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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的平原上漸漸出現一點一點的光,是火光,整齊的腳步聲若有若無的傳來。萊格拉斯輕輕鬆開一直握著醫生的手,深深地凝視他的眼睛。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藏著最柔和的愛意和發瘋似的執著,他凝視著他最珍貴的寶物,輕聲細語怕嚇壞了他:“你去吧,我會保護你的。”
不會讓任何危險出現在你面前,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等這場戰爭真正結束,我們就回密林。”
“你可不要隨便給我們立flag。”醫生哭笑不得,溫柔的面容浮現出笑意,“雖然是這樣,那結束後還是回老家結婚吧。”
兩人凝視對方,火光在遼闊的平原上已經清晰可見,整齊壓抑的軍隊腳步聲使得整座城鴉雀無聲,醫生再看愛人一眼,看一眼他在乎的朋友們,默默祈禱著,隨後轉身向堡壘中的傷員放置處走去。
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落入這廣袤的天地間。海曼同所有醫生呆在堡壘里,他站立在呼嘯的風雨前,深深吸了一口氣。
戰爭開始了。
這一夜如此漫長,沒有如他們料想的許多傷員,因為此次戰爭的殘酷已經不允許存在輕傷或者重傷的人了,他們都變成了亡者。外面喧鬧的聲音不斷,傳信兵不斷傳來壞消息,堡壘一層一層被攻破,天明時分已經攻到了大殿。
聽著前殿的殊死抵抗,洞穴內的人們陷入了絕望的混亂中,哭喊著相互擁抱,默默祈禱維拉恩賜,麻木落下滾燙淚水……這是對於生的渴望,是人世間最真實的反應。
醫生本想穿過洞穴前往前殿,力量微弱卻不可不用,困於風雪自當心火團團。公主卻拉住了他:“別去,這裡需要你。”醫生剛想反問,卻發現四周竟有不少的人看著站在最前面的他和公主,看著他的短仞怔怔發呆。
在這個時候,即便是最微小的,最不可能的希望也成為了溺水人的稻草,奪走就窒息。醫生焦灼難耐,嘆口氣還是坐在了洞口處等待。
前殿的局勢已經十分危急了。半獸人抬著巨木合力衝撞拱形大門,眾人在竭力抵擋後卻也無法阻止即將被攻破的命運。他們快要進來了。
阿拉貢頭髮全部被汗水浸透,焦急大喊:“沒有其他通道了嗎?讓洞穴里的人走。”
希有頓國王目光悠遠,全然不見頹然之色:“去吧。”他叫他的近衛,“讓他們走通道出去。”
“安全嗎?”精靈的箭矢如鞘,抽出背後的兩把彎刀。
“只要我們還在。”阿拉貢神色堅毅,剛硬的下頜緊緊繃著,眼睛亮得嚇人,“跟我一起衝出去。”
希有頓國王轉頭與阿拉貢安靜的對視:“為了光榮的犧牲。”
“為了洛汗。為了你的人民。”
短短兩句對話如輕言細語一般平淡,但確如錚錚呼喊一般入耳,在胸膛中迴響。
矮人道:“太陽出來了。”
眾人翻身上馬。無人抵住的大門眼看就要被攻破。
希有頓國王舉起陪伴他征戰多年的長劍,想起死去的長子,想起人民的臉龐,想起洛汗國平原上初升的火紅朝陽,他緩緩開口,如同雷霆在每個人耳邊迴響:“以滿腔熱血、無比勇氣迎接浴血黎明!”
金靂吹響了驃騎之鄉的號角!
門破!
“驃騎勇士!沖啊——!”
“全部向通道進發!全部!”近衛扯著嗓子催促人們移動。人群發出低聲抽泣,緩緩向通道涌去。
醫生滿腔茫然,他們真是敗了嗎?
“公主,請您和這位醫生也儘快前往通道,屬下先回去了。”近衛催促沒有動作的兩人,臉上帶著赴死的釋然笑意,動作輕柔推搡著兩人,轉身離開。
“海曼。”公主喚回醫生的神智,他此刻還是一片茫然,臉上呈現出空白的神情。他突然想起什麼,轉身也向前殿走去。
“海曼!”公主拉住他,眼含熱淚,順著她飽滿的臉頰向下墜落,她不斷搖著頭,神情倉皇又痛苦,“走吧,海曼。”
“去吧,埃爾溫,你的人民需要你。”醫生緩緩掙開她的手,姝麗的臉龐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溫柔得晃眼,“但是我需要萊格拉斯。”
沒有他我無法苟活。
他的眼睛這麼說著,面對死亡的陰影也淡然處之。最重要的人就在他身邊,無論去往何方,前路漫漫,黯淡日光,他都無所畏懼,並滿懷對於世界的熱愛。
愛的能力讓他無畏。
埃爾溫眼睜睜地看著海曼向前走,淚水模糊了他的背影。他卻突然停了下來,看向窗口透出的遠方。公主以為她眼花了,竟然看到一抹耀眼的白光。
醫生含笑的聲音傳來:“別擔心,埃爾溫。我們今日還見不到維拉。”
那是甘道夫帶著援兵回來了。洛汗騎士重歸故土,滿腔的熱血渴望著要獻給他的國家。
絕處逢生。
聖盔谷戰役,人類勝利了。
就像我們聽過的精彩絕倫的故事,歌頌的偉大故事,總是充滿著冒險和黑暗。有時候你不想知道結局,因為怎麼可能會有幸福快樂的結局呢?發生太多可怕的事情,這個世界又怎麼可能再回到從前呢?但是最後可怕的陰影,終究會消失。
嶄新的一天終究會來臨,太陽也會發出更明亮的光芒,這才是讓人永生難忘意義非凡的感人故事。
縱使你太年輕不明白為什麼,但是我想我明白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聽過的這些故事裡的主角,有很多的機會可以半途而廢,但是他們沒有。他們決定勇往直前,因為他們抱著一種信念。
我們的信念就是這個世界上一定存在著善良,並且值得我們奮鬥到底。
而這,就是我們堅持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第二部 的終章了。
最後改改刪刪多次都不滿意,怕沒有體現原著中精神的存在。
其實說到底,在我的觀念之中。
魔戒帶給我的改變,不需要用華麗的辭藻來描述,只是普普通通的最後幾段話,就可以了。
中途有太多的機會回頭,但是我沒有。
中土世界的魅力大抵如此了。
終曲
第34章 聚會
耀眼的黎明透過層層翻滾的烏雲投射到這篇飽受創傷的土地上,遠方戰爭的號角吹響,呼喚勇士的歸來。漫長的等待歲月鋪就即將到來的一刻,中土世界焦灼不安、飽含期待,等待著命定拯救的到來。
為了這一刻的出現,不同種族紛紛登上這亘古的舞台。聽過太多前人的豐功偉績,幻想過太多的持劍行俠,就在此時此刻,他們要書寫自己的傳奇。在這雄奇偉岸又從不停歇的歷史長河中留下自己的深夜。
這是最終的結局,這也是最初的開始。
王者歸來。
眾人順著森林前往埃辛格,這裡已經是一片汪洋,只有樹人高大的身軀才能在對這些孰若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