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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聞挽月聽到這裡大概已經猜到了後面的結果,道:“校場之上,遙重他身為代理魔君,定不會推脫,至於那尾小魔龍嘛……想必是不大樂意的。”

  任沉浮頷首道:“墨龑是否願意,我是不知道的。反正最後的結果就如醫首你所見,受傷的是個無關過路的人。”

  饒是性子冷淡如醫座之首的朱聞挽月,也不由噗嗤笑出聲來,道:“難道是他不願傷到遙重又剛恰巧看到你路過,便改了方向不成?這尾小魔龍果然有趣,你說,他該不是對遙重動了什麼心思吧?”

  “我猜不到,醫首對這些事的敏銳程度必然遠勝我,若是仔細觀察,定有意想不到的發現。至於我,這次的受傷就當做是一個活生生的警示之例,希望不會再有魔者去觸魔龍逆鱗了。”

  這話說得無怨無悔,顯然是自認倒霉。任沉浮重重嘆了口氣,暗自琢磨著要不然還是回醫座打雜工比較安全。他側過頭,剛好五色妖姬已經取了涎雪石回來交給了朱聞挽月。

  黑紗之下隱隱若現的笑意越發深了,朱聞挽月接過涎雪石,以秘術將其化去成齏粉灑進藥膏中,再重新調勻,在任沉浮的驚訝目光里,輕鬆平淡道:“將方才的紗布取下來吧,要重新上藥了。”

  任沉浮不得不再次拉下了衣袍,感慨自己流年不利。他忍著撕下紗布的痛,腦中一個畫面一閃,才想起自己還有一件事忘記了沒有說。

  “說起來,當時的邪君……”

  朱聞挽月停下了動作,疑惑道:“怎麼?”

  “墨龑出招時,他似乎不在狀態,竟然在原地紋絲未動,這才令摩羅婆娑那一招雷火之擊轉了方向。”

  “哦……”朱聞挽月拖長了語調,垂下眸,片刻才道,“觀你傷勢,若是當時墨龑沒有及時側開,那傷勢就不止現在這樣了。明明不喜摩羅婆娑,卻還要將它給墨龑,遙重究竟是在想什麼?”

  她說完,又重新給任沉浮上好了傷藥,這次算是大功告成了。

  任沉浮整理好衣衫,沉默半晌,“醫首若是有閒暇,不如去外圍一觀墨龑提著摩羅婆娑時的模樣。”

  朱聞挽月挑眉道:“有什麼好看的?涎雪石數量有限,冰之渦底下的極寒之氣凝結百年才有一顆,雷炎過體又不是鬧著玩的。”

  “不,可能是我曾經在邪尊者身邊太久了,總是覺得,墨龑拿著摩羅婆娑時的模樣,很像當初的邪尊者。”

  “聽你這麼一說,吾原先還在想墨龑究竟像誰,現在細思起來,確實有那麼一點像。但是……”朱聞挽月頓了頓,遲疑道,“他哪裡會像那尾小魔龍一樣,整日黏著遙重撒嬌?”

  任沉浮聽到“撒嬌”二字不禁眉頭一跳,雖然照目前墨龑對邪君的態度來說,確實有時候看起來就像是撒嬌一樣。私底下非要拉著邪君的手,還要趁不注意去抱住比自己高不少的邪君,美名其曰:火焰魔城太熱了。任沉浮完全不敢說,整個異度魔界都是你的本體,你就算招式帶雷也掩蓋不了功體為火的事實,怎麼會熱呢?

  他清了清嗓子,道:“屬下覺得撒嬌倒是不至於,不過醫首這樣一說,兩者間性格差距確實很大,尤其是在對邪君的態度上。”

  朱聞挽月道:“哈,若是把今日的墨龑換作了當初的邪尊者,吾可真不敢去看那幅畫面。”

  同樣是沉默寡言,傲骨難馴,唯一的不同點就是對待鳳遙重的態度上。當初的邪尊者可是想盡了辦法合體,最先開始還欲除之而後快,天天琢磨著怎麼殺了那個不合作的魂體最好,據狼伯私底下說,就連摩羅婆娑也是因這個緣故才打造出來的。而現在,要朱聞挽月把這兩個聯繫在一起實在太難了,莫說是她了,就連鳳遙重,大概也從未把這兩個聯想到一起。

  那尾不愛說話,眼睛灰濛濛的小魔龍不知為什麼就是認定了要跟著鳳遙重,每天從第二殿的大殿跟到邪族王宮再到校場,最初口不能言目不能視的時候還是挺乖巧的,如今卻變成了拿著摩羅婆娑擋在鳳遙重之前睥睨群魔了。雖然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乖乖跟在鳳遙重身邊寸步不離,但看起來已經從跟寵進化成了不知名的物種。之前九禍還對鳳遙重將這尾小魔龍帶著一起住的事情頗有不滿,奈何小丫頭黏他得緊,鳳遙重則當他是一隻沒人領養的小動物,跟九禍商量了幾次,最後得了允許。

  朱聞挽月覺得她這位摯友就是心太軟了,明明按照戒神老者的話說,魔龍之主是異度魔界的創始者,根本不是一隻沒人要的流浪動物。每次看到鳳遙重對那尾小魔龍關心備至的樣子,她都忍不住想要提醒,這是異度魔龍之靈的化身,雖然外表看上去是個黑髮美少年,實際上是只活了不知到幾千年的老魔龍,你這樣把他當孩子是要吃虧的。

  更何況,這尾小魔龍長得還很像朱聞挽月的童年陰影。而鳳遙重不知是對這個童年陰影毫無記憶還是怎麼回事,反倒對那張臉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偶然間,朱聞挽月曾見過他對著睡著的墨龑出神的樣子。

  有問題。朱聞挽月細想了身魂分離那段時間發生的事,越想越不對勁。可惜,有些八卦,不是你想挖就能挖出來的。完全不清楚前因後果,隱約感覺是和當初那個寄體意識有關的朱聞挽月嘗試過去找戒神老者,想要看看傳說中第一手八卦資料——《戒神寶典外篇》,結果得知前不久九禍已經下令把此書的翻閱權限給禁掉了。現在她就只有和任沉浮一樣,憑空瞎猜了。

  任沉浮又跟朱聞挽月閒聊了幾句關於當初他跟在邪尊者身邊的事,之後就離開了醫座,五色妖姬見朱聞挽月似乎心情還不錯,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開口道:“醫首,方才奴家進了你的房間,發現……”

  凌厲的目光掃了過來,黑紗掩面的女子一下又回到平素冷冰冰的模樣,問:“怎麼了?”

  想著說了也與她無關,只是不知朱聞挽月會如何處理,五色妖姬心底里藏著看好戲的小心思,低聲道:“醫首的房間裡,散落著不少紙人……”

  “紙人……”

  她看著朱聞挽月面紗下的面色越發黑沉,小心翼翼地說了下去:“那些紙人上都寫著一句話……”

  “什麼話?回露城?找主君?”

  “不是,”五色妖姬搖了搖頭,“那上面問醫首,為什麼還不寫下一部?”

  “……”朱聞挽月一時語塞,怔住半天,終於站了起來,在五色妖姬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瞬間離開了醫座,往她的房間而去。

  等五色妖姬也趕到醫首門前時,才驚訝發現原先散落在一地的紙人不知何時已經充斥飛滿了整個房間,儼然有要將整個房間淹沒之勢。

  滿眼都是黑漆漆的紙人,每一個上面都用如血的硃砂寫著同一句話。朱聞挽月本就一身黑衣,這下周身又籠罩著黑氣,看上去遠比這些黑漆漆的紙人更加滲人陰沉。她站在房間中心,看也不看便隨手抓住了一個不停掙扎的紙人,快速念了一句咒語後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房間,看那樣子,應該是往露城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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