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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遙重被沉入水銀池中時,最後聽到的凌黯月在他耳邊說:“なごりなく,燃ゆと知りせば皮衣思ひの外衣,置きて見ましを。”曾經灌入意識深處的赤紅光華在周身隱隱流動起來。

  阿凌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鳳遙重這麼想著,又一次沉睡了下去,恍惚中似乎感知到了水銀池中本來還有一個剛開始萌動的生命,正在孕育之中。

  一旁的伏天塘看著凌黯月將少年丟入池中,有些惋惜道:“一副不錯的皮囊,若他不是吞佛童子,恐怕難以抵抗水銀侵蝕,皮肉分離。”

  想到鬼祚師前幾日被抬回來的悽慘模樣,轉念又想,那樣可怕的實力應該還是能堅持一陣的。

  一劍封禪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而本身外衣不知什麼時候脫了下來被疊放在一旁的石頭上,一起的還有劍雪的外衣。身上蓋著是通常劍雪給鳳瑤重用來當被子的那件黑色外袍。他坐起身,原本要將後腦撕裂的痛感終於消退了一些,卻發現自己的記憶斷在了最後抓住劍雪肩的時候。

  沒有來由地心慌起來,四下顧望,不見劍雪蹤影。他站了起來,卻聽到熟悉的《鵲橋仙》從林間傳來,時斷時續,如同主人此刻凌亂的心緒。

  他走到那傳來葉笛聲的地方時,看見劍雪獨坐在石台上,只穿著白色內衫,看起來比平時還要清減幾分。一向紮起來的淺綠長發披在腰間,原本亂翹在頭頂的墨綠色捲髮也隨意貼在臉頰兩側上,濕淋淋的水光在月華籠罩下顯得朦朧縹緲。

  他方才沐浴過。

  一劍封禪被這個念頭不知為何驚了一下。手背上被妖涎腐蝕的傷口已經被仔細地包紮好了,還上了清涼的藥膏。

  “劍雪?”在距離還有十步之差的時候,一劍封禪停下來了腳步,出聲喚道。

  停下口中吹奏的葉笛,劍雪沒有轉過身,只是淡淡一句:“你醒了就好。”

  這種莫名疏遠的態度不知為何讓他的心更加亂起來。一劍封禪快步走上前去,剛一把住青年消瘦的肩膀,卻感覺身下之人一瞬間的顫抖。

  然後是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只聽劍雪道:“讓我一個人靜靜。你也去休息吧。”

  斷片的記憶讓一劍封禪的心情意外地煩躁,他強行將劍雪轉過來面對自己,卻在對上那雙本該清澈的冰藍雙眼時愣住了。

  劍雪的眼角紅痕殘留,似乎是哭過的樣子。

  “你,哭了?”一劍封禪在問這個問題時,頓了一頓,帶著不確定和奇怪的心虛感。

  劍雪默不作聲沒有理他,而是掙開鉗制,別過頭去不再看一劍封禪。然而那細白脖頸處,幾處顯眼的紅印分外惹眼。

  作者有話要說:  @躺在水銀池裡跟宵寶寶做伴的鳳遙重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叫你作死吧!

  一劍封禪,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作者捂臉奔走

  注釋:凌黯月所說的是《竹取物語》中的一首和歌的後半部分,出自火鼠之裘一章,意思是:華美之裘,熾火了無痕,徒有虛表枉用心

  這裡可以理解為她施了咒語給鳳遙重。

  凌黯月自稱輝夜姬,本來就是出自竹取物語之中女主人公的名字,也涉及了她的身世以及她和天生月之間的關係。

  你們看,我加更了!!我要獎勵,要獎勵!!打滾,什麼雷啊評論啊收藏啊,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第二十九章

  今天的陰無獨和陽有偶終於出門了。至於原因呢,大概是他們心裏面覺得堪稱完美的計劃。

  結果興沖沖跑到梅花塢去告訴雙邪鳳遙重被抓到哪裡時,發現梅林裡面的氣氛十分詭異,陰無獨險險收住了腳步對身後的陽有偶道,有偶,我覺得今天不適合來找他們兩個。

  陽有偶在背後咯咯咯怪笑著,說以你的直覺,是不是感覺到什麼了。

  於是陰無獨帶著身後的陽有偶轉了個圈圈,兩眼冒光,道,我忽然也好想談戀愛了。

  難得贊同了陰無獨的意見打算回去的陽有偶卻在兩人一同轉出梅林的時候撞上了六丑廢人的石台。

  帶著蝴蝶君前來的六丑廢人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這兩個人,驚訝之餘,開口問道:“陰無獨,陽有偶,你們怎會來此?”

  陰無獨捧著染著不明紅暈的臉,道:“我們來告訴人邪和劍邪,他們家的小朋友被抓到黃泉之都去了。”

  “無獨,這明明是我們的計劃,你怎麼能隨便就告訴別人呢?你是一想談戀愛就起肖嗎?”陽有偶沒想到陰無獨就這麼傻傻地把消息告訴了計劃中坑的對象中以外的人。

  蝴蝶君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道:“鳳瑤重被抓到黃泉之都的消息你們怎麼會知道?”本來和他家的阿月仔在陰川蝴蝶谷過著二人世界的蝴蝶君被突然到訪求助的六丑廢人加上阿月仔軟磨硬泡拉來幫忙,沒想到這兩個傢伙居然也知道鳳瑤重被抓走之事。

  六丑廢人笑了笑倒是猜到了這件事情的真相,看來那邊傳來的內部消息無誤,這件事果然是陰無獨和陽有偶策劃的陰謀。

  “這是秘密,我們不能告訴你們。”終於從渾身冒粉色泡泡的狀態恢復過來的陰無獨神秘兮兮地說道。

  “哦,那你們為什麼不進去就出來了呢?”六丑廢人更好奇的是陰無獨和陽有偶心裡有鬼一般的行動舉止。

  這個問題問得讓陰無獨沒來由得羞澀起來,好不容易忍住又轉圈圈的衝動,才對六丑廢人耳語了幾句,然後捂著臉就帶著陽有偶跑了。

  一旁的蝴蝶君有些滿頭霧水,看著那對連體轉著圈圈飛走的人,說這兩個出個門還真是辛苦,大老遠跑到這裡來做些莫名其妙沒頭沒腦的事,究竟是打什麼主意。

  然後回過頭問一旁的六丑廢人,剛剛那個女的跟你說了什麼,你怎麼看起來也怪怪的。

  輕咳幾聲後,六丑廢人才道,沒什麼,還是正事要緊,我們…我們在外面喊一下問問他們在不在吧?

  蝴蝶君本來以為是要直接進去的,剛邁出的步子聽到六丑廢人這話就收了回來,道:“六丑廢人,怪病是會傳染嗎?你又殘又廢,現在要是又得轉圈圈的怪病的話,我都想要資助你去看醫生了。”

  乾笑幾聲,六丑廢人朝著裡面喊道:“人邪,劍邪,六丑廢人與蝴蝶君前來拜訪。”

  鳳遙重在水銀池裡躺著的時候,總覺得旁邊還有個似乎具有生命的物體,但是那氣息太過微弱,好像才形成沒多久一樣。凌黯月之前對他說的那句聽不懂的話仿佛是一個咒語,在他被池中水銀侵蝕時保護了血肉之身不被所傷。

  夜重生在上面研究了許久,雖不明白那周身的紅光是何物,但是水銀不能傷其身之事已經顯而易見了。他尋思許久,按照陰無獨和陽有偶所言,越是痛苦,才越有可能逼出吞佛童子。於是最後讓伏天塘將蛛絲穿入少年身體中一試,看能否藉此操縱鳳遙重或是逼出吞佛童子。凌黯月坐在水銀池邊靜靜地看著從鳳遙重那裡拿過來的朱厭劍,毫不關心這些異邪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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