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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我只是,只是在鏡子裡看到了我的父母……”

  哈利慘然地看著我,翠綠的眼中滾出了大顆的淚珠,他緩緩伸出手,突然一把抱住我,我和他身高相仿,一股熱熱的濕意從我的脖頸處擴散,我的心似乎被無數奇怪的小爪子撓動了一遍。

  德拉科站在我們身後,聽到哈利的話,一怔,在哈利將我拉進懷裡時他同樣伸出了手,似乎要拉住我,只是伸在半空中的手還是停住了。

  最終,他一根一根曲起秀氣的手指,慢慢縮了回去——他聽到了哈利的哽咽。

  貓一樣細細的哽咽聲,很不起眼,卻尖利地撕開了一道看似牢不可破的屏障,踩碎了粉飾的太平。

  半晌,他突然轉身就走,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門外。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寞地離去,已經顧不上安慰他,只憐惜地輕撫著哈利的背部。

  失去父母,你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忍到了現在?

  我一直把你當做了前世的影子,不願也不敢探究你今生的心情,我以為全心地對你好就是一種彌補,我害怕我會失望,絕望,害怕你會離開,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只是個孩子,你有更加恐懼的過去,你的承受也有限度……

  你本是個善良幸福的孩子,卻被殘酷的梅林捉弄,永遠失去了安全感。

  “赫敏,我聽到了,他們為保護我死了,我的爸爸,媽媽,家人,一個一個地離開了我——赫敏,你也會離我而去嗎?”哈利頭埋在我頸間,嘶啞著低語。

  “不會的,我永遠都在你身邊,永遠——”

  這不是一句敷衍,不是一句安慰,我能給予你的,也僅僅只有這個承諾了。

  也許我無論保證多少遍,你依然沒有安全感,可是你放心,無論你需要我告訴你多少遍,我都會不厭其煩地,一次次說給你聽,如果這就是你要的。

  “是的,永遠也不離開我,永遠是我一個人的……”哈利模糊地說著什麼,那聲音吞咽在了厚厚的衣服里,我都無法聽清。

  那天,哈利靠在我懷裡睡著了,放置厄里斯魔鏡的地方離八樓不遠,我帶走了三分之一魔鏡碎片,抱著他找到了傳說中的有求必應室,只需要用心想一個能讓哈利好眠的地方,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居然和前世小藥的臥房一模一樣的地方。

  舒適的純木地板,寬大的床上,鋪滿了如雲朵般輕盈柔軟的被褥,一件件簡單而價值不菲的家具,書架上擺滿了小藥曾經喜歡的書籍,甚至還有鏤花的落地窗。

  悄悄地給哈利蓋好被子,我站到窗邊,心底有一絲渴盼,又有一絲畏懼——窗外,是霍格沃茨濃重的夜,禁林黝黑陰森,就在我的眼前——我,依然是小女巫赫敏格蘭傑,不是那個心狠手辣、唯有白藥才傻傻地相信我善良的特工白錦。

  淚,沿著面龐緩緩滑落,有時候,太過清醒也是一種折磨,不該多想的,不是說既來之則安之嗎?

  我不知道的是,我站在窗邊一夜,床上有個人,大睜著一雙眼睛,靜靜地陪了我一夜。

  第二卷 魔法石 第四十一章 哈利番外

  我是一名孤兒。

  從我記事起,我的姨夫、姨母、表哥就不厭其煩地提醒我,如果我稍有忘記,那麼提醒我的就不再是語言,而是拳頭。

  德斯禮家住在郊外,有兩層洋房,一個挺不錯的花園,而我只有一個聚滿了蜘蛛的壁櫥,是我用做家務換來的。

  很多時候,我都試圖說服自己,在我父母醉酒車禍死後,他們沒有把我送到孤兒院,還要花費時間金錢養活我,就算條件再差,起碼沒有讓我餓死凍死,已經夠不錯了,我不該計較那麼多,人不該那麼貪心的。

  可是我無法不怨,怨上帝遺棄了我,怨我的父母不該喝酒,怨我不該出生,壁櫥儘管陰暗狹小,可是為了躲避達力越來越重的拳頭,在做完家務以後,我都願意躲進來,靜靜地埋怨。

  有時候,我會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夢到一輛會飛的摩托車,我忍不住告訴了達力,遭到了姨夫的一頓狠揍,然後餓了兩天一夜,第二天晚上才得到一碗剩菜湯。

  還有更奇怪的夢,如果說摩托車我在現實中還看過,那夢中出現的皚皚雪山又是怎麼回事,那朦朧的、怎麼都無法捕捉的人影又是怎麼回事?我發誓我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也沒有在電視中偷偷瞄到過!那真實的寒冷,幾乎凍僵了我的骨頭,讓我常常在夢中驚醒,然後,發現自己一臉的水跡。

  不過已經得到過教訓,我再沒把這些告訴過別人。

  為了得到食物而不是拳頭,在學校里,我必須要比達力成績低,這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也許豬都會比他聰明點,而我必須要偽裝得比豬還笨,才有可能比他低一兩分,在德斯禮家裡,我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以一整天一整天地不開口。

  我就像是垂暮的老人,對未來毫無期盼。

  讓我意外的是,上帝並沒有拋棄我,不對,應該說,梅林沒有拋棄我!

  在達力的生日那天,我遇到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連帶後來的懲罰,似乎也成了美好回憶的一部分。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我叫赫敏格蘭傑。”

  她微笑,像雪一樣潔白光滑的皮膚,眨著大大的金色眼睛,好像太陽剛升起時的金色光芒緩緩流轉,紅紅粉粉的小嘴巴,微微地翹著,穿著一件看上去就很貴(佩妮姨媽都不一定買得起)的漂亮小裙子,好可愛啊!

  我想我的臉紅了,可是我忍不住不看她——我想伸手去摸摸她,她是真人嗎?她是那樣嬌小漂亮,我比同齡的男孩女孩都瘦小,可是她看上去比我還小,金棕色的捲髮像花園裡盛開的玫瑰花,整個人就像櫥窗里讓姨媽也看得目不轉睛的精緻娃娃,我從來沒見過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子!

  連達力都看她看得呆住了,而她一眼都沒有看他,還幫我悄悄教訓了達力一下——我有點得意,有點窘迫,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和我說話,卻不理達力呢!

  從動物園回來,我受到了生平最嚴重的處罰,被關進了壁櫥里,可是這次,我沒有抱怨,我撫摸著和剛買來時一樣嶄新的眼鏡,笑著沉入了夢鄉。

  夢裡,又回到了寒冷的雪山,山頂那幾乎要被風吹走的瘦弱身影,這次不再模糊,我看到他了,看到他轉過身,我很激動,這還是第一次,啊——

  不是“他”,那張溫柔微笑的臉,竟然是赫敏!

  ……也許是因為,赫敏是我長這麼大,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所以我做夢都能夢到她,是的,一定是這樣!

  再次見到她時,她居然遇到了壞人,那一刻我憤怒了——我不許,誰都不能傷害她!

  我憤怒時總會發生一些詭異的事情,似乎我的身體裡有著一種特別的力量,這也是德斯禮家人不喜歡我的原因之一,大部分人總是恐懼自己未知的事物,我一向也儘可能隱藏,可是眼看著她被一個大壞蛋打倒,這時候我根本顧不得掩藏自己了。

  我沖了過去,似乎遇到了一個透明的屏障,還沒等我驚訝,屏障突然消失了,不對,不是屏障消失,而是我似乎擠進了一個橡皮門裡,軟軟的,拼命阻止我——可是我成功了!

  很久之後,她告訴我,那個晚上,如果不是我魔力強大純粹,根本就沒辦法看到被結界包圍的她,那她,就死定了。

  她說是我救了她。

  其實,她不知道,她才是我的救贖。

  巫師——她告訴我,我和她都是未成年的小巫師,我還是很有名的小巫師。

  她把我帶進了一個奇妙的世界,所以我曾經渴望的——遠離德斯禮家,遠離這個討厭我的世界,我想強大,想讓所有看不起我欺負的人俯首,想……

  在這個世界,我的這些渴望夢想,實現起來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她教我讀書,教我魔法,教我認識魔法世界,她頭腦中的知識豐富得讓我驚嘆,她還帶著我偷偷去參觀巫師世界,我覺得,這是我一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了。

  如果能永遠跟她在一起就好了。

  這個念頭讓我有些難過,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要想永遠在一起,只有一種辦法,可是她就像天使一樣,而我卻是個一無是處的波特小子,即使她真心對我好又怎麼樣呢?

  “格蘭芬多——”

  拼命交涉未果,分院帽大聲地喊出了我的學院,那一刻,我想把它撕成碎片!!

  ——孩子,你真是善於隱藏,善良可愛的外表下是冷漠尖銳的心,你有渴望力量的強烈欲望,你想證明自己,你的實力也足夠強大,在斯萊特林,你一定能獲取威望,成就一番大事業!

  ——既然說我適合斯萊特林,又為什麼把我放到格蘭芬多?

  ——親愛的孩子,波特家世世代代都在格蘭芬多,你也不例外,何況,你擁有所有斯萊特林的特質,並不意味著,你不是真正的格蘭芬多。勇氣,聰明,個人魅力,統領走獸的領袖力量,真正的格蘭芬多,不是一群頭腦發熱的小獅子,而是萬獸俯首的森林之王——祝你好運,孩子,你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

  它說,我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放下分院帽,看向銀綠旗幟下笑容溫暖卻充滿擔心的她,我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不管在哪個學院,她在乎我,這就夠了。

  再說,在對立的兩個學院又怎麼樣,如果規矩總是要人來打破,我不介意做第一人,反正,落在我肩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在乎多這一條,而我,卻能得到我最想要的。

  第二卷 魔法石 第四十二章 哈利番外二

  格蘭芬多,連分院帽都說他們是一群頭腦發熱的小獅子,實際上,也不過是一群懵懵懂懂的青春期少年,除了一身魔力外,基本表現和我以前的同學差不多——

  為了分院儀式上該死的意外,雙胞胎告訴我好幾個高年級學生打算教訓我一頓,但是我充滿興味地等了又等,居然什麼都沒等到,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無疑中發現韋斯萊家看似老氣橫秋不起眼的老三暗地裡竟是個狠角色,幾個打算搗蛋的學生被他連壓制帶威脅,遠遠看到我都害怕得繞著走,更別提動手教訓了。

  至於對付盲目崇拜的低年級格蘭芬多,根本不在話下,偽裝乖巧善良沒有心機,是我的拿手好戲,騙騙這些腦子發育不健全的小獅子,也算是生活的一種調劑吧。

  開學不到一個星期,我的綽號已經上升到“格蘭芬多的叛徒”,“斯萊特林的走狗”這樣的政治敏感度了,可惜這種低級的言語挑釁實在不算什麼,被狗咬一口,難道我還要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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