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我幫你上藥吧(520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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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思荏回來的挺晚的,但是心情特別輕鬆愉悅,尤其是想到跟林子凡手拉手逛馬路,掌心那種暖暖的溫度,就再次浮上心頭,讓她忍不住抿唇竊喜。

  她的車子在訓練營門口停下,輕輕滑下車窗,想示意門衛開門放行,就看到簡奕的身影。

  「好了,小伙子,樊思荏回來了,你們有話就在外面聊吧。」看門的退伍老頭看清了來人,拍了拍簡奕的肩膀,又對著樊思荏揮手打招呼:「小樊啊,這個小伙子等你有一會兒。」

  樊思荏沒想過這麼晚了,還有人來訓練營門口等她,似乎知道她在這裡的,也就臭冰塊了。

  簡奕?還真的是他。

  樊思荏開門下車,慢慢走到簡奕面前:「這麼晚了,你不回去休息,跑來這裡?是打算興師問罪?」

  她看著簡奕冷沉的臉色,心裡有點小怯懦,撇了撇嘴,摸著自己的後腦,說,「其實,在辦公室,是我的態度有問題,我……」

  「我看到你跟林子凡在大排檔吃東西。」簡奕並不在意之前辦公室的爭執,抬腳走到她面前,接著問了一句,「吃飽了嗎?」

  「啊?」樊思荏有點跟不上他的跳躍思維,愣愣地看著他,問道:「你跑來這裡,就是問這個嗎?」

  「嗯。」他認真點了點頭,差點把樊思荏雷得外焦里嫩。

  「你還真有閒哦。」她尷尬地笑了笑,突然無比認同生活中廣為流傳的一句話:天才和瘋子往往只有一步之遙。

  簡奕才不管她怎麼看自己,直接說道:「我餓了。」

  「啥?」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餓了。」簡奕重複了一遍,看著她說,「陪我去吃東西。」

  噗……

  樊思荏真心無法理解他的腦迴路,蹙眉看著他,「你餓的話,自己隨便吃點東西不就好了?還特地跑來這裡?要我陪你嗎?」

  簡奕沒有說話,但是那眼神和表情,顯然就是默認了。

  樊思荏無語地拍了一下額頭,問道,「三少爺,你還小嗎?吃東西還要人陪?」

  「你走不走?」他沉下臉,態度顯然有些不耐煩。

  「走。」樊思荏立刻應了一聲,可不敢駁了他的面子。

  簡奕上車,把車子開到她面前,推開副駕駛的車門,說:「上車。」

  樊思荏真的有點鬱悶,努了努嘴,坐進車裡。

  「你打算去哪兒吃?」她看了眼表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午夜12點了。

  簡奕的表情嚴肅,並沒有立刻回答,好一會兒才道:「你困的話,可以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再叫醒你。」

  「天哪,你的意思是開到地方要很久,對不對?」樊思荏愣愣地看著前方,菱唇微張著,又轉頭看著簡奕,問道,「你不是很餓嗎?」

  「餓,也不能隨便將就。」

  「我靠!」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仰頭靠向椅背,無可奈何道,「行吧,隨你折騰,到了再叫我。」說著,閉上眼睛,決定睡覺。

  簡奕沒有說話,眼角的餘光暗暗瞥了她一眼,伸手把車內的暖風調大了許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把車子停入停車場,隨手開了安全帶,正想叫醒身邊的樊思荏,就見她側了個身,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膚質雪白細嫩,就算這麼近距離盯著,也看不到任何瑕疵和毛孔。熟睡的臉龐,泛著蘋果色的紅潤,看起來顯得無比甜美可愛。

  一雙美目雖緊閉著,但是睫毛密長,就像是禮品店櫥櫃中陳列的SD娃娃,清純動人,叫人莫名心動。

  簡奕看著她的樣子,不禁有些痴了,傾身慢慢靠近她,視線停留在她蜜色的,好似果凍一般的唇上,忍不住就低頭覆了上去。

  唔……

  樊思荏輕哼一聲,蹙眉動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

  「到,到啦?」她睡眼惺忪地撥了一下耳邊垂落的髮絲,詢問身邊的簡奕。

  「嗯,下車吧。」簡奕心虛地坐直了身體,視線僵硬地平視前方,眼中卻沒有半絲焦點,只是開門走出車子。

  樊思荏對此並沒有任何異樣的察覺,抓了抓後腦,推門下車,很懶散地伸了個懶腰,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說:

  「咦?這裡怎麼那麼像醫院附近的停車場?」

  「本來就是。」

  「艾瑪,你不是吧?」樊思荏真的被他打敗了,蹙眉道,「想吃夜宵,哪裡不行,非要開一小時車子,回來這裡?」

  「我願意。」他就是不爽樊思荏跟林子凡兩個人在大排檔吃東西,既然林子凡可以吃,那麼他也一定要過來吃。

  樊思荏看著他那一臉臭屁的表情,知道對這個男人,沒什麼道理可講,連連點頭表示道:「行,你簡醫生說什麼都行。」

  「走吧。」簡奕不跟她廢話,逕自往前走去。

  阿嚏,阿嚏……

  樊思荏跟了兩步,身體不禁打了個寒顫,一連打了兩個噴嚏。

  她剛從溫暖的車子裡出來,直接接觸秋夜的寒風,只覺得有點適應不了。

  簡奕停步轉身,看她只穿了一件寬鬆的加絨衛衣,便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右手還很霸道地摟住了她的肩膀,讓她更貼近自己身邊。

  這種動作簡直男友力max,讓人暖炸少女心。

  「這樣,感覺好點沒有?」他的表情依舊那麼嚴肅認真,深邃的星眸緊盯在樊思荏臉上,等著她的回答。

  「額,好點了。不過,不用這樣的。」她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想把他的手移開。

  簡奕卻並沒有讓她這麼做,摟著她的肩膀,幫她把身前的西裝紐扣扣緊,滿是嫌棄地說:「別感冒了,否則倒霉的又是我。」

  ……

  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發現這個傢伙根本就是一秒破功,剛還覺得他魅力無限,這會兒只覺得臭屁,自大,冷冰冰。

  兩人來到了路邊那個大排檔。

  這種吃鋪,一直都是越晚越熱鬧的。

  不過,也因為這樣,此刻的品流比較複雜,有不少光著胳膊修紋身的小混混。

  簡奕讓樊思荏坐下,叫了店鋪服務員,說,「你們這裡所有的菜品,每樣都給我上一份。」

  樊思荏聽後,臉色陡變,抓著他的手,小聲質疑:「喂,點這麼多,你吃得了嗎?」

  「不是還有你嗎?」

  「我不吃了。」樊思荏嘟著嘴,說,「我今天已經吃夠多了,再吃,你想胖死我嗎?」

  簡奕沒有說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本正經道,「可以再胖一點,我不嫌棄你。」

  ……

  「去!」樊思荏用力踹了他一腳,說,「誰管你會不會嫌棄,減肥是女人畢生事業,我已經屬於偏胖人群了,再胖,估計連警服都穿不上了。」

  「隨便你,反正按照我說的點。」簡奕不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

  ……

  樊思荏真的要被他氣死了,一把揪住他的領帶,拽到面前,在他耳邊小聲警告說,「你悠著點,我今天可沒帶那麼多錢,給你付帳!」

  「我帶了現金。」簡奕從褲兜里拿出錢包,裡面裝了一大疊紅色軟妹幣,又一臉無辜地問了一句,「應該夠吧。」

  樊思荏立刻鬆開手,點頭笑了笑,說,「夠,很夠。」

  她心裡快慪死了,自己長這麼大,就沒帶超過500塊吃大排檔的。

  簡奕這裡面,少說也有兩萬吧,反正那個黑色皮甲的夾層都被撐得折不起來了。

  人家金老爺子寫小龍女不食人間煙火,而她眼前這個簡三少,絕對屬於現實男版小龍女!

  簡奕聽樊思荏說足夠了,便轉頭對著服務生說,「那就這樣吧,麻煩快點上菜。」

  「好嘞,兩位稍等,這就給你們下單。」服務生可是樂開了花,工作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款爺,這一單下來,估計可以抵上三天的營業額了。

  他把餐單送去了廚房,又過來問道:「兩位還要不要點些喝的?烤串可能有點辣,冰鎮酸梅汁,橙汁這類的,可以止渴解辣。」

  「你喝什麼?」

  「冷,不要。」樊思荏搖了搖頭,這會兒被夜風吹著,只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很不舒服。

  簡奕聽她這麼說,想了想,道:「有鮮牛奶嗎?」

  「有。」服務員點頭。

  「要熱的,可以給她煮一下嗎?」

  「額,可,可以。」

  「那就一杯熱牛奶,一杯常溫橙汁,不加冰。」

  「好的,馬上給您上。」說完,服務員立馬就跑去煮牛奶了。

  簡奕看著樊思荏雙手交叉環抱的樣子,直接就拉過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大手中:「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宮寒嗎?」

  「血虛。正常女生都有一點。」樊思荏被他的問得很尷尬,簡單回應了一句,想要抽回雙手。

  簡奕並沒有讓她這麼做,改用雙手包裹著她的雙手,非常認真地說道,「那就是宮寒,正常每個月那幾天,小腹還會脹痛不舒服吧。」

  ……

  「尼瑪,我去!簡醫生,這裡可是公共場所,咱能不聊這個嗎?」樊思荏有點哭笑不得,覺得有個這樣的醫生在身邊,簡直就是人生噩夢。

  「為什麼?是我說錯了?」他的表情很無辜,尤其是用他那副特別俊美無疇的臉看著她,真的讓她想揍人,都沒處下手。

  「你沒錯,是我錯了,我就不該來陪你吃夜宵!」樊思荏冷眼瞪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出了心裡話。

  本來她也不至於這麼火大,主要是周圍幾桌的男男女女都用非常搞笑的眼神看著她,讓她恨不得找地洞鑽。

  「我要你來,你就一定要來,這個你沒得選擇。」簡奕的態度很強勢,說完,低頭在她的雙手間哈了些熱氣,說,「等過段時間,我讓這方面的專家幫你調理一下,應該能夠得到好轉。」

  「呵,真是謝謝你了。」

  「你知道就好。」簡奕欣然收下她的謝謝,完全都沒聽出那話里的弦外之音。

  我擦,他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樊思荏沒好氣地撇了撇嘴,不打算再跟他說話,以免越說越離譜。

  很快的,簡奕點的東西逐一上到餐桌上。

  他看了樊思荏一眼,見她兩眼發直,知道吃貨就是吃貨,美食當前絕對是忍耐不了的。

  「好了,別看了,快點吃吧。」

  「我……」樊思荏心裡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卻因為簡奕接下來的一句話,秒破功。

  「有句話不是說,『不吃飽,哪有力氣減肥呢?』所以,你先吃飽一點吧。」

  簡奕是無意中聽科室的護士說過這話,他又是個過目不忘的人,所以直接就記住了,這會兒拿來勸樊思荏,似乎挺合適的。

  「簡冰塊,我發現你很多事情很木,可是在勸我吃東西這件事上,一點都不木,還會開玩笑了。」樊思荏也不再糾結,拿起筷子直接開吃。

  簡奕蹙眉看著她,有點聽不明白這話的意思,遲疑道:「你這是在罵我,還是誇我呢?」

  「嗯,褒義的,誇你呢。」樊思荏咧嘴一笑,一連吃了好幾串羊肉串。

  沒過多久,她的熱牛奶換成了冰啤酒,渾身也不像之前沒吃東西時那麼冰冷了,完全就被菜品中的辣椒吃熱了。

  簡奕看著她很不文雅的吃相,嘴角的弧度加深,總覺得這樣一來,自己才沒有輸給林子凡。

  吃著吃著,樊思荏就放開了心情,握著簡奕的手說,「我跟你說,我必須謝謝你請我吃好吃的,然後呢,在你辦公室裡面發生的事情,我也應該向你道歉,是我的情緒太激動了。」

  她冷不防打了個酒嗝,似乎是處於微醉狀態,臉蛋紅撲撲的,眼神有點小迷離。

  「事情過去了,就不用再提了,我沒放在心上。」

  「那不行!我必須跟你強調一下,」樊思荏伸手點著他的臉頰,擺出一副非常嚴肅的表情,說,「以後,不許幫樊院長說話,我不愛聽!他就是個不負責任的人,不管是我媽,還是對我,又或者病人,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簡奕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知道她對樊世華有很多很多的抱怨和不理解。

  其實,就站在院長的角度,他必須為全院考慮,不可能隨心所欲做一些事情。

  至於家庭問題,那不是他考慮的範疇,可是從離婚後,思荏的母親還可以平心靜氣跟樊世華聊天吃飯,兩人當初分開,應該是深思熟慮過的。

  只是,樊思荏夾在父母之間,沒得選擇,只能把心裡的不痛快,歸結到父親那裡。

  因為在她看來,她的家庭支離破碎,而她的父親卻重新建立了一個完整家庭。

  「好,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幫樊院長說話。」他可以理解思荏的心情,就像自己同樣沒辦法接受鄒佳秀是一樣的道理。

  「嘻嘻,這就對了。」樊思荏開心地笑了,拿起啤酒罐,說,「來,我們乾杯。」

  「你醉了,不可以再喝了。」簡奕抽走了她的啤酒罐,放到一旁,見她想要伸手去搶,一把摟著她的腰,抱入懷裡。

  「胡說什麼呢?我沒有醉,就是眼前有點轉悠,不過我保證,我真的沒有醉!」樊思荏再三強調自己沒醉,扶著他的肩膀站起來,說,「不信,我走個直線你看看。」

  說完,就推開簡奕,去走直線。

  簡奕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懷裡,對著服務員說:「你好,買單。」

  「哦哦,您消費了2430。」

  「2500,不用找了。」簡奕付了錢,直接將鬧騰的樊思荏公主抱起來,朝著停車場走去。

  不過,沒走幾步,他就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而且還不是一個人。

  從路邊一些熄燈的店鋪櫥窗看去,那些是之前大排檔坐在他們附近的小混混。

  他都不明白,這些人怎麼就盯上他們了?

  是跟樊思荏有過節嗎?

  簡奕低頭看了眼已經睡著的樊思荏,她就好像是小貓一樣,將臉埋在他胸前,偶爾還要撒嬌地磨蹭一下。

  那種樣子,特別可愛,讓人莫名心跳加速。

  不過,身後那群小混混還真是煩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覺得樊思荏最可愛的時候出現。

  他繼續向前走著,很快來到了停車場,剛走到自己的車子面前,那十幾個小混混就大搖大擺地站了出來,將簡奕和樊思荏圍了起來。

  「小子,不想挨揍的話,就把身上值錢的東西留下。」為首的小黃毛,手裡拿著鐵棍,一臉嘚瑟地命令道。

  簡奕冷眼掃過周圍那群混混,完全不放在眼裡。

  拿出車鑰匙解鎖開門,把樊思荏抱進副駕駛座,並且扣上了安全帶。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弟兄們,給我打!」小黃毛被他那種目中無人的舉動激怒了,似乎特別霸氣地下達命令,掄這鐵棍沖向簡奕。

  蹬蹬蹬——

  眨眼的功夫,那群小混混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已經哀嚎倒地了五六個。

  簡奕則依然淡定儒雅,不緩不慢地幫樊思荏關上車門,繞到了駕駛座前。

  「剛,剛才,發,發生了什麼?」小黃毛吃驚不已,瞪著倒地的幾個人,怒斥道,「你們幾個,怎麼都躺地上了?想裝死嗎?信不信我廢了你們!」

  倒地的混混卻一臉無辜地訴苦說:

  「大,大哥,不,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肚子疼死了。」

  「我也是!痛得膽汁都快出來了。」

  小黃毛一點不信他們,用力踹了附近的兩個人,大聲嚷嚷道,「別裝了,快給我起來,揍死他!」

  說著,周圍那些還站著的人立刻舉著鐵棍沖向簡奕。

  這一次,他們算是看清楚了,簡奕用極快的速度,在他們的臉頰,腹部,膝蓋發出重拳,在他們倒地的瞬間,瀟灑地穿上了自己的西裝外套,優雅地扣上了紐扣。

  「以後出來打劫,最好先找個師父連連身手。」簡奕居高臨下地看著在自己面前倒地哀嚎的十幾個混混,拿出手機撥打了110,而後開門坐進車裡,滑下車窗,說:「警察五分鐘後到,你們有能力的話,就從這裡離開,否則就等著進拘留所吧。」

  說完,滑上車窗,開著車子揚長而去。

  至於那些到底的小混混,聽了他的話,努力想要爬起來離開現場,可是最終全部都警察抓回了警局。

  簡奕開車離開之後,原本是打算送樊思荏回訓練營的,可是看看時間,已經快天亮了,便改變了方向。

  W市的秋季,一直都是那種天朗氣清,萬里無雲的漂亮時節。

  尤其是夜間,如果去到W市最高的星月山山頂,不止可以看到最美的城市夜景,還可以看到跟五彩燈光交相輝映的浩瀚星光。

  簡奕開車到了山頂的最佳觀景台,停車之後,看著眼身旁熟睡的樊思荏,又看了眼自己的腕錶,離黎明還有不到2個小時。

  他幫著樊思荏把車做靠背放下來,拿了車后座的毛毯蓋在她的身上,想著日月交輝那一刻,再把她叫醒。

  「上次,你病著,這次我帶你看更美的日出。」他湊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拿起保溫箱裡的罐裝咖啡喝了兩口,開了很舒緩的輕音樂,靠著椅背閉目小憩。

  突然,令他措手不及的是窗外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點「啪啪啪」地打在車窗上,雨珠撞擊著窗玻璃,顫慄碎裂。

  這種景象,莫名給人一種生命的衝擊力和頑強感,把副駕座的樊思荏吵醒了。

  「額……」她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轉頭看著自己所處的環境,再看了眼車窗外好像傾瀉下來的瓢潑大雨,蹙眉道:「搞什麼呢?不送我回訓練營,來這裡幹嘛?」

  她心裡很不高興,本想直接拍醒身邊的簡奕,突然看到他手上拿著手機,還開在視頻錄製的頁面上,臉色陡然一沉,以為他變態地想要拍下自己的不雅睡相,便於以後威脅她。

  樊思荏連忙拿過他的手機,用他的指紋打開了屏幕,尋找了最後一個拍攝的視頻,點開之後。

  她的表情完全驚愣住了,視屏中拍攝的是城市彩光和星光交相輝映的美麗景色,尤其是很少看到的滿天繁星,可以清楚看到只有在星座書上才可以看到的秋季星座。

  處女座,還有秋季主打的天蠍座。

  「他該不會是為了讓我看這個吧?」樊思荏關閉了手機視頻,搭訕托腮注視著身旁的簡奕,臉上的表情時而蹙眉,時而嘟嘴,模樣逗趣又可愛。

  「臭冰塊什麼時候這麼有想法了?懂得哄人高興了?」樊思荏嘖著嘴,抿了抿唇,眼神各種疑惑不解,還從各個角度查看睡著的簡奕。

  「不對,他一定是自己想看,然後拉我一起,就跟吃夜宵一樣。」樊思荏打了個響指,覺得這個解釋最靠譜,也最像簡奕的性格。

  忽地,她留意到簡奕的脖頸側面有一道殷紅的血痕,周遭的皮膚還有腫起,眉心一緊,立刻湊近了查看。

  「怎麼受傷了?」她很確定那是一道血印子,是被細長條打傷的。

  「額……」簡奕感覺到脖子處痒痒的,立刻轉頭睜開眼睛,嘴唇正好就對上了樊思荏的唇。

  兩人四目相對,周圍的空氣變得異常安靜,連帶著窗外的雨聲好像都聽不到了。

  「你,你醒啦!」樊思荏率先後退著拉開距離,聲音輕顫著,有點小結巴。

  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紅得發燙,又不好意思伸手去降溫,只能低著頭避開了他的視線,說,「你,幹嘛帶我來這裡?」

  簡奕扶著座椅,坐直了身體,看到了打擊在車窗上的雨點,心裡知道日月交輝的景色是看不到了,便沉著嗓子說,「我看你醉的不省人事,想讓你上來吹吹風,散散酒氣。」

  ……

  你丫的,果然是這種人!剛才把他想溫柔了,簡直就是對自己智商的侮辱!

  樊思荏心裡暗忖著,雖然生氣他那種冰塊一樣的回答,但還是很關心地問道:「你怎麼受傷了?」

  「啊?」

  「脖子上有紅色血痕,周圍還透著瘀青。」樊思荏指了指他的頸側紅印,說,「你被什麼抽了嗎?」

  簡奕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頸側,這才意識到是之前被父親抽到的地方。

  他並不想說出這件事,揉了揉自己脖頸,說,「沒什麼,抱你回車上的時候,被樹枝刮到的。」

  「是嗎?」樊思荏覺得不太像,抿了抿唇,問道,「你走路不像是這麼不小心的呀?」

  「抱著一頭豬,想小心都不容易。」

  「我呸!你才豬呢!」樊思荏心裡慪死了,狠狠白了他一眼,說,「我就算再胖,也沒有超過100斤。」

  「天吶,100斤,虧你說得出口。」簡奕看她鼓著腮幫子,不服氣的樣子,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擦,100斤怎麼了?你嫌我重,怎麼不說自己身體虛呢?」樊思荏也很不給面子,直接質疑他的身體素質。

  「我身體虛?」簡奕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轉身正視著樊思荏,單手支著她身後的椅背,緩緩湊近,「你要不要親自試試,我到底虛不虛?」

  「你,下流!」樊思荏並不是沒聽過這種調戲人的話,以往遇到這種情況,她一定會反調戲回去。可是,這種話從簡奕這樣的冰塊口中說出來,還說得那麼得一本正經,讓她實在有點不知所措,臉頰也比之前更紅了。

  「煩死人,你腦子是不是不好使啊?是你先質疑我的,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少用那種鄙視的眼神看我!」簡奕心裡很不高興她剛才的那句話,或者說每個有男兒骨氣的男子漢,都不會喜歡那句質疑的話。

  樊思荏氣惱地瞪著他,嘴巴嘟著很高,就差掛個油瓶了。

  「怎麼,不服氣?」簡奕突然有些惡作劇地湊近她,「我看你是真的想要嘗試一下。」

  「喂,你別亂來!」樊思荏連忙伸手抵在他胸前,阻止道,「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你對我不客氣?」簡奕微微揚起唇角,鏡片下的眸子划過一道邪氣的風光,「我倒是有點想看看,你預備怎麼做?」

  他,繼續向她靠近。

  樊思荏是真的極了,閉著眼睛,揮手打他,口中還念念有詞:

  「哇,簡冰塊,你別過來,去死啦!」

  她的雙手在揮舞的時候,無意中勾住了簡奕的襯衣前襟,稍一用力,扣子就被扯掉了。

  兩人聽著「嘶拉」一聲,各自低頭看去。

  樊思荏立刻尖叫起來,想都沒想,拉開車門,跑下車子。

  「喂!」

  簡奕沒想到她回逃跑,外面下著大雨,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就把她淋濕了。

  他立刻拿了雨傘,追下車。

  「樊思荏,你又想生病嗎?」他追上她,將她拉到面前,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幫她撐著傘,訓斥道:「你說你能不能有點腦子?就算下車,也該帶把傘吧?你看你,有全部淋濕了。」

  「那還不是你害的!」樊思荏心裡也惱火,扯著嗓子大聲懟他。

  簡奕無語地瞪著她,生氣地質問道,「我害的?我哪害你了?是我讓你扯我衣服了嗎?還是我讓你下車的?」

  「那,那,」樊思荏語塞,一張臉都憋紅了,才勉強說出一句,「那是你嚇唬我的!」

  「你不車咚我,我才不會這樣呢……」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簡奕看她那個委屈的樣子,懶得再跟她胡鬧,拉著她的手說,「行了,先回車上,免得又感冒發燒。」

  樊思荏嘟著嘴看著他,也不再拒絕他的意思,任由他拉著回到車上。

  不過,因為這樣的折騰,簡奕身上的幾處傷痕都暴露在樊思荏眼前。

  她看著那殷紅的條狀血印,可不認為是樹枝刮的。

  可是,她也沒有多問,畢竟這應該是簡奕不想說的,那麼沒必要去探聽他的隱私。

  只是,當簡奕幫她把濕漉漉的頭髮擦乾之後,她伸手拿了后座放著的藥箱:「那個,我幫你上藥吧。」

  「嗯?」簡奕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痕,本來想拒絕的,可是看著她眼裡的誠意,便也接受了。

  他並沒有脫衣服,只是把襯衫扣子解開,然後把後背留給她上藥。

  樊思荏看著他背上大概五六條血痕,有兩處都綻開皮了,有細微的血珠滲出來,不過此刻已經都凝固了。

  她小心翼翼地幫他消毒,上藥,手上的力度有些拿捏不定,低著頭,小聲詢問:「疼不疼?」

  「沒事,這樣就可以。」他側著頭說著,眼角的餘光留意到她臉上專注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我想你也不會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樊思荏幫他把襯衫拉到肩上,說,「不過,我希望你以後,一旦受傷了,不要瞞著,直接告訴我,或者你信任的人,先幫你上藥,然後再做其他事情。」

  簡奕聽著她的話,沒有說話,扣上衣襟上能扣的幾個扣子,「好了,我送你回訓練營去。」

  「嗯。」樊思荏點了點頭,把藥箱放回后座。

  一時間,車內變得安靜下來。

  樊思荏偷偷瞄著簡奕,心裡想的是,要不要把「成為配槍女警之後,就解除婚姻關係」的決定告訴他?

  可是,她把控不了簡奕的反應,生怕他會暴怒,或者說她過河拆橋?

  樊思荏心裡很犯愁,另一方面又答應了林子凡,在通過配槍女警考核之後,就給他回應。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說呢?

  「你警察考試什麼時候?」簡奕拐了個彎,駛入公路,轉頭看了樊思荏一眼問道,「下月嗎?」

  「額?」樊思荏愣了一下,點頭說,「對,下個月10號。」

  「有把握嗎?」

  「應該可以吧,畢竟簡sir是我的偶像,他親自授課,我覺得沒問題的。」樊思荏還算自信,咬唇想了想,看著簡奕道:「但如果你願意傳授一些近身格鬥時的致勝訣竅的話,就更有信心了。」

  簡奕淡淡掃了她一眼,沒有說法。

  樊思荏看著他的表情,以為自己又自討沒趣了,撇了撇嘴,說,「當然,你不願意就算了,反正簡sir教的也受用了。」

  「10號考試,8號是周日,我有休息。」他斜睨了她一眼,十分平靜地說道,「你把學到的,打給我看,我再針對你的劣勢,幫你點撥一下。」

  他的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可是這樣的回答,卻讓樊思荏雀躍不已,一把抓住他的手,開心道:

  「真噠!」

  「手!」他眯起眼睛,感覺她抓得太緊了,影響他握方向盤了。

  「哦哦,對不起,」樊思荏連忙送開手,嘻嘻一笑說,「我太高興了。」

  簡奕不理她,心裡卻很歡喜,繼續繃著臉,面無表情道,「另外,你衡量自己能不能過考核,還有一個標準。」

  「什麼?」

  「打到我。」他說。

  「啊?」她一臉迷糊地看著他。

  「平時戰鬥狀態下,如果你可以打到我一次,你的格鬥考核應該就能夠通過了。」簡奕的攻擊靠的是本身的速度,還有就是巧妙的步伐。

  這樣的步伐,讓他可以快速避開敵人的攻擊,從而發動有效攻擊。

  就樊思荏的情況來看,如果可以掌握靈活的步伐,那麼至少可以躲避對手攻擊,從而消耗對方體能,接著再看準時機,一擊即中。

  從實用性來說,這算是一種投機的方式。但是,考試本來就不是衡量一個人能力的標準。

  簡奕一直都不喜歡考試制度,就拿刑偵來說,並不是沖在最前線才能破案,更多時候需要的敏銳的觀察力和分析力。

  「是嗎?那我過幾天就找你試一下吧。」樊思荏的表情一下子就亮了,一雙美目清澈透明,充滿了對這個測試的期待。

  「隨你,不過我只接受在家裡幫你練習。」

  「好好好,我找你的時候,先給你打電話,然後回家等你。」樊思荏這會兒就像是個好好小姐,不管簡奕說什麼都答應得利索。

  簡奕看了她一眼,蹙眉強調了一句:「還有,練習當天,我不吃泡麵,更不吃黑暗料理。」

  ……

  樊思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直,揚起嘴角,尷尬地說,「那我買外賣回去。」

  「你是真的什麼都不會做嗎?」

  樊思荏輕咬著下唇看著他,臉上雖然掛著笑,卻窘態十足,垂眸,耷拉下腦袋,微微點了點頭。

  「小時候,沒學過,儘是偷懶,吃泡麵了。」

  「好吧,果然不能把你當女人。」

  我去,什麼話嘛,誰規定女人一定要會做飯的?

  樊思荏努力努嘴,暗暗地朝他皺了皺鼻子,心裡挺氣憤的,嘴上卻不敢抱怨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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