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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出教學樓之前顧傾淮就把傘給撐開了,而且顧傾淮一撐傘,白幽和明玥便附在了他身上。

  顧傾淮周邊的溫度仿佛瞬間低了三四度。

  欒澄頓感頭皮發麻。

  顧傾淮的傘,乍一看的時候很普通,就是一把表面為銀色,內里為黑色的摺疊傘。但是再細看,就會看到傘的邊沿處有著三圈金色的符文,並且這符文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欒澄看不懂這是什麼符文,但是周圍人多,他也不便問。他能看出周圍的同學看到顧傾淮在這樣的天氣情況下打傘都覺得挺奇怪,但是他也能看出來,這種奇怪只是針對顧傾淮的行為,而非這些人看出了傘的特別。

  周鵬平時跟欒澄關係好,兩人時常一起去吃飯,這會兒見到顧傾淮打傘,湊過來問:“這天打什麼傘啊?”

  由於他只是單純的好奇,顧傾淮倒也沒什麼情緒,簡單說了句:“對紫外線嚴重過敏。”

  周鵬見過不少對紫外線過敏的,聞言點點頭,倒也沒多問。欒澄卻是因為知道的多,想的多了一些。

  第二節課下課之後,顧傾淮就去班主任那取書去了,順便辦了張校內一卡通,所以沒參加課間操。沒參加課間操就不存在在外頭不能打傘的問題,可是以後呢?這人難道一直不打算參加課間操?

  排隊買飯的時候,欒澄隨口問:“對了同桌,你從哪轉來的?”

  顧傾淮瞄著餐點價格:“一中。”

  欒澄心說一中不是也挺好的麼?也沒跟晟陽差多少。他又說:“一般很少有高二轉學的吧?”

  這次還沒等到顧傾淮開口,進了食堂就飄出顧傾淮身體的白幽說話了:“的確,高二高三幾乎沒有轉學的,可傾淮跟一般人不一樣啊。他再不來可就沒……”

  話沒說完,顧傾淮冷冷瞄了白幽一眼。

  白幽笑笑:“他再不來可就沒機會認識你了哦小欒澄。所以你看,你和傾淮是不是有天大的緣份呀?”

  欒澄也覺得挺有緣,可他更在意的卻是白幽沒說完的那個“沒……”。

  沒什麼呢?

  他當時正對著顧傾淮,所以顧傾淮瞄著白幽的那一眼帶著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總感覺白幽要說的不是什麼沒機會認識他。

  顧傾淮說過,欠的不是錢,而是命。

  我擦!難道白幽是想說,顧傾淮再不轉來晟陽就會沒命?

  那也太邪門兒了吧?

  第5章 小鵪鶉

  邪門兒歸邪門兒,有些猜測一旦在腦子裡成形之後就像瘋長的野草一樣停不下來,欒澄覺得自從認識顧傾淮之後他就有點兒神經質。可如果他猜的都是真的,難不成顧傾淮到晟陽就有救了?

  問題是他在晟陽都一年多了,還從沒聽說過晟陽有什麼奇人異士,倒是他自己,最近真是遇到了越來越多的怪事。

  晚上下了自習之後,欒澄跟周鵬照舊一起回的宿舍——他們學校不強制學生住校,但是為了保障學員安全和節約學習時間,所以學校提倡住校,特別是高二和高三的學生。

  欒澄和周鵬一樣,都是一開始就住校的。他們學校的宿舍是是四人間,除了他倆,他們寢還有一個叫何揚,也是高二三班的,就是之前給物理老師解惑“脫單”一詞的班長。寢室里住著他們三個,還剩下一張空床。

  “你說顧傾淮會不會住到咱們寢啊?”剛進了寢室,周鵬問欒澄。他覺得這種可能性挺大,一來顧傾淮跟欒澄是同桌,二來他們寢室剛好都是高二三班的,而且班長又在他們這寢,寢室氣氛還行,把顧傾淮弄進來,再正常不過。

  “應該不能吧?”下課出來的時候顧傾淮也沒說一起走,而且之前也沒提過,欒澄覺得不太可能。關鍵他無比希望不可能,不然真的跟顧傾淮一個寢室,好麼他夜裡一醒來,看到白幽那慘白的一身,還不得嚇出心臟病來?!

  “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吧欒澄?”周鵬說,“我賭他住我們寢,你賭不住,輸的給贏的洗一周襪子。”

  “滾你的,你那襪子臭得我們這寢室里連宿管都不敢進,你還好意思說。”欒澄邊換拖鞋邊說,“你倆誰先洗?不洗我先洗了。”

  “還是我先洗吧,免得一會兒把你倆熏暈過去。”周鵬哈哈笑著跑進浴室。

  “心真大。”何揚笑著搖搖頭,“對了欒澄,你這次回去,醫生怎麼說的?”欒澄最近一直睡得不太好,回去的時候說過要看看醫生。

  “沒看醫生。”欒澄說,“我估計也沒什麼事,就是學習壓力有點大,慢慢調節一下就行。”

  “還是注意點身體吧,這可是一場持久戰。”何揚稍作停頓,“話說回來,你的新同桌成績應該很好,你知道他是哪轉來的麼?”對於學習好的人來說,學霸這種生物總是特別吸引他們注意。

  “說是從一中。”欒澄想想顧傾淮上課只聽講不做筆記,但卻沒有什麼能難倒他的問題,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我覺得他說的一中可能不是我們這的一中。我感覺我數學就夠好的了吧,這廝更牛掰,看完題想不過三秒,基本是提筆就能寫,簡直變態。”

  “誰變態?”周鵬從浴室里探出頭來。

  欒澄和何揚異口同聲說:“你!”

  這得是懶成了什麼樣,秋衣都能兩面穿!

  脫衣服的時候把衣服脫成了反面,大多數人都會翻過來洗完再穿,周鵬倒好,脫成什麼樣直接洗,洗完曬的時候不翻,幹了還不翻,是哪面就穿哪面。所以周鵬的秋衣,偶爾還有秋褲和襪子,內褲,經常都是反著的,並且發現了是反的也不會重新再穿一下。

  據說他媽就是受不了兒子太懶才讓他住校鍛鍊鍛鍊。何揚和欒澄對他是大寫的服。

  “哎我跟你們說,反穿衣服其實也挺舒服的,現在不都流行什麼無痕內衣麼?”周鵬說,“走線的地方都在外面,這叫人為無痕懂不懂?”

  “不懂。”欒澄說完把周鵬懟進浴室里,“砰”的一聲關門。剛脫下襪子的周鵬,他和何揚是無論如何都受不了!

  這一晚欒澄是最後一個洗的澡,洗完之後全身一松,直接躺床上了。這要是換作平時,他肯定粘枕頭就能睡著,但是今天發生的事太過匪夷所思,他實在是沒辦法一下子全部接受。他想到了他燒的紙錢,他燒的紙元寶,還有那個皮肉外翻眼睛要瞪脫窗的阿飄,以及顧傾淮。

  顧傾淮,毫無疑問是他見過的最特別的人。學習好、話少、長得帥、有個性、身上還帶阿飄。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有了這麼個同桌,他的生活會產生一些出人意料的轉變,並且是往某種不可預知的方向。

  就像他爺突然出現在他的夢裡一樣,就像那個金纏玉碗一樣,一切都是迷,需要他去弄清。

  可話又說回來,老爺子今天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睡著前,欒澄迷迷糊糊地想。

  然而他忘了,他爺,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最喜歡做的依然是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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