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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眼神隱晦的掃了襲人和碧痕一眼。

  賈寶玉心中有虧,當下也唯有住口不語。

  探春突然開口笑道:“二哥哥你快瞧瞧,是誰來看你了?”

  言畢,不由分說的將站到後面的薛寶釵推到賈寶玉床前。

  薛寶釵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頷首笑道:“寶兄弟近來可好?”

  賈寶玉不防自己能看到兩年未見的薛寶釵,心中也是挺高興的。立刻坐起身來寒暄道:“原來是寶姐姐,可真是有陣子沒見到你了。你身上也好?”

  薛寶釵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她從前和賈寶玉就沒有話說,如今在宮裡歷練兩年,越發覺得賈寶玉是個不肯長大的孩童。兩人心智思維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薛寶釵跟賈寶玉更沒話說。

  只是她性子沉穩,城府頗深。哪怕心裡不以為然面上依舊做的滴水不漏,待人接物客氣無比,哪怕是最嚴苛的人在面前都挑不出錯處來。耐心和賈寶玉周旋兩句,薛寶釵不經意的開口說道:“我瞧著寶兄弟精神大好,也不像是纏綿臥榻的模樣。今日乃是二老爺大喜之日,你身為人子,好歹也該去前頭招待一番,也是你的禮數。”

  賈寶玉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他生平最討厭同那些個國賊祿蠹之輩虛與委蛇,如今感情受了創傷,更不耐煩同他們熱絡。這個寶姐姐果然如先前一樣,沒意思的很。

  薛寶釵眼見著賈寶玉眼角眉梢的不屑,心中也是一陣冷笑。這等只曉得享受家族榮耀帶來的權力富貴,也不懂得為家族爭利,光耀門楣的紈絝子弟。薛寶釵從來沒納入眼過。

  在薛寶釵看來,倘或不能順順噹噹的嫁入王府親貴家,薛寶釵寧可選個有志向有抱負有才學有手段的寒族子弟,也不稀罕這勞什子的“金玉良緣”。

  賈寶玉毫不顧忌的輕蔑之意看在三春眼中也覺得很尷尬。畢竟從前小的時候,賈寶玉言語不客氣也能推脫他年歲小,不經事。可如今都是十六七歲的大人了,再這麼著可就是不知禮數了。況且薛寶釵的話也是為了賈寶玉的名聲著想,一番好意豈料換的如此對待。

  迎春、探春和惜春看向薛寶釵的眼光都變得虧欠起來。

  好在薛寶釵也沒想著同賈寶玉計較。略略說了幾句話後,立刻藉口屋子裡悶熱出去坐著了。賴瑾卻不理會賈寶玉的情緒,提著他的耳朵說道:“你快點兒起來去前頭招待客人,青天白日的總混在床上算怎麼回事?”

  尤其是在林黛玉議親的當口兒,賈寶玉如此作為,哪怕他一句話都不說,也夠讓人上眼藥的了。

  賈寶玉可以不理會薛寶釵的話,可是對於賴瑾的話他還是要聽的。因此饒是他心不甘情不願的,也只得起身洗漱換了正經衣裳去榮府里給老太太請安。

  賈母等人瞧見賴瑾不過去了片刻,撒潑耍賴混了好一段日子的賈寶玉就乖乖的走了過來,不免搖頭嘆氣。只說果然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且不說賈寶玉如何應對榮寧二府諸位人等。這廂薛寶釵卻窺了個空子找到賴瑾跟前兒來,一臉鄭重的說道:“瑾弟弟,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該如何取捨,思來想去,也唯有找你幫我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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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就該是寶姐姐的終身大事咩~\(≧▽≦)/~啦啦啦

  58重振家業寶釵嫁人

  重振家業寶釵嫁人,貪墨一案塵埃落定

  賴瑾原本還有些懶怠無聊,聽到薛寶釵這麼說,立刻起了兩分精神,開口笑道:“薛姑娘有何要事,但說無妨。”

  薛寶釵沒有說話,只是用目光隱晦的打量了一番周圍的情況。

  賴瑾心中微微一愣,就聽薛寶釵溫顏笑道:“這會子人多眼雜,也不是說話的地方。瑾弟弟若是願意,可否尋個時間來我們府上一聚?”

  說著,又仿佛找藉口一般的笑道:“你也知道,我哥哥從來都是個不肯消停的人。這次去西海沿子辦貨又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來。我和媽都擔心的日夜難安。因此想請教瑾弟弟一番,即便於世事無意,能寬寬心也是好的……”

  賴瑾覺得薛寶釵這話不過是託詞。不過想來她也是有十分緊要的事要同他商議,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機的找尋出這種藉口來。當即頷首笑道:“既然薛姑娘這麼說了,明兒下朝的時候我自會過去。”

  薛寶釵頷首笑應。因這會子人多眼雜,她也不好總拉著賴瑾說個沒完。當下又不著痕跡的退入人群當中。

  賴瑾尋思半晌,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薛寶釵要找自己商量的究竟是何事。唯有自嘲的笑了兩聲,丟開手不提。

  這廂賈政也好不容易擺脫諸位貴客過來同賴瑾說了兩句。言談之間姿態擺的異常的低,幾乎是好言懇求賴瑾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多幫襯寶玉一些,好歹想法子要他過了明年的會試。賴瑾展顏淺笑,只說自己盡力而為。引得賈政頻頻道謝。

  賈寶玉跟在賈政身後也不說話,神思恍惚,眉眼倦怠。賈政最是討厭他這幅模樣的,少不得又是一陣疾言厲色的教訓。賈寶玉耷拉著腦袋,仿佛沒聽見一般。

  氣的賈政心肝兒都疼,只是口沫無力,最後也只得住口不語。

  父子兩個一個怒目而視,一個面如枯槁,對視間仿佛敵寇一般。如此相處,叫人看了都心寒。

  余等子弟見狀,原本還有心過來寒暄幾句,這會子也都識趣的躲在一邊看笑話了。

  一場熱熱鬧鬧的送行宴最終還是因為賈政父子兩個各有惱怒不歡而散。眾人各自歸家,休息安置不必細說。

  至次日下朝,賴瑾果然回家換了衣裳就往薛府上去。

  那薛姨媽母女兩個正在家裡等的心焦,瞧見賴瑾如約而至,不免展顏歡笑。

  一時間落座上茶已畢。薛姨媽著令吩咐不相干的下人都退下。屋子內霎時間只留了薛家母女兩個。薛寶釵開門見山的問道:“瑾弟弟可知,我此番沐休原因為何?”

  賴瑾心中狐疑,也逕自說道:“還請薛姑娘直言。”

  薛寶釵微微勾了勾嘴角,牽強笑道:“我是因拿不定主意,所以請示了公主殿下,讓我回家同母親哥哥商量一二。”

  賴瑾心中一動,薛寶釵繼續說道:“明年宮中大選,聖上有意在此屆秀女中為太子殿下、諸位皇子以及適齡的王公親貴之子挑選正妃。這件事情想必瑾弟弟也有所耳聞。”

  賴瑾頷首,表示聽過此等傳聞。

  薛寶釵微微沉默片刻,開口說道:“我如今煩惱的正是此事。”

  賴瑾微微皺眉,依舊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薛寶釵嘆息一聲,開口說道:“此次大選,到了試婚年齡的並不僅僅是太子殿下和幾位皇子。恐怕聖上所煩憂的也並不是此事——當年義忠親王老千歲的長子皇長孫徒嵐殿下亦到了選妃之齡。”

  賴瑾聽到此處,面上略微閃過一抹詫異。

  薛寶釵沉吟片刻,有些艱難的說道:“自我入宮服侍公主殿下以來,也算是勤勉忠誠。公主殿下又是個平和溫婉的性子,待我們這些陪侍也好。皇長孫殿下曾在公主殿下跟前偶爾提過我兩次,可是公主殿下認為皇長孫殿□份尷尬,並不是良配。因此一直推脫不允。還私底下同我說,倘或我願意,可以為我另擇一位王公之子,雖然以我的條件不能為正妃,但為側妃也是好的。”

  賴瑾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開口笑道:“公主殿下也是為姑娘考慮,姑娘好福氣。”

  薛寶釵脊背挺直,看著賴瑾說道:“瑾弟弟入朝為官,又陪伴聖駕。自然也明白皇長孫殿下是義忠親王之長子,就憑藉這個身份皇長孫殿下以後富貴安逸有之,但也僅此而已。其餘公主殿下為我選的不拘是哪位王公親貴,總是比皇長孫殿下要好一些。與我自己而言,聽公主殿下的安排是沒有錯的。”

  賴瑾頷首應道:“姑娘言之有理。”

  薛寶釵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決然,開口說道:“可是在我看來,在薛家的立場上看來,我要是嫁到皇長孫府,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賴瑾心下一跳,猛然抬頭看向薛寶釵。

  薛寶釵十分平靜的說道:“我知道自聖上登基以來,義忠親王老千歲雖然表面安分守己,但暗地裡沒少給聖上添堵。先有江南官場與鹽商相互勾結一事,後有西海沿子將官貪墨戰死傷殘士兵封賞,樁樁件件都是能動搖國祚的大事。聖上恐怕也恨不得除義忠親王黨羽而後快。但是義忠親王老年歲自六歲被封為太子,母族強盛,又替上皇監國多年,旗下黨羽眾多。聖上想要將之一網打盡,以目下之功,所籌謀者還需很多。”

  賴瑾覺得自己隱隱約約明白了薛寶釵所籌謀之事。

  果然,就聽薛寶釵沉聲說道:“倘或我能藉此機會嫁入皇長孫府,就有很大的機率接觸到義忠親王黨羽一脈最核心的部分。我會努力將我探得的情報稟報聖上,以換取我薛家的長盛不衰。”

  賴瑾手下一松,青花瓷官窯填白茶盞垂直掉在地上,“哐啷”一聲砸成兩半。

  薛寶釵微微一笑,開口調笑道:“自我印象中,瑾弟弟一向沉穩內斂,倒也沒見過你如此閃失錯愕。”

  賴瑾卻沉聲說道:“這件事情太過危險。我覺得寶姐姐還是以自己為重的好。朝堂紛爭,自然有朝堂的解決之道,沒有必要牽扯到後宅。”

  薛寶釵搖了搖頭,沉默半晌,仿佛回憶什麼似的幽幽說道:“我們薛家,雖然是皇商之家,但亦是功勳之後。爹爹在時,金陵多少仕宦清貴之族威勢權柄遠不如我家。南京舊都,豪強仕宦多如過江之鯽,也唯有我們薛家以皇商之資擠入四大家族。當時的威風赫赫,榮耀顯達自不必細說。”

  薛寶釵說到此處,仿佛又看到了當年薛家威風顯耀的一幕。就連一旁靜坐不語的薛姨媽也忍不住感慨道:“那時候的薛家當真是非同一般。雖然只是皇商之資,但多少豪族仕宦競相拉攏,試圖攀親。我爹爹當年也是百般籌謀,才能將我嫁入薛家。只是如今……可惜了了。”

  薛姨媽神容黯淡,薛寶釵也是一臉的唏噓。

  “當日爹爹還在時,對我異常喜愛。說我聰明伶俐,肖似父親。且天資心性較哥哥高過十倍。尋常男子十來個也算計不過我一個。因此對我寄予厚望。自幼便請先生教我讀書識字,甚至連做生意的時候也從不避諱我。那時哥哥年紀輕又很貪玩,並不喜歡跟著父親下鋪子打點,爹爹還笑著說今後家中生意就由我幫襯著哥哥。說只要有我在,他哪怕去了也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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