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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得到羅剎牌而使盡渾身解數的各路人馬,最終找出了七枚羅剎牌。

  他們面面相覷,將做工明顯粗糙的幾個羅剎牌排除之後,疑似真品的只剩三個,聚在西域的江湖人還沒有登上崑崙山山頂,就已經為了這三塊羅剎牌各自鬥了起來。

  偶有幾個清醒的,已從七個羅剎牌里嗅出了陰謀的味道,匆匆忙忙撤離了混亂的戰圈,也有幾個留下來靜觀其變的,可更多的都是野心勃勃的野心家,他們能千里迢迢來到西域,就是已經為教主之位賭上了一切。

  白錦一行人來的還算晚,崑崙山下一片混亂,皆是為羅剎牌殺的頭破血流的江湖人,玉天寶原本還有點憂慮,見這些人一味打打殺殺無人注意到他,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只要別是針對他就好。

  他作為魔教的少教主,各種場面見的不算少,只要別是碧月撕人臉皮的那一套就好,普通的胳膊腿亂飛他還是可以承受的。

  他們三人的到來引起了小部分人的注意,白錦隨意掃了一眼,視線卻停在一個白衣青年身上。

  那是一個哪怕什麼也不做,也足夠引人注目的年輕人。他的臉蒼白、冷漠而驕傲,如雪的白衣上一點褶皺也沒有,身姿挺拔,玉樹臨風,手持一柄摺扇,貴氣天成。

  四目相對,那俊美的青年忽的對白錦一笑,竟是徑直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一拱手,灑脫一笑道:“白前輩,初次見面。”

  他氣度不凡,在這一群江湖糙莽中優雅的如同一隻高傲的白鶴,白錦對他感官不錯,便也輕輕頷首。

  他看了這年輕人幾眼,忽然福至心靈。

  “九公子?”

  那位青年臉上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驚訝,態度謙和的道:“前輩叫我一聲宮九便好。”

  宮九,九公子,這人竟真的是九公子。

  白錦打量著,覺得這位九公子年紀與西門吹雪差不了多少,同樣一身白衣,卻穿出了完全不同的風采,玉羅剎又叫他一聲小狐狸,可見心機手段皆是不凡,觀他走路的姿態,武功也應該是躋身一流的高手,起碼絕不亞於西門吹雪。

  碧月的目光中警惕之色一閃而過,她巧笑嫣然道:“原來是九公子,不知九公子出現在崑崙山地界,是來找咱們少教主呢,還是來要我教的教主之位?”

  宮九微笑道:“若說少教主,在下已經見過一面了,只是那位少教主卻好像不大喜歡在下。”

  玉天寶滿臉不明所以,白錦和碧月卻都是聽明白了,白錦立刻抬手止住衝動的碧月,輕輕“哦?”了一聲,詢問道:“卻不知他為何不喜歡你?”

  碧月驚疑不定的看看宮九,又看看白錦,這簡簡單單的兩句對話,聽在她耳中無疑是驚濤駭浪!她勉強壓下心中的焦躁,忍住殺人滅口的衝動退了回去。

  她並不是沒有眼力勁的人,只是什麼叫“那位少教主”?這等大事……這等大事……!

  宮九笑得意味深長:“是在下孟浪,驚到了少教主。”

  白錦有些不大明白,宮九卻只是神秘一笑,不肯再多透露隻言片語了。要真說出來,那位西門莊主大約是真要與他不死不休上幾十年,這可不是他想得到的局面。

  他真誠道:“在下今日來,只是想見一見傳說中大宗師境界的劍客罷了。在下對前輩仰慕已久,只是前輩的行蹤太過飄渺,萬梅山莊又不喜外人拜訪,直至今日才有緣一見。”

  他的笑容更加愉悅:“今日一見,前輩果真名不虛傳。”

  最後的名不虛傳四個字,仿佛是從唇齒間呢喃出來的話語,無端端添了一份曖昧的色彩。好小子,果然是能跟玉羅剎斗上一斗的人,果真不是正道中人。

  白錦倒也很喜歡這種有個性也有本事的人,況且宮九能讓玉羅剎咬牙切齒這一點,就足夠白錦對他抱有一份好奇和欣賞了。

  “九公子的名聲我也有所耳聞,今日一見,亦是不凡。”

  他這句話說的同樣真誠,宮九展開摺扇,姿態瀟灑。他仰頭笑道:“能讓兩位大宗師都有所耳聞,實在是我的榮幸,還請白前輩替在下向玉教主問個好。在下這便告辭了,改日再去塞北登門拜訪。”

  白錦點了點頭。

  這人出現在崑崙山腳,就好像真的只是來見白錦一面的,他說完這番話後,真就帶著自己的人瀟瀟灑灑的離開了崑崙的地界,碧月瞧著他離去的背影,臉色陰沉。

  ——替在下向玉教主問個好。

  這句話又是何意?

  再一看白錦,只見白衣劍客臉上一片平靜,他背著手,側頭看向上山的那條路,對碧月道:“時辰差不多了。安置一下玉天寶,上山。”

  碧月正色道:“是。”

  玉天寶一愣,“為什麼不帶我去?”

  碧月道:“少教主,過了今夜一切就都解決了,您先避一避,奴家總是不會害您的。”

  玉天寶蹙著眉,良久才道:“好吧。”

  他腦子其實不笨,這崑崙山頂會是怎樣一個修羅場,他想都不願意想。

  到了西域,碧月辦事也不再有許多顧忌了,有異心的人很多,但忠於玉羅剎的弟子同樣不少,他們都不覺得玉天寶可以勝任教主,卻都很願意幫他一把。

  待安置好玉天寶,碧月便隨著白衣劍客踏上了去往崑崙山顛的路。

  上山的路不算崎嶇,西方魔教似乎早就為今夜做了萬全的準備,每隔一段距離便有西方魔教黑風堂的守衛立在路旁。可每隔一段距離,同樣有江湖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雪地里,臉已凍的青白,不知因何而死。

  能讓他們喪命的理由實在是太多了。

  崑崙山顛,西方魔教的高層齊聚一堂,中央擺著的三具棺材裡,裝著的是歲寒三友。

  歲寒三友的屍體。

  他們臉色灰白,顯然已經死去多時,熟悉教主武功的人都知道,他們皆是死在了教主的掌下。

  除歲寒三友外,也有幾個被當場抹了脖子的高層,是黑風堂堂主親自動的手。

  在場的只有兩種人。

  死了的人和活著的人。

  死了的人,自然都是對玉羅剎有異心之人,而活著的人,無一例外都是這兩個月里表現不錯的人。

  沒有異心,拎得清,聰明人。

  崑崙山顛一片死寂,除了嗚嗚的風聲真真是半點雜音也不敢有。

  銀白的月光下,特意搬來的教主寶座前,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背對著眾人負手而立,在寒冷的雪地中著一身尊貴的紫衣,周身還攏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白霧。

  這人是誰?

  是誰能把西方魔教的這群妖魔鬼怪馴的服服帖帖?

  當然是玉羅剎,也只有玉羅剎!

  白衣劍客踏上山巔,一步,兩步,三步……向著紫衣男人靠近。

  碧月瞪大了眼睛,卻也識趣的停住了腳步,有黑風堂的弟子迅速搬開幾口棺材,給白衣劍客讓出一條乾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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