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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準與楊億密謀太子監國,欲廢中宮退居後省。」影衛藏在府中竹林一角,低頭稟報。

  ——哐當!——

  秋風拂過的地面被茶水打濕,白瓷碎了一地。

  李少懷聞聲側頭,揮了揮紫色的袖子,影衛消失不見。

  旋即轉身走近,握起雙手道:「別擔心。」

  「太子監國是遲早之事,寇準輔佐也不是壞事,可若如此,不過是換了一個人專權罷了。」

  「退居後省,那便只能任人宰割。」

  聽著趙宛如的話,李少懷睜了睜眼睛,「聖人與恩師的鬥爭,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麼...」

  李少懷放下手,看著旁邊碎了一地的瓷片,顫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知你夾在中間不好受,我不為難你。」趙宛如轉身欲入宮。

  還未來得及邁步就被身後之人一把拉扯住,李少看著她回過頭來的淚眼,「你是我妻,如何叫做為難,我身為女子,怎能去阻女子當政呢,這天下又不是男人的天下!」

  李少懷正了正衣冠,提步向院外走去,「來人!」

  「將院中收拾一下,備馬。」

  「喏。」

  馬行街的快馬直奔皇城,入了宮後,殿前司的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趕往樞密院,從樞密院借來虎符,調殿前司的禁軍將城西寇宅與城北翰林學士楊億的府邸團團圍住,控制府上人口進出,李少懷隨後將事情稟報劉娥。

  皇城司戒備宮中,劉娥隻身一人氣沖沖的趕到了福寧殿。

  於榻前震聲質問道:「官家於我夫妻多少年?」

  病榻上的皇帝面露難堪,故意裝病重,含糊其辭,「你...說什麼...」

  「官家不用與妾裝病,前陣子太醫說了官家只是風濕而已,還沒能到頭腦發昏的地步!」雍容華貴的女子靜立榻前,儀態萬千,直讓皇帝都失了顏色。

  「三郎為韓王的時候,妾就已經陪在三郎身邊了,那時妾所求不過是三郎你這個人罷了,後來太宗不喜妾的出身,替三郎娶王妃,妾自知身份卑微,亦無怨言,也不敢有怨言。」

  「直到三郎成為了太子,登基為帝,三郎接我入宮,我於心中感激,以為此生找到了良人,無心爭寵,可倒頭來得到的是什麼,三郎難道都不記得了麼?」

  劉娥含淚之語,刺入暮年天子之心,他扭轉過頭,眼中含著淚水,「我...不曾忘,你一直都是我的髮妻,從前是,現在也是,一直都是!」

  「我不會要你的江山,可我還有兩個孩子要護。」

  趙恆張開口,顫道:「他們皆非你所生,你...」

  「是,她們都不是我生的,卻是我一手養大,卻是...三郎你為數不多的嫡親骨肉,你這個做爹的糊塗了,我可不能糊塗,朝中的人是個什麼樣子的,我不會比你還不清楚。」

  「可如今三郎卻要太子監國,讓寇準與楊億輔政,獨攬大權,廢除中宮。」

  他老淚縱橫道:「不,這不是朕的本意...」旋即又含糊道:「朕不記得,朕與寇準說過此事,一定是他污衊!」

  劉娥從福寧殿出來,命皇城司戒備宮中,寇準密謀太子監國一事暴露後皇帝將事情全部推到了他的身上。

  「門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寇準,事先帝與朕,格盡職守,然念及年事已高,終日操勞政務之辛苦,特進太子太傅,封萊國公。」白麻旨的詔書由通事舍人直接入府宣達,並未在百官之前告知。

  此詔書讀完後,跪在最前面的寇準登時站起,指著前面一干緋紅圓領袍子大臣的鼻子,怒罵,「天子昏庸,女主為政,奸臣當道,國將不國!」

  拿著詔書的幾個大臣相視一眼,無奈的搖著頭,「國公爺安心在府上頤養天年吧。」

  在劉娥領心腹大臣力壓下,罷寇凖為太子太傅,封萊國公,相位再次空缺,趙恆欲立李迪為相,李迪推辭不受。

  同年次月詔書下達,以李迪丁謂為左右丞相,寇準失權,被監視家中,此事件過後,通事舍人將寇準的罵言傳呈皇帝,原本病癒的皇帝再次臥榻,一病不起。

  馬車剛停在萊國公府片刻,就有幾個禁軍持刀走近驅趕,「去去去,此處不能停留馬車,趕緊走。」

  車夫笑眯眯的遞過一包錢袋,「軍爺行個方便,國公府如今連探望都不允許了嗎?」

  士卒一把推開車夫遞來的錢,「我等乃殿前司禁軍,趕緊走,這裡可不是你們能夠打聽事情的地方。」

  「軍爺既然說不能停留,那便走吧。」車廂內傳來較為柔和的聲音。

  「喏。」車夫無奈,只好揚鞭將馬車駛離。

  車內的人掀開車簾,遠遠的瞧了一眼萊國公府字樣的門匾,長嘆了一口氣道:「去楊客省使府上。」

  「駕!」

  「兄長真的要鋌而走險嗎?」

  「懷信跟著我在禁中侍奉官家多年,劉娥此次奪權將平仲罷相,接下來一定會趁機一網打盡,屆時你我皆在其列啊。」

  「劉娥寵信奸佞,她既然不能明辨忠奸,我們如此做,不過是撥亂反正,造福百姓罷了。」

  「若成事,則名垂千古。」

  「不成功便成仁!」

  「可是我總覺得楊崇勛此人不靠譜,他雖有太原的郡兵以及禁軍,可距京千里...」

  穿青袍便服的人抬手,「我要的不是楊崇勛的手中的兵,而是他事東宮時,在朝中積攢的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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