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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聶拍拍他的肩說:“我不是已經把你送進桑海金樓,機會很快就會來了。”

  “可是,”吳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有點怕他。”

  “別怕,我會一直幫你。”蓋聶用力地摟住了弟弟瘦削的肩,聲音堅定而有質感。

  計程車開到小區附近,司機問他們在哪停。吳暉剛想給他指方向,蓋聶卻說:“不停,直走去清吧。”

  “哥,你身體會挺不住的。”吳暉有點擔心。

  “我們一起去見趙樹。”蓋聶的嗓音有種魔力,讓人聽了就無法拒絕。“本來就是約好的,雖然遲了幾個小時,想來他也不會介意。”

  計程車停在清吧門口時,清吧已經打洋了。蓋聶和吳暉繞到後門走了進去。

  “小暉,老闆在吧檯等你呢。”兩個下班的酒保迎面走出來。

  “嗯,我這就過去。”吳暉朝他們點點頭。

  正廳的燈全熄了,漆黑一片,員工休息室的門敞開半邊,慘白的光斜照到吧檯上。門框筆直的投影,將吧檯割成了黑白分明的兩半。

  一個高個子男人單腳撐地靠在吧檯外,恰巧就坐在徑渭分明的地方。燈光下一隻蒼白的,可以看見青色血管的手,握著半杯血色的飲品慢慢的轉動著。他大部分投影都隱在黑暗裡,乍一看就像個鬼魅,帶著憂鬱的氣質,等待著某個傷了他心的情人。

  蓋聶一把推開員工休息室的門,光線瞬間鋪滿了吧檯,讓那個狹長的身影再也無處遁形。

  “聶醫生,有段時間不見了。”高個子慢條斯理地打了個招呼,陰柔的嗓音讓吳暉感到陣陣寒意。

  “衛莊是這裡的常客,怎麼不告訴我?”蓋聶坐到他對面,像老朋友那樣責問他。

  “他只來過一次,對阿蜜也不感興趣,以為他不會再來了。”高個子的態度非常的不負責任。

  “趙樹,信息不共享,我們怎麼合作?”

  “差點兒忘了,原來我們是合作關係啊。”趙樹把酒杯放下,笑得陰森。“有兩次機會可以讓蘇公子對衛莊、對幻沙產生厭惡,是誰從中化解的呢?”

  “那是因為你利用我給衛莊來了個聲東擊西,讓衛莊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我,而你卻把我撇開了。”蓋聶說得理直氣壯,絲毫沒有給盟友拆台的愧意。

  “你答應給衛莊造夢,讓他絕對相信阿剛,並接納他做貼身保鏢。可你根本沒能力做到,憑什麼還向我索要那些試藥的自願者。你也就剩下迷惑衛莊這麼點利用價值了,不然,你認為你還有什麼理由醒過來呢?”趙樹說得懶散閒適,甚至還帶著笑意。

  “造出的夢出現偏差,只能怪你拿不到大腦定向激活的藥劑。”蓋聶立刻就找到了攻訐的藉口。“而且你不覺得你太低估聶某了嗎?”

  “確實低估了。”趙樹輕吸了一口飲品,很為對方擔憂地說,“蘇公子現在放棄對衛莊發難,我埋在工商局的人就失去了行動的藉口。這麼一步好棋被你廢了,你怎麼還敢約我見面呢?”

  趙樹話音未落,那個穿白襯衣黑馬夾的女調酒師就從黑暗裡跳到蓋聶的身後。她手持著短匕猛地壓在蓋聶的頸間。

  “趙哥,別這樣!”吳暉慌張地跑到趙樹跟前。

  蓋聶並沒有動,放輕了呼吸,很快察覺出黑暗中躲藏的並非一人。

  “阿轉,你還沒走?”蓋聶頭也不回地問。

  “她不是阿轉,是阿蜜。”吳暉以為哥哥認錯了人,小聲提醒。

  “是沒走。”黑暗裡又走出一個同樣打扮長相也很接近的女人,空手制住了吳暉。“怎麼發現我的。”

  “我那件西裝外套很久沒穿了,染上了柜子里薰香的味道。而你下了班沒有換裝。”蓋聶看阿轉只是拉住吳暉,並沒太用力,就接著說,“多虧你教了我調酒,我今天才有機會往桑海金樓里插入了我們的人。”

  說到這蓋聶把目光再次投向趙樹,“你要的是一個商業間諜。設計師比保鏢更有用。所以我來和你談新的合作方案。我已經不滿足幾個試藥的志願者了,事成之後,我要一家屬於我自己的腦科醫院。當然,我能幫你的遠不止兩年前給蘇公子下一個去桑海金樓選購的暗示。訂單尚未完成,還有許多變數。”

  第31章 門口

  由於天亮了才睡下,吳暉從家裡離開時並沒有驚動蓋聶。他騎著單車來到金樓的對面,隔著車水馬龍的道路看過去。五層台階上是復古的清式飛檐。紅漆門柱邊擺開一對一米高的仿古青瓷花瓶。一個穿旗袍的迎賓小姐,謙恭地站在門裡。

  紅燈亮起,定住了眼前的車流,吳暉沒有走斑馬線,慢慢地從那些等紅燈的車輛中間穿過馬路,向那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度去。

  這麼多年了,金樓的外貌並沒有多少改變,似乎仍是那個少年帶著弟弟時常嬉戲打鬧的地方。門開了,走出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說:“小帆,這裡離路口太近,很危險,帶弟弟到裡面去。”

  台階上迎賓員正在說:“衛總慢走。”衛莊已經看到台階下,正向這邊走來的吳暉。因為各種思緒一時洶湧而來,吳暉在車道上走得很慢。緊接著,衛莊眼角的餘光敏銳地發現,一輛速度極快的電動車在交通燈要變未變的時候,突然闖過了十字路口。

  “啊——”台階上,迎賓員發出了尖利的驚叫聲!

  危險到來的剎那,吳暉是有預感的,但是一切都太快了,他什麼也沒來得及做。猛烈的碰撞,可怕的碎裂,重重地翻倒,頃刻間就發生了。而人的慘呼聲,反倒淹沒在一系列的撞擊聲中,顯得那麼渺小而微弱。

  當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的時候,吳暉還沒有回神。受驚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對面的人,試圖分清面前的男人是父親還是哥哥。

  “吳暉,看著我,告訴我你沒事!”低沉渾厚的嗓音帶著讓人振作的力量傳入吳暉的耳膜,滲入血中,漸漸讓他找回了自己的手腳。

  他喘息著,終於看清了那個幫他收回魂魄的男人,不是哥哥,更不是父親,而是衛莊。

  他止住了撲上去抱住對方的衝動,把眼光轉向周圍的混亂。金樓門口的青瓷花瓶在與電動車相撞的瞬間,就從一件藝術品碎裂成好幾塊大小不依的兇器,直接劃壞了等信號的車輛。更有些車子的玻璃被砸,警報聲大作。從震驚中緩過勁的車主們憤怒地跳下車,要跟肇事者好好理論一番,卻被電動車不遠處血肉模糊的人體,驚得失去了叫嚷的聲音。

  當事後查出騎車人毫無背景時,衛莊承認,自己出手是重了,差一點就要了那個冒失鬼的命。不過在當時他不可避免的聯想到了小白的遭遇,這讓他無法忍受,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去傷害吳暉。

  吳暉清醒過來,顯然電動車並沒有撞到自己,那片紅色是那個騎車人的血。而自己只是被近在咫尺的暴力撞擊嚇著了,身體應激性地跌倒。那些碎瓷片,沒有一片飛向自己,還真是幸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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