你說呢?」簡奕的眉頭緊鎖著,視線轉到她的手上。

  「我,我不知道呀。」樊思荏憨憨一笑,笑容有點假,掙扎著雙手,想要擺脫他的大手。

  簡奕很不客氣地朝她瞪了一眼。

  樊思荏立刻收斂了動作,變乖道:「簡奕,你別聽葉子喻胡說八道,我沒怎麼樣。」

  簡奕不理她,拉起她的雙手,仔細看著。

  「我不用聽他說,也知道用車子的打火器做Defibrillator,會發生什麼!」他板著臉,感覺到她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只覺得心疼。

  一抬眸,狠狠瞪著她,訓斥道:「樊思荏,你既然做了警察,能不能有點警察的樣子?不要在上班時間,做這些跟警察不搭嘎的事情?」

  「我……」

  「你知不知道,車子的電壓,不僅救不了那個孩子,還可能隨時要了你的命!」簡奕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握著她的手,怒聲訓斥。

  樊思荏嘟著嘴,咬了咬唇,眼眶突然紅了,眼淚簌簌落下:「哎呀,你這麼凶幹什麼?做都做了,我心裡還害怕呢!你還要凶我……嗚——」

  她一下子就扯著嗓子大哭起來,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楚楚可憐的。

  簡奕無語,蹙眉看著她,想要喝止她,又特別不忍心。

  周圍還有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他們各種圍觀,各種指指點點,反正都是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還在一個勁責怪他的人。

  簡奕真的很受不了這群人,冷睨了眾人一眼,喝斥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小兩口鬧彆扭啊!」

  ……

  這話,把樊思荏嚇了一跳,哭聲收斂了幾秒鐘,緊接著又變得一發不可收起來。

  「嗚……你別凶我了,我也不想的,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哭哭啼啼地問道。

  簡奕生氣地瞪著她,直接道:

  「就你,不是醫護人員,也沒有醫療證,就應該見死不救!」

  樊思荏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嘟著嘴看著他,一面哭,一面不滿意道:「你怎麼這樣,鐵石心腸!」

  「我是!」簡奕瞪了她一眼,說,「不是醫護編制,你這麼亂來,出了什麼事,就是謀殺!」

  他說得問題,其實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存在的。

  樊思荏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她沒辦法讓自己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掉。

  這個社會太多的冷漠,太多的騙局,以至於很多有能力救人的人,面對生死關頭,也不願意出手救人。

  「那難道你看到了,那個孩子那麼可憐,也不救嗎?」她不服氣地反駁。

  「我在,我會救,因為我是醫生,但是你不是!」簡奕是不想她惹上麻煩,不想她有事。

  「只要可以把人救活,有什麼區別。」

  「區別很大!」簡奕看她還在那裡強詞奪理,生氣道,「你還要跟我抬槓是不是?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嗎?」

  「我……」樊思荏看他的表情比之前更嚴肅了,知道好女不吃眼前虧,連忙服軟道:「我知道了,下不為例,總可以了吧。」

  「下不為例,不是口頭說說的!」簡奕點著她的腦門,道,「這是要切實做到的!」

  「好啦,好啦,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什麼。」樊思荏連忙回握著他的手,左右搖晃著,討饒道,「別跟我生氣了。」

  簡奕擰著眉看著她,知道她是個小滑頭,說的話都不能相信。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不信也不行,拉著她的手,問道:「是不是很疼?」

  「沒有啦,已經好很多了。」樊思荏抽了抽鼻子,說,「只是活動關節的時候,還有一點麻麻的。」

  「你怎麼敢的!」簡奕生氣地戳了她的腦門,拉著她的手說,「走,先去警局餐廳坐一會兒,讓我看看手的情況。」

  「真的沒事。」樊思荏不想耽誤他的工作,想哄他回去上班。

  簡奕卻狠狠瞪了她一眼,喝斥道:「還敢頂嘴?!」

  「好嘛,好嘛,都聽你的。」樊思荏拗不過他,跟著他到了餐廳。

  兩人在靠窗的餐桌前坐下。

  簡奕讓人斷了一盆冰水過來,拿著自己的手絹,浸濕之後,幫她冰敷著雙手。

  樊思荏低頭看著他輕柔的動作,只覺得心裡暖暖的,臉頰不由得浮現出甜甜的笑容。

  她的兩頰梨渦淺淺,湊到簡奕面前,問道:「簡奕,你真的很擔心我啊?」

  簡奕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明顯就是再說:廢話。

  樊思荏嘻嘻一笑,主動湊上前吻了他的臉頰。

  簡奕愣了一下,星眸傻傻地眨巴眨巴,抬眸看著她,眼神從之前的憤怒轉為柔和,微微昂著下巴,傲嬌道:「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了!你犯的錯誤相當嚴重,絕對不是一個吻就能夠被原諒的。」

  「那,兩個吻?」樊思荏的眼珠狡黠一轉,很沒羞地問道。

  簡奕沉默了片刻,湊上前等著她的吻。

  樊思荏甜甜一笑,再次湊上去吻了他的另一側臉頰。

  「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

  「你說呢?」簡奕依舊繃著臉,道,「這麼嚴重的問題,你別想用兩個吻打發我。」

  「那你要我怎麼樣,才可以原諒我,不生氣呀?」樊思荏朝著四周看了看,乾脆坐到簡奕同側,環著他的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問道。

  簡奕低頭看著她的手,又看著她甜美的臉龐,說:「kiss。」

  ……

  樊思荏沒想到向來一本正經的簡奕,會說出這樣不知羞的話。

  她的臉頰頓時紅了,用力抿了抿唇看著他。

  簡奕只是輕挑著眉梢跟她對視著,等著她下面的行動。

  樊思荏自從知道他是自己的「小哥哥」之後,對任何親密的舉動都不排斥,更何況這只是kiss而已。

  她笑著朝他勾了勾手指,等他湊上前的時候,閉著眼睛吻了他的唇。

  簡奕愣愣地看著她,沒想到她真的就送上這個kiss了,表情從原本的驚愣,變為欣喜,接著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兩人才戀戀不捨地拉開距離。

  樊思荏的呼吸有點小喘,臉頰粉撲撲的,水眸滿含情意的看著簡奕,小聲問道:「現在可以了嗎?」

  簡奕看著她嬌羞的樣子,故意深吸了口氣,說:「氣可以消了,但是不代表我就原諒你了。」

  「靠,你這算不算是借題發揮,故意刁難我呀?」樊思荏不滿意地反駁道。

  「幹嘛?不行嗎?」簡奕的態度有點囂張,臉上卻掛著一抹極淡的淺笑。

  「行!誰讓我惹你生氣了呢!」樊思荏一直都是這麼一個特別知進退的人。

  她能屈能伸,對待簡奕軟硬兼施,所以才能讓臭冰塊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她,對她欲罷不能。

  「那晚上回家之後,你可得好好補償我的損失。」簡奕輕挑著眉梢看著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提醒道。

  樊思荏的臉頰瞬間紅到耳根,清了清嗓子,道:「補,補償什麼呀?我們才剛確定心意,我還沒有準備好那個呢。」

  簡奕聽了這話,不覺生出一絲玩心,蹙眉看著她,道:「那個,是哪個?」

  「你,你明知故問!」樊思荏瞪了他一眼,不滿意地別過頭不理他。

  簡奕依舊是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問道,「什麼意思?你到底指哪個?」

  「我……」樊思荏語塞,畢竟還是女孩子,所以有自己的矜持。

  但是,很快的,她就咬了咬唇,直截了當道:「就是男女繁衍生息的那一步!」她用了很科學的術語,把簡奕逗笑了。

  噗——

  他揚起唇角看著她,修長的食指點著她的腦門,「我真該幫你做個開顱手術,看看你的腦子到底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幹嘛,我有說錯嗎?」樊思荏揮開他的手,咬了咬唇問道。

  「沒錯,就是思想太污了!」簡奕逮著機會取笑她,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做那樣的事了?」

  「你沒有?那你說什麼晚上回去……」樊思荏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臉頰紅紅的,才不相信他的想法那麼單純呢。

  簡奕又一次戳了她的腦門,說,「回去,不能按摩,捶腿,掏耳朵嗎?」

  ……

  樊思荏無語地瞪著他,微微揚起唇角,笑了笑,道,「簡奕,你少跟我來這套,作為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只想這些?你以為三歲小孩嗎?」

  「想,不代表一定要付諸行動吧。」簡奕輕挑著眉梢看著她,表情很拽,「暫時,我還沒有這個打算。」

  他雖然想過很污的事情,但是目前他並不會這麼做。

  因為,這樣的事情,他希望等到最適合的時候,就是各方面天時地利人和都滿足的情況下。

  而不是現在。

  這會兒,兩人才剛剛確定了彼此的心意,往後的路還長著呢,一切都該慢慢來。

  「真的?」樊思荏不太相信地問道。

  簡奕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一本正經道,「我說了,我從不撒謊。」

  「哦,那我可以問清楚,你到底要我做什麼嗎?」樊思荏一把環住他的脖子,撒嬌道,「千萬別太難哦,你也知道的,我的手還麻麻的,暫時肯定是不可以很用力的幫你做推拿的。」

  簡奕想了想,拉下她的手,說,「給我耙耳朵,可以嗎?」

  「啊?」樊思荏捏了捏他的耳垂問道,「你不怕我毛手毛腳的弄疼你呀?」

  「你敢弄疼我試試,看我怎麼收拾你。」簡奕說這話的態度很嚴肅,眼神里卻透著明顯的寵溺。

  「好吧,好吧,我儘量不弄疼你,但是你得保證,我完成之後,就必須原諒我,不能再生氣了。」樊思荏攤開他的手掌,輕輕拍了一下。

  簡奕一把握住,點頭答應道:「好,一言為定。」

  「那你現在可以乖乖回醫院去了吧?」樊思荏微微昂著下巴看著他。

  簡奕垂眸,暗暗嘆了口氣,握著她的雙手,問道,「手真的不要緊?」

  「真的。」樊思荏擰著眉,半開玩笑道,「乾脆利索的簡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難道是被我傳染了?」

  「行,那我以後都不問你,別說我不關心你。」他的表情有點生氣,起身就往外走。

  樊思荏連忙跟了上去,拉著他的手,卻被他輕輕甩開。

  她很無賴地再次拉住他的手,不讓他甩開:「簡奕,我喜歡你關心我,越關心越好。」

  ……

  簡奕真的很佩服她無賴的程度,紅著臉卻還敢說著放肆的話。

  他轉頭看著她,沒好氣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說,「行了,我回醫院了,必須再亂來,明白嗎?」

  「知道了,我現在都回警局了,也不出去了,還能亂來什麼呀。」樊思荏聽話地點了點頭,看著他離開之後,才轉身回到辦公室。

  小電腦一看到她,連忙跑到她面啊,拉著她的手問道:「思荏,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剛聽趙哥說了你救小孩的事情,你的手沒事吧?」

  「呃,沒事。」樊思荏活動了一下雙手,就看到簡單從辦公室走出來。

  「正好都在,立刻出發去B區財得勝金店。」他的臉色鐵青,說著就往門口走去。

  樊思荏驚訝的跟了上去,問道,「那四個搶匪又行動了?」

  「嗯。」簡單走進電梯,按著開門鍵,等其他人都進入電梯,才關門。

  小電腦略顯疑惑道,「他們為什麼選B區的金店,這是代表要他們不會再在C區作案了嗎?」

  「不知道,先去現場看了情況再說。」簡單也不能肯定,畢竟現在掌握的線索實在太少了。

  樊思荏卻有自己的想法,說,「我倒覺得,這是他們在故布疑陣,混淆我們的調查方向。」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們在調查他們的事情,應該已經讓他們知道了。」樊思荏回答,「就這兩天,找線人問情況之類的,不可能沒有任何驚動的。」

  「所以,你覺得他們藉此轉移我們的注意點?」簡單明白樊思荏的意思。

  「嗯。」

  「好,先看看吧,看看他們這次的犯案和之前有沒有什麼變化的地方。」簡單抬手看了一下表上的時間,接著對樊思荏說道,「不過,這麼一來一回,今天又不可能準時下班了。你和老三之間沒什麼特別的約定吧?」

  他剛才又看到簡奕拉著她進了餐廳,也知道是為了打火線救人的事情。

  所以才特意有此一問。

  樊思荏臉頰一紅,連忙否認道:「沒有!哪有什麼約定呀,你可別胡亂腦補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哦,沒有就沒有吧。」簡單點了點頭,提醒道,「不過,你最好還是跟老三打聲招呼,免得他接不到你,又各種生氣。」

  樊思荏嘟著嘴,白了他一眼,別過頭不理他。

  可是,私底下,她卻拿出手機,給簡奕發了信息:親愛的,臨時出了案子,可能要晚點回家,所以下班之後,不用來接我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樊思荏發送之後,還特地送了一個輕吻的圖標。

  醫院內,簡奕正在會議室開會,隨手點開了這條消息,差點就從座位上跌到地上。

  他低頭,輕咳了一聲,掩蓋自己此刻的尷尬和心虛,快速打了三個字:知道了。

  發送之後,表情雖然嚴肅,嘴角卻揚著一抹淺淺的弧度。

  樊思荏收到他那條乾巴巴的回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收起手機小聲道:「果然是冰塊,一點情趣都沒有!」

  正說著,手機突然又震動了一下。

  樊思荏蹙眉,點開查看,原本還帶著不高興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傻白甜的笑容。

  她再次放好手機,單手支在車窗上,手掌輕輕捂著唇,好幾次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簡單轉頭看了她一眼,被她這副傻不拉幾的樣子逗樂了,忍不住調侃道:「思荏,老三給你灌笑藥了?一笑起來這麼止不住?」

  「對啊,對啊,他就是給我灌了笑藥,簡sir是羨慕嫉妒恨嗎?」樊思荏本來就挺厚臉皮的,知道簡單故意調侃,便水順推舟地懟了一句,還大有一種笑話簡單沒有這種可以開心一笑的紅顏知己的調調。

  簡單無語,冷睨了她一眼,目視前方,不再搭理她。

  樊思荏倒也不介意,只當落個清閒。

  她又忍不住看了一下手機上的那個送吻的圖片,臉上洋溢著一種特別歡樂的小幸福。

  大約二十分鐘後,他們到了遭搶劫的金店門口。

  一行六人,分成三組。

  小電腦和章國棟調查店內監控和周圍交通視頻的情況。

  趙民生和錢森則負責路人和周圍店鋪人員的口供。

  樊思荏和簡單直接進店,詢問那些金店職員具體情況。

  「請問,哪位是這的門店經理?」

  「是,是我。」一個男人還是驚魂未定,從旁邊的沙發上站起來。

  「可以詳細說一下搶匪進入店裡之後的整個過程嗎?」簡單認真詢問著面前的門店經理,身邊的樊思荏開始做口供記錄。

  「就下午3點10分,三個戴著怪獸面具的人,手裡拿著武器衝進店裡,直接朝著天花板掃射之後,讓我們往袋子裡裝金器。大概不到一分鐘,就戴著東西離開了。」

  「不到一分鐘?」簡單略帶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看手錶。」經理抬起左手臂,說,「從他們進來,到出去,分針沒有變動,大概就待了40多秒,接著就離開了。」

  樊思荏聽了這話,轉頭看了簡單一眼,小聲道,「看來,他們有意延長撤離的時間。」

  簡單沒有說話,但是表情是認同的。

  「這期間,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事情?」經理擰著眉想了想,微微搖了搖頭,說,「沒有,就是三個人來,三個人走,等我們再報警的時候,他們的車子早就逃之夭夭了。」

  「好的,謝謝。」簡單了解那個小團伙的作案方式,之前也都是沒有任何破綻的,於是道:「如果想起別的什麼特別的事情,請立刻聯繫警方。」

  「是,我明白。」經理點了點頭,走到旁邊向老闆匯報情況。

  簡單又統計了一下店裡的損失,帶著樊思荏回到車上。

  「看來就像你說的,是故意想要混淆我們的偵辦方向。」他點開小電腦發到平板上的視頻,計算著劫匪使用的時間,說,「裝貨這裡,真的比平時少了30秒。」

  「因為這裡的路況比較複雜,所以多留了半分鐘撤離。」樊思荏知道裝貨時間短了,就是逃走的時間變得充裕了。

  簡單的臉色轉沉,長長嘆了口氣,問道,「大家都在各自的車上了吧?」

  「嗯。」

  「先回警局再說。」簡單下令之後,開車回去。

  此刻已經是5點了,算上回去的時間,差不多就是下班的時間了。

  所以,這就代表他們今天又不可能準時下班,得到晚上才能回去了。

  正如料想的一樣,5點25分的時候,他們回到警局。

  簡單讓所有人去了會議室,針對這次劫匪的視頻作了分析。

  「大家有沒有看出這次跟之前兩起不一樣的地方?」他播放了視頻,等著其他人的發現。

  趙民生看過之後,略有遲疑道:「似乎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一時又說不上來。」

  「是不是武器不一樣了?」章國棟觀察比較仔細,抬頭看著簡單問道。

  「沒錯,就是不一樣了。」簡單點了點頭,圈出三個人手裡的武器,說,「跟之前相比,這次的火力配置明顯不如前兩次了。」

  「這是不是代表,他們近期如果想做票大的,就要重新購置一批武器了?」

  「嗯,這兒可能性很大。」簡單表示認同,說,「所以,我們必須儘快弄明白他們的武器來源。」

  「可是,能夠問的線人都問了,他們都沒有可靠的線索。」趙民生苦著臉,說道,「所以,想要找出他們的武器來源,還是比較困難的。」

  正說著,樊思荏的手機響了。

  她愣了一下,連忙拿出手機,走到會議室門口。

  原本以為是簡奕打來了,定睛一看,發現是林子凡的電話。

  她連忙接聽道:「子凡?你怎麼打電話來了?」

  「你之前不是問我,有沒有朋友知道武器的來源問題?」

  「嗯。」樊思荏的表情一下子亮了,問道:「你知道了?」

  「嗯,有點線索。」林子凡遲疑了片刻,說,「不過,他們這樣的,不太願意接觸警察,所以我不方便透露他們的身份,但是如果有人找他們提貨,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呃,我明白你的意思。」樊思荏知道這個社會總歸有一些黑暗存在的,就像古語說的:水至清則無魚。

  所以,關於那些灰色地帶,也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只要對方願意一共武器的數量和型號,就可以了。」樊思荏覺得這點已經很重要了。

  「好,那麼如果有消息,我再通知你。」林子凡說著,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樊思荏聽他想要掛斷,連忙道:「謝謝你,子凡。」

  「跟我,還用這麼客氣嗎?」林子凡的聲音很溫柔,笑著說道,「好了,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掛了,今天要值班,得去病房看看了。」

  「好。」樊思荏點了點頭,聽著他掛了電話之後,轉身走回會議室。

  她看著簡單,湊上前小聲耳語了幾句,把林子凡說的情況告訴了他。

  簡單擰眉看著她,小聲問道:「你說真的?」

  「嗯。」

  「林醫生竟然有這樣的朋友?倒是沒有想到。」簡單心裡頓生疑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著要把林子凡的背景調查一下。

  「我也沒有想到,不過這麼一來,我們應該可以算出劫匪的時間,還有配置的火力裝備了。」樊思荏並沒有任何懷疑,只是很感激林子凡為自己做的事情。

  「嗯。」簡單點了點頭,看看時間,便對著其他人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各自回去吧。」

  「yes,sir!」眾人好像得到了特赦令,齊聲答應之後,便陸續離開了會議室。

  簡單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資料,對著樊思荏說:「好了,是我讓你加班的,等會兒我送你回去吧。」

  「啊?」樊思荏愣愣地看著他,搖頭道,「不用這麼麻煩,我打車就可以了。」

  「不麻煩,我也想找林醫生聊一聊。」

  「哦。」樊思荏了解他的用意,說,「但是今晚子凡不回去呢。」

  「啊?為什麼?」

  「他值班。」樊思荏嘻嘻一笑,拿了背包說,「所以,我自己回去就好。」

  「無所謂,就當是做好人好事了。」簡單半開玩笑地說著,和樊思荏一起離開辦公室,到樓下開車。

  誰知,兩人剛到了門口,簡奕便從門口的車上走下來。

  「思荏。」他的聲音低沉,充滿了磁性,聽著就好像低音炮一樣動人心弦。

  樊思荏沒想到他會在門口等,心裡只覺得暖意橫生,轉頭朝著簡單看了一眼,笑道:「簡sir,現在是真的不用你送嘍。」

  「嗯,我必須識趣一點,早點回家睡覺了。」簡單抿唇點了點頭,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想的還是去醫院找林子凡談談。

  樊思荏快步走到簡奕面前,拉著他的手問道:「你怎麼不先回去?」

  「你希望我回去?」簡奕握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指冰涼,便輕輕握緊,拉著她坐進車裡。

  很快的,簡奕把車裡的暖氣開到最大,而後開車回家。

  「餓不餓?」

  車子開動沒多久,簡奕便淡淡地開口問了一句。

  樊思荏立刻點了點頭,回答道:「餓!」

  「後面有現做6寸的披薩。」

  「哇,真的嗎?」樊思荏立刻轉身,看著車后座的購物袋,發現裡面買了各種食材,感覺可以一個星期不出門地填飽肚子了。

  她好像人力雷達一樣,很快找到了那個小巧的烤盤披薩,捻了一塊放在餐巾紙上,而後雙手捧著大快朵頤起來。

  樊思荏一面吃,一面還有不少的芝士醬沾在了她的唇邊,樣子看起來很邋遢,但是又極為可愛。

  忽然,一小塊包裹了芝士的披薩餅送到他面前。

  簡奕愣了一下,蹙眉看著她,表情有些不解。

  「幹嘛?」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眼神很無辜地問道,「你有潔癖啊?不吃我吃過的東西?」

  簡奕尷尬,本身確實是有輕微潔癖的。但是,他並不討厭和樊思荏有任何親密接觸,湊上前咬了一口,吃到肚子裡。

  「好了,是自己吃吧,我剛才等你的時候,已經喝過一杯咖啡了。」

  「哦。」樊思荏本身都感覺6寸吃不飽呢,一聽他這話,比得了特赦令還開心,立刻就肆無忌憚地大吃起來。

  兩個人相處的時間,總覺得過得比一個人的時候要快得多。

  今晚,似乎連回家的路程都縮短了,不知不覺就到了別墅。

  簡奕把車子停入車庫,而後拿了后座的三大包食材,拉著樊思荏的胳膊走回屋裡。

  他首先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把食材分類放進冰箱,而後捲起衣袖問道:「晚飯想吃什麼?」

  客廳內,樊思荏坐在沙發上,電視就開在動畫片的頻道上。

  人卻已經累得睡著了。

  簡奕得不到回答,便走進客廳,一看她的樣子,嘴角不由得揚起淺淺的弧度。

  他知道上午救人之後,她的體力和精神力消耗都比較大,然後下午又發生了案子,沒有好好休息過,所以這會兒一回到家裡,整個人放鬆之後,很容易就睡著了。

  「永遠都不讓人省心。」

  簡奕來到她面前,關掉了電視,俯身將她抱起來,儘量放輕的動作和腳步聲,將她安置到自己臥室的床上。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讓她吃了一點披薩,否則真怕她會餓到胃痛。

  他幫她蓋上了被子,轉身走出房間。

  回到廚房之後,他把原本拿出來的食材都放回冰箱,圖省事地給自己做了一碗陽春麵。

  這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簡奕略顯疑惑地看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不明白這個時候,簡單為什麼還要打電話給自己。

  「說吧,有什麼事?」他直接接聽道。

  「老三,你知道你對門那個林子凡是什麼來頭嗎?」簡單的聲音很嚴肅。

  簡奕有點聽不明白了,擰著眉,問道:「什麼來頭?他除了是第一醫院的心臟內科醫生,還有什麼別的身份嗎?」

  「那你知道他父親是誰嗎?」

  「誰?」簡奕當然不知道。

  「林嘯義!」簡單臨時讓小電腦查了林子凡的背景,聲音轉沉,「也就是W市,或者說是整個亞太地區,最有實力的社團大哥。」

  「我知道。」簡奕雖然不是道上的人,但是林嘯義的名字,還是聽過的。

  「所以,當思荏告訴我林子凡知道劫匪的武器購置時間和內容時,我還納悶這個林子凡到底是什麼人呢,現在一清二楚了。」簡單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嚴肅,「我不知道他對思荏到底是怎麼個心思,但是為了你們的安全,我希望你們儘快搬離那個別墅區。」

  簡奕雖然不喜歡林子凡,但是卻很清楚,這個男人不會做出傷害樊思荏的事情,於是道:「沒有這麼嚴重,林子凡一心都在治病救人上面。這次,他會公開劫匪武器購置的信息,應該是思荏找他幫忙的。」

  說到這裡,他免不了有點小吃味,起身回到臥室,坐在床沿上看著熟睡中的樊思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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