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山姆拍拍腿,八卦熱情高漲:“我就說那么小的房子兩個GAY不搞出點什麼才奇怪。不過,巴奇,我還是挺好奇,你是怎麼搞定那個像從四十年代電視劇里走出來的老傢伙的。”

  “我把這歸結為個人魅力”,巴奇把最後一點碎肉塞進嘴裡,團起三明治的包裝地利落地扔進手邊的垃圾桶:“今天你見著娜塔莎了嗎?”

  山姆:“你負責白天的訓練,娜塔莎去哪了我怎麼會知道?”

  “這兩天都沒有見著那個紅毛小怪物。你知道的,娜塔莎很少會缺席訓練”,早晨和史蒂夫坐在餐桌前吃早飯時,他才恍然發現前天、昨天都沒有見到那個囂張又執拗的俄國小姑娘,巴奇皺起眉,憂心忡忡:“你住在她家那片,我以為你會遇到她或者她媽媽。”

  山姆撇撇嘴:“紅毛小怪物沒有見到,不過昨天晚上她媽媽哭得很厲害。嗚嗚咽咽的聲音持續到凌晨,我估計可能是那個混球發現娜塔莎的媽媽偷錢讓娜塔莎來這裡練拳擊了。”

  “那個混蛋除了給娜塔莎和她媽媽一張綠卡以外還做了什麼?喝酒、吸毒、賭博、打老婆,作為一個人渣,他倒是挺盡責的”,巴奇搓搓手,不滿地吊下嘴角:“再說了娜塔莎說那些錢是她們從俄國來這裡剩下的,和他一點關係也麼沒有。”

  山姆攤開手,長嘆口氣:“那個人渣可不這麼認為。他覺得他用兩千美金買回來的人,所有東西都是屬於他的。”

  巴奇攤開手掌,然後用力握緊,憤憤地說:“真想現在就教會娜塔莎怎麼打掉她繼父的門牙……”

  “吱嘎——”俱樂部的鐵門忽然被推開,瘦小的身影被門外昏暗的燈光拖長。巴奇一眼就認出了鮮亮的紅色頭髮,從長椅上起來快速走向門口。

  空間封閉的俱樂部很快就充斥著血腥味,正在訓練的人紛紛停下來,看向門口的孩子。

  娜塔莎那件被洗的發白的黑色棉衣上沾滿了半凝固狀態的黑紅色液體,巴奇蹲下來拉著她冰涼的手問:“怎麼了,紅毛小怪物?”

  被稱作小怪物的姑娘不管平時表現的多麼早熟,可她終究不過是只有十一歲的孩子。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單薄的身體不斷發抖,失去血色的嘴唇低聲嘟噥著誰也聽不懂的俄語。

  “她被嚇壞了”,巴奇揉捏著娜塔莎的手心試圖讓她放鬆下來,仰起頭對湊過來的史蒂夫說:“把我的衣服拿過來,不能讓她一直穿著那件全是血的棉衣。”

  總是擺出一副兇巴巴模樣的小姑娘聽話地把棉衣脫下來,史蒂夫用自己的那件羽絨服把娜塔莎裹住,摟著她的肩膀,輕聲問:“怎麼了,娜塔莎?你需要我們的幫助是不是?”

  娜塔莎木訥地點點頭,兩隻沾滿了血塊的手拉住巴奇的衣服。她像是忘記了這裡沒有人能聽懂俄語,自顧自地說了半天,失神的眼睛看著周圍人沒有反應,半天才用生澀的英語說:“我媽媽死了……巴恩斯教練,我媽媽死了……”

  “那個混蛋呢?”巴奇握住娜塔莎的手,壓抑著心裡的怒火柔聲問:“我是說你爸爸呢?”

  娜塔莎歪著頭想了想,低微的聲音像是一個內向害羞的小女孩:“他死了,前年冬天他在木料場被樹砸死了……我記得,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

  史蒂夫輕拍著娜塔莎的後背:“巴恩斯教練是問你的繼父,就是現在和你、媽媽生活在一起的男人。”

  娜塔莎縮緊肩膀,渾身發抖,驚恐地瞪大眼睛,喉嚨里發出“唔嚕唔嚕”的聲音。

  “我要弄死那個混蛋!”巴奇站起來,推開圍觀的人,徑直往外走。

  第18章 第十八章 孤兒

  “假如你在你的疑懼中,只尋求愛的和平與逸樂,那你最好遮蓋你的□□而逃過愛的篩選。

  在沒有季候的世界裡,你能笑,卻不能開懷,你能哭,卻不能傾情。

  愛所給的僅是他自己,他所帶走的也僅是他自己。

  愛不占有也不被占有;

  因為對愛而言,愛已足夠。

  當你去愛時,你不要說‘神在我心裡’,而要說‘我在神的心裡’。

  也不要認為你能指引愛的行程,因為愛,倘若他發現你夠資格,他會引導你的路途。 ”

  教室的門沒有關嚴,史蒂夫從他坐著的位置可以看見瘦小的黑人女教師正在念書,她的聲音那麼輕柔仿佛面對的不是一群十歲上下無處發泄過剩精力的孩子而是吹口氣就能翻倒的柔弱蝴蝶。

  娜塔莎被門框擋住了,他看不見那個總是倔強,甚至面對警察審問時都瞪大眼睛保持戒備的紅毛小怪物現在是不是還豎著渾身倒刺。巴奇坐在史蒂夫身邊,不安的情緒讓他在長椅的每一分鐘都成了煎熬。

  史蒂夫握住巴奇的手:“快下課了,我們馬上就能看見娜塔莎。”

  “我會讓她失望的”,從警察帶走娜塔莎,他已經將近半個月沒見到那個俄國小鬼,巴奇搓搓手,拘束地抱著膝蓋上臃腫的羽絨服:“我總是在叫別人失望,史蒂夫,我……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娜塔莎心裡好過一點。”

  史蒂夫:“問題比我們認為的要複雜,我們一直在努力,娜塔莎知道的,她是那麼聰明的小姑娘。巴奇,你沒有讓任何人失望。”

  “我了解她,比你了解”,巴奇侷促地揪著磨得起球的薄衛衣,看著來回走動的工作人員,忍不住抱怨:“她不會喜歡這裡,我知道的她不會喜歡那些人絮絮叨叨讀《聖經》。”

  走過巴奇身邊的工作人員停下來,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有些不開心地蹙起眉頭,她伸手把教室門關緊,上下打量著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放在身邊的羽絨服看起來挺新,反襯得裡面的衣服更加寒酸,兩個人身上沒有酒味,臉上沒有傷痕,更沒有吸毒後的憔悴與枯槁,如果一定要挑出來點問題,大概也只有寒酸了。除了暴力和吸毒,窮困是讓孩子們出現在這裡的第三大重要原因,經驗豐富的工作女士把手裡的書夾在腋下,對巴奇說:“詹妮弗老師讀的不是《聖經》,是紀伯倫的《先知》。叫我蕾拉,兩位先生,你們需要什麼幫助嗎?”

  “我們來看一個孩子”,史蒂夫站起來,從牛仔褲兜里掏出一張薄紙交給自稱蕾拉的工作人員:“這是許可證明,我們申請了好多次才批覆下來的。”

  娜塔莎?哪個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小惡魔?蕾拉看見這個名字挑起眉毛,目光重新回到兩個年輕男人身上:“你們是她的教練?”

  “是,我是”,巴奇把衣服放到一邊,站起來微低下頭注視著蕾拉。他半握著拳頭,手心全是汗:“我們……我……我在俱樂部教拳擊。”

  她在基督教家庭服務中心工作了將近三十年,蕾拉見識過大吵大鬧的癮君子,也被揮著拳頭的醉漢威脅過,但沒想到有一天要面對的“粗暴”拳擊手,卻是兩個拘謹內向又溫和的男人。“我記得她”,蕾拉點點頭,打開教室對面的辦公室:“還有三十分鐘才下課,如果方便我們可以談談她的情況。”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