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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芷心裡很亂,沒心思與他糾纏,只得答應土地,只要他弄來藥材,再幫她送封書信到南天門,便放他逃命。這交易十分划算,土地也沒有理由拒絕。

  豐城的疫情已經得到了初步控制,可已經有零星幾個人的病情出現了反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桑枝自從身體好轉,便日夜不分的忙著熬藥施針,手邊時時帶著紙筆,每向素芷請教一個問題便將之記下,就算有人打翻藥碗、惡語相向,在面對素芷的時候她也總是笑著,讓人懷疑她似乎從來不會覺得累。

  素芷把自己鎖在藥房中,一邊用法術整理著成堆的藥材一邊把土地說的故事在腦海中想了一遍又一遍。她愛焰麟,可她也是醫者;這次的疫症不是詛咒索命,而是焱辰和楚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殘蠱帶進了人界,始作俑者是躲在鳥族裡的未知人,不是已經魂飛魄散的青鸞;錯的是當年的人,如今的他們是無辜的。如果焰麟知道人界的情況,他也不會願意眼睜睜看著數百人死去,他不會的。

  “姐姐?姐姐你在裡面嗎?”

  許是她在藥房裡待的太久,讓桑枝有些擔心。素芷應了一聲,故意將整理一新的藥櫃用手撥亂了些,又上前打開了門。

  “姐姐你沒事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桑枝緊張地伸手摸了摸素芷的額頭,覺出體溫正常後又開始診脈,眉頭從未皺得那樣緊。素芷反手拉住素芷,將她帶進藥房:

  “放心,我並未染病。我向城外的人求助,弄來了這些藥材,足夠豐城之用。如今病情雖已得到了控制,但你也發現了,並未徹底根除,下一次發作只會更嚴重。”

  她拿起放在櫃檯上的幾張藥方和一卷畫軸:

  “這是新的藥方,只有患者出現雙目赤紅、高燒不退、胡言亂語的症狀時才可考慮,萬萬不能濫用。這畫軸中畫著新的施針部位,你三天前便練過,應是已經掌握了。”

  “確實是掌握了,可是……姐姐,你要離開了嗎?”

  桑枝無助的盯著她,眼中全是擔憂與不舍。

  “嗯,我確實要走,但放心,我一定會回來。豐城的疫情遠比我想像的嚴重,我要回一趟京城,和御醫們商議一番,再帶著有用的方子回來。在這段時間裡,絕不能讓豐城中的任何一個人走出城外,過會兒我會去吩咐其他人,你們一定要看好病人。”

  若豐城內的人跑出城去,很容易造成疫症蔓延,這一點醫者們都心知肚明,決不能大意。素芷神色嚴肅,桑枝卻好像在擔心別的事情:

  “姐姐,你真的還會回來嗎?”

  這丫頭看來是不相信她。

  素芷無奈的搖搖頭,她從口袋中翻出一枚珊瑚玉:

  “這是我師姐送給我的玉佩,珍貴無比,若我將它丟了,師姐一定會大發雷霆。”

  桑枝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玉佩,她被無暇的光澤吸引,忍不住發出讚嘆。素芷將玉放進桑枝手中:

  “把這個抵押在你這裡,等我回來了可要記得還給我,否則我可就慘啦。”

  桑枝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下定了決心,她將玉佩握在手中,向素芷點了點頭:

  “姐姐放心,我保證做到,你也一定要記得,你的玉佩還在我這裡,千萬千萬要回來。”

  ☆、東窗事發

  潤玉最近並沒有怎麼休息。

  白天要上朝,處理政事,夜晚雖有空閒,搖夏卻又要布星,二人的時間總是錯開。搖夏似乎並不適應在清醒的情況下與他太親密,被他抱在懷裡的時候還是會臉紅。當然,有一點讓潤玉很高興,她似乎也很喜歡和他一直待在一起。

  今日,仙侍沒有像往常一樣呈上奏摺他也未曾察覺,直到未經召見的太巳仙人取代了鄺露的位置,他才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未等潤玉詢問,太巳仙人便提前開了口:

  “陛下,小女身體不適,特讓小神請罪,陛下若有吩咐,小神定一字不漏代為轉告。”

  身體不適?真是個經不得推敲的藉口。

  “上元仙子身體不適?可需本座派人去醫治?”

  “承蒙陛下厚愛,小女的病乃是心病,丹藥恐怕無用。”

  “心病?此話從何說起?”

  “回陛下,前幾日,花界的白櫻仙子曾去拜訪小女,誰知從那以後,小女便整日憂思重重,寢食難安。”

  潤玉明白,太巳仙人是想借白櫻之口說些什麼,卻又怕引火燒身,才會特意支開鄺露,又將自己摘出局外。只是不知白櫻是否知道自己被人利用?又或者,白櫻才是起事者?

  不等潤玉思慮,太巳仙人便又請奏:

  “小神雖有耳聞,但此事關係重大,白櫻仙子堅持要親自告知陛下。不知陛下可願一聞?”

  “太巳仙人既如此上心,本座又豈能不聞不問?宣。”

  太巳仙人自知自己的小把戲瞞不過潤玉,可為了他可憐的女兒,也只好賭上一把。眨眼間,白櫻仙子已跪在大殿中央。

  “白櫻參見陛下。”

  “白櫻,你有何事非要親自告知?”

  “陛下,白櫻只是花界一普通的花精,自知身份低微,無足輕重,可天地間自有是非禮法,不因肉食者而輕廢。今日在大殿之上,白櫻憑著對天帝陛下的一片真心,憑著天界賞罰分明的規矩,控告冥界大將焱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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