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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有點想笑,飛蓬不由輕輕揚起唇角:“難道不是我長得…”

  “你長相難不成非是玉羅剎之錯?”涼涼的瞥了飛蓬一眼,西門吹雪音調全無猶疑:“子肖父,你我都是他的兒子。”哪怕不太像,亦如此。

  對此,飛蓬再忍不住的大笑起來:“噗哈哈哈!”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良久才恢復平靜。

  西門吹雪不以為意的坐在書案前,等他笑完才淡淡道:“霍休死了,青衣樓還在,父親那邊,信是你寫還是我寫…”

  莫名覺得有點丟人,飛蓬的臉色苦了下去:“能不說嗎?”然西門吹雪置若罔聞的撈過狼毫筆和宣紙,以最公正的態度道明了此番事情的前因後果,飛蓬無聲嘆了口氣,打開衣櫃取了一件錦緞長袍,不多時待西門吹雪寫好信,穿戴整齊的飛蓬認命讓蠱蟲將信箋送了出去。

  竹簪束髮、腰系玉帶、廣袖藍杉,笑意淺淡溫文,好一派濁世佳公子之風,見飛蓬全無異狀的對他們淺淺一笑,西門吹雪也表情淡然,等在門口的陸小鳳、花滿樓和閻鐵珊鬆了口氣,丁楓躬身一禮:“幾位,宴席已備好。”

  食不言寢不語,可江湖中人並無太多忌諱,飛蓬隨意的掃了一圈,心裡明白峨眉掌門獨孤一鶴大概是已經走了,但陸小鳳似乎想到什麼,有些欲言又止,閻鐵珊、花滿樓則是心知肚明,唯西門吹雪視若罔聞的優雅用膳,最後等宴席散了,送走閻鐵珊後,飛蓬才挑眉笑言道:“陸小鳳,有話直說。”

  陸小鳳訕訕一笑:“咳西門啊…”西門吹雪冷冷淡淡的眸光投過去,其聲線有點乾澀:“那個從峨眉山下的客棧追到萬梅山莊別院,說她喜歡你的孫姑娘…”其實他挺欣賞那位大膽又真摯的姑娘,畢竟不是誰都能頂住西門周身強烈之極的冷氣,死死盯著其又黑又冷的眼睛說‘我喜歡你’的,然西門似乎…不太喜歡?

  西門吹雪很平靜的說道:“我一心向劍,並無情愛之心。”

  陸小鳳怔忪了一下,有些放心,卻又蹙起眉梢:“可是,不入世何來出世?”

  “若是之前,我的劍或許會有這種破綻,但現在不會了…”想到閉關前管家送來,據說是飛蓬這些年遊歷俊險山川時偶然所得的玄妙劍法,西門吹雪掃了一眼笑而不語的弟弟,才對陸小鳳道:“百花齊放、眾星捧月,我的劍道變了,而未來還很遙遠,需要的非是劍鞘…”還有一言沒有出口,那亦是其本身的猶豫和猜想,所需者不是劍鞘,或許是能攜手並肩而行的…另一柄…不知是什麼的兵器,然如今武林中能專心一道者,太少太少了。

  聰明絕頂的陸小鳳恍然大悟,一句話脫口而出:“不需要劍鞘,也就是說,你需要另一把劍?那白雲城主葉孤城…”忽然一頓,他乾笑道:“咳咳我什麼都沒說!”

  花滿樓不忍直視的撇過頭去,可肩膀微微顫抖,西門吹雪深深的看了口無遮攔的陸小鳳一眼,眸中竟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飛蓬忍俊不禁的岔開話題:“現在說這個還早,大家年紀都不大呢。”失言的陸小鳳瘋狂點頭,隨便找了個藉口拉著花滿樓溜了出去,連之前對西門吹雪、飛蓬關係的疑惑都沒心思去想。

  “之前我和父親好像都忘記和你說了?”飛蓬拉西門吹雪去了其暫住的客房,關好門低聲道:“父親的幾個好友,你知道嗎?”

  西門吹雪楞了一下,搖頭否認:“他很少來見我,怎麼有時間說。”

  飛蓬無聲一嘆:“那今日我從頭到尾說一遍,我想那幾位前輩你若有機會拜見,當能有不少進步……”良久,從陰姬、吳明說到沈浪、王憐花,好不容易把玉羅剎至今仍有聯繫的故友說了個遍,飛蓬隨手拿起茶壺,但倒出的卻是一杯冷茶。飛蓬正無奈間,已回神的西門吹雪伸手抓過,以內力將之加熱又遞了回去,第一美人對自己此生的同胞哥哥回以燦如煙火般絢麗的一笑,接過來一飲而盡。

  “……”見狀,進西門吹雪的房間從來不敲門的陸小鳳僵住,之前的疑問由此升級為懷疑,說好的不需要劍鞘真的不重要啊西門,重要的是你不要劍鞘也別選這麼一朵要命的毒花好嗎,飛蓬再美亦只能遠觀,朋友的距離才是最安全的!跟在後面的花滿樓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是停了下來,很及時的避免了撞到前方好友的結果。

  見狀,自認為已經完成任務的飛蓬很灑脫的站起來:“霍休之事結束,青衣樓有我魔教…花家也會給七公子出口氣,陸小鳳你明日就能走了…”說到這裡,他回眸一笑:“對了西門,汝不如去南海一游,我之前在那裡見過沈浪前輩一次,當時他說今年還會回來,時間正好在近期。”見西門吹雪的眼睛亮起,本來正為了沈浪之名驚訝的陸小鳳覺得有些好笑,飛蓬步伐輕盈的跨出去:“此一別,大家江湖再見。”

  次日,金鵬王朝之事傳開,惡名昭彰的青衣樓主霍休因貪心不足,被陸小鳳、花滿樓和飛蓬揭破身份,後死於蠱毒無雙|飛蓬之手,麾下殺手因對魔教據點下手而遭玉羅剎下令剿滅,被武林視為殺雞儆猴,表面上江湖又添一樁逸聞,而大越皇室與西方魔教的暗中交手鮮有人知。

  “玉公子厲害。”月色深沉,小皇帝笑意滿滿對深夜來訪的飛蓬拱了拱手,完全沒有被輸得一敗塗地的棋局所擾。

  飛蓬淡淡的笑了笑:“陛下棋力不在棋盤,而在棋局之外。”他很隨意的晃了晃茶盞:“南王府十八斛明珠、華玉軒珍藏的七十卷價值連城的字畫、鎮遠的八十萬兩鏢銀、鎮東保的一批紅貨、金沙河的九萬兩金葉子…”

  隨其話語,宮承銘的面色絲毫未改:“魔教真是好能力,能查得如此清楚…”說到這裡,他洒然一笑:“不錯,金九齡是朕的人,然此事,汝魔教亦不在理。”

  “南王府沒了江重威,你安插的高手當能走動自如,鎮遠的八十萬兩鏢銀和鎮東保的一批紅貨,是南王送魔教以借兵之物,最後,華玉軒珍藏的字畫和金沙河的九萬兩金葉子則用來掩飾真相。”似笑非笑的揚起眉梢,飛蓬坦然笑道:“父親應下南王之請,的確有違道義,可陛下也辣手施為,搗毀了我魔教那兩處分壇,氣該出完了吧。”

  宮承銘點點頭:“少教主當年救我一命,你親自出面,我自然不會不給面子。”他抬手將一隻玉瓶放在桌子上:“除了兩位分壇壇主是九齡奉命刺瞎救不回來,魔教其他教眾昏迷不醒是中了大內秘藥,解藥在此…”其勾起嘴角:“解法很簡單,把他們丟在一個湯池裡,解藥亦扔進去即可。”

  “鎮遠、鎮東兩地護鏢,以鏢銀掩護私造兵器,已經等同於支持叛亂,江重威亦是明知南王謀逆之心也心甘情願效命,說到底皆有取死之道,金九齡所行並無大錯…”飛蓬彈了彈玉瓶,笑言道:“只是陛下心機深遠為世所罕有,大鬍子,大棉襖,坐在路上繡花…明顯是暗示江湖此本是個有名之人,想必接案者查著查著便會被陛下牽著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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