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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青年碰了一鼻子灰。

  朱聞挽月見到朱聞鳳翾神情失落,忍不住想要招招手讓青年上來,又顧忌到另外兩人,便作罷,繼續看著這一出自己和伏嬰師聯手演繹的好戲。雖然,她這個把朱皇血玉從北海落潮取出來的主演缺席了。

  忽然間,一陣入骨的寒意從背後升起。面癱看戲的醫首大人忍不住有損形象地瑟縮了一下,發現眼前飄落下數片雪花。

  她猛然警惕地轉過身,一掌對上突來的襲擊,然而卻因功力懸殊頓時往後倒退數步,喉間腥甜翻湧。

  夜霧如霜,一片淒寒飛雪飄搖中,去而復返的武痴傳人凜然立於城牆之上,入魔後的漆黑瞳中滿是迷茫與殺意。

  “空谷殘聲……”他不是剛剛才離開嗎?朱聞挽月愕然於眼前這一幕,還未回過神,已被對方瞬間扼住咽喉。

  此刻城牆之下,伏嬰師漠然地對視著朱聞蒼日,道:“如果不只是朱聞蒼日,一切就不會慢了一步。”

  聞言,朱聞蒼日眉關鎖緊,“這是你的計劃……”

  “不完全算是,你與武林脫節有一段時日,不管未來你是不是為王,做屬下的,只負責在最短的時間內為主君找回權謀鬥爭與江湖險惡的記憶。”

  朱聞蒼日覺得自己大概從來就沒弄明白過這位表弟的想法,“這種手法還真激烈……”

  “藥下越重,病好越快。”

  “相對,抗藥性也越來越高。”

  伏嬰師嗤笑一聲,“苦境有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主君,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啊……”

  他說完,抬頭望向城牆上,原本雲淡風輕的眼神驀然一變。見他忽然神色有異的朱聞蒼日也順著望去,只見月下城牆上,入魔的劍者將昏迷的黑衣女子扛在肩上,化光而去。

  “簫中劍!”冷醉見摯友化光而去,立刻追了上去。

  一直在旁邊不出聲的朱聞鳳翾見狀,則嘆道:“這下好了,簫大哥居然回來把挽月給抓走了,冷醉已經去追了,你們是還要繼續吵嗎?”

  朱聞蒼日反問伏嬰師道:“現在他抓走你的未婚妻,你又打算怎麼辦?”

  神情冷漠的鬼族軍師轉過身,道:“主君怕是不知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吧?”

  “所以,你打算視若無睹,置之不理?”

  漆墨的眸子在精緻的面具下愈發幽深,伏嬰師道:“在我決定之前,應是主君先決定。”

  朱聞蒼日冷道:“什麼意思?”

  伏嬰師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淡淡道:“空谷殘聲的未來,只等主君裁決啊……”

  他說罷,轉過身就往朝露之城內走去。

  朱聞蒼日看著伏嬰師走遠後,無奈地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對朱聞鳳翾道:“走吧,難道還真的不救嗎?”

  藍衫青年則沉思不解道:“吾不明白,為什麼簫大哥要返回來抓挽月走?”

  “哈,誰知道呢?”朱聞蒼日搖了搖,拍拍朱聞鳳翾的肩膀,“他應該是去了朝露之城不遠處的那座雪峰上。”

  “兄長,”朱聞鳳翾再三猶豫,還是叫住了已經走在前面的人,“你,真的不考慮伏嬰師說的話嗎?”

  良久,前方的紅髮青年忽然語調變化,低沉有力,道:“不論何時,吾都有自己的堅持,而空谷殘聲的未來,也該由他自己選擇。”

  朱聞鳳翾明白了他的選擇,於是轉而道:“兄長,我有一位後輩,一直想要見見你。”

  朱聞蒼日道:“哦?是……”

  他話還未說完,便見到遠處朝露之城外的大道上,年輕的鬼族魔將正站在掛著朦朧月色的枯樹下,紅黑的長髮高高束起,頎長挺拔的身姿被月光拉成狹長孤寂的影子,一直延伸到了朱聞蒼日的腳下。

  舉目相對間,儘是無言。

  作者有話要說:  肉湯已經被和諧,不調戲JJ了,大家自己去群里看。 = =後面燉肉也都在群里了,JJ只傳清水和諧版。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好冷,刺骨的冷。就像是在冰之渦的雪地里一樣。

  “孤月,你怎麼又賭氣跑到這裡來了?”

  混沌的記憶里重現一片空茫蒼白的雪地,遠遠處一個青年喚著“孤月”,緩緩向她走來,目光平靜溫柔……

  “我……”

  朱聞挽月呢喃著開口,剛想要回答,被凍得昏昏沉沉的意識里聽到一個略熟悉的青年聲音在自己耳邊急切地催促著,同時還抓住她肩膀劇烈地搖晃。

  “挽月姑娘,挽月姑娘?你醒醒,這裡睡不得的。”

  憑什麼不讓我在這裡睡?朦朧久遠的影像戛然而止,還未拉住那位青年的朱聞挽月驚醒了過來。她頓時心裡竄起一股火氣,費力地半睜開眼睛,紛飛的雪裡,一團掛著冰棱的銀紫色晃來晃去,叫她發暈,下意識手上動作招呼上去,便聞一聲痛呼傳來。

  “哎呀!你打我做什麼?”一個乾淨清朗的聲音喊著,聽起來憋了一肚子的無辜委屈。

  “這是……哪裡?”

  朱聞挽月茫然地坐起身來,一片刺目的白色令她下意識想要捂住眼睛。稍微閉了一會兒後,仍然刺痛眩暈一片,她本想揉一揉,但手指僵硬得厲害不說,四肢更是凍得快沒了知覺。無奈之下,只好使勁眨了數次眼睛,才讓視覺稍有恢復,同時也察覺到之前鎖在經脈里的霜寒劍氣已經消失了,於是連忙運起自身內力將寒氣驅出。

  待回暖周身後,朱聞挽月也看清楚了叫醒她卻無辜被打的青年是不知怎麼也出現在這裡的冷醉。

  青年正苦惱又擔憂地看著她,一雙明洌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著,似乎有許多話要說,但幾番欲言又止,又見朱聞挽月應該是恢復了,便不再說什麼了。

  而朱聞挽月待再往後望去,不遠處天地空茫的飛雪裡,一位黑衣劍者席地而坐,孤傲清冷的身影多了難言的暗沉黑氣,曾經銀灰如瀑的長髮如今化為魔魅似的灰黑,不是將她打昏帶走的空谷殘聲又是誰?

  冷醉揉了揉被朱聞挽月誤傷的頭,雪雕似的明淨面容上不見分毫怒意,反倒長舒一口氣,安心不少,“挽月姑娘你現在感覺如何?”

  摸了摸臉上,發現自己的面紗丟了之後,朱聞挽月有些不自然地蒙住臉,低下頭道:“我……沒事。”

  她又抬起頭對面前的青年道:“方才的事,對不住。”

  冷醉無所謂地擺擺手,拍了拍頭髮上掛著的冰棱,顯然並未在意,只是側目看了一眼坐在雪地里的摯友,嘆口氣,對朱聞挽月道:“你還是快起來吧,雪地里是不能久坐的,凍傷了就不好了。”

  雖然這話是對著她說的,但感覺是望向空谷殘聲的。

  朱聞挽月緩緩站了起來,仿佛塞滿冰塊已經沒法運行的腦子幾經回憶,終於想起來昏迷前發生的事——她被入魔的空谷殘聲用劍氣鎖住經脈打昏後便失了意識,也不知當時在城牆下爭執的那幾個人有沒有注意到。不過既然冷醉已經在這裡了,應該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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