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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潤玉不知從哪裡出現,打斷了搖夏的思緒。她也並不想瞞著潤玉什麼,畢竟她也沒打算聽師父的話。

  “師父的手信。師父說他算出我命中有劫數,讓我回上清天去。”

  果不其然,潤玉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什麼劫數?紫薇真人可有詳說?我該做些什麼?”

  潤玉坐在搖夏邊上,邊問邊一寸又一寸的湊近,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天帝陛下,別這麼緊張,師父他老人家自從我遇見你的那天起,就一直說我命中會有劫。坐在我身邊的這位大劫數,你覺得你應該做些什麼啊?”

  搖夏輕笑著搖搖頭,把信收好放進了盒中,看著潤玉的臉色又變紅又變綠,煞是精彩。

  “我還以為司醫仙子在開玩笑,沒想到紫薇真人竟真的如此……”

  “嗯?素芷說了什麼?”

  潤玉一臉委屈的別過身子:

  “她說紫薇真人看好九思仙人,希望你們倆能共結良緣。果然,他不想讓你留在天界,不想成全你我。”

  本來想調笑潤玉的搖夏被反將一軍,還要哄這位吃醋了的天帝,面對潤玉,她耍心眼就從來沒贏過!

  “師父是挺喜歡簡之的,可那是因為南柯道人和師父是摯友,簡之還是小仙鶴的時候就跟著師父轉悠了,論認識的時間長短,自然會更喜歡他些。”

  “那你呢,也是自小便與他一起長大嗎?”

  “算是吧,師父把我撿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瀛洲仙島自立神殿了,我也只是在他那兒住過一段時間,時常見面罷了。”

  話音剛落,搖夏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果然,潤玉兩眼水汪汪的看著她,微微皺眉,比剛才委屈得多。

  可她也不知道怎麼跟潤玉解釋,如果她沒碰到潤玉,說不定最後真的會很簡之在一起呢。

  “可是自從我遇見你,就只見過他一次了。你是在怪我嗎?”

  搖夏扁著嘴,擺出更委屈的表情。

  果然,潤玉招架不住搖夏的撒嬌,颳了刮搖夏的鼻子,搖夏也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

  “其實,我也略懂得周易八卦,天象命理,要不要我給你算一卦,算算你該如何解開我這個劫數?”

  潤玉此言一出,倒讓搖夏頗有興趣。她坐正身子,瘋狂點頭。

  潤玉清了清嗓子,拂袖揮手,在桌上幻化出八卦盤,隨手點了幾顆星宿,又煞有其事的閉上雙眼,掐指盤算。

  搖夏快要憋不住笑意,潤玉在凡間這些年,別的沒學會,江湖道士騙人的把戲倒是學了個十成。要說搖夏為什麼如此了解?第三世的她就是女扮男裝,假裝道士,如此行騙過活的,當然最終還是被潤玉抓了個現行,成了潤玉將軍的夫人。

  “怎麼樣啊大仙,可有算出解法?”

  搖夏滿臉堆笑,假裝虔誠無比。

  “嗯……算出來了。此劫難以逃脫,唯有一法可解。”

  “哦?還請大師指點一二?”

  潤玉睜開雙眼看著搖夏:

  “以身相許,方可無憂。”

  搖夏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冷冷的開口:

  “看來天帝陛下,並沒有管好手下的人。”

  潤玉覺得自己被一股靈力拉扯,頭痛欲裂,周圍的一切,眼前的搖夏,都突然扭曲破碎,隨風而逝。他伸手想抓住搖夏,卻被靈力硬生生的壓制,直到他眼前一黑,看到了現實。

  自從夜神殞命,天帝便頹廢不堪,許久不理政事。直到天帝再去上清天后,才重新開始打理朝政。旁人皆道天帝得紫薇真人指點,看破紅塵,可鄺露卻覺得潤玉總是有哪裡不對。

  大殿上的他仍然如以前一般,恩威並施,殺伐決斷,可每日退朝之後,他都將自己關在璇璣宮中,形容也日漸憔悴,怎麼看都不像是已經看破紅塵的樣子。

  鄺露心中生出一個可怕的懷疑,她趁潤玉不備,擅自闖入了璇璣宮,卻看到潤玉被魍魎纏身,每分每秒都在耗損靈力。這與自殺又有何區別?!

  鄺露生生將潤玉的神志從魍魎的控制中拉回,又急又氣,忍不住吼出了聲:

  “陛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潤玉咳嗽了幾聲,狼狽地從跪坐在地:

  “誰讓你救我的?”

  “陛下!”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重新見到她,你為何要救我?!”

  潤玉瞠目欲裂,讓鄺露憐惜卻又生氣,她抓著潤玉的肩,想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

  “陛下,你清醒些!魍魎只是利用你的執念化形,若你再任它索取,會靈力枯竭而亡的!若你還有心救搖夏,就要好好珍惜自己,難道不是嗎?!”

  潤玉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混著眼淚砸落在地,他搖搖頭: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見不到她,太難受了,真的很難受,很難受……”

  他撐著自己站了起來,兀自呢喃著什麼走出門去。鄺露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他的首肯,便將養在香爐中的魍魎元神摧毀殆盡。

  她跑出門去,在雲霄殿中找到了潤玉,他點著蠟燭,坐在案前,皺著眉頭批閱著奏摺,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只有鄺露看得到他泛紅的雙眼,打在衣領上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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