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她轉身走進洗手間,端了一盆溫水,拿上毛巾,再來到房間,開始給床上的醉倒的女人擦洗。

  沒敢給秋桐脫衣服,不過秋桐穿的裙子,還是露了一大片肩膀胸口的一字肩短裙,很方便擦身。安寧給她擦雪白的胸口時,臉都紅了,接著依次地給她擦胳膊,然後撩起裙擺擦下面的腿。

  這期間,秋桐一動不動,哪怕安寧撩她的裙子,給她擦完整個大腿都沒任何反應。

  秋桐的神智是清醒的,可身體就像灌了鉛,沉重地無法動作,她能感覺到安寧在照顧她。她在給她擦臉,用的是溫熱的毛巾,秋桐想說,她化了妝,臉上的妝水洗不掉,要用卸妝液,可她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她的人沒醉,身體卻被酒精麻痹了。

  擦完了臉,小姑娘比常人輕淺的腳步聲輕輕的,慢慢的遠去,過了一會兒,她又慢騰騰走了進來,要不是秋桐高度注意,她差點沒有發覺她的到來。

  「咯」,是杯子被放到柜子上的聲音。安寧俯身攬住她肩膀,吃力地將人扶了起來。

  涼涼的杯口湊到嘴邊,秋桐控制著努力張開唇,煮過加糖的牛奶滑進口腔,滿口奶香縈繞。她盡力咽了下去,有幾絲奶漬順著唇角滑向下頜,很快又被安寧捏著紙巾擦掉了。

  小姑娘不能說話,似乎是想安撫她,她的手輕輕柔柔地在她臉上貼了一下,微涼的掌心驅散了頰上的滾燙。在那小手欲離開時,秋桐偏了偏頭,對那沁人的涼意戀戀不捨。

  哪怕給她擦了身子,秋桐渾身還是酒氣熏天,安寧扶她時出了汗,幫她擦洗時又沾了滿身酒氣,乾脆去洗了個澡。

  秋桐躺了會兒,慢慢恢復了些力氣,從床上爬下來去梳妝檯前卸妝,撐著點精力做完,又鹹魚似的撲到床上閉目睡去了。

  昏昏沉沉間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她變成了一個小孩子,站在偌大的秋家老宅里,一身白裙的夏淑雲靜靜坐在花房,眸光放空望著盛放的鮮花。

  她走過去,伸著小手去拉她的袖子,喊她「媽媽」。可夏淑雲一動不動,沒有一點反應。夢中的她身體變小了,思維也跟著變得稚嫩。她有些失落於媽媽的不理睬,小手揉著眼睛想哭。

  六叔很快跟過來,哄著她離開了花房。他看起來年輕很多,大手乾燥溫暖,輕輕牽著她走遠了。

  這個夢境裡出現了夏淑雲,六叔,還有一些傭人,就是沒有秋文生。

  小小的秋桐咚咚咚跑到大門口,幼小的心靈充滿了對爸爸的期盼。只要爸爸來了,媽媽就會好了。一直等到天色暗沉下來,六叔勸了她幾次,她還是堅持坐在門口不動身。

  有車子開過來,她高興地跑上前,對著走下車的男人叫:「爸爸!」

  年輕時的秋文生對她不算疼愛,但終歸是他的女兒,他也從未苛待她,偶爾還會衝著她笑一笑。他俯身摸了摸她的頭,溫和道:「小桐,怎麼不去屋裡等爸爸?」

  他牽過她的手,領著她進了門,小女孩脆生生地說:「媽媽又不說話了,爸爸,我們去叫媽媽吧?」

  秋文生的聲音從高處傳來,模糊的失了真,像是從天外飄來的:「媽媽生病了,我們不要去打擾她。」

  下一刻場景倏忽變換,她不知何時又回到了花房,面對著無知無覺的夏淑雲,耳旁有細細的交談聲,打掃花房的傭人挨頭湊在一起嘀咕。

  「這家的女主人怎麼天天坐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

  「噓,小聲,我知道一點,她好像是得了產後抑鬱症。」

  「這麼有錢還得抑鬱症嗎?是不是有什麼緣由啊?」

  「好像是說,她懷胎九個月的時候,有小三給她發消息示威,把她刺激地當場破水,生了小姐之後就得病了。」

  「唉,可憐。豪門是非多啊。」

  「誰說不是呢。」

  兩人兀自咂舌感嘆,誰也沒發現隱在花叢深處的小女孩,她正緊緊握著拳,咬著牙淌了滿臉的淚,卻一聲不發。

  是不是她的出生,才害得媽媽生病?以至於最後從高樓躍下?幼小的女孩絕望的想。

  漆黑的夜裡,房中的燈光暖黃,安寧抱著沉睡的女人輕輕拍撫,女人眼角往外滲出一滴水珠,眉緊緊蹙著,牙關緊咬。

  她溫柔地拂過秋桐的額發,手在她背後慢慢拍著,直到她的神情放鬆下來,呼吸平緩。

  作者有話要說:

  安寧的日記:她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對她一無所知,只能抱著睡夢中落淚的她,心痛地流下淚來。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原本只要認識她就好,可我現在想了解她……

  秋桐:漆黑的夢靨中,一束光撕裂了黑暗,指引我走出了深淵。

  第三十二章

  自從那一夜大醉而歸之後, 秋桐情緒慢慢好了, 卻沒有回覆到最初的樣子。然而她表現得一如往常, 這些細微的變化也只是安寧感覺到的。

  安寧背地裡聯繫徐佳思,想問一問她知不知道原因。

  徐佳思收到消息還很納悶,秋桐心情不好?她不是總心情不好嗎?那個陰晴不定的性格, 指不定啥時候就發火想揍人呢,前一秒還笑著跟人調情,下一秒就能臭著臉甩臉色, 這樣的情形她見多了。

  她正想回,不用管,桐姐就是這麼個狗脾氣,放一放自己就好了。

  一轉頭瞧見牆上她媽掛的老式檯曆, 心下一跳。昨天好像是八月十八?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