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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大丫頭雪雁哭著說道:“姑娘就吃點兒東西吧。已經兩天兩夜了,您滴水未進。您不吃東西怎麼吃藥,這麼下去您撐不了的。奴婢求求您了,姑娘您就吃點兒吧?”

  “心都死了,還吃湯藥做什麼?”林黛玉緩緩開口,低聲說道:“我現在只有死了,方才一了百了。”

  “那姑娘哭一場也好。大夫說了,只要姑娘能哭出聲來,這病就算是好了大半了。姑娘倒是快些哭啊!”

  一句話未盡,從前院兒過來的小丫頭子捧著書信和玉鐲進來,嘻嘻笑道:“姑娘快看。才剛姑爺來了,還給姑娘帶了一封信和一隻鐲子呢!”

  林黛玉緩緩回頭,看了一眼小丫頭手上的書信和玉鐲,低聲說道:“叫父親別騙我了。秦家就是來,也是為了退婚的。這一封信,恐怕是退婚書吧。”

  那小丫頭子搖頭說道:“我看不像。我進廳內的時候瞧見老爺和姑爺說的很開心。老爺還吩咐廚房做了一桌頂好的席面來招待貴客。姑爺言談之間很關心姑娘,且旁邊還有瑾公子坐陪。那情形,實在不像來退婚的。”

  林黛玉心思一動,慢慢轉過頭來。那小丫頭順勢把書信和玉鐲交給林黛玉。林黛玉拆開看過,只見秦牧字裡行間言辭懇切,並多有勸道開解之意。信中還說了玉鐲一事,最後明確說明秦家相信林家的風骨操守,秦牧本人也相信林黛玉的光風霽月,秦林二家婚事絕對不會有任何異動。請林姑娘放心將養,一年之後兩家準時完婚。

  一滴、兩滴、三滴……

  顆顆晶瑩的淚水自眼眶中滾落,將寫滿字跡的宣紙暈成一團一團的。枯枯忍著許久的林黛玉終於忍不住的落下淚來。

  與此同時,看戲不怕台高的乾元帝在大明宮中長笑出聲,搖頭嘆道:“正愁功勳世家與寒門清流之間的嫌隙不夠深,這榮國府的二太太就鬧出這麼一出來。真是天助我也。”

  太子殿下站在一旁,淡然笑道:“父皇若是將此事掀開,一來拉攏了以林家和秦家為首的書香清貴;二來分離了功勳世家與寒門清流之間的關係;三來又可以示恩與賴瑾,四來又能打消了王家與賴家結盟的心思,讓他從此以後更死心塌地的跟著父皇,真可謂是一舉數得。”

  乾元帝聞言,挑眉笑道:“既然如此,就照皇兒說的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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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就比較慡咩,虐虐更健康O(n_n)O~

  65起噁心眾叛眾親離

  起噁心眾叛眾親離,告御狀寶玉失前程

  一夕之間,京中的風向又變了。

  前一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榮府寶二爺傾慕秦府林姑娘的事兒,如今被人揭秘出來,竟然是榮府的二太太因不滿林如海拒絕了自家寶玉的求親,反而將女兒嫁給秦家的泄憤之舉。

  如果不然,當時榮府寶二爺在北靜王府拿出聯詩的時候,上頭可不僅僅有林府姑娘和薛府兩位姑娘的聯詩,甚至還有賈府其餘三位姑娘、一位奶奶以及賈家姻親家三位的姑娘。緣何最後鬧出風波的只有林家和薛家大姑娘兩位?

  細細想來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挑唆,故意引得京都仕宦百姓往那上頭想。

  觸類旁通之下,京都眾閒散人士不免又細細忖度一番當年的“金玉良緣”和“木石姻緣”。據說是因為二太太的首尾兩端而落得個雞飛蛋打。此間風波一出,若果真牽連的話,恐怕林府姑娘和薛府姑娘以後的婚事都很困難,說不定真要被王夫人算計個實打實。

  可是這王夫人也算和薛林兩家沾親帶故,與林家大姑娘的關係就不用說了,兩人不合的消息由來已久。但那薛府大姑娘可是王夫人嫡親的侄女兒,王夫人竟然也狠得下心來陷害,其心性冷漠叫外人看著都覺寒心。

  一時間眾人紛紛議論,等到榮國府和王夫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消息已經傳得沸反盈天,止都止不住了。

  榮慶堂內,已經氣的臥床不起的賈母揚手將鴛鴦捧著的藥碗扔向王夫人所在的方向。王夫人猝不及防被嚇得連連後退,白玉藥碗在半空中因為力盡而垂直墜落,掉在地上砸了個粉碎。當中的褐色藥液四下飛濺,有幾滴濺到了王夫人蟹殼青彈墨祥雲暗紋的裙擺上,像是幾點乾涸的血跡。

  “黑心毒婦,黑心毒婦!”賈母一雙手顫顫巍巍的指著王夫人,悲痛欲絕的說道:“你就是再不喜歡玉兒,玉兒也管你叫一聲舅母。你如今卻為了一己之私而害的玉兒差點身隕,還惹得林姑爺放言要與我們賈家斷交。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王夫人心下一慌,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哭訴道:“老太太明鑑。媳婦雖然生性魯鈍,不會說話,不討長輩的喜歡。可是媳婦嫁入榮國府這麼多年,一直兢兢業業,不敢行差走錯,那玉兒和寶釵都是我最疼愛的晚輩,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因賈母發脾氣,而驟然肅立的賈探春也賠笑說道:“是啊,老太太。二太太自幾年前就整日裡吃齋念佛,每逢年節都會去廟上施捨燈油錢,年災的時候也不忘建粥鋪施粥,最是個心慈不過的。況且林妹妹和寶姐姐也都是二太太的晚輩,二太太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一旁的邢夫人早就憤恨二太太越過她去管家多年,更不滿二房一直壓著大房在府中耀武揚威。因此一有機會就冷嘲熱諷。此等時刻也照例落井下石的說道:“三姑娘這話須得慎言。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二太太究竟做沒做過那樣的事情,你也沒親眼看著。倘或上了公堂恐怕你也沒資格去給作證。只是有一點,細細推算起來,這林姑娘和寶姑娘的聲名同時受損,事後得利的恐怕就是寶玉了。你自己巴結嫡母裝單純倒是不打緊,關鍵京都其餘世家官宦都不是傻子,這種利弊取捨,想必大家都能看得清的。”

  邢夫人這話說的眾人心下一苦。賈母越發頭疼的嘆息一聲。

  這種流言傳到外頭去,那些市井流民也還罷了。怕就怕那些仕宦功勳之家也按著利益之道揣摩分析。正所謂利益最大者最有嫌疑,倘或任由他們這般猜疑下去,就算不是榮國府做的恐怕也變成榮國府做的了。

  更何況事到如今,她也沒有把握王夫人在這件事情上頭究竟是不是真的乾淨。畢竟林如海在大怒之下趕她們出林府的時候竟然說了那樣狠決果斷的話,隨後王夫人有意陷害薛林二家的流言就傳的滿城風雨。恐怕這件事情背後絕對不是單純的意外。

  可倘或事情真如外頭傳言的那樣,那麼榮國府中竟然出了這等為一己之私不顧道義陷害晚輩的女性長輩,恐怕連帶著家中所有女眷的名聲都好不起來。在這種情況下,府中的三位姑娘想要嫁個門當戶對門風清正的好人家,恐怕是不能了。寶玉想要再娶個勢力雄厚的妻子,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畢竟,閨名清譽對於女子來說比命還重要。沒有哪個正經人家會不顧女兒在閨閣時候的名聲而娶個禍患回家。更不會有哪個人家會把閨女嫁給婆婆惡名遠揚的人家。而那起子為了富貴就諂媚巴結的人家,也不是賈母想要的。

  想到這裡,賈母又是忍不住的搖頭長嘆,只覺得糟心急了。

  她這廂還沒想出應對的方法,就聽外頭有人通傳道:“東府的珍大爺和珍大奶奶過來了。”

  賈母不知怎麼心下一緊,口內卻毫不含糊的說道:“快請他們進來。”

  一句話未落,賈珍和尤氏立刻掀簾而入。上前見禮道:“給老太太請安,給兩位夫人請安。”

  賈母擺了擺手,開口笑道:“珍兒怎麼這會子過來了?”

  賈珍扯了扯嘴角,態度委婉卻堅定的說道:“回老太太的話,珍兒此番前來,是因為再過一個月就是家父的生辰。因聽說惜春丫頭善於作畫,珍兒想接妹妹回府讓她給家父畫一幅畫像。等到父親生辰的時候親手送給父親,也叫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賈母聽明白了,不是滋味的點了點頭。

  其實也不過是說辭罷了。要是真想畫畫兒的話何必非得回東府去,在榮府畫不也是一樣的。想必賈珍是害怕王夫人如今的名聲會牽連惜春,所以才巴巴兒的趕過來,想要將妹妹接回寧府。雖然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但東西兩府畢竟是各立了門戶的。榮府這邊再有什麼糟心事,只要寧府這邊嚴防死守,受牽連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他這是想獨善其身啊!

  賈母嘆息一聲,雖然心中不滿。但是礙於王夫人鬧出來的這個紕漏,她這會子倒也不能開口多說什麼。只得勉強笑道:“當今以孝治天下,珍兒的想法也是大理,老身自然不會不應。那你想著什麼時候接四丫頭回去?”

  賈珍見賈母沒有仗著長輩的身份阻攔,不覺心下一松。賠笑道:“若是老太太不介意,左右我們夫妻二人這會子也過來了。就請四姑娘跟我們一同回去,也省的再折騰了。”

  這麼著急?

  賈母細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淡淡說道:“四姑娘的東西還都在藕香榭放著。是不是暫等兩天,將她的東西都送過去,東府那邊也都收拾妥當了,再過來接人?”

  賈珍接口說道:“老太太這話說的。不過是接四妹妹回去住兩日,叫她能盡心給父親畫像罷了。並不是以後都不回來了。何況寧府也是四妹妹的本家,府中自然是有四妹妹的閨房。四妹妹如今在榮府這邊由老太太教養,可是寧府中的閨房也是見天兒叫人打掃的。並不麻煩。”

  賈母聽賈珍都這麼說了,只得點頭說道:“既如此,就隨你們的意吧。”

  賈珍假裝沒有聽見賈母的不滿,反而向著一旁默然不語的尤氏說道:“我是外間爺兒們,不方便進園子說話。還是你進園子同四丫頭說明白了,叫她即刻收拾兩件常穿的衣物和常戴的首飾跟我們回去。”

  其實到底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惜春在榮府這頭慣來不受重視,況又沒到及笄之年,並不能佩戴釵環。頂多有一些絹花鐲子之物,恐怕寧府也未必放在心上。主要的還是將人完好無損的接回府去。

  尤氏低頭應了。又向賈母等人一一施禮,方才出府入了園子。

  來到藕香榭的時候,惜春正趴在桌案前畫畫兒。小小的身子被大大的桌案襯得越發可憐。六七月的日頭正是毒辣的時候,陽光照在惜春的身上,惹得惜春滿身是汗。旁邊入畫拿著一把芭蕉扇體貼的扇著。

  尤氏四下一掃便留意到,這樣毒熱的天氣,藕香榭竟然連盆納涼的下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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