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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疑問句,而是安靜的陳述,一句一句,平靜,沒什麼起伏,像是念書一樣陳述著楊秀此時此刻心底眼底的念頭,這樣的陳述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色彩,卻讓楊秀再次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會被看透,看穿,一絲一毫都不留……』

  被褥遮蓋下的拳,指骨發白。

  強烈的被束縛感和想要躲閃而不能的不適讓楊秀痛苦地握緊了雙拳,這種痛苦是如此強烈,一點一滴地映照在雙淺色的瞳孔上,再反射進徐臻的眼底。

  於是那一潭淵底寒冰一樣的水突然晃動起波瀾,徐臻眼底如冰,同樣的在身側握緊了手指。掌心的痛傳遞進心臟,清晰明了。

  「楊秀……」

  「放開我!」

  回應的是楊秀壓抑聲線的低吼,第一次真正用上了力道向後猛地一縮,脫開了徐臻的手,脫離的那一瞬間,竟然有一絲放鬆的意味。

  「放開我,我們再談,否則,離我遠一點。」

  眼中的痛苦和不適逐漸被另一種冷漠替代,那種冷然的淡漠,不是漠視,不是抗拒,就是冷漠,多說一句話也懶的冷漠。

  這樣的臉孔,在從十來歲就開始的殘酷訓練的過程中逐漸成型,在三年背箱人的打磨下變得堅韌而牢固,在過去兩年裡,這張臉孔沉澱在熟睡一樣的水底,只在偶爾任務中稍露根底。

  這是楊平安,這是Wood。Yang。

  面對著這樣的面孔,徐臻清淺地笑了起來,笑容溫和柔軟,一如面對著張驍則的徐臻,一如面對赫非。道蒙斯時的徐臻,一如面對著每一次談判對手的徐臻,一如每一次讓人膽寒的徐妖魔。

  兩個人,兩個在各自領域都罕有匹敵的女人,終於有一天,向自己愛的人,帶上了對待敵人時的面具和匕首。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內容原因,長不了

  第155章 折磨

  楊秀不再抗拒與徐臻對視,因著她此時的目光和態度,已經不再有被探視的必要。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即便不是徐臻,換一個思想成熟的人,也能看得懂。

  放開我,否則沒得談。

  對,就是談。

  沒有柔情蜜意,沒有呵護小心,沒有關懷備至。

  只剩下談。

  徐臻神態溫和,昏暗的房間與愜意午休後的茶室並沒有本質不同,相對楊秀的抗拒,她撈起頭髮,將髮絲別在腦後,擺動時,浴袍落下,露出細膩光滑的手腕和大半小臂肌膚。

  透著柔軟的香氣。

  沒有頭髮干擾,她精緻漂亮的五官更加具體而凸顯,眼眸深邃,嘴角微彎,浴袍在鬆散,尊貴又妖嬈。

  整理好頭髮,徐臻隨意地問了一聲,「渴不渴,我有些渴了。」

  茶几上有保溫底座,上面擺著一個細長的玻璃杯,徐臻端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抬頭看楊秀。

  楊秀回以沉默。

  「你啊,」徐臻的聲線溫和得就像在講睡前的小故事,「這時候犯倔做什麼,我跟你有仇還是有怨了,值當你這麼抗拒。」

  楊秀仍然沒說話。

  「別鬧了,好不好。」徐臻把杯子放上桌,偏著頭,露出溫暖的笑意,伏低身子,在楊秀額前輕輕吻了一下。

  抬起頭,看到楊秀安靜地抬起目光看著她,靜靜的,徐臻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楊秀牽了牽嘴角,露出一絲慘然的笑。

  「徐臻,你敢說,你現在沒有在把我當對手嗎。」

  沒有真心,沒用深情,只是對手。

  從那溫和的笑容掛在臉上那一刻開始。

  徐臻有輕微的嘆息,將身體伏在楊秀胸前,藉以吸取些許溫度,溫暖自己冰涼的身軀。

  楊秀低下頭,看著徐臻柔軟的髮絲和眼眉,沒有被注視的臉孔上終於如釋重負般露出渴望渴求又哀傷的表情。

  哀傷,傷感裡帶著迷茫。

  她想要愛這個女人,可是,此情此景,錯亂的過去與現在像一團亂麻,只讓楊秀覺得痛苦不堪。

  她想要愛這個女人,卻完全不知道,在如此高段位又錯綜複雜的環境下,如何表達感情,如何去愛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沒有任何一秒,讓楊秀像現在這樣清醒地發現,自己更想在學會愛人之前,先逃離這個迷亂的世界。

  「徐臻。」

  笑意未收,慘澹得沒有溫度,楊秀拉了拉手腕,「你那晚跟我說,你不是聖人,你也會犯錯,你是在說今天是嗎,提前這麼久的告誡,你就不怕我忘了。」

  看到徐臻沉默,楊秀繼續道,「你對我從沒有過要求,只有一次,你問我會不會走,當時我說不知道,現在呢,你還打算問我嗎,問我會不會走,還是已經不打算問了,綁著就行,我能逃到哪裡去。」

  「哦,不對,」楊秀笑容擴大了些許,「你是徐臻啊,又怎麼可能會長期借用桎梏這樣的物質手段,頂多的頂多,媒介罷了,平台而已。我猜猜,你請了幾天的假,兩天?加上我昏迷的時間,三天吧。三天足夠了,足夠你吃下我這張單子,足夠你讓我簽下永不離開的合同,我說的對不對,雖然我猜不出來你會說什麼,更猜不出來你的心思手段,但你總是能做到的,對不對,你是徐臻,徐臻啊。」

  一如在面對古月琅一般。

  一如過去無數次,面對不在意的人那般,殘忍,不留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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