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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葉輕舟從遠處靠過來,放出綠色的煙火,畫舫的窗戶打開了,花自妍從窗戶探出,開著窗就起身下樓,輕舟上的人登上畫舫,過了一會,一個無比牧月無比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二樓,他走到窗邊,環顧四周,合上了窗戶。

  牧月的眼神在瞬間凝滯。面上的黑巾很快又浸滿了飛濺的雨水,雨水沿著下巴鑽進脖子裡,冰冷澈骨。

  作者有話要說:暮蘭舟與牧月對話:

  一、

  牧月:無良作者,你為什麼總是寫我糗事?,又是被狗咬,又是被狗追的,我也有成功經歷啊!

  暮蘭舟揉了揉因熬夜更文,眼圈類似熊貓滾滾似眼睛:其實我一直覺得。作為一個二流殺手,你已經非常優秀了。

  二、

  牧月咬牙:花自妍這個小妖精——嗷嗷嗷。

  暮蘭舟:這是成年人的事情,小屁孩一邊呆著去。

  36

  若晨若夕 ...

  「你怎麼沒關上窗戶呢,天氣那麼冷,小心著涼。」何清闕合上窗戶。

  花自妍在門外整理何清闕的斗笠和蓑衣,將它們一一掛好,這才脫鞋進門,「若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牧月,你還會這樣怨她麼。」

  何清闕微微楞住,「我只是叮囑你關上窗戶,沒有埋怨的意思——說道牧月,她的腿傷好了沒有?」

  「你就知道關心她,一見面就提那個小丫頭。」花自妍冷笑道,脫下手套,順手扔進火盆,火盆貪婪的舔舐著,很快將柔軟的魚皮手套化為幾縷青灰。

  今晚她見到了牧月戴的手套,除了腕部的紐扣不一樣,她的那雙魚皮手套的材質和手工都相同,未免有些意難平。

  何清闕淡然一笑,夾了幾塊木炭放進手爐里,合上鏤空刻著梅蘭竹菊花紋的爐蓋,放到花自妍懷中,「我向來把她當做妹妹的,老師和柳姨也吩咐過,要保全她的性命。現在堂里的行動都由陸右使安排,我又不能直接插手,只能請你留意了。」

  花自妍面色和緩了許多,低聲道,「我是知道的。」過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只是你不該送我們同樣的東西,倘若如此,我寧可沒有。」

  何清闕微微頜首,默默注視著她,花自妍的雙手撫著手爐蓋子上雕花,時不時的抬頭與他的目光相連。天不亮何清闕就要離開,也不知下次何時能再見面。

  相聚相守總是短暫,每次離別後,甚至會覺得之前的相會像是做了一場永遠都不願意醒來的美夢,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就要睜開眼睛面對蕪雜的現實。

  雨點砸在木製的屋頂上咚咚作響,匯成一線線的水流,順著屋檐流下。

  「二月沒見,自妍你清減了許多。」何清闕將她頰邊的碎發攏在耳後,「這些年我們聚少離多,偶爾見上一面,還要避著眾人耳目——我知道你很委屈。」

  花自妍想起他們初次相擁的夜晚,將頭依偎在何清闕胸口,「三年了,有時候我想,如果你我只是陌路人,也許就沒有了那麼多煩惱。」

  「你……?」何清闕手中茶杯一顫。

  花自妍欣然微笑,瞬間的顏色如深谷中綻放的幽蘭,「我從未後悔,那怕再過三年、十年、甚至這一生都這般度過,對於我而言,這也是上天對我的恩賜,能遠遠的看著你,我就很滿足了。」

  何清闕放下茶杯,看著面前美麗深情的女子,「可是我不滿足,我希望能挽著你的手遊歷六合,不是一個夜晚,或者一天,而是一輩子,如果我們老的走不動了,就尋一個地方定居下來,你取笑我掉落的牙齒,我數著你額前的皺紋,生死相契。」

  「我的意思是,不管在那裡,我們牽著的手也不要分開。」何清闕輕握住花自妍的素手,「願意做我的妻子麼?」

  花自妍心中亂轟轟的像是飛進一群蜜蜂,霎時間不知所措,她並不是沒有期望過有這麼一天,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不安,其次才是喜悅,太多沉甸甸、血淋淋的事物擱在他們之間,甚至在他們情到濃時,她還能感覺這些事物的存在。

  「我……我不知道……。」花自妍看著何清闕稍顯失望的表情,心中無比憎恨那個舉棋不定的自己,「我們之間的阻礙遠不止丘堂主和陸翔回的宿怨,你是明白的。」

  「我明白,所以我要知道你的決心,只要我們心意相同,相信我,任何阻礙我們都可以跨過。」何清闕的掌心似乎比手爐還要灼熱,這股溫暖將花自妍紛亂的心情燙熨開來,所有的顧慮都被掃到角落裡,露出了深藏在心底的渴望。

  子夜已過,紫菱城的萬戶人家早就滅了燈火,熟睡的孩子們含著大拇指嘴唇有一下沒一下的吸允,夢到了他們混沌未開時最溫暖的記憶,一對對夫妻相伴而眠,交換著彼此的體溫。

  有誰知道,曾經有一對戀人,為了這看似最簡單的幸福,要經歷多少殘酷的殺戮。

  熱情的夕陽透過窗戶、門間的縫隙、以及所有它能找到的漏洞,無孔不入的將光和熱傳遞進來。

  真是一個該死的好天氣!牧月將被子拖到額頭,她從未這般厭惡晴天,自從那個雨夜她親眼看見何清闕與花自妍相會,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鬱就一直揮之不去,回到租居的小屋裡就沒出來過。

  有時候心情壞到極致的人往往更希望天天都是陰雨綿綿,淒風陣陣——仿佛他們的不如意得到了上天的憐惜和理解,陪著他們共同陰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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