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直到第一節飛行課上發生的那個意外,一個梅林故意設下的意外,徹底改變了命運的軌跡。

  在飛上天空的那一剎,我的心被苦澀淹沒,從在火車上看到那段我不曾了解的往事過後,我就知道,一直圍繞在我身邊發生的一些隱蔽的“意外”,更像是逼我走向某張天羅地網的黑手,難道,我最在意的女孩,也是打算利用我嗎?

  我不是沒有腦子,只是把腦子藏在了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隆巴頓雖然膽小不聰明,但卻來自純血的格蘭芬多世家,解救他,對目前在格蘭芬多“處境困難”的我無疑有融化冰川的威力,如果這齣於我自願的對情勢的判斷,我會毫不猶豫地飛上天空,可是……

  但是就在稍後一會兒的時候,我就為我這一剎那的陰暗心理羞慚得無法抬頭!!

  我看不懂她那隱隱流淌過悲傷的含笑眼眸,我看不懂她是剎那的靈機一動,還是早有預謀,可是,我看得懂她對我毫無保留的好,好得讓我慢慢不安……

  那時,我不知道,這種我無法形容、並且無條件地單方面付出的“好”,有一個更通俗的稱呼——“愛”!

  很多年後,當鄧布利多告訴我,我比伏地魔多擁有一樣強大的力量,那是伏地魔從來不曾擁有過的“愛”,我幾乎要當場大笑起來——對一個內心曾經是北極永夜的人說愛——沒有人知道,在遇到赫敏之前,我根本不懂愛。

  也許是因為,我儘管童年黯淡,卻仍然比被扔在孤兒院自生自滅的伏地魔要好上許多,也許是因為,我比伏地魔幸運,遇到了生命中的天使,所以,我才沒有走上和伏地魔一樣永遠孤獨而沒有盡頭的黑暗之路。

  一半白晝,一半黑夜,我的靈魂,得到了如此完美的救贖。

  如果她在拼命為了我的生存而努力,我又有什麼理由忽略她的犧牲?配合她,全心壯大自己,避開那些不知所謂的可笑陷阱,是我唯一能做的。

  萬聖節前夜,她再一次不假思索地沖在了我前面,面對那可怕的怪物,看到她嬌小的身影,在巨型怪物的襯托下越顯得脆弱,我無比痛恨自己的魯莽,如果在她的生命和別人的生命中選一個,我會毫不猶豫地親自擰斷別人的脖子!

  我知道,我的心態已經變了,不再麻木,不在冷漠,鮮紅熾烈的心,在我的胸膛里有力地跳動著……

  聖誕前夜,我接到了一張意外的便條,如約來到了那個往後幾年頻繁光顧的地方——校長室。

  無數雙興致勃勃地窺視的眼睛,從校長室牆壁上she下來,夾雜著一陣蜜蜂“嗡嗡”式的竊竊私語,我強逼著自己不去尋找——似乎是幾十幅畫像,霍格沃茨的畫像人物是可以活動並交談的。

  “親愛的哈利,來來來,不用拘束,坐吧,要蜂蜜茶嗎?哦,我的孩子,不要發抖,別害怕,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在霍格沃茨過得還習慣嗎?”

  隔著巨大的辦公桌(堆著一小堆種類各異的甜點,是招待我的?),寬大舒適的軟椅中,白髮白須的老人雙手交疊著放在面前,面容慈祥,然而閃爍著的藍色眼睛中,卻有一種壓抑中強逼自己振作的無力感——但願不是我過于敏感。

  我也許尊敬鄧布利多,但我無法喜歡上他——被那雙半月形眼鏡後依然犀利的藍眸盯住時,會讓人感到無所遁形,就好像在大庭廣眾之下光裸裸地行走在大街上,我不禁縮了縮腳趾,微微抖了抖肩膀,半低下頭,於是,一個羞澀的格蘭芬多,一個自卑單純的黃金男孩,很輕易就出現在大家的眼中——瞧,這很容易,是不是?

  “我,我很好,謝謝校長關心。”

  我適時地做出一個十一歲小男孩突然被大人物關照所流露出的迷惘激動崇敬以及不敢相信,在德斯禮家的十年,已經足夠我明白面對什麼人要用什麼態度了。

  至今,也許,我只有在赫敏面前,才不需要維持著累人的面具。

  “哦,我的孩子,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隱瞞,我已經是個一百多歲的老人家了,經過的事情比你們吃過的麵包還多,有些事情,還是能夠明白的——發生在分院儀式上小意外,給你帶來了不少苦惱吧?我不能否認,格蘭芬多的有些孩子們,的確是太衝動太莽撞了,希望你能夠原諒他們,當然,相比起來,你一笑置之的態度,以及飛行課上的善舉,更加讓我欣賞。”

  鄧布利多衝我眨了眨眼,而且我知道,他眼底的欣賞欣慰等等情感的確是真誠的。

  “哦,那沒什麼,他們都是我的同學,而且也沒有惡意,我們還要相處七年不是嗎?這些都不算什麼,他們比我以前的同學已經——和善——多了,而且我們在一個格蘭芬多,總不能吵架讓別的學院的人看笑話吧?”

  我“靦腆”地笑了,眯了眯眼,就像是一隻看起來溫順無害的貓——鋒利的爪子,當然藏在了溫柔的肉墊中。

  第二卷 魔法石 第四十三年章 哈利番外三

  聽了我的話,鄧布利多顯然很滿意,眼底的無力被沖淡了許多,原本有些暗淡的目光,也更加明亮起來。

  “真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如果每個孩子都像你這麼想,我這把老骨頭都可以去法國的沙灘旁度假了——”

  他含笑調侃,突然笑容微斂,話鋒一轉,“那麼,哈利,你能原諒我們嗎?”

  我心頭一滯,我不確定那一剎自己到底有沒有變臉色,我立刻警覺地坐直身子,儘可能地流露出困惑的神色,“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恨你們?你們是誰啊?”

  “是的,哈利,也許你還不知道你的特殊,有些事情,我現在沒法告訴你,你還太小,但是我起碼有責任讓你了解到,魔法界沒有看上去這麼平靜,我們也身不由己,讓你一個人生活在麻瓜界,原本是為了保護你,可是,我沒想到讓你吃了那麼多苦,孩子,我想我欠你一聲道歉——對不起,我的孩子,我曾經答應你的父母,假如他們出事了,我會好好地照顧你,可是……”

  他說著,聲音慢慢變低,充滿回憶到往事的滄桑和恍惚,而我,卻並不那麼想聽下去——我的命運,真正開始在這個‘可是’後——

  ——可是,他並沒有做到,他只是將我丟在了佩妮姨媽的門口,讓一直和媽媽不和的姨媽強忍著憤怒和厭惡照顧著我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外甥,十年黑暗的壁櫥生活,一點一滴地磨去了我心頭所有的溫暖和光明。

  再在這個時候,輕飄飄地說一聲“對不起”,有用嗎?麻瓜有句話說得好,道歉有用,要警察幹什麼?

  我再也擠不出笑臉,還是太青澀了——踉蹌地衝出了校長室,我需要冰水澆透我燃起熊熊怒火的心!!!

  胡亂地衝進了一處記憶中的廁所,卻發現了讓人震驚的——

  空蕩蕩的房間,一面高至屋頂的華麗鏡子。

  一行奇怪的字,刻在頂端。

  仿佛有什麼在牽引著我,一種神秘的、無法抵擋的誘惑,那觸角輕易地俘獲了我,我夢遊般走到了鏡子面前。

  一個迷惘孤獨的單薄少年,一雙看似清澈的陰鬱翠眸。

  漸漸地,鏡中的少年仿佛被一陣濃霧籠罩,我看了看身邊,沒有任何濃霧,這是怎麼回事?

  再抬頭的時候,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鏡中出現了一群男男女女,無一例外地對我微笑著,有的擁有亂糟糟的黑髮,有的擁有碧綠的眼眸,站在最前面的一男一女,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向我伸出手的紅髮碧眼的美麗女人臉上的淚水,欣慰又難過的淚水,亂發飛翹的高大男人將她摟在懷裡,一邊無言地安慰,一邊看著我讚賞地笑……

  我還來不及品味心頭翻湧的滋味,眼前的景象又是一變——

  嬌小可愛的身影在鏡面里慢慢出現,卻沒有停住,而是迅速拉長,一陣白色的濃霧後,我突然對上了一雙狹長略帶魅惑邪氣的暗金色眼眸,威懾,強大,神秘,和那時候服下增齡劑的她一模一樣。

  她的笑容很神秘,讓我禁不住心頭狂跳,她穿著我第一次見到她是穿的那件漂亮的裙子,襯得纖細的腰似乎要折斷了——她會讓佩妮姨媽嫉妒的!!

  可是,她身後的濃霧裡,慢慢顯出的高大身影又是誰?

  白色的濃霧漸漸灰暗,絕望蔓延的速度,我不相信,不相信鏡子裡的那個人是我,不,這是假的,假的……

  “不,絕不——”破裂的青澀嘶吼迴蕩在空曠的房間裡,猶如瘋狂的困獸。

  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舉動,爆裂地砸著一切能夠夠著的東西——眼前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沖淡了那令人作嘔的鮮紅血腥,那會是我犯的罪嗎?我讓光明的救贖變成了罪惡的禁忌,她會憎恨我,會離開我……

  兩道出乎意料的身影,突然闖了進來!

  “哈利,我的孩子,梅林啊,魔力失控——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哦,別激動,別怕……沒事了,沒事了,世上僅有的……鏡子已經碎了,這只是一個幻夢,它顯示的都不是真的……”

  鄧布利多連連輕聲安撫,神情憐惜而歉疚,藍眸中充滿疑惑和深思,卻明白現在絕對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瘋狂地在教室里打著龍捲漩渦的暴走魔力,已經粉碎了這個屋子裡的所有東西,在另一位實力強大的成年巫師的強勢引導下,終於慢慢平息下來。

  我喘著粗氣,臉色通紅,汗如雨下,渾身癱軟,再沒有精力顧及其他,仰面躺倒在冰冷的地上。

  “校長,您是說,它顯示的都不是真的?”

  “當然,如果你還有一點腦子的話!”

  善於噴she劇毒液汁的黑髮蛇王斜睨著我,冷颼颼地道。

  “我的孩子,也許你應該正視你的心底,它是你掩藏最深的迫切欲望,它也許會成就你,也許會毀了你,它的威力很大,希望你不要因此感到迷失……”

  我慘然一笑——

  是嗎?原來那是我心底最迫切的欲望啊……

  那種血腥的擁有,那種得不到不惜毀滅的欲望,真的是我心底埋藏最深的欲望嗎?那雙血紅的眸子……

  “——我認為,阿不思,你現在應該苦惱的不是某頭愚蠢獅子的愚蠢行為,而是這面鏡子,這可不是普通的鏡子,校長先生打算怎麼去面對貪財小氣的妖精們?難懂要告訴他們,他們收藏的精靈族最珍貴的寶物之一,厄里斯魔鏡,被一頭衝動自大一無是處的格蘭芬多獅子砸了個稀巴爛?”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