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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覺得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你是有一些委屈。」她以為他會感到有些不公平,又解釋著,「可是世子答應我將孩子生下來,願意掩過所有人的耳目,不會有人知道孩子的身世。

  這也是她急忙成親的原因。

  愈早成親,以後對孩子愈是有利。

  「我擔心的是安大人……」他擔心的是別人會對她不利,怕她又被別人抓到了小辮子。

  畢竟混淆了皇室血統,肯定會招來舊派老臣的撻伐,對她朝中的地位又是一大威脅。

  「雲丹拿我無轍,肯定會與蘭御醫串通供詞,好讓安達麗相信我已經喝了紅花葯。」她只要想到保有了他,也保住了孩子,心情就是好得不得了。

  劍眉之間,依然攏著深深的褶痕。他擔心安達麗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她。只要他還活著,她肚裡的孩子,遲早有一天會被解開身世之謎……「欸!你就別擔心了。」她展開笑顏,美艷小臉上的笑容如同和煦的陽光,暖了他的心房。

  他將她摟入懷裡,心裡已打定主意。

  不管未來局勢如何發展,他永永遠遠都會儘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保護著她。

  儘管他擁有的,都很渺小,他依然還是會不顧一切來保護她,他發誓!

  安達麗聽到女皇將肚裡的骨肉打掉,也決定與鄰國世子完婚的消息時,她根本不信雲丹與蘭御醫的這番說詞,因此非常不甘願讓月姬兒如此的稱心如意。

  而今晚,是月姬兒與龍騰國世子的成親典禮,所有官臣都到了皇殿拜見,恭喜女皇終於有了男後。

  安達麗明白那只是一個幌子,是為了瞞騙所有人的手法,目的只是保全皇左戒這個下賤的男奴,以及女皇肚子裡的野種!

  於是成親典禮進行當中,安達麗藉故離席,憤而來到後宮,直往皇左戒所居的寢殿。

  她並非一個人前往,而是身後帶了兩名女婢,女婢雙手各捧了一壺酒,以及一隻琉璃杯。

  曾經她搖下重誓——她安達麗得不到的,月姬兒也休想得到。

  何況當初她求月姬兒將皇左戒這名男奴賜給她,卻遭到月姬兒的拒絕,甚至還擅自將他收為男寵。

  這樣的怨,她一直埋藏在心底。

  她為月國打下無數的汗馬功勞,而月姬兒這個年紀甚小的女子,十歲即上任為皇,還與她爭奪一名下賤的男奴。無數的怨、無數的不滿,在今日終於爆發出來。

  既然月姬兒不將她放在眼裡,她也不會讓月姬兒太好過。她嘴角揚著冷笑。

  就算月姬兒找到了保住男寵與孩子的方法,她也是有辦法顛覆月姬兒的秤跎。

  不等寢宮的女婢通報,安達麗便擅自闖入皇左戒的寢宮。一進入,就見到他坐在軟榻上。

  看到安達麗闖入,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冷滇得就像一塊冰山,仿佛知道,她遲早都會找上他。

  「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此刻應該是你的寫照吧!」安達麗來到他的面前,諷刺的開口。

  「不知安大人夜訪奴才的寢宮,有何指教?」他抬眸,見了她身後兩名女婢後,心裡也有了準備。

  「女皇自作聰明的以為只要嫁給鄰國的世子,就能解決紛爭的開始。」安達麗冷笑幾聲,「但她怎麼算,有將我的不甘算進嗎?」他知道月姬兒沒將安達麗的怨算進這裡,可他有早知道安達麗會因為不甘心,而上門找上他,因為她斗不贏月姬兒,卻能拿他當籌碼,未來還能夠威脅月姬兒。

  所以他在等,等她上門來找他。

  「女皇念在你為月國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才會無視你對她存有的二心,而今日你想拿我威脅女皇?」他難得沒有擺出退讓的模樣,反而態度強硬不如以往。

  她被他的氣勢怔了一會兒,可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大人物,很快就斂回心神。

  「這麼說來,你也算出我的計劃了?」她嗤笑一聲。瞧她都還沒有說出目的,這男奴倒是擺出了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的姿勢。

  「我不會苟且偷安,更不會與你同流合污。

  這輩子,我只愛月姬兒,也只會擁有她一個女人。」他鐵石心腸,道出心底的話。

  「哼。」她上前,揚手便是摑了他一個巴掌,「那正好不會多費我的唇舌!早算到你桀驚不馴,不會與我乖乖合作供出月姬兒肚裡的野種,所以我今日就是要毀了你,我要讓月姬兒的心愿破碎。」俊頗多了五指印,他依然不為所動,拿著一雙冷然的藍眸睨著她。

  他知道她端來毒酒要逼他就範:只要他乖乖與她合作,就能免於喝下這杯毒酒。

  就算他苟活下來,最後還是會成為她的籌碼……月姬兒懷裡的孩子不保,最後他被利用完畢,也會因此喪命。

  不如就只犧牲他一個人,至少月姬兒肚裡的孩子是她親自保住,在未來還能代替他守護她……他是如此私心的為她想著。

  「喝下!」安達麗為他倒滿一杯毒酒,逼他就範。他看著她遞上來的毒酒,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直接接過手。沒有任何的猶豫,沒有任何的遲疑,他仰頭便是一口喝盡酒杯里的毒酒。

  安達麗見他喝光杯里的瓊液,嘴角上揚得更加猖狂,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哈……」她狂笑幾聲後,才又開口,「我看誰還能保你?就算女皇有再大的通天本領,也無法保你這名奴才。」酒里的藥,可是會從五臟六腑腐蝕,會讓人七孔流血身亡的。他深吸一口氣,咽下喉中湧起的熱流,八風吹不動般的像座石像,依然坐在軟榻上。

  「月姬兒,你拿我如何?」安達麗冷眼睨著他,「我就是要親手毀去你最在意的一切!」儘管月姬兒可以將她送入刑部,但她握有月姬兒與男寵之間的糾葛情事。

  她早已從御藥房那兒弄來證據,證明月姬兒並未餵皇左戒食入鎖心藥,男奴本就會因這條罪處死。而她,依然無罪。

  安達麗離去之後,只剩他獨自在寢宮。

  胸口仿佛有火在燃著,他捂住胸口重重的喘著氣。

  沒半刻,他的口中嘔出了黑色的血,藍眸前也開始浮起一陣黑霧,正慢慢的侵襲他的知覺。

  最後他支撐不住,身子倒在軟榻上。

  整個寢宮內寂寥無聲,只剩下他渾重的氣息。

  他不怕死,一點都不怕……

  只是一想到未來,無法再見上月姬兒一面,令他的眼眶紅了起來,一陣酸澀也湧上心頭。

  原來,吐出口中的,並不只有黑血而已,還有他濃濃的不舍……如果能保護月姬兒,不願讓她再受到一絲的傷害。他的選擇依然是讓自己痛苦這就是他愛上她,僅存的一點能力。

  第五章

  十年後

  一道曙光,自窗欞外she進。

  軟榻上躺著一名睡相極為不安穩的男子,沒多久,他便從軟榻上彈跳起來。

  他大口的喘著氣,雙藍眸被黑睫給掩了住。

  是夢?

  他用雙手爬了爬一頭及肩的黑髮,雙眸失焦的望著前方。

  他的胸口還有些隱隱作疼,尤其當他咽下喉中的津液時,還能感到當時的血腥與苦澀。

  那不是夢。他如是說,因為他的感受如此的真實。那是他的一段過去,一段讓他刻骨銘心的過去。

  他又習慣性的摸摸自己頸間的金鎖項圈,依然緊簸著他的頸子,也筵緊了他這輩子。

  十年前,他喝下月國女官給予的毒藥,耳里聽著宮外那歡天喜地的絲竹與鞭炮聲,只有他一個人等待著死亡。

  他以為自己會孤獨的死去,靜靜的等著死神的召喚。

  直到他眼前幾乎看不清時,突然出現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蹲在他的面前好一會兒,然後執起他的手把脈,安靜的沒有發過一個聲音。

  接下來,他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待他醒來,他已經離開寢宮,也離開宮中。

  他才明白,原來是蘭御醫的侄女救了他。只是這一救,又將安達麗的計劃全盤打散。

  那時,他早已決心赴死,他的存在,對月姬兒只是一項被威脅的工具。

  因此,為了不拖累月姬兒,他才決定犧牲自己,想要以僅有的一切,來保護月姬兒。

  同時,雲丹也趕到現場,正好瞧見他雙膝一跪,求著蘭御醫別救他,讓他以死叩謝月姬兒的恩情,不想成為月姬兒的絆腳石。

  事情鬧到如此,雲丹原本也不希望他留在宮中,於是決定將計就計,把他送出月國,要他再也不出現在月姬兒的面前。

  他答應雲丹,徹底自人間蒸發。

  離開月國之後,他便開始四處流浪,直到前幾年在北夷受了傷,被金老爺收留,從此便留在金丹丹的身邊,接著才來到金沙城定居。

  這十年來,他表面上過得安穩,平靜無波,可內心一角卻隱藏著澎湃的情緒。他以為過了十年,他能夠忘記過去的點點滴滴,卻怎樣也無法忘記腦海中那張常駐的美艷小臉……她……現在過得好嗎?這十年來,他雖然心底想念月姬兒,但還是不敢去打探她的消息,就怕自己再次成為她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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