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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鍠朱武卻認為自己的化身在中原都快變成正道棟樑了,還是儘快叫回來比較好。

  這樣當然是最好的。

  鳳遙重對銀鍠朱武要將化體召回這件事是相當贊成的,甚至還提醒說越快越好。

  一心想著趕緊讓朱聞蒼日回來的銀鍠朱武並未察覺一抹憂色掠過青年眼中,倏忽急逝。出於關心,只是叮囑說如果身體有什麼不適,還是去醫座看看為好。

  反正,鳳遙重心裡嘴上都時常掛著朱聞挽月的名字。

  向來不愛去醫座看病的青年難得同意了下來,轉身就要往醫座去了。

  自從很早開始就覺得鳳遙重和自家小妹之間好像是有點什麼的朱皇大人目送著離去的白影,一時感慨湧上,最後又嘆了口氣。

  這兩個孩子從小感情就不錯,如果最後真能走到一起也是一件喜事。但要說從小感情不錯,當初孤月公主的青梅竹馬可不止鳳遙重,只不過她和另外一個卻已經走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局面。

  陰差陽錯,姻緣難測,當年一樁美事變成如今模樣。銀鍠朱武怎麼也想不起,伏嬰師和朱聞挽月之間的恩怨究竟源於何事了,回想當年情景,本來是不至於此的。

  “兄長,你寵著孤月了。這樣下去只怕她會……”

  “莫要忘記母后囑託,你與吾就這麼一個小妹,況且又在年幼,隨她去吧,等長大些懂事了。”

  “哎……”

  或許真如當年玄影所言,是他這個作長兄的責任,那時一昧寵著唯一的小妹,縱容了太多的事。

  再一次來到醫座的鳳遙重接過忐忑不安的五色妖姬手中的書信,見到上面言明留給自己時,不禁眉頭一皺。

  “那日,吾來醫座問過她行蹤之後,就一直未歸?”

  五色妖姬點點頭,小聲道:“還有一事……奴家想還是一定要告訴邪君。”

  鳳遙重留意到信上多出的幾道摺痕,心中閃過一絲懷疑,問:“何事?”

  “黥武將軍也來找過醫首,他當時看了這封信後就匆匆離開了。”

  “原來是黥武,”將信仔細看完後,鳳遙重又道,“他既然看過這封信,依他之個性,應該是立即去找挽月,阻止她才對。可是他與挽月都沒有回來……”

  一方斗室中,白衣青年站在書案前沉思許久,昏黃的燈火將他這段時日清減許多的消瘦影子拉長映在牆壁上,薄如脆紙,只消一陣微風便可吹滅似的。

  半晌,一聲嘆息後,鳳遙重將信折好後置於燭火之上燃盡,研墨另起一封書信寫好,留在書案上,對五色妖姬道:“挽月失蹤前留信的事不可對任何人說,若朱皇來問起,就將這封信交給他。你且留守此地,繼續打理醫座事務,吾……大概知道她去了哪裡了。”

  五色妖姬沉默著答應了下來,見邪君神色凝重,本想叮囑這位愈見虛弱的青年保重,最後還是看著對方遠去,搖了搖頭,轉去收拾朱聞挽月離開前一片凌亂的書案。

  那些這段時日朱聞挽月最常翻閱的書籍都被她一一放進了書架旁的木櫃中,一些無關緊要的醫書被重新放在了書案上。

  朱聞挽月的那封信上簡單地交代了她這些時日研究異度魔界地圖的發現,又談及蒼日前也靈識離體不歸的事,言明她決定要去天魔之池查看,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

  最後,她又說,如有意外,讓鳳遙重和銀鍠朱武一起好好商議。

  雖然朱聞挽月為醫座之首,在異度魔界之中甚少有不能去的地方,偏偏天魔之池就是其中之一。

  鳳遙重知她當時作出這個決定時一定是因為事出緊急,不由責怪起自己沒有早些把魔族事務處理完畢去找她商量,倘若他能在其中一天抽些時間去醫座問問情況,都不會是現在這樣。

  而朱聞挽月,一是自信自己不會有事,二是因為沒有確認猜測的真實性不會輕易說出結論,故而僅僅留下了這封信就去了。

  至於銀鍠黥武,應該是讀到信中說要去天魔之池那個禁地,出於擔心而前去,想要阻止她……可本來依黥武穩重的個性,不會如此貿然衝動行事才對,這其中應該還有別的原因,但鳳遙重想不到了。

  那之後,他們兩個就再也沒有回來。

  將那張曾經交給朱聞挽月的地圖重新看了一遍,鳳遙重已經留意到了朱聞挽月反覆作上標記的地方。

  如果猜得沒錯,挽月和黥武,應該都是在那個隱蔽於天魔之池的秘道——深淵之道。

  面前沉重的石門緩緩升起,終年未散的冷霧飄散而出,血池翻湧的聲音勾起記憶中無數的回憶。

  陰暗幽綠的光中,暗紅糅雜,鳳遙重抬起頭,望向了遠處正對著的天魔之像,緩緩步入其中。

  越是走近,便越是能隱約看到,在那個不應該再有什麼沉睡的池底,似乎有一個黑色影子,正靜靜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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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驚醒時,感覺身下的地面潮濕陰冷,眼前一片迷暗,空氣沉悶腐朽,寂靜無聲。

  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脖頸,在確認上面只有淤青痛感的勒痕,脖子以上都還在時,不由長舒一口氣,然而隨著動作,鐐銬沉重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手腕間沒有了那串嫣紅手釧,只有囚禁囚犯的鎖鏈。

  接著昏迷前咒術師猶如嘆息般的話語再次迴響耳邊。

  什麼天作之合,變態看誰都是變態。

  朱聞挽月抽搐著嘴角,摸索身後的牆壁慢慢坐了起來。確定了身上所有的符紙法器藥物被搜颳得一乾二淨這個意料之中的結果後,嘲諷地低笑幾聲,發現自己所處的是一間黑漆漆的牢房,精鐵的柵欄上還貼了某位咒術師精心畫下的符咒隔絕外界探知。

  明明是一間挺寬敞的牢房,偏偏還要把她的雙腳用鎖鏈銬在一邊的牆壁上,有意限制活動範圍。

  坐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朱聞挽月徒勞無功地睜著眼睛,腦子裡猶如失控般冒出許多自己曾經寫過的橋段,一時間頭皮發麻,背上冷汗直冒。

  一邊揣測著伏嬰師的動機和目的,一邊想著他們兩個之間結下的冤讎是不是真的到了要把自己關起來做些罄竹難書的事情的地步,然而正當她越想越害怕的時候,牢房外忽然燃起了一盞微弱的燭燈。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她的對面傳了過來:“魔物?”

  抬起頭,望向對面牆邊看清後,朱聞挽月愣了愣,反問:“道士?”

  只聽那道士問:“伏嬰師為何要將你一個魔物與吾關在一起?”

  終於,這一刻,朱聞挽月明白了那個寡情涼薄的咒術師是絕對不會為那些小黃書所動而想些莫名其妙的事。異度魔界正直勤勞的公務員如伏嬰師,當然是會想怎樣折磨死對頭的意志最為快樂,最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和訊息為首要選擇。

  死死盯著對面那雙紅艷艷兔子眼睛的道長,感慨一番道門顏值水平後,靠在背後的牆上,朱聞挽月冷嘲道:“吾堂堂醫座之首,居然會被伏嬰師送來給你這個道士當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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