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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長樂是第二次看到她的這匹馬,只不過之前沒看仔細,今日定睛細看,才覺察出這匹馬身上的不同之處來。
他捋著鬍鬚,道:「這馬不一般吶,是公的還是母的?」
祁鍾鈺道:「母的。」
祁長樂道:「看著也可以配種了,倒是可以跟我家的馬生個小駿馬。」
千里馬許是聽懂了,甩甩尾巴噠噠走遠了,讓祁長樂更為驚嘆,道:「這馬果真不錯。」
他看向祁鍾鈺,道:「馬上就要過年了,之後就待在家裡過了年再回去吧。」
祁鍾鈺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便點了點頭,祁長樂跟她說起了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大事。
魔教餘孽的風波已經差不多過去了,現在朝中熱議的,是西北邊境戰亂一事。
西北遊牧部落,每逢冬日食物不足時,就會踏足大齊國的領地,並四處燒殺搶掠。
今年,許是那邊出現了一個出眾的大汗,將幾個強盛的部落召集在一起,聚集了十萬兵馬,朝西北進軍。
短短十來天,就將西北將士打的丟盔棄甲,不得不退守涼州。
涼州作為西北邊境第一城池,固若金湯,遊牧部落暫且攻占不下,就形成了對峙的局勢。
然而,大家都知道,這種局面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眼看著遊牧部落武力值更強悍,大齊國情況不妙,就應該立刻派兵支援,並且輸送糧草。
但是,朝廷就誰去支援一事,開始爭吵不休起來。
西北邊境戰況緊急,朝廷那些文官還有心思內鬥,偏偏幾個成年的王爺也不省心,都主動請纓,要去西北領兵。
皇帝看出他們的心思,
當然不會任命,所以大太監周祥,皮笑肉不笑的拒絕了幾位王爺的好意。
一連爭吵了十來天,終於釀成了慘劇,涼州失守了。
且遊牧部落來勢洶洶,半個月的功夫,就已經相繼占領了西北大片領土,再繼續這樣下去,不出幾個月的時間,敵人的鐵蹄就能順利踏入京城。
朝廷的官員終於坐不住了,紛紛提出了解決方案,然後朝堂上喧鬧的好似菜市場一般熱鬧。
終於,由傅丞相出面,推舉出西北的一個將領,領兵與遊牧部落作戰。
糧草也不困難了,大批大批的輸送去西北,總算阻擋住遊牧部落的進攻,局勢再次僵持下來。
祁長樂很關注這件事,每天都會派人去打探消息,並不斷地研究地圖,可惜他只是個讀書人,對打仗的事一竅不通,只能幹著急。
被姚氏數落了一頓,才回過神來,想到自己是祁家的家主,又是岳河村的村長,事態又沒有真的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還是放寬心再說。
可祁長樂還是因為此事憔悴了一些,祁鍾鈺之前沒發現,現在仔細打量才發現,二叔又蒼老了幾分。
她抿了抿嘴唇,道:「大齊國人才濟濟,兵強馬壯,一定可以挺過這道難關。」
祁長樂想起了年輕的時候,也遇到過外敵入侵,最終也是大齊國獲勝,心裡鬆了一口氣,道:「鍾鈺所言極是,倒是我年紀大了,就開始擔驚受怕了。」
祁鍾鈺道:「二叔不必擔憂,不管怎樣,我都能護得祁家周全。」
這倒不是大話套話,而是真的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在窩在家裡這段時間,她身上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
而且還因禍得福,內力精進不少,若是再遇到被武林高手包圍阻攔的情況,也不會狼狽毒發了。
更何況,岳南山深山綿延千里,山里物資取用不盡,真到了譚浩然所說的亂世,大不了她帶領祁家隨她進去深山裡躲幾年,等天下太平了再出來便是。
祁長樂聽她這麼說,忍不住欣慰笑道:「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不過還不用那麼早下定論,再等等西北邊境傳來的消息再說。」
祁鍾鈺應了一聲。
祁長樂道:「好了,快過年了,不想那些了,我已經吩咐安業在縣城裡多採購些東西回來,今天先把院子裡里外外收拾一遍吧。」
祁鍾鈺點頭,拿了掃把開始清理院子。
二叔家的院子很大,不光是要打掃院子裡的灰塵,還有各個屋子裡的角落,好在祁家的人丁也不少,每個人分派了一部分區域後,用了兩天時間,就全部清理乾淨了。
而此時,各個村子裡被派去服役的老百姓,也終於回來了。
岳河村情況還好,只意外死了兩個,其他人雖然瘦脫了形,但是至少還活著。
其他村子裡的情況就要慘的多了,少的死了七八個,多的死了十來個,就算是回到村子裡的,也病入膏肓,起不來床了。
村子裡哀聲一片,可想而知,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祁鍾鈺和陸冬芙在得知陸北回來後,猶豫片刻,便提著補品去了陸家。
張氏臉色很不好看,眼睛紅腫,看樣子是哭過。
她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只低聲說了句你們來了,就去廚房燒水去了。
陸冬芙還真不習慣,她跟祁鍾鈺提著東西去了臥房,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陸北,險些都要認不出來他來。
因為以前的陸北,是個容貌俊朗的中年男子,因為很少下地幹活,所以皮膚白皙乾淨。
雖然為人不怎麼樣,但是皮相是真
的好看,陸家的兒女都繼承了他的好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