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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不敗絲毫不亂,鳳遙重也微微一笑,搖頭道:“軒轅先生不愧為阿鼻地獄島頭號重犯,今日之局吾深感佩服。這天下挑戰,吾看京極中將無甚興趣,不如由朱皇與先生今日在這萬君岩前單獨一決高下,如何?”

  強調了“單獨”二字後,鳳遙重又對京極鬼彥道:“京極中將今日還是與吾一同旁觀吧,或是,要談一談之前舊事?”

  京極鬼彥聽得明白,知道鳳遙重的意思是讓銀鍠朱武破這天下挑戰之局,挫軒轅不敗的銳氣,既振異度魔界之名,又不讓東瀛得什麼好處,故而有意限制不讓他再參與其中任何一方。

  倘若動手,他對鳳遙重實力未明,只是曾經龍齋十三介留下的情報說這位邪君的力量古怪,是不可輕視的一方之主,既然如此,冒險一試實在不智,況且他真正的使命不在這一場區區的比試。

  將手中的長矛收回,京極鬼彥冷道:“吾就回去等著今日之決的結果,看看是軒轅不敗自尋死路,還是異度魔界失了顏面。”

  東瀛的中將說完就離開了。

  局面到了這一步,一個是沒想到本來想拖人下水結果不成還被反過來按在了水裡,另一個則是在想這個天下挑戰今天是不是可以摘牌回去了。

  不論哪一方,不應戰面子都是掛不住的。

  鳳遙重對著銀鍠朱武笑了笑,異度魔界之皇一把天炎斬風月在手,眉目凜凜,儼然認真之色,於是走到了後方,讓螣邪郎與赦生童子一同和自己退到遠處觀戰,留下兩個不得不對戰的人。

  螣邪郎終於來了興趣,問鳳遙重:“邪君是相信朱皇能贏?”

  鳳遙重反問:“難道你不信?”

  囂狂的魔將聞言挑眉,看了一眼那位白袍紅髮的魔者,說:“他那些英勇事跡,本大爺從小聽到大,耳朵里繭子都聽出來了。”

  鳳遙重會意一笑,補充了後面的話:“只是不曾親眼見過。”

  一直沉默不言,沒有任何動作表示的赦生童子忽然微微抬頭,似是在關注那處戰場。

  見了小弟的舉動,螣邪郎道:“那就拭目以待吧,小鬼。”

  方才言落,只聞一聲“氣雙流·不問歲月任風歌!”,霎時,暌違數百年,如火赤紅的氣雙流之招重現在戰場之上。

  萬君岩的這場對決不過是日後銀鍠朱武領導異度魔界在中原大大小小的戰役的其中之一,卻讓所有當時在場的中原武者見識到了現今異度魔界之主的真正實力。

  有納真神訣與氣雙流不說,還有補劍缺打造的平生最得意之作——天炎斬風月。莫說軒轅不敗,就連鳳遙重也無自信能敗這位朱皇。

  能讓棄天帝願意將魔界大權全部交付的銀鍠朱武,本就是天之驕子,不敗的神話。縱然軒轅不敗自名“不敗”,當對上真正“不敗”的那一刻開始,沒有了心計謀算的幫助,唯有一個結果,便是輸。

  本就毫無懸念的事,鳳遙重只當是見了銀鍠朱武甦醒以來第一次在校場外的練手,等朱皇將石碑震碎後,兩人便一邊談論公事一邊回去了,忽略其它人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敗者軒轅不敗則以一堆莫名其妙的藉口與一干下屬匆匆離去。

  螣邪郎看著逐漸走遠的兩道白袍身影,眯起眼睛,對赦生童子道:“所以,老頭子叫我們來就是看他逞威風嗎?”

  赦生童子沒有理會,而是跟著走了上去,過了許久,傳來一句:“唯有力量才能改變一切。”

  “哦,不錯嘛,小鬼你說話了,還對他評價了,所以,你是想乖乖叫父王嗎?”

  久違的稱呼勾起了赦生童子沉眠已久的童年回憶。

  面色蒼白俊秀,眼中充滿沉鬱之色的魔者高坐在第三殿上,伸手對自己微笑道:“乖赦生,到父王這裡來。”

  旁邊同樣坐著的母親卻微微皺了皺眉。

  良久,在螣邪郎以為赦生童子不會回答的時候,忽然嘶啞的聲音響起道:“父王,究竟是誰?”

  斂了面上的調侃之色,螣邪郎認真問:“小鬼,你是想和黥武一樣鑽牛角尖了?”

  誰知,甚少有表情的赦生童子微微側過頭來,似乎是在看兄長,咒封掩去了那雙肖似九禍的細長眼睛,看不出有何表情,封閉五感過久後已經不擅說話,所以只是小小作了一個口型。

  他說完就轉過頭去徑直朝前面兩道身影走去。

  留在原地的螣邪郎反覆琢磨了幾遍,忽然間追上去:“喂,小鬼,什麼叫做你們都是吾的兄弟?乖乖叫兄長。”

  不論是螣邪郎還是銀鍠黥武,甚至連那個許久未回的師兄,都曾出現在赦生童子封閉五感的無聲睡夢中。襲滅天來亡後,偶爾還會夢到那個一片黑暗空曠的深淵高台上,孤獨坐著的灰白背影。

  這些本不是一個生於戰場,死於戰場的魔者應有的感情。將對神無道守關者的感情默默藏在心中的元禍天荒如是,坐守在赦生道總是等著一個不羈狂妄的聲音叫自己“小弟”的自己也如是。

  曾不理解吞佛童子對於尋找旃檀居舊主的執著,但當數百年後解開石峰的紫紅長發出現在失去色彩的視覺中時,赦生童子想,若有一日與螣邪郎失散,哪怕生死之間,也要找到這個總是叫他“小鬼”的魔。

  不論究竟誰才是自己的兄長,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再勉強一點,那個高傲優雅的紅髮魔物,也算是兄長一般的存在。

  不同於赦生童子與螣邪郎,這段時間讓銀鍠黥武對所有魔者避而不見的原因,乃是真正的親生父母和曾經的孤月公主。

  赦生童子推開緊閉已久的門,卻沒有見到那個一月未見的孤傲魔者。

  意想之外的事。

  他迴轉身望向站在門口的螣邪郎,搖了搖頭。

  螣邪郎怪道:“喔,黥武居然不在屋子裡鑽牛角尖了,難道心情鬱悶去水雲川林散步了?”

  沒有回答螣邪郎,赦生童子在角落的熟悉氣息里握住了一柄冰冷的□□。

  銀邪在這裡,將它視作畢生榮譽與驕傲的持有者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那一刻,一種不好的預感湧現心底。這樣的情況,除了銀鍠黥武心緒紊亂離開匆匆以外無法作其它的解釋。

  但是,他會去哪裡呢?又為什麼要去?

  已經一月多未見的黑衣女子閃過赦生童子的腦海。如果說銀鍠黥武真的有什麼想要說出的心裡話,或許最後願意去找的,只有那個從小以一種近似母親般角色陪伴過孤獨童年的姑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醫座尋找朱聞挽月的已經不是銀鍠黥武了。

  雖然是和銀鍠朱武一起回了異度魔界,但鳳遙重也沒有繼續跟著前往第三殿,而是心裡念著上一次沒有見到的朱聞挽月。

  本來是聊著中原目前的情形,說著說著,銀鍠朱武忽然談起了化身朱聞蒼日的事,問有沒有叫鳳翾回來的打算。

  鳳遙重只是搖了搖頭,說暫時並沒有將鳳翾叫回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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