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不知道怎麼就特別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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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思荏拿著那部智慧型手機,又看了眼白色紙條,直接拿著東西來到簡奕的房門口。

  她剛想敲門,就看到了門把上掛著一張字條。

  取下來一看,上面寫的是:物已送出,不喜就扔,休息中,勿擾。

  「我靠!」樊思荏嘟著嘴,揉掉了那張字條,心裡卻清楚他的脾氣,說不要就一定不會要的。

  於是,她嘟著嘴,收下了手機,小聲道:「哼,不要白不要,就當是推拿的診金了。」

  說著,她直接到附近的利民營業廳補辦了一張卡。

  回到別墅,她抬頭看了眼二樓簡奕的臥室,本想上去敲門的,但是為了表達自己接受了他的禮物,便拿著新手機撥打了他的號碼。

  簡奕原本也沒有睡著,只是坐在落地窗邊,白色的針織毛衣,軟軟的沙發榻,再配上一杯香濃的曼特寧咖啡,多了幾分午後的閒散。

  窗外,深秋的陽光,金燦燦的,卻不刺激,落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他知道樊思荏回來了,也聽到她在門口徘徊的腳步聲。不過,當腳步聲遠離的時候,他的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就著窗外斜射進來的陽光,整個人好像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如同沐浴在日光中一般,透著令人舒服的慵懶。

  茶几上,黑色手機緩緩響起。

  他轉頭看了一眼,不緩不慢地點開屏幕。

  樊思荏的名字在上面一閃一閃的,尤其是她那張俏皮的自拍頭像,讓人莫名想笑。

  簡奕知道她用了自己送給她的手機,嘴角的線條明顯變得和緩起來,滑動接聽鍵,道:「餵?」

  「還睡著嗎?下樓吃飯了。」樊思荏的聲音很輕快,顯然心情也是不錯的。

  「我腳不能走,你送來房間吃吧。」簡奕說完就掛了電話。

  「靠,果然是少爺本質,盡會使喚人!」樊思荏鼓了鼓腮幫子,把快餐都整理出來,裝盤,而後送到二樓簡奕的房間。

  她禮貌地敲了敲門,聽著房間內穿出「請進」的聲音,才推門走進房間。

  室內沒有開燈,簡奕就坐在落地窗邊,金色的日光落在他身上,看著明暗結合,就好像是遺落在凡塵的天使,乾淨卻又帶著淡淡的陰鬱。

  「吃飯了!」樊思荏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簡奕轉頭看了她一眼,說:「端過來吧。」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明明不願意被他指派,卻還是屁顛屁顛地走了過去。

  她把飯菜放在茶几上,遞了筷子給他:「喏,快吃吧。」

  簡奕看了眼餐盤裡的菜餚,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就這些?」

  「對啊。」樊思荏點了點頭,水亮的黑眸愣愣地看著他。

  簡奕看著那幾個素得不能再素的綠色菜,冷聲道,「這全是素的。」

  「嗯,吃著清爽。」樊思荏留意到他一臉嫌棄的表情,笑道,「你現在這腳的情況,中醫講究忌口,所以有的吃就不錯了。」

  「我不吃。」簡奕雖然不是那種特別喜歡大肉的人,可是這一盤菜裡面,連魚肉,蝦肉都看不到,要他怎麼吃?

  他有些任性地放下筷子,別過頭端起還沒喝完的咖啡,才剛想喝,就聽著樊思荏一聲尖叫。

  「停——」

  簡奕被她嚇了一跳,蹙眉看著她,道,「你幹什麼呢?」

  「這個黑咖啡,忌諱中的忌諱,你不可以喝!」說完,搶過他手裡的咖啡杯,自己一口氣喝完了。

  「唔,這麼苦……」她沒想到簡奕喝咖啡糖都不加,哭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簡奕看著她那個委屈表情,沒好氣地撇了撇嘴,說,「活該,誰讓你搶我的喝了。」

  「我靠,」樊思荏吐了吐舌頭,立刻就拿了端著西紅柿蛋湯喝了兩口,才指著他數落道,「我這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不領情就算了,還這麼損我,有沒有良心哦?!」

  「這個問題,你問我,不覺得多餘嗎?」簡奕的聲音淡淡的,聽起來特別從容,波瀾不驚。

  樊思荏有點聽不懂了,蹙眉看著他,道:「什麼意思?」

  「你問我有沒有良心,我的回答肯定是有的。」簡奕笑了笑,言語中帶著淡淡的嘲諷,「所以,這個問題不是很多餘嗎?你真的該問的是你自己,你覺得我有良心嗎?」

  他抬頭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深邃專注,眼波流轉中,透出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

  樊思荏瞪著他,咬了咬唇,直截了當道:「問我的話,你就是沒良心!」

  「既然這樣,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帶著你的餐盤,出去。」簡奕的臉色轉沉,不由分說地下了逐客令。

  「你……」樊思荏真的受不了他這種少爺脾氣,嘟著嘴,就想什麼都不管,轉身離開。

  可是,最終她還是不太放心,嘟著嘴,小聲道:「不吃飯,你不餓嗎?」

  「餓也不吃這種和尚餐。」

  「我擦!」樊思荏粗俗地罵了一句,端著餐盤就想離開。

  可是,才走了兩步,她又折返回來,放下餐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周身的氣勢頓時就變了:「我再問你一遍,吃,還是不吃。」

  「不吃。」簡奕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裡,很果斷地回答。

  「好,這可是你說的!」樊思荏抿了抿唇,臉上揚起了那種不懷好意的笑容,不等簡奕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被樊思荏的皮帶困在了沙發扶手上。

  簡奕驚訝,想伸出另一隻手去解開皮帶扣。

  誰知,左腳腳踝傳來一陣錐心的刺痛,他猛地倒抽了口氣,幾近低吼道:「樊思荏,你做什麼呢?!」

  「不吃飯是吧,你不吃飯,就吃痛吧!」說完,更用力地按他青紫紅腫的患處。

  這種說酸痛外加脹的感覺,真的是一種難以言喻地體驗。

  「樊思荏,你住手!」

  「要我住手,沒問題,你吃飯就行。」樊思荏看他沒被束縛的手,張牙舞爪的,還想去解另一隻手的皮帶,結果還沒有碰到,就再一次被錐心的痛侵襲,立刻收回手,想要去揉自己的左腳。

  樊思荏當然不會讓他得逞,再次用輕飄飄地語氣問道:「怎麼樣,吃不吃飯了?」

  「不,吃!」他咬著牙,狠狠等著樊思荏,死活不願意妥協服軟。

  「好!」樊思荏背轉身,坐在他的小腿上,使勁按壓他的腳踝,痛得簡奕想一腳踢開她。

  「樊思荏,你信不信我……哇……」他還想說出威脅她的話,每一次話到嘴邊,就會被比上一波更強的通感侵襲,致使他的話沒辦法繼續說完整。

  幾次三番,簡奕實在是受不了了,只好妥協道:「好了,好了,我吃,我吃,行了吧!」

  樊思荏停下動作,轉身面對他,努了努嘴,看著茶几上的飯菜,示意道:「吃。」

  簡奕看她還在自己的腳邊站在,想縮回腳,卻被她一把扣住,極為霸道強勢道:

  「吃完再說。」

  ……

  簡奕無奈,只好端起碗筷,吃著最葷只有炒雞蛋地快餐。

  「快點吃,沒毒!吃乾淨!」樊思荏看他小口小口,吃得比女孩子還斯文,很不客氣地又在他的腳踝上按了一下。

  「喂!」簡奕痛得飯都快吐出來了,眯著眼睛瞪著她。

  「大口大口的,你還小嗎?!」樊思荏一臉兇悍的喝斥,見不得他那一臉憤恨又幽怨的表情。

  簡奕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擰著眉,大口扒飯,等全部吃飯之後,「啪」地放下碗筷,高聲道,「好了,吃完了,可以放開我了吧!」

  「嗯,行。」樊思荏點了點頭,鬆開他腳踝的同時,捧起餐盤就往外跑。

  她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以免被抓住了,連本帶利還回來。

  簡奕看她跑了,立刻解開了手上的皮帶,原本就繃著的臉色越發陰沉起來。

  他動了一下左腳,腳踝處已經被捏的火動發燙了。

  「煩死人!你這個臭丫頭,有本事別跑呀!」簡奕根本控制不了內心的火氣,如果不是腳踝處火辣辣的難受,早就追出去逮她了。

  樊思荏聽著樓上的吼聲,不自覺地縮了一下脖子,口中喃喃自語:「不跑才怪呢,等著被你修理嗎?」

  回想剛才的情況,她還真是老虎頭上拔毛,找死!

  可幸好,結局是好的,她還是拔成了,總算是有驚無險吧。

  樊思荏收拾掉了碗筷,略顯疲憊地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脖子,心想:總算可以回房間好好睡一覺了。

  經過了昨晚的事情,一直忙到想著,她都沒有好好睡過。

  明天倒又要正常上班了。

  所以,樊思荏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簡簡單單地沖了個熱水澡,就躺床上睡覺了。

  簡奕聽著走廊上的腳步聲,知道樊思荏回房了,聽著她沒有再出來,想也知道,她一定是蒙頭睡覺了。

  想想從警察考試到現在,她經歷了喝酒慶祝,然後綁架事件,又把以前的工作交接好,回來哄她吃飯,也是夠累的了。

  簡奕雖然對她剛才的手段嗤之以鼻,但是想到她能夠把行李帶回來,還安靜地在隔壁睡覺,心情就莫名轉好了。

  這時候,他的手機再一次響起。

  來電的是秦曄。

  他不緩不慢地接聽道:「餵?」

  「嗨,你的腳沒事吧?」

  「有事就說。」簡奕可不想跟一個律師聊家常,直截了當地說道。

  「那我說了,你真的要跟樊小姐辦離婚嗎?」秦曄覺得這個決定並不妥當,或者說不合時宜。

  簡奕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為什麼呀?你們相處的應該還不錯吧?如果偶這裡辦了離婚,穆家應該會立刻提起跟你的婚事吧?」秦曄知道穆家有這方面的人員,可以在第一時間得到簡奕單身的消息。

  「我知道。」簡奕顯然非常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知道你還要解除婚姻關係?」秦曄表示不能理解。

  簡奕沉沉嘆了口氣,道,「是樊思荏提出來的。她有喜歡的人,所以……」

  「那也不對呀,簽訂的協議是3個月,這才一個多月。你要單方面解除關係,是需要負擔高額的違約賠償的。」秦曄是律師,自然什麼都是從法律文書的角度去評斷和處理一件事。

  「不用了,我不追究她的違約賠償。」簡奕的語調還算輕鬆,給人的感覺倒是非常灑脫。

  「靠,你腦子沒問題吧?最會精打細算,不讓自己吃虧的人,竟然說不追究違約責任?!」秦曄有種大跌眼鏡的感覺,略顯誇張地低嚎起來。

  「怎麼了,我說不追究,你還有意見了?」簡奕蹙眉,半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眼神略顯虛無,悠遠。

  「沒,沒意見,我就是有點好奇你的轉變。」

  「轉變?」簡奕的眼神變得越發深諳,遲疑了片刻,道:「我沒有變。」

  「是嗎?」秦曄笑了笑,說,「你真的沒變的話,就不可能讓樊思荏破壞協議規定的。在這方面,你跟我是一樣的,都是按章辦事,只講協議條文,不講人情。」

  簡奕聽著他的分析,眉心比之前擰得更緊了。

  他並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好久,才淡淡說道:「反正,你著手辦就是了,至於時間,不用太快。」

  「不用太快?」秦曄聽著這話,不禁笑出了聲,問道,「你是要我拖滿3個月嗎?」

  「我沒說過,但是你是大狀,日常官司很多,延遲一點時間,也是正常的。」簡奕之前其實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就是這短短的幾分鐘,突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好你個簡大醫生,撩妹套路玩得很不錯啊!」秦曄的笑聲變得明顯了,聲音也不之前明快了許多。

  簡奕低頭看著手邊已經空了的咖啡杯,沒有說話,乳白色的杯沿上沾著一抹桃粉色的唇印。

  這個顏色的唇膏,挺好看的。

  他心裡暗忖著,以至於沒有聽到秦曄後面的話。

  「喂,簡奕,我說的你聽到沒有?」秦曄見電話那頭一直都沒有回應,忍不住問道。

  「什麼?」簡奕的拇指,指腹輕輕擦拭掉了杯沿上的那抹唇印,淡淡回應道,「你剛才有跟我說話?」

  「我去,你在幹什麼呢?這麼不專心?」

  「沒什麼,可能是從Y國回來之後,連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有點累吧。」簡奕起身走到床前坐下,仰面一倒,躺在了床上。

  「對哦,你回來之後就出了好多事,行吧,你睡一會兒,我會幫你拖著的,至少拖滿3個月。」秦曄也是夠意思,說著就掛了電話。

  他可以說是簡奕唯一的朋友。

  兩個人雖然不是一個系的,但是脾氣秉性差不多,在校的名氣也差不多。

  偶爾一次跨系的聚餐,有外國學生挑釁,兩人合力教訓了他們,接著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朋友。

  秦曄放下手機,把原本列印出來的離婚協議書用碎紙機碎掉,接著就著手處理自己接下的別的案子。

  簡奕翻了個身,看著手指上紅色的印記,湊到鼻下聞了聞,感覺到一抹甜而不膩的香味。

  所有唇膏都是這個味道嗎?

  他暗忖著,把紅色印在了白色紙巾上,看著上面的顏色,點開手機的購物網,特意卻查詢這款唇膏的牌子。

  只是,他不知道,樊思荏買的唇膏,從來都是沒牌子的。

  在她看來,唇膏就是給嘴唇上色的,大牌子和沒牌子的,達到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所以,簡奕怎麼找都沒有找到同款的唇膏,直至自己困得睜不開眼睛,才放下手機,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簡奕開了床頭燈,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凌晨4點了。

  這個時候,最是尷尬,尤其是昨天中午才吃的飯,這會兒真的可以用飢腸轆轆來形容了。

  他下床,走出房間,明顯感覺到左腳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了,踝關節的活動也鬆快了許多。

  路過樊思荏的房門口時,發現她的房門虛掩著,心想:不會是已經不在房間了吧?

  想到這裡,他推門走進去,就看到兩條白皙修長的腿露在被子外面,頭和雙手則蒙在被子裡面,蓋得特別緊。

  ……

  簡奕真是佩服她這樣的睡姿,蹙眉走到床邊,幫她把被子蓋好。

  本想立刻離開的,偏偏就被她甜美的睡顏所吸引,不自覺地坐到床邊,靜靜凝視著她時蹙時平的眉頭,留意著她偶爾微笑的嘴角。

  好一會兒,他才想著下樓做早餐,剛一起身,就被樊思荏一個翻身抱住,整個人倒在了床上。

  樊思荏好像抱著洋娃娃那樣抱著他,果凍一樣的唇還不小心吻到了他的臉頰。

  ……

  簡奕愣了一下,渾身都變得緊繃起來,想推開她的手,卻被樊思荏抱得更緊了。

  「臭冰塊,你是個混蛋,知道嗎?」她突然囈語,雙手抓著他的肩膀,用力搖了搖,之後又一把抱到了懷裡。

  簡奕感覺到自己跟她靠得更近了,心跳就加速起來。

  他看著她,白裡透紅的臉龐,細緻到連毛孔都看不到,果凍粉的唇色,配在這樣一張脂粉未施,清秀迷人的臉上,越發勾人心魂。

  簡奕擰著眉,想要把頭轉向一邊,才一動彈,就被她捧住了臉頰。

  ……

  簡奕真的不知道樊思荏這睡相是怎麼回事,只要自己一動,她必定跟著動。

  難不成,是裝睡嗎?

  簡奕眯著眼睛審視著她,想著要不要試一試她。

  於是,他湊上前,吻了她的唇。要是她裝睡,一定會立刻發飆的。

  如果不是,那麼……

  簡奕看著她沒有任何動靜的樣子,知道她是真的睡著了。

  唇緊貼著她的,本來應該移開的。

  可是這會兒卻一點都不想這麼做,反而想要加深這個吻。

  突然,樊思荏動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發癢的嘴唇,翻了個身,繼續睡。

  簡奕趁著這個空檔,快速翻身下床,背轉身往門口走。

  不想,他才走了兩步,原本還在睡夢裡的樊思荏猛然坐了起來。

  「誰?!」她感覺到自己的唇濕濕的,還有些餘溫,立刻就驚醒過來,定睛一看,抓起枕頭砸向簡奕:「臭流氓,你,你大色狼!我打死你!」

  說著,她赤腳下床,追著簡奕就是喊打喊殺。

  簡奕的腳傷畢竟還沒好,才跑了幾步,就被樊思荏抓住了。

  兩人在糾纏中,樊思荏一個不小心,腳下打滑,整個人把簡奕撲倒在地上。

  啵的一聲,樊思荏親了簡奕的唇。

  兩人四目相對,樊思荏只覺得羞憤難當,揚起手油箱給他一巴掌。

  這次,簡奕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說,「拜託,這次是你自己親了我!所以,要說下流的,也是你!」

  ……

  樊思荏咬著唇瞪著他,生氣地低吼道,「我,我打的是你剛才在我床上『行兇』,行不行?!」

  「那也不是我願意的!是你自己抱著我,我無力反抗!」簡奕也臉紅了,雖然知道在床上的時候,確實是自己心緒沒有把握好,但是這會兒他為了面子,死活不願意承認了。

  「我擦!你無力反抗?!」樊思荏惱火不已,大聲喝斥,「你一個擁有ZNH保鏢身手的人,會無力反抗?」

  「那你希望斷胳膊還是斷腿呢?」簡奕微微昂著下巴,理直氣壯道,「我動真格的話,你就得進醫院了!」

  「簡奕,你強詞奪理!」樊思荏氣得面紅耳赤,吹鬍子瞪眼的,「你實在沒辦法,不會叫醒我嗎?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測,覬覦我的美貌!」

  噗——

  這話一出,簡奕差點就笑噴了,上下打量著她,冷諷道,「你的美貌?在哪兒呢?我可沒看出來。」

  「你眼瞎啊!?」樊思荏稍微坐起來一點,昂首挺胸道,「我送頭到腳,哪裡不美貌了?」

  簡奕沒有說話,視線剛好就落在她胸前,V領式樣的睡裙,領口有點低。

  樊思荏察覺到他的視線,臉頰紅到快冒煙了,想都沒想,就是一巴掌,怒斥道,「無恥,下流!」

  她從地上爬起來,抓緊了睡裙的前襟瞪著他,「我命令你,立刻出去,以後都不許進我的房間!」

  簡奕的眉心緊擰著,臉頰火辣辣地疼。

  「你簡直不可理喻!」他覺得自己沒錯,卻莫名挨了一耳光,心裡各種不痛快,抬腳就走出房間。

  「混蛋,你才不可理喻呢!你從頭到腳都不可理喻!」樊思荏氣急了,抓起地上的枕頭朝他背後砸去,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她伸手捂著自己的臉頰,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前的領口,只覺得自己全身的便宜都被簡奕占盡了,各種氣不順。

  「死混蛋,臭冰塊!得了便宜還賣乖,氣死我了!」她把掉落在地上的枕頭和被子都丟回床上,一個飛撲,跳到床上,接著抓住被子,一個翻身,蒙住了頭。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早上發生的事情,她覺得無比羞憤,而且久久沒辦法平靜。

  就這樣,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各種不平靜,直到7點,才重新坐起來,雙手抱著被子,心裡知道,再不起來,上班就要遲到了。

  她拿了乾淨的衣服,到浴室洗漱之後,就小心翼翼地推門下樓。

  首先,她把房門拉開一條門縫,接著從門縫往外面看了兩眼,確定簡奕不在,才開門走出房間。

  「快點去餐廳吃早餐,等會兒我開車送你去警局!」簡奕的聲音突然冒出來,原來他就站在門邊,看到了樊思荏所有的小動作。

  啊——

  樊思荏尖叫一聲,想要躲回房間。

  簡奕立刻伸手抵住了房門,一臉嚴肅地瞪著她:「煩死人,你鬧夠了沒有?不就是不小心親了一下,後來你自己也親了回去,算是扯平了。如果你還糾結我看到了你胸前那麼一點什麼,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看回去。」

  說著,他臉不紅,氣不喘地拉開白色襯衣,露出男模一般特別結實有型的小麥色胸膛。

  這一下,樊思荏擰著眉瞪著他,臉頰紅不去說了,感覺自己頭頂都快冒煙了。

  「簡奕,你BT!」樊思荏一把推開他,急匆匆地跑去留下餐廳。

  她三下五除二地吃了早餐,也不搭理簡奕,拎了包,換了鞋,就往大門口跑。

  簡奕看著她急於開溜的樣子,心裡很不爽,快步上前拉住她:「你幹嘛呢?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嗎?」

  「我是女孩子,我怎麼就不能有這麼大反應,你以為有人都跟你一樣,冰塊的性格,變態的人設?」樊思荏瞪著他,低吼著,一口氣說完全部。

  「好,隨你怎麼說,我不跟你計較。」簡奕拉著她走到車前,說,「但是現在我們就一輛車,我也要去醫院,所以,請你上車!」

  「我幹嘛聽你的?」樊思荏不滿意地反駁,瞪著他說,「而且你都讓葉子喻請假五天了,去什麼醫院呀?」

  簡奕微微側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我覺得我的腳好了很多,不需要繼續臥床養傷了。另外,醫院有我好幾個病人的情況可能有了變化,我必須到場確定他們的情況。」

  「那你開車走,我用打車軟體好了。」樊思荏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著,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不好意思面對他那張臉。

  「去!」簡奕不讓她逃跑,一把將她塞進副駕座,系好了安全帶,「你想第一天到重案組報到就遲到嗎?」鎖了門,自己繞到駕駛座那一側,開門上車之後,直接開車離開別墅。

  樊思荏真的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經歷早上的事情之後,面對簡奕就莫名心虛,恨不得像鴕鳥一樣,挖個坑,把自己的頭埋進去。

  簡奕卻很是自然,離開小區之後,見樊思荏還是各種浮躁,不安靜,微微嘆了口氣,說,「昨天,謝謝你。」

  「啊?」樊思荏的思想集中不起來,很莫名地看著他,眼神空洞又無辜。

  簡奕沒好氣地瞟了她一眼,沉著嗓音說:「腳。」

  「哦。」她還是有點懵,不過心情似乎是比剛才平靜了許多。

  「今早下床,我就感覺好多了。你所謂的推拿手法,確實有效。」簡奕還是第一次這麼由衷地感謝一個人,表情雖然臭屁,態度卻還算誠懇。

  樊思荏轉頭看了他一眼,因為他這麼一句感謝的言辭,情緒明顯就平復下來了。

  她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說,「不客氣,你承認我的推拿有用就行。」她微微昂著下巴,表情有點小驕傲。

  簡奕看她放鬆了,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不再說什麼,先送她去警局。

  樊思荏到了A區警局,向簡單報到之後,便領了證件和配槍。

  簡單把她帶到手下人面前,拍了拍手,介紹道:「來,大家過來認識一下新同事,樊思荏,今天調來我們組的小師妹。」

  「哇哦,我們組總算有美女了。」一個帶著嘻哈鴨舌帽的年輕小伙子,略帶雀躍地說道。

  「他是小電腦周佟,調查網絡罪案,是他的特長。需要用到電腦調查的事情,也都可以找到。」簡單向樊思荏介紹著,又指著趙民生說,「趙哥,你見過的,是你們的組長,偵緝能力很強,你可以跟著他,好好學習。」

  樊思荏微笑著跟周佟和趙民生握手。

  一旁的黝黑高個也跟著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錢森,他們叫我大塊頭,皮粗肉厚,比較能打。」

  樊思荏也跟他握手,半開玩笑地說道,「那以後,還請你罩著我了。」

  「沒問題。」

  辦公室里的人就這麼三個,也都介紹完了。

  簡單四處看了一下,蹙眉問道,「傅峰呢?又遲到了?」

  伴著這話,一個穿著有點邋遢,頂著一頭油膩膩的頭髮的男人走進來。

  他把手裡的早餐放到桌上,快步來到眾人面前,指著自己的手錶說,「沒遲到,沒遲到,時間剛剛好,9點整。」

  樊思荏看著他,那樣子一點都不像是警察,更像是街巷裡的小混混。

  簡單顯然不太高興,嚴肅地喝斥,「章國棟,你就不能早一點嗎?每天都是壓點到。」

  「沒辦法,我家蝦米非要到了那個時間才肯拉粑粑,所以嘛,我的時間也就固定了。」

  「蝦米?你兒子?」樊思荏聽著他的話,小聲詢問。

  「對,就是我兒子。」章國棟連忙點頭回答。

  小電腦卻撇了撇嘴,小聲道,「什麼兒子,就是一條癩皮狗。」

  ……

  「去你的小電腦,你才癩皮狗呢,我家蝦米是條金毛尋回犬。」章國棟不客氣地踢了小電腦一腳,伸出油膩膩的手,對著樊思荏說,「你好,小師妹,我是章國棟,你可以叫我章哥。」

  「哦。」樊思荏看著他的手,顯然是剛抓過油條,還沒來得及擦呢。

  她並沒有伸手,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說,「你好,以後請多多關照。」

  「嘿,放心,有他們關照你,用不到我。」章國棟說著,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吃著自己的早餐。

  簡單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著趙民生說,「15分鐘後會議室開會,小電腦,你把我們手頭的案子,給思荏說一下。」

  「yes,sir!」周佟敬禮,拿了文件拉著樊思荏說,「來,小師妹,我給你說一下最近我們偵破的案子。」

  「好。」樊思荏以為是昨天簡奕說的失蹤案,可經過小電腦詳細敘述之後,才知道是一個入室行竊的兇殺案。

  犯人的手段非常兇狠,把屋裡一家五口人,殺了四個,還有一個唯一的倖存者,此刻也中傷在醫院。

  「天哪,一晚上殺了4個人,還一個中傷,這個竊賊應該不是臨時起的殺心吧?」樊思荏看著現場照片,覺得兇手的手段無比兇殘,簡直跟屋主有仇一樣。

  「你為什麼這麼說?」小電腦一臉好奇地看著她問道。

  「因為你看這個男屋主,被捅了十幾刀,不是有仇的話,沒必要這麼做啊。」樊思荏看著法醫對死者的驗傷報告,說,「然後,屋裡的另外三個死者,基本都是一刀斃命,只有反抗留下的少許外傷。兇手似乎只是對屋主充滿恨意。」

  「哎喲,就看驗屍照片,你就知道他們的受傷情況,可以啊。」小電腦略顯驚訝地看著樊思荏,整個眼神都變亮了,「而且,你既然不怕這樣血肉模糊的照片,跟很多第一次辦案的小女警不一樣呢。」

  「我媽是醫生,所以小時候就會接觸一些血淋淋的畫面。」樊思荏如實說著。

  小電腦一聽,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肩膀,說,「哇靠,太牛掰了!」

  樊思荏憨憨一笑,眼神有點尷尬,只覺得自己的肩膀被打得很疼。

  15分鐘後,重案一組直接在辦公室開會。

  簡單讓他們說了各自的分析,採納了樊思荏的說法,也就是熟人犯案,並且針對這家人平時接觸的親人,朋友展開調查。

  「小電腦,你就從網上著手,比如他們用網絡通訊接觸的朋友。」簡奕開始分派任務,說:

  「趙民生,你去查屋主和他妻子的人脈,尤其是屋主有沒有結仇的對象。」

  「yes,sir!」兩人明白的敬禮之後,簡單又對著錢森和章國棟,說:

  「你們兩個去查屋主女兒的朋友,看有沒有什麼財務糾紛,或者是感情糾紛。」

  「明白。」章國棟立刻笑著答應,一把拉過大塊頭錢森。

  樊思荏聽著他們都有任務,立刻舉手道:「簡sir,那我呢?」

  「你跟我一起去醫院,給剛甦醒的屋主兒子錄口供。」

  「哦,好。」樊思荏立刻就答應了,但轉念一想,又補問了一句,「簡sir,那個,我們去的是哪個一個醫院呀?」

  「第一醫院。」簡單回答,宣布了散會,便走出會議室。

  ……

  樊思荏略顯苦惱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低著頭,耷拉著臉往外走去。

  小電腦一看她的表情,立刻好奇地八卦道:「幹嘛?你的任務目前算是最輕鬆的了,還不高興?」

  「沒有。」樊思荏連忙搖頭,說,「我不是因為工作不開心,而是對第一醫院比較感冒。」

  「怎麼?你有討厭的人在裡面?」

  樊思荏撇了撇嘴,嘆了口氣,點頭道:「算是吧,不過為了工作,我就忍了。」

  說著,她抬頭挺胸,重新振奮精神走出會議室。

  很快的,她乘著簡單的車子,和他一起到了第一醫院。電梯裡,剛巧就遇到了查房出來的簡奕。

  「嗨,你的腳沒事吧?」她一見到簡奕,立刻揮手打招呼,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詢問。

  簡奕淡淡瞥了她一眼,並不回答,直接對著簡單問道:「來查案?」

  「嗯。」

  「幾樓?」簡奕準備按電梯樓層。

  「胸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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