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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左戒從軟榻上而起,習慣性的拿起外衣、梳洗之後,才緩步離開自己的廂房。

  他斂回心神,將過去的記憶又深藏在心的一角,若情非得已,否則這將是他人生的一段回憶罷了。

  但這回憶……卻教他十分的刻骨銘心。

  若有解相思的藥,不管是不是毒藥,他都願意再嘗上一口,只願解相思的癮。

  來到花廳的門口,便見金寶莊的總管面有愁容,低彎著腰,來到他的面前。

  「戒爺,外頭有個小姑娘,想要求見。」總管有些一頭霧水,「她看起來不像金沙城的人。」皇左戒將藍眸移回,「她是想要上門借款嗎?」「不。」總管搖頭,與他一同走在迴廊上,準備前往前院大門,「她說她是來找人的。」「找人?」皇左戒攏眉,「多大的小姑娘?」

  「年紀挺小的,大約十歲,個子小小的。」總管回答,一邊比著小姑娘的身高,「說她不像金沙城的人,是因為她有一雙特別的眸子,左藍右紅,像兩顆寶石似的湛亮。」左藍右紅的雙眸?他心一驚,想著,怎麼天底下有這麼特別的小姑娘?

  他的全身起了一股寒顫。

  事情不會如此湊巧。

  他又這樣安慰著自己,於是來到大門前,立刻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小蘿蔔頭的身高大概只到他的腰際,她抬起一張粉嫩的圓呼呼小胖臉,白裡透紅的小臉蛋上,也同樣鑲著圓滾滾的眸子。

  她身著華麗的衣飾,衣袖、衣角都繡著栩栩如生的金烏,茶紅色的衣袖隨著她的呼吸,而微微擺動。

  他與小女娃對視著,發現小女娃居然不懼生的直勾著他瞧。

  小女娃的一對圓眸真的是左藍右紅,教他忍不住攏起兩道劍眉。

  雖然在金沙城內見到金髮碧眼的蠻人、洋人不足為奇,但他卻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有著這麼一雙特別的眸子。

  藍的像深海,赤紅的像抹烈陽。小女娃的眸里,透露著如火、如水的極端個性。

  她瞧他,用力的瞧,瞧了許久,她來到他的面前,上前揪住他的衣袖,逼他彎身與她平行相視。

  軟嫩的小手忍不住拂上他的臉頰,雙手緊緊貼在他的俊顏上,圓眸笑彎。被小女娃碰觸的剎那,他的心跳像是漏跳一拍,也像是被雷擊到般,他像大兔子般的彈跳開。

  他的呼吸加快,可藍眸卻離不開她。

  「你好,初次見面。」她朝他笑咪咪的開口,「我今年十歲,我叫沙綠。」他抿唇不語,呼吸愈來愈急促,胸口藏著的心臟隱隱作疼,仿佛牽扯出過去的記憶。

  不會的……他如是告訴自己,不會有那麼大的巧合。

  「在月國,我的名字的意義是——沙漠的綠洲,也是希望的意思。」她略咯的笑著,不在意他驚惶失措的表情。

  月國?

  他感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這小女娃,該不會是他想像中的……「事實就如你想像中般,我是你的女兒——親生女兒。」沙綠古靈精怪的朝他眨眨眼,此話一出,皇左戒震驚的回不了神,只是拿著一雙藍眸盯著她瞧。周圍的空氣似乎凝結成霜,停止了流動。

  總管聽到,雖然雙腳一軟,但還是努力撐起身子,像狗爬式的爬回大廳。

  因為這是前所未有的大八卦啊!

  一雙藍眸盯著月沙綠瞧,她很優雅的捧起玉瓷杯喝著茶。廳內則是聚集好幾雙眸子,像是在看怪物般的盯著月沙綠瞧。

  「你幾歲?」高大的人群中,項聿首先開口,對那張圓呼呼的軟綿臉頰,扯起一抹笑容。如果他以後有女兒,能像她一樣可愛就好了。

  「十歲。」她甜甜一笑,就像一顆牛奶做的蜜糖。

  「你說你是誰的女兒?」伏義非搔搔頭,好奇的問著。

  「月國女皇,月姬兒的女兒,也是皇左戒的女兒。」她的笑容漾得更開了,就像牛奶蜜糖在口中化了開,濃甜的教人招架不住。

  「嘖嘖嘖!原來阿戒的女兒長這麼大了。」廉天吳一臉難以置信,看看好友,又看看月沙綠一眼。

  他娘的!父女兩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就算苦主要否認,也無法推託啊!

  「小妹妹,長大之後要不要嫁給我呀?」季南奇也學她,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蹲在她的面前,仿佛要誘拐小妹妹似的。

  皇左戒眼一眯,大手將季南奇揮到一旁,像是揮去一頭討人厭的蒼蠅,「別來煩她。」月沙綠拿著一藍一赤的美眸盯著皇左戒,從頭打量到尾,發現他的頸子果然有一隻金鎖項圈。

  眼前這男人:就是她母后日日夜夜所思的男人,一個從宮中離開的男人,離開母后生命的摯愛。

  「我希望你能隨我回宮。」她嬌嫩的嗓音,如同黃鶯啼鳴。

  隨即,皇左戒俊顏上的表情沉了下來,「我不會再回月國。」月沙綠似乎早已明白他的決心,既無生氣,也無大吵大鬧,依然很優雅的喝著茗茶。

  「那我要住下來。」她笑眯咪的說著,似乎無人可以動搖她的決心,應該不會有人反對吧?」廳里的五個男人沒有一個人搖頭。月沙綠的出現,對於皇左戒而言,是一項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覺得心頭暖暖的,又熱熱的,這十年來的空虛仿佛一下子被填滿了一半。

  原來……他的女兒平安的來到這世上,月姬兒還將她教養成優雅的公主。

  他還以為,當他隻字詞組不留的離開月國,月姬兒就會放棄為他所做的一切,就連孩子也會一併不留。可她還是留下來了……為何,她要這麼傻呢?

  皇左戒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表情有著一絲的痛苦與無奈。

  「你不應該留在這裡。」皇左戒回過神,望著這張與他有些相似的小臉,「女皇需要你……還有……你的父王也會擔心你。」他甚至也沒有忘記,月姬兒身邊早有一名男後陪著她,早已取代他的位置十年了。

  「我在出門之前,就留下一封信給我母后了。」她眨眨眼,甜笑。

  他望著她倔強的小臉,那個性、那臉龐有一半來自於月姬兒的遺傳。

  他費了好大的勁,忍住了激動,斂回那不該有的情緒。

  「不管如何,你就是不能留下來。」皇左戒別過眼,冷言冷語的說著,「還有,我不是你爹。」他擺明是在睜眼說瞎話。所有人都給他一抹譴責的眸光,但他還是不為所動。就連月沙綠也震驚不已,拿著一雙美眸凝視著他。

  「為了女皇好,你就當你爹死了。」皇左戒咬牙許久,才從齒fèng中進出這句話。下一刻,月沙綠笑了,「我還是決定要留下來。」「誰准你留下來的?」自廳外,步入一名臉色難看的絕艷女子,「難道你不知道金寶莊是不准留下吃白食的閒雜人嗎?」金丹丹自外頭進來,第一件事就是瞪了五名男人一眼。

  沒法子,他們的老闆很會記恨,前不久為了互換人質,就只好把打不死的老闆犧牲給沙漠之鷹,換回項聿最心愛的柔弱小娘子。

  然而這一換,就註定讓金丹丹記住他們所做過一切,一回到金寶莊,便是開始整治他們。

  他們五個大男人是無所謂啦!畢竟他們人高馬大的,還耐得住操。不過舊恨未消,她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想要這小姑娘留下來?門都沒有。

  「我不會在金老闆的莊裡吃白食。」月沙綠來金沙城之前,就已經打聽好金丹丹是何等人物了。

  對於金老闆不能硬碰硬,只能軟下身子,與她好好談妥條件,才會有好日子可以過。

  「小小年紀就這麼大的口氣?」金丹丹挑眉,開始打量這軟綿綿的小娃,發現這小姑娘穿金戴銀,隨隨便便一個金釵、耳環、手環都是雕龍刻鳳,讓她的雙眸亮了起來。

  月沙綠從袖中掏出一錠金子,「這應該可以支付我吃住的費用吧?」「開玩笑。」金丹丹怯了一聲。小小一錠金子就想收買她?太小看她了,「憑這塊小金子就想住下來?」「一日一錠。」月沙綠沒有生氣,又回話。

  一日一錠?不就是表示這小姑娘住愈久,她領愈多嗎?

  「成交!」金丹丹上前,接過小娃兒手上的金子,晚娘臉孔馬上換上笑容甜美的臉色,「小姑娘,打哪來的呀?住在咱們莊裡有什麼事嗎?」「我是月國的公主,這次拜訪,是來找我爹回去的。」月沙綠的眸子移向皇左戒,「只是,他卻想趕我回去。」「怯怯怯!哪個夭壽短命竟然想趕自己的親生女兒回去的?」金丹丹根本就是牆頭糙,誰是金主就往哪邊靠去。

  「他。」月沙綠委屈的癟起小嘴,指著皇左戒。

  金丹丹瞠大眸子,也是第一次聽到皇左戒有這麼大的女兒。她上下打量他好一會兒,才勾起難懂的笑容。

  「那你更要待下來了。」金丹丹拍拍月沙綠的肩膀,「嗯!別擔心,既然我拿了你的金子,在莊裡我就是你的靠山,沒有我的允准,誰也不會把你趕出去的。」月沙綠甜美的笑了,「謝謝金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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