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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打手。
“沒有了?”
楊義生嘴角向上,笑了,一開始只是微笑,笑聲越來越大,漸漸趨向於癲狂。
在這樣的笑容的包圍下,慕斯感到了最極端的憤怒。“有什麼可笑的?”
楊義生卻還在笑,笑著笑著,彬彬有禮地拿出乾淨的手絹擦去眼角的淚珠。
“失態了。”
收好手絹。“madam,我一直認為你非常聰明,但今天來看,你似乎並不像我所認為的那樣聰慧。有些問題,擺在你眼前,就像陽光下的玻璃,明晃晃的,明明怎麼都不可能避開雙眼,你卻看不見——那些顯而易見的證據。是悲傷蒙住你是的雙眼了嗎?”
腦中一陣空白,慕斯不太明白楊義生的意思。
大概真如楊義生所言,她被悲傷和仇恨蒙住了雙眼?所以始終找不到證據,找不到殺害朋友和父母的兇手。看著笑容癲狂的楊義生,她耐著性子,“給點……提醒?”
楊義生朝前靠近,“madam是否記得當初,楊某人那個沒用的混帳哥哥做了不少違法的生意,你氣勢洶洶殺來我的場子。當時提到一件事情。楊某人曾經有個酒吧,是非法的色】情場所。”
慕斯點頭,這件事還是madam周告訴她的。
“madam……”微微向前探身,楊義生的笑意越發狡黠,“madam,有些事情,在眼前,你卻忽略了。自然,忽略掉是很正常的,我想,畢竟,madam您是警察,警察對某些場子有問題這樣的事情應該很熟悉了。也查過很多,這種事對你們來說太過於熟悉——所以,反而會不小心忽略掉。”
“你到底什麼意思?”
“首先,madam,我希望您能告訴我一件事情。我場子被人攪了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慕斯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聽楊義生說,“如果楊某人沒有猜錯,應該是——女人。年齡大約三十出頭,應該很漂亮。警員。是不是?”
慕斯瞪著楊義生,竟然完全開不了口。
為什麼楊義生會知道?
“madam,我過去的確有那樣的場子,當然,現在的楊義生是清白的楊義生。繼續說過去,我過去的確有那樣的場子——但如果警察知道我有那樣的場子,我還能坐在這裡和madam聊天?”
對啊……
楊義生還平安無事……就是說……
寒意順著後背一點一點往上爬,冷得透徹心扉。慕斯需要非常努力才能控制住手指不要顫抖。她瞪著楊義生,努力不讓自己發抖。
楊義生帶著微笑看著她,努力不讓微笑過於猖狂。
他說得很慢,似乎擔心慕斯聽不完全。
“當年,拆了我場子的人,有兩伙人,一個,是當年日本最大極道組織白鳥組的大小姐,白鳥凌香。另外的,全是龍王社的人,即是說,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三種人——白鳥組的,龍王社的,還有,我楊義生的人。”
楊義生的人不會和慕斯說這件事。
白鳥組最近和鬼龍院爭奪天下,怎麼會有空來聊這種事情。
知道這件事的人——只可能是龍王社的。
慕斯記起自己初次去掃黃組的時候madam李說的那些話——
“掃黃的那位madam周的職位是高級督察,其實她的職位本應該更高,問題是她四處得罪人,幾次被免職。”
寒意漸漸升起。
Madam周……
——
在很多時候,為了掩飾心虛,“個性”是最好的說辭。
疑點其實一直存在。
高級督察Madam周怎麼會做出三天兩頭帶著全組人一道大搖大擺進飯店吃午餐這種事情!?
Madam周只是高級督察,但她平日使用的東西,所有的化妝品全是最頂級的,阿倩說光是口紅她就有聖羅蘭、阿瑪尼、CPB還有紀梵希的所有色號!
哪裡來的錢?
過去慕斯認為是那個“花澤類”給她的。但是,如果madam周真的那麼愛那個 “花澤類”,又怎麼會願意像情婦一樣用他那麼多錢?
真愛一個人,是不會甘願自己活得像個情婦的。
慕斯記得在掃黃組做事的時候,那麼多嫖客,madam周偏偏就選中了那位姜先生。當時找的理由是姜先生相對其他的嫖客來說到來時間更加固定,工作好,更害怕事情泄露。
但也僅此而已。
憑藉這種理由選擇出的姜老先生,竟然手握楊克的重要證據?!
竟然這麼巧?
而且,細細回想madam周關於選擇姜先生的原因,慕斯忽然意識到,那個“每隔三天出現一次”的原因,其實有著相當大的問題。
楊義生賭場可能涉黃的事情是黑龍告訴慕斯的。將消息告訴慕斯的那天,慕斯正在度假,度假四天,回到香港就發生了藍藍的案子,而後慕斯轉去了madam周那組調查楊義生。
間隔,一個星期。
既然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madam周是如何得出姜老先生每隔三天嫖一次這個規律的?
另外——
當初,負責美玲失蹤案的那組人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都沒能找到那位老先生,madam周的線人運氣還真好,出個門就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