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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加入幻沙,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蓋聶從容而堅定,卻也艱難而苦澀地說,“蓋聶不會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說完這句,他開始將衣物收進行李箱。

  “你拒絕我?”衛莊單手拎起了對方胸前的衣服,帶著強烈的壓迫感怒視著蓋聶。

  “你會為某個人放棄幻沙?”蓋聶停下手裡的事,對上衛莊充血的雙眼,毫不退讓地逼視回去。一時間屋內氣壓下降,氣溫升高,幾乎可以聽見正負電荷在空氣中噼啪作響般地交鋒。

  “衛莊,你給我滾出來!”吳暉沙啞的喊聲夾雜著怨氣直衝三樓,從客房半掩的門縫中切入,將衛聶兩人凍凝的空氣一分為二。

  蓋聶皺眉:“小暉在你手上?”

  “你以為在美國等著他交接鑽石的人是誰?”衛莊拉開門走出去,“咱們一起去見見你的弟弟吧。”

  蓋聶步履沉重地跟在衛莊身後下了樓。吳暉正仰著頭看向他們的方向,他的身後站著一對養眼的男女。男人慵懶地笑著,眼裡卻閃著狡慧的光。女人已經三十多歲,身材卻不輸冷曉蓮,眉宇間儘是颯爽之氣。看她的站位和神色應該是個功夫了得的高手。

  “接了嫂子怎麼不回家休息?”衛莊邊跟非哥說話,邊用眼神向他夫人打著招呼。

  “我也想啊,可是這小鬼,一下飛機就嚷著要見你。”非哥無奈地說,“她突然跑去美國,我的假期都被你毀了。”

  “是你主動說要幫我的。”衛莊示意請他們坐下聊。

  “人送到,我們就先走了。”韓嫂拉起非哥就要走。

  “等一下,”非哥看向衛莊身後的蓋聶,“這就是你要追求的那個睡美人吧。”

  衛莊回頭看了一下蓋聶,然後衝著非哥大方地點了點頭。

  非哥:真是個美人!高領,緊袖,小莊得手了?不過怎麼看這表情都不像兩情相悅的樣子啊!

  韓嫂:竟然按著那破玉雕,找了個相似的人來。一個從來不會愛上誰的人,要是瘋起來還真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吳暉:睡美人?這簡直是□□裸的侮辱!

  蓋聶:果然什麼與非哥失聯都是幌子,說合同不能履行全是引蛇出洞的計謀。

  “哥,”吳暉這些天一直被韓嫂扣在美國。雖然沒被為難,但他也知道事情敗露了,那衛莊會怎麼對付聶遠帆呢?他都快急瘋了,“我把你害了!”

  “小暉,”蓋聶看著眼圈通紅幾乎落淚的弟弟,心裡浮起一片柔軟,“我沒什麼事兒。”

  “你的胳膊……”吳暉發現了蓋聶袖上的幾點暗紅。

  “我自己不小心……”蓋聶想解釋一下。

  “衛莊!”吳暉哪會相信是蓋聶自己弄傷的,他大步走到衛莊面前,掏出那張金色的名片說:“你說過的話還算不算?”

  衛莊微微閃身躲過差一點戳到自己鼻子的卡片,看好戲地說:“怎麼,想用這個換自己一條小命,以求日後再找機會來向我報仇?”

  蓋聶一下就聽出了衛莊話里的陷阱,急忙出聲阻止:“小暉你冷靜一下。”

  第63章 東南飛

  蓋聶雖叫吳暉冷靜,可惜連日來被恐慌、後悔、氣惱折磨得快要崩潰的吳暉根本冷靜不下來。面對衛莊的激將法,他的話未經大腦直接衝出了口,“栽在你手裡我認了,我不報仇了。我哥是為了幫我,他和你沒有仇恨,你放他走——”吳暉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

  “小暉,”蓋聶沒有責怪他的不智,只是扶住吳暉單薄的身體有些心疼地說,“你不用這樣……”

  “哥,”吳暉反身撲進蓋聶懷裡哭出聲來。“吳家欠你太多,我還不起了,還不起了……”

  蓋聶差不多是被轟出衛宅的。衛莊去三樓取來他的行李箱,被手下人丟在蓋聶腳邊。

  “你不是很在意他嗎,我就把他留在身邊好好調教。仔細考慮來不來幻沙,現在你可以滾了!”那兩扇冷冰的鐵門在他面前關緊時,衛莊的話猶在耳邊縈繞。

  在這場商業征伐中,蓋聶的目的是徹底剷除趙樹,並在粉碎趙樹煽動起的反衛莊勢力妄圖構陷他陰謀的同時,儘量避免傷害無辜者。如今所有目的都按照他的設想一一實現了,可是他沒想到,衛莊會引誘吳暉放棄了自救的機會,令自己變得這麼被動。

  自己與衛莊的關係又不是一、兩句話能跟吳暉解釋明白的。這會就算自己捨得與衛莊翻臉,只怕吳暉都不肯跟自己走。

  現在衛莊還在氣頭上,蓋聶只能先離開再從長計議。他拉著行李箱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向三樓客房的窗,那裡緊緊地關閉著,一如對方緊閉的心。起風了,冷意從領口鑽進去,吹得胸前一片寒涼,蓋聶握了握手裡的拉杆,大步地走向遠方。

  客房窗邊的遮光簾後,矗立著一個修長的身影,他神情凜冽地點燃了一支煙,久未沾染煙氣的肺部被刺激得劇烈地咳嗽起來,只咳得他眼前一片水霧。

  一刻鐘後,衛莊神色如常地走下樓來,非哥夫妻卻還沒走。

  非哥有點遺憾地對衛莊說:“好像你被人甩了。”

  衛莊:“……”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被甩了?

  韓嫂指著坐在旁邊,一臉生無可戀的吳暉對衛莊說:“你要把他扣在這兒嗎?”

  “幻沙不養閒人,”衛莊踢了吳暉小腿一腳說,“明天滾去上班。”

  吃晚飯閒聊時,非哥問:“你花了那麼多錢和心思幫他弟弟戒毒,他謝你了嗎?”

  “沒告訴他。”

  非哥笑著看向吳暉。

  “你打傷我哥,這會兒裝什麼好人!”吳暉的飯一口也沒吃,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

  “你整天心心念念的,怎麼下得去手?”非哥又笑眯眯地看向衛莊。

  “他自己掙斷尼龍繩弄傷的,已經包紮過了。”衛莊不耐煩地說。

  非嫂非常吃驚,對方能憑血肉之軀就掙斷繩子。而非哥的注意力卻落在包紮上,他說:“你那藥箱的寶貝可不少,竟然放走他了?那你是不是……”

  “你們在說什麼,那藥箱裡有什麼?”吳暉有點擔心。

  衛莊並不理他,接著非哥的話說:“你想多了。”

  “你怎麼會放棄那麼好的機會,哦,我知道了,是在綁著他的時候你就……

  “吃飯,”韓嫂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指指旁邊的吳暉說:“別教壞了青少年。”

  吳暉怒目,誰是青少年!

  衛莊一巴掌拍在他頭上,說:“小孩子不許偷聽!”

  什麼偷聽!你們避著我了嗎?避著我了嗎?我了嗎?

  回家的路上,韓嫂一邊開車一邊問非哥,“既然這兩個男人並不敵對又都在互為對方著想,為什麼還是不歡而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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