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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瑾楠剛到了御書房外的廊下,就看到內侍孫涯朝著他使眼色,“哎呦喂,舒世子,您是不是把大理寺卿王偉文的小兒子給……”

  舒瑾楠點頭,“是,給殺了。”

  “哎您怎麼這麼糊塗,他的那婚事還是皇上欽點的,您這不是給皇上打臉嗎?”孫涯臉上露出焦急之色,忍不住說道。

  舒瑾楠抿著嘴沒有說話,臉色卻是異常沉重。

  孫涯看了嘆了一口氣說道,“舒世子,你一會兒還是順著皇上說話吧,這從早上開就發脾氣,就這會兒了,連午膳都沒有用呢。”

  正在這會兒,從殿內走出來一個御前侍女,看到舒世子便是說道,“世子爺,請跟我來,皇上正等著呢。”

  舒瑾楠朝著孫涯點了點頭,便是整了整衣襟,信步走了進去。

  屋內窗欞大開,卻因為天氣陰沉而顯得屋內也不夠敞亮,舒瑾楠剛進去就見一個筆洗飛來,便是也不躲,硬生生的接了下來。

  皇帝見只不過砸到了舒瑾楠的肩膀,便是越發惱怒道,“舒瑾楠,你給我跪下!”

  舒瑾楠一聲不響的跪了下來,頭低垂著,沉默不語。

  皇帝指著舒瑾楠罵道,“誰給你的膽子?不過是讓你追查逆賊的下落,你就給我把清風樓圍起來,還把大理寺卿王偉文的小兒子給殺了,你知不知道前幾日朕剛給他指了一樁婚事?”

  舒瑾楠依舊不語。

  皇帝見舒瑾楠不吭聲,氣的臉都綠了,他豁然站了起來拿起案桌上的尺子就朝著舒瑾楠打去,寂靜的殿內,抽打的聲音劈啪作響。

  “你倒是說話啊!”

  舒瑾楠被打的抽痛,臉上卻沒露出一分神情,他抿著唇還是不說話。

  皇帝打了手疼,又見舒瑾楠微微的抖了抖身子,知道這是疼了,心下也開始心疼起來,他這個外甥真是讓他……,打了心疼,罵了又聽不進去,偏偏你每次問他卻連個似是而非的理由都不願意找,想饒了他,也找不到台階下。

  “你這是啞巴了?嗯?”皇帝把尺子丟在一旁,站在舒瑾楠的跟前繼續呵斥道,“那酒樓里據說還有閔醇之子,楊家的女兒,幾個聚在一起閒聊的老翰林?還有個是你父親的至交,你到底怎麼下的去的手!據說你還放話說,天亮前查不出來就全部處決?”

  皇帝前幾日剛受了刺客的驚嚇,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早上剛醒來就見到閔醇一副悲痛欲絕的神色,求皇帝開個恩典救救朝中幾位大臣的子女,皇帝當時聽到是舒瑾楠的幹的事,氣的差點掀桌子,忍了半天這才等到了舒瑾楠。

  舒瑾楠很絕的說道,“陛下,他們是無辜的,可是只要是危害到陛下安慰的事情,瑾楠絕不手軟。”

  皇帝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一會兒,語氣卻軟了下來,“朕自然知道你的本意是好的,可是這手段未免也太很絕了些,那王志何其無辜?”

  “他們能為陛下的安危做出犧牲,也不過是作為大齊子民盡忠而已。”舒瑾楠冷然的說道。

  皇帝聽了這話,沉默了半響,嘆了一口去說道,“算了,算了,朕又何必跟你一般見識,小時候就是個固執的,起來吧。”

  舒瑾楠聽了這話才站了起來,只是因為跪了許久身子有些不穩,晃蕩了下,皇帝忙山前扶著舒瑾楠的肩膀,氣道,“叫你嘴硬,不過說些好話便是,真是頭倔驢子。”

  舒瑾楠順勢抓著皇帝的衣袖,帶著幾分可憐兮兮的語氣說道,“陛下,瑾楠從昨晚就沒吃過東西了。”

  皇帝大為心疼,馬上對著門外的宮女說道,“馬上傳善。”隨即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加幾個舒世子喜歡吃的菜。”

  那御前宮女應了一聲馬上就走了下去。

  殿內的氣氛霎時變得融洽了起來,舒瑾楠和皇帝親厚,小時候寫字也是皇帝手把手教出來的,有時候太子還會開玩笑的說,比起他舒瑾楠更像是皇子,當然這只不過是玩笑話,卻是可以看出皇帝對舒瑾楠的寵愛程度。

  等上了菜,皇帝看到了舒瑾楠喜歡吃的菜,還不忘讓宮女遞了過去,舒瑾楠動作雖然不緊不慢卻是著實吃了不少菜,看到皇帝頗為動容撤了午膳,舒瑾楠對坐在雕刻著祥雲的團的太師椅上喝著茶水的皇帝說道,“陛下,那逆賊的頭目臣已經抓到了。”

  皇帝一陣驚喜,“噢,是真的?”

  舒瑾楠點頭,“藏在清風樓里,後來易容成閔醇之子隨從的一名小廝,如果當時真的放他們出去……”舒瑾楠說話點到為止。

  皇帝一聽,忍不住思量了一會兒才略帶愧疚的說道,“剛才怎麼不說?倒是委屈你了,你為了朕的一片心意,朕心裡有數。”

  舒瑾楠趕忙站了起來,卑躬屈膝的說道,“這都是作為臣子的本分。”說著輕輕的喊了一聲,帶著深厚的情意,“舅父,瑾楠為了舅父的安危,遇佛殺佛,遇神殺神,手下不會手軟。”

  皇帝伸手緊緊握住了舒瑾楠的肩膀,沉默了半響才暗啞的說道,“好,不枉朕從小疼著你,你娘要是活著,也肯定為你驕傲。”

  等舒瑾楠從皇宮回到府邸,眀國公正氣勢洶洶的坐在大堂內的太師椅上喝茶,而他的幕僚張琦正好話的勸著,不知道說道了什麼地方,眀國公狠狠的拍了下案桌,罵道,“他這樣子是不是要把我們眀國公府邸帶入萬劫不復的地方?那清風樓里都是些什麼人?不說別的,那內閣大臣閔醇的兒子還在裡面呢,竟然一點後果都不顧,這倒是算了,人總算放了出去。”

  張琦見眀國公說的唾沫橫飛,忙是遞上了茶杯說道,“國公爺,您喝點茶水,潤潤喉。”

  眀國公咕嚕咕嚕的喝了掉了一杯茶水,隨後擦了擦嘴,繼續罵道,“他自己痛快,手起刀落就殺了王志!張先生,你不知道王志是誰吧?那可是大理寺卿的王偉文的兒子啊,王家自從前朝就是名門世家,如今更是能和閔家一比高下,族中在朝中做官的人不下十幾個人,這不是明擺著和他們王家樹敵嗎?”

  張琦滿頭汗水,正琢磨怎麼勸慰眀國公,就見舒瑾楠大步走了進來,他聽了眀國公的話冷哼道,“父親,您年輕的時候也是守過北疆的一代猛將,怎麼到了如今的年紀卻是這麼的膽小怕事?”

  眀國公氣的不輕,上前就準備打舒瑾楠的耳光,只是看到那張酷似亡妻神韻的臉,又下不去手,結果卻拍在了舒瑾楠的肩膀上,“你就是個惹禍精!小時候不是和皇子打架,就是把貴妃的金魚給掐死了,要不然就爬到皇帝陛下的寢殿門口的梧桐樹里掏鳥窩,嚇的我都不敢讓你進皇宮,好容易大了,膽子卻是更大了,你是不是一定要拖累我們家跟著你滿門抄斬才開心?”

  舒瑾楠神色冷冷的注視著明國公,直看的眀國公有點訕訕的,老實說,他有時候還真怕這個兒子,總覺得身上藏著一股說不出的煞氣。

  “父親,您沒看到我腰際上的佩劍?”舒瑾楠慢慢的說道。

  眀國公抬眼一瞧,只見舒瑾楠的腰身陪著一把鑲嵌著紅寶石,顯得流光溢彩異常精美的佩劍,他露出驚訝的神色,“這是……”

  “不錯,這是當年聖德皇帝陛下佩戴的寶劍,皇上已經把此劍御賜給我,讓我好好的徹查逆賊一案。”

  眀國公愣住,皇帝這意思……,剛剛舒瑾楠毫無顧忌的殺了大臣的兒子,這會兒就賞了佩劍,那維護的意味簡直不言而明啊,那他到底該不該繼續罵?

  眀國公咳嗽了一聲,“那你也不能……“

  舒瑾楠難得語氣溫和的對眀國公說道,“父親,我不會讓我們眀國公府毀在我的手裡,這一切我心裡自有想法。”

  眀國公軟了下來,在屋度步走了好幾圈,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哎,你自己當心。”

  等著眀國公身影消失不見,舒瑾楠皺著眉頭問道,“柳姨娘回來了?” 如果不是有人吹枕頭風,明國公怎麼來的這麼快。

  張琦點了點頭,“正是,前幾日剛被接回了府邸。”張琦說道這裡頓了頓,又說道,“世子爺,長此下去真不是個事,您還是趕緊把婚事定下來吧,你要著誰喜歡,讓皇帝陛下指個婚事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舒瑾楠沉默了一會兒,他此時腦中紛亂,這裡這麼多事情需要他處理,腦子裡卻想著程芸珠最後對他點頭時候的神情,沉著的像一朵沉浮在水中的睡蓮,靜謐沉穩又華貴芬芳,這種遇事不慌的泰然,讓他不自覺的想起自己已逝去的母親,要說他這輩子最敬重誰,無疑就是雅倫公主。

  “世子爺,您在聽嗎?”張琦忍不住重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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