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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喜歡現在這樣,有事情就講出來,這樣也不至於讓他一個人憋悶難受,握住徐黛珠的手心,在她白嫩帶著一股藥香的手背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說道,“我都知道,因為當初你和白將軍親近的時候,我也那樣的難受。”

  趙臻比起徐黛珠更早就懂得了嫉妒,沒有比人他更理解那種痛苦的滋味了。

  第74章

  兩個人這般開誠布公的談著, 第一次覺得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解決問題簡直就是太好了,那種互相遷就,又彼此珍惜的心情, 也只有這時候才能體會。

  徐黛珠暗暗覺得愧疚,她比趙臻大上許多, 但是遇到事總是會忍不住跟他爭吵,其實趙臻已經成熟了很多, 不像是小時候那般, 嬌氣又蠻橫, 她不能局限於過去,要看到他的成才是。

  趙臻溫香軟玉的, 只覺得從來沒有這般愉悅過, 這是不是就是心心相印的感覺?

  兩個人都捨不得分開, 就這樣抱著靜靜的呆了好一會兒,要不是門外有人來喊趙臻,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青山硬著頭皮站在門外, 望著紅漆縷空的窗欞, 只覺得從來沒有這麼為難過,兩個人許久都沒有出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在做什麼, 這時候來打擾不是找事兒嗎?可是又軍務緊急,他也不敢耽誤。

  “殿下。”青山又一次喊道。

  好在,不過一會兒就聽裡面傳來趙臻的聲音,“進來吧。”

  青山推開門, 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趙臻坐在大案桌後面的椅子上,徐黛珠則背對著他站著欣賞靠牆的書架,上面擺著許多書籍。

  青山不敢仔細看,走了過去,說道,“白將軍說斥候來報,五萬人的夏軍從雲珊瑚方向而來。”

  趙臻忍不住站了起來,說道,“嗯?知道領命是誰嗎?”

  “是阿史那。”

  徐黛珠聽了這話猛然的轉過頭來,驚訝的問道,“是那個阿史那?”當初納真母子都死了,唯獨阿史那自己逃了出去,再後來就沒有消息了。

  青山也知道這些過去,說道,“回徐姑娘,正是當初晉城的守備阿史那。”

  徐黛珠忍不住咬牙說道,“終於把腦袋從烏龜殼裡伸出來了嗎?”徐黛珠想起當初血戰的場景就覺得這種深仇大恨,唯有血債血償才可以解恨,說道,“那些硝要多久才能做成火藥?”

  趙臻知道這是徐黛珠想要用火銃了,也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別說是她,就是他自己也是想要一雪前恥的。說道,“不需要動用新的硝,我們儲備的也綽綽有餘了。”這幾年趙臻一直都在儲藏火藥,幾年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只是因為沒有後繼補充,所以一直都沒捨得用,現在有了徐黛珠和李章發現的硝石,他還有什麼顧忌的?

  徐黛珠和趙臻對視,兩個人心中的鬥志被燃起,這一刻卻又覺得從沒有過的心有靈犀,就好像是只要兩個人攜手同心,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一般。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殿下,請讓我出戰迎敵。”男子渾厚響亮的聲音像是雷鼓一般響徹在四周。

  徐黛珠抬頭一看,白嘉言站在門口,後面跟隨者十幾名的將領。

  其中白嘉言最為醒目,他穿著一件黑灰色的盔甲,頎長威武,單單這麼站著也氣勢懾人,如同一把開了刃的寶劍,銳利而所向披靡。

  徐黛珠想起五年前的那個被鮮血染紅的日子,也是三個人這般在一起,最後卻各自分開浴血奮戰,而今天終於要團聚,然後彌補那一段的過往的遺憾嗎?

  白嘉言和徐黛珠目光對視,他冷硬的面容露出冰山消融一般的微笑,如此的溫暖動容,叫徐黛珠也忍不住回以微笑。

  耀眼的晨曦,幾個人身姿筆挺的站著,如今還是他們三個,但已經不是多年前那個可以任人欺凌的孩子了。

  ***

  阿史那最近這些年過的並不好,丟了晉地之後,他灰溜溜的跑回了京城,夏元帝十分的震怒,將他關押了起來要治罪。

  這時候阿史那終於不在抱怨為什麼同是一個母親生的,哥哥是皇帝,而他則是一個親王而已了,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又加上太后在皇帝面前苦苦求輕,不然他可能早就被問斬了。

  夏元帝無奈,把阿史那囚禁了起來。

  而五年之後,夏元帝突然把阿史那釋放了出來,然後交給他五萬的兵權,讓他去進攻秦州,只要能奪回秦州就可以功過相抵。

  阿史那直覺沒那麼簡單,後來打聽了半天才知道,秦州至少駐守著十萬的兵力,而守著秦州的將領是白嘉言,這個曾經隻身闖入三千人軍營中,取下將領首級的悍將,不管是武藝還是戰風,都極為強悍,像一把無堅不摧兵刃,狠狠的插入了夏軍的要塞,許多夏軍光是聽到白嘉言的名字就覺得害怕。

  在這種情況下,只用五萬人的兵力奪回秦州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而據線人講白嘉言等人已經掌握了火銃,這個消息才是讓夏元帝坐立難安的原因。

  阿史那知道這件事之後就明白了,他不過就是一個炮灰,去試探秦州虛實的人而已,可是他不敢說嗎?

  當然不會,這不僅是他唯一的機會,還是他報仇雪恨的時機,這五年來,他雖然不缺吃,不缺穿,太后做主給他納了新的夫人,他還有了兒子,可是每次看到那孩子喊爹爹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他那幾個被吳大殺掉的孩子。

  還有納真夫人,雖然在他看來委實是有些驕縱,但是她最後的果決,都讓他每次想起來都頭皮發麻,自責難受。

  他一個男人竟然還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兒!納真最後殺死自己的兒子……,那是多麼絕望而無奈的心情。

  他無時無刻都想著報仇雪恨。

  他這次來就沒想過回去!更何況他手裡還有個撒手鐧。

  ***

  趙臻叫人找來一件小號的盔甲,銀白色,胸前兩個虎頭,看起來威風凜凜的,“這是我以前穿過的。”徐黛珠在女人當中算是個高的,雖然只有十五歲但已經有一米六了,這件盔甲穿在她身上剛剛好。

  徐黛珠覺得有些沉,但還是能受得住,她覺得有些奇怪,其實盔甲為了當初刀劍,一般都是厚重結實的。

  趙臻看出徐黛珠的疑惑,說道,“要比普通的盔甲輕薄,我那時候在長個子,白先生怕我受不住,特意定製的,結果你穿了剛合適。”

  徐黛珠平時多半是女裝,很少有這樣的時候,但是趙臻卻覺得這樣的戎裝奇異的適合她。

  她眉眼中帶著的剛毅,目光自信飛揚,而這盔甲就好像變成了她的羽翼,讓她展翅高飛,浴火成鳳。

  徐黛珠見趙臻盯著敲個不停,問道,“怎麼了?”

  趙臻卻上前擁住了徐黛珠,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心中想著,他怎麼能讓這樣的一個女子埋沒於閉塞的宮中。

  “沒事。”心裡卻想著,他一定要讓她實現自己的夙願。

  白嘉言站在城門上,看到趙臻和徐黛珠一兩個人一左一右並肩走了過來,趙臻年少英挺,氣度儼然,徐黛珠則是英姿颯慡,別有一股女性的剛柔之美,如同金童玉女一般,十分的般配。

  他的瞳孔伸縮,心裡鈍疼,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想著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自己當初的決定當真是對的。

  有將領看到徐黛珠,都覺得頗為詫異,不過趙臻不說話,大多數人都只當沒有看見,畢竟是趙臻親自帶來的,只是也有一些人忍不住,皺眉,說道,“殿下,末將不明白,這是戰場,女人怎麼能上來?這是不吉的。”

  趙臻還沒說話就聽白嘉言說道,“李將軍,你覺得會有什麼不吉?難道我們今天這一場仗會不順利?”

  這話誰還敢往下接下去?在場的將領都沉默了下來,唯獨那李將軍依然是不甘心,說道,“末將不敢,只是不讓女人上戰場,是歷來的規矩,不止我,大家都是這麼想的。”然後掃了眼眾人。

  那些將領心中暗罵,覺得這個李將軍真是棒槌,這是太子親自領來的人,而且看那並排前行的樣子就知道十分的珍重,這種時候你出來說陳年舊規,不是沒事找事嗎?

  大家都低下頭來,只當沒有看見。

  李將軍氣的肝疼,心裡頭覺得這些人可真是膽小鬼,平日裡就知道溜須拍馬,關鍵時候還是得他站出來,咬牙說道,“白將軍,不是我在軍前擾亂人心……”

  白嘉言卻冷著臉說道,“不是擾亂軍心是什麼?馬上大戰在即,卻散播這樣荒誕可笑的謠言,難道我白嘉言走到今日,無論大小戰役,勝了幾十次,還是因為沒有女子在場?”

  李將軍被白嘉言氣勢嚇到,“我……”

  “只有沒本事的人才會拿女人當藉口!”白嘉言平時就顯得十分冷峻,這會兒沉著臉,聲音郎朗,竟然就叫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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