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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看出了她的震驚,挑眉道:“很意外嗎?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我想娶你,很久之前就想了。”

  他這一生到如今,若以最簡短的話語來概括,那大概是“別無選擇”。

  童年轉眼即逝,這之後是無法逃避的血浪腥風;摯友也有,可……太多太多東西夾雜在其中,即便他們都想讓這份友情保持純粹,即便他們都清楚那不可能。

  回想起來,他宇智波斑叱吒風雲至今,最快樂的一段時光竟然是有她陪伴的時候。

  我已經有大多東西因為別無選擇而捨棄了。

  他想。

  但對於她,我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手。

  所以他一舉一動都那樣倉促。

  ……

  枝夕沉默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斜陽漫進窗框滴在地上,有幾滴落在了他支棱的發端,一閃一閃。

  說不意外是假的,但事情發展到如今這般境況,她卻奇異地冷靜下來。

  宇智波斑……他同其他人都不一樣。

  她在心裡做著分類題。

  他同過去的那些人都不一樣,因為他是一個成熟的男人,而不是男孩——他甚至連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那微妙精巧的過渡期都已經歷完了。

  現在這個單膝下跪、手中還托著一個戒指盒向她求婚的,就是一個純粹的男人。那該是什麼樣的,枝夕對於此的理解僅限於安德瓦、相澤老師……但不論如何,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他們在做每件事之前都會經過一番仔細考量。

  可宇智波斑的這個求婚,枝夕不認為這是理智的。

  大段的沉默之後,她轉身朝屋外走去,“抱歉,我不能答應。”

  她不能答應斑的求婚,無關情感,只是一個原則問題: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註定了他們之間存在一種根深蒂固的“不公平”,斑要拿他的一生來做賭注,賭她不會再離開,可她不行。

  更重要的是這還牽扯到宇智波一族內各方勢力的制衡。

  -

  天越來越冷,轉眼就到了呵氣成霜的時節。

  起先枝夕還抱著“醒來”的想法,但時間一長、再加上每天要思慮的事太多,這件事也就被漸漸拋在腦後。最關鍵的一點是,無論她如何回憶,也想不起來,這一次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在“做什麼”。

  這段時間來她考慮了很多。首先枝夕很清楚,自己對於“與宇智波斑結婚”這件事的態度很堅決,是完全發自本心的拒絕,而她對待斑,也一直是用對待朋友的那一套。

  可是斑似乎不這麼想。他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在這件事上同她死磕到底,平日裡絕口不談這件事,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可枝夕就是能感覺到斑沒有分毫鬆口的打算。

  大概自己在他的眼中是十分重要的玩伴,從而產生了依賴吧……枝夕悵然,她找不到人去打聽斑這些年來是如何過的,但泉奈已經走了,她想他應該過得不算好。人在度過艱難時光時總會難以抑制地去懷念曾經的美好,也許自己在斑的眼中,就是代表他少年時期那段相對要快樂不少的時光里一個象徵符號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斑喜歡的也不是她,而是過去的一個縮影罷了。

  而在那天拒絕了他的求婚之後,枝夕便被變相囚禁在了斑的家中——說是囚禁似乎有些過了,畢竟斑並沒有作出任何出格之事,也從未真正限制過她的人身自由,只是駁回了她要搬出去的請求而已。而外面都是看她十分不爽的族人,枝夕就算出去了,也是自討沒趣。

  可,和一個男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之下,對於枝夕而言本身就是一件頗為彆扭的事——更何況在這之前她還拒絕了他的求婚。

  轟焦凍那個不算,那是同住一個身體。

  隨著氣溫的降低,枝夕也就越來越犯懶,不知為何,近段時間來她總是容易犯困,常常是天色一暗就有了疲倦之感,今天也不例外。她換好睡衣從浴室出來,還未來得及擦乾長發上的水珠,便已經先打了個哈欠。

  生理性的淚水不可控制地模糊眼眶,枝夕揉了揉眼睛,剛要回房,鼻端卻嗅到了某種濃烈又特殊的香氣。

  她起先覺得這氣味有些熟悉,兩秒過後意識到,那是酒香。

  緊接著,一隻滾燙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臂。

  視界突地一暗,她被拉入了一個懷抱。

  “……斑?”

  枝夕的手指動了動,不意外地觸碰到男人結實寬厚的胸膛,便稍伸直了手指推了推,“你放開我——你喝醉了?”

  “……你以前,一直讓我喊你姐姐。”

  低沉的男聲在耳畔響起,醇烈的酒香伴隨著男人呼出的熱氣撲在她側臉上。

  他伸手,接住一滴即將從她發梢滾落的水珠,輕笑出聲:“怎麼這次不說了。”

  少女腦海中警鈴大作,大氣也不敢出,眼觀鼻鼻觀心:“你,你長大了嘛。”

  她嘗試著伸出一隻手隔在兩人之間,又多用了幾分力氣做推開狀,“斑,你喝醉了,去休息好不好?”

  曾不幸有過一次醉酒經驗的枝夕用那慘痛的教訓換來一個認知:人在喝醉後的舉動往往是難以預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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