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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吾知道了,所以這次她是想拜託我親自出馬就對了。”朱聞挽月悶聲道。
吞佛童子見朱聞挽月說著又開始流鼻血,難免奇怪道:“難道真的是汝在火焰魔城水土不服之故,怎麼時常無故流鼻血?”
“也有可能是某隻魔在朝露之城扎小人咒吾吧。”朱聞挽月擦著鼻間的鮮血,面不改色道。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汝提起他。”吞佛童子覺得朱聞挽月自從聽了女後讓他轉告的話後,情緒就變得異常豐富起來。
聽了這話後,朱聞挽月的臉又沉下來,道:“他最好祈禱鬼族斷層的接起越慢越好,不然再相見之日,吾必不會輕饒他當日所作所為。”
這位如今的醫座首座和朝露之城中那位咒術師之間的難解舊怨吞佛童子也知道些許,只能說當年的朱聞挽月太傻太天真,就跟鳳遙重一樣好騙。
簡短告別,再叮囑了一次女後交代的注意事項後,吞佛童子便邁著一貫優雅的步伐離開了。朱聞挽月的老毛病也算是好了,將手帕收起來後,她望著那紅髮白衣的魔者消失的背影,忽然捂住臉道:“遙重,吾對不起你,我要站吞鳩了。”
畢竟當年鳩槃神子給她驚鴻初見,是這麼多年殘存不多的美好少女心啊。沒關係,遙重,看你現在這麼攻遍魔界的樣子,我一定會給你找一個好歸宿的。想到這裡,朱聞挽月理了理被她一番舉動弄亂的面前黑紗,恢復到平常的面癱模樣,打算回去看看元禍天荒和別見狂華那對不開竅的有沒有新的進展。
果然在那客棧等了三天之後羽人非獍回來了,只是鳳遙重看得出他帶了傷,但孤獨缺問起時,他只說那用刀者也同樣被自己所傷。
鳳遙重坐在客棧里看著眼前這對喝酒敘舊的師徒,又低頭看著眼前有他臉那麼大的碗裝著的三十年陳釀女兒紅,由於被之前羽人的話刺激到了,猶豫片刻後還是端起來打算嘗嘗看,結果剛喝一口就覺得嗆鼻的辣味瀰漫喉舌之間,趕緊將碗放了下來,對一旁的小二說,給我來杯清茶。
孤獨缺看得直搖頭說鳳仔啊,你作為一個男娃兒不學會喝酒以後要吃虧的,羽人則在一旁說他還沒成年不該喝酒。
這對師徒大概真的是很久沒見了,就鳳遙重該不該喝酒這件事還能爭執不休。見他們兩個表面是爭執,實際上是重敘這多年未見的師徒之情,鳳遙重覺得自己坐在這裡喝茶確實尷尬,便說要去外面透透氣。
那兩個人根本置若未聞,還是在暗中較勁不休。
師尊我忽然有點想你啊。鳳遙重站在客棧外的樹林中,晃了晃剛剛一大口酒下肚後有點暈乎乎的腦袋,卻不留神撞進了一個暗香幽冷的懷抱中,一抬頭只見黑色面紗下一雙冷清清的墨瞳,看上去無端生出幾分熟悉的感覺。
察覺到對方是女子後,鳳遙重連忙將人推開,這才看清楚,她身後站著的,正是當日所救的別見狂華,此時換了一身尋常女子打扮,無人可認出這位美麗的女子是異度魔界的先鋒魔將。
就在鳳遙重疑惑打算尋問之際,那位戴著黑色面紗的女子往前走了幾步,在他沒得及反應時,便伸手掀開了兜帽,隨後她的手便僵住了。
兩人就這麼對視起來,碧海澄淨中,滿是不解與迷惑。
“姑娘……你?”他剛一出聲,就瞬間被那女子給一把抱住,被迫埋在了她的懷裡。
這算是非禮嗎?鳳遙重覺得自己有點難以呼吸了,想要掙扎,卻被抱得更緊了些。不行,姑娘,你先鬆開啊,我要窒息了。
正當他礙於這是位女子不好動粗的時候,卻聞那女子道:“遙重,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挽月姑娘發現這些年站錯了CP很憂桑,沒關係,她很快就開啟新世界的大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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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在被這位面帶黑紗,隱約中應是面癱無誤的女子上下其手摸遍後,鳳遙重終於沒有辦法再忍受了,抓住女子從上身要摸到下身的手,怒道:“姑娘你自重。”
就聽見她輕笑一聲,道:“你認不出我了?”
鳳遙重看著她身後猶豫著該不該上前阻止的別見狂華,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她又是誰?”
別見狂華捂住額頭,只好對著前面的女子道:“醫首,不要忘記我們的任務。”
女子還是愛不釋手似的摸著鳳遙重的臉,喃喃著說什麼這才是我熟悉的遙重啊,異度魔界裡那個黑毛總攻版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
終於等她平復好心情,發現自己辛辛苦苦建立這麼多年的面癱醫首形象好像在別見狂華面前毀於一旦後,女子還是不在意地別了別鬢邊碎發,緩緩將面紗解下,露出一張陌生的面容,雖然殊媚俏麗,堪稱絕色,卻並不是鳳遙重記憶中的任何一個人。除了那額間的銀絲蓮花花鈿。
這花鈿是當年幼時他還是鳳瑤重的時候,在朱聞挽月出生第80年之時贈予她的禮物。
見鳳遙重不敢置信的模樣,朱聞挽月輕蹙柳眉,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臉,不禁自言自語道:“也難怪你認不出了,當年道海之濱一戰之後,這張臉倒是被吾改得連自己都陌生了。”那皮膚下還殘留著當年撕心裂肺的痛感。
“挽月?你是挽月?”鳳遙重又驚又喜,一時間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先前被她輕薄非禮的事都拋在了九霄雲外,只是看著故人再現,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只見她微微點頭,拉住鳳遙重的手,一如當年初見時那般,對著眼前少年道:“是我,我是挽月,朱聞挽月。”
“那你的臉?道海之濱是怎麼一回事?”鳳遙重看著眼前完全變了模樣的女子,關切道。
卻見她摸著自己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痛恨之色,最後才道:“不過用一張臉換來一個教訓罷了。已經過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倒是你,可知我為何會來找到你嗎?”
鳳遙重搖了搖頭,顯然並不明白。於是朱聞挽月說道:“我來找你,是得了一個人命令。來確認一些事罷了。”
“確認什麼事?”鳳遙重好奇道。
朱聞挽月神情嚴肅沒有回答,而是對身後別見狂華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夠凝化實體的魂體。怪不得會被說是棘手之事。”
“醫首通曉異度魔界所有咒靈之術,更出身鬼族,應當能有辦法才對。”別見狂華的話語之中,不掩尊敬之情。
嘆息一聲後,朱聞挽月卻道:“恐怕這一次要讓你們失望了。這麼多年來吾所看的秘術之書中,並無記載魂體實化後如何順利回歸肉身的方法。”
難道這麼多年來您不是都忙著去寫本子了嗎?別見狂華在心裡如此問道。
“那位邪尊者應該也說過了,殺死我,是唯一的辦法。”鳳遙重苦笑一聲,道。
朱聞挽月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道:“如果殺死你是異度魔界如今的選擇,那今天站在這裡的就是吞佛童子而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