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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明子知她要說什麼,拿著棍子又敲了一下:「你這榆木腦袋,希望敲一敲,能開竅。大奸大惡之人尚且有一個臭味相投,你這樣靈秀聰明的小丫頭,一定也有一個伯牙遇子期。」

  清酒望著他,眸光顫動了一下。

  決明子一笑,拍了拍自己雙腿,說道:「來,過來。」

  清酒乖順躺到他的腿上,決明子撫著她的頭髮。

  清酒看著天幕里升起的月亮,覺得那雙手像極了記憶里她爹的手。

  決明子嘆息道:「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撥雲見日終有時。」

  「小友,誰的人生都不會一直苦下去,熬了過去,總能嘗到甜頭。」

  自這一晚對飲談心,清酒心懷敞開了些,不似往日死氣沉沉。

  清酒覺得決明子說的對,她若就這般入了地府。

  親者痛,仇者快。

  她要活的自在,要報仇,要經歷人世酸甜苦辣,不枉她娘這般辛苦生了她下來,不枉她到這人世間來一趟。

  等那些都做完了,她再兩手一撒,痛痛快快的去見她爹娘。

  決明子見狀,很是欣慰。清酒養傷這些時日,他便經常與她說些江湖中的見聞,又教她品酒。  兩人一交心,決明子更覺得這姑娘合他脾性,又教她釀酒的法子,將自己所有傾囊相授。

  只恨時間太短,決明子要動身去往苗疆了。

  清酒傷好,也收拾了行囊準備離開。藺清潮希望她的骨灰能被灑在西湖里,與家人一處,所以她要回一趟杭州。

  兩人到客棧互相餞別,決明子摸著清酒腦袋,說道:「我真想收你為徒,可你有了師父,唉……」

  倘若不是苗疆這一趟凶吉難料,他會先等等清酒,將她一起帶到苗疆去。

  決明子將一封信交給清酒,說道:「你的身份註定你身邊危險重重,行走江湖,要有自保之力,我有一位朋友在小青山,功夫說的過去,你有天資,在他手底受教幾年,日後走動,便不怕那許多麻煩。」

  「但是……」

  決明子笑了一笑,知她所想,說道:「你不必拜他為師,只需讓他教你武藝即可,你將這信給他看,他會答應。要是他口頭上還要倔一倔,這人性格外強中乾,你軟硬兼施,他便拿你沒招了。」

  清酒接過了信,兩人正說話。

  一旁有喝酒的人,發起酒瘋來,越來越吵,最後打了起來。

  清酒感覺到身後風動,側著一躲,只見一個人摔了過來。

  這大漢反倒在地,手在空中亂抓要穩住身子,不想把清酒的包袱扯了下來。

  包袱落地,只聽得哐當一聲。

  清酒神色遽變,一腳踹在那大漢臉上,將他踢到一邊,連忙打開包袱來看。

  「小友,怎麼了?」

  只見包袱中的骨灰罐已經四碎,骨灰散了出來。

  清酒沉默不言,取出懷裡的帕子將骨灰包好,起了身,猛然拔劍,直刺那大漢要害。

  那大漢先前被踹了一腳還蒙著,不知道躲。

  決明子驚愕之中,急忙要出手制止。他身側卻忽然閃過兩道身影,風一般掠過去,一把拂塵絞住清酒長劍,一串佛珠困住了清酒雙手。

  眨眼之間,清酒身子被壓在桌上。

  「小施主,不可害他性命。」

  「你個小娃娃,可真能跑,我和苦緣從虛懷谷追你這麼多日,才找著你。怎麼出來都不跟玄參谷主打個招呼,害他掛心。」

  決明子見到兩人,愕然了一陣子,隨後上前一拜笑道:「原來是一葉道爺,苦緣尊者,許久不見了。」

  一葉也頗為驚訝:「是你呀,解千愁近來可好。」

  「正醉生夢死呢。」

  三人說說笑笑,宛如多年不見的老友。

  決明子提起清酒,問兩人道:「兩位也認得這位小友?」

  一葉道人說道:「此一趟俗世結的塵緣吶。」

  一葉從虛懷谷說起,一直說到受了玄參所託,追尋清酒。

  兩人在一路上見到清酒所作所為,已暗暗生了教化清酒的心思。

  決明子聽出些許來,向清酒笑道:「小友武道運數極好,看來那封信是沒有用途了。」

  清酒雙手掙扎著,奈何依舊是動彈不得,她心裡恨極了,直想將打碎藺清潮骨灰罐那人殺了。

  可那人早已察覺不對跑走了。

  她怒意發泄不得,便費勁了心思,要找這一僧一道的不痛快。

  但她的功夫在兩人眼裡都是小兒把戲。

  一葉道人封了她的內力,將她扛在肩上,要帶走,他向決明子道:「老鬼,這一次就不與你久敘了,來日得空請往藏龍山,貧道與你暢談。」

  清酒手亂抓亂撓,一把扯到他的鬍鬚,狠命的拉扯。

  「哎喲,貧道的鬍子,這小娃娃,喲,喲,輕點,輕點!」  一葉道人吹鬍子瞪眼,見清酒這樣不安分,找店家要了麻袋,把她雙手一捆,裝進麻袋裡,只露了個腦袋出來:「看你還胡鬧!」

  說罷,扛了她就走,苦緣收好清酒的包袱,跟在後邊。

  走了一段路,決明子忽然趕了上來:「兩位等等!」

  「決明子施主可有什麼指教?」

  決明子道:「我與小友說兩句話。」

  清酒還在那裡叫罵:「牛鼻子老道!禿驢!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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