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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陽此刻才驚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而情投意合是機率很小的事。比如申霄對於她那傻哥哥,哥哥痴戀這麼多年尚沒個結果,自己憑什麼相信憐月會再度愛上一個截然不同的自己呢?

  她近日淚點變得特別低,易傷感,易暴怒。情緒不受自己控制,而是被憐月的一言一行牽動著。

  “郡主。奴婢好了。”憐月突然出現在身後。

  錦陽眨了眨眼,待淚痕干卻些後轉身對憐月道:“屋裡的水涼了,你手指上又有傷,不必淨手了。”而後低著頭走到床前縮到里側躺好道:“你睡外側,若我發夢魘不必聲張,將我推醒便好。”

  憐月不敢與郡主同榻而眠,推脫道:“奴婢滿身藥味不敢與郡主同榻,您安心睡,奴婢會坐守在屋內的。”

  “我說過什麼?在我身邊伺候什麼最重要?”

  “聽話。”憐月乖乖坐上床,沿著床沿邊筆直地躺下了,動作很輕很慢。

  錦陽突然想起:“你在宮中用過飯沒有?”

  “回郡主,用過了。”

  “哦。”錦陽摸摸已經餓癟的肚子背對憐月躺著。她才不要現在命人傳飯,倒弄得沒了這丫頭她便茶飯不思似的,錦陽生著憐月的氣,也生著自己的氣。

  寬大的榻上一個蜷縮著窩在最里側,一個筆直地躺在最外側,中間隔了三尺寬。

  可錦陽覺得此刻這便足夠了。

  若想消除二人之間的三尺距離,她需要做的還很多很多。

  手心還殘留著憐月肌膚的觸覺,錦陽縮成一團,將手窩在心口,難得地露出孩子般天真甜美的笑。

  第25章 025

  憐月自打進京神經就一直緊崩著,在教坊司時又染上了風寒,於是一沾枕頭便起了睡意。她和錦陽郡主一人一床錦被,被子和房間一樣,有她自小便習慣的那種淡淡的花果香。精細的上等銀骨炭在角落靜靜燃燒著,屋子裡很暖和。

  趕往皇城的路上奔波多日,到了教坊司不是在冰寒的天氣里徹夜練琴,便是被宋氏毀了床鋪與人挨擠著熬了一夜。憐月難得能睡個好覺,來日便是刀山火海也是來日的事了,先睡個飽再說吧!

  憐月這麼想著便心安地縮進被子裡,呼呼大睡。

  感覺剛睡著沒多久,她突然被一陣聲音驚醒。憐月就著微弱的燭火往床榻內側望去,只見蜷縮著的小郡主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不住地發抖。

  “郡主?”憐月爬到里側推了推郡主。“郡主,您醒醒。”

  錦陽雙手抓著被子,嚶嚶地哭著,小小的身子像小蝦米一樣團成一個小肉團。

  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憐月忽然有些心疼。郡主再蠻橫霸道終究是個小孩子,而且又是這種性格,應該是沒什麼朋友的。有的事又不能與長輩說,日子久了心中積澱的事多了便容易發夢魘。

  憐月在母親的過分保護下也是沒什麼朋友的,所以睡之前見郡主獨坐屋中的蕭索背影便覺得心疼,當下看她被逃不開的惡夢折磨成這樣心疼又多了幾分。

  “郡主?”憐月又推了推。

  錦陽一個哆嗦睜開了眼。她將臉埋進被子胡亂擦乾淚,然後將頭探出來,一轉臉便對上正跪在床上凝望她的憐月的臉。

  夢裡她夢到了前世的事,醒來見憐月就在身邊便覺得夢還未醒似的。

  “憐月?”錦陽有些恍惚地伸手撫著憐月的臉。

  “奴婢在。”

  奴婢二字將錦陽打醒回到現實。“辛苦你了,我發夢魘害得你也睡不好。”

  “郡主言重了。”憐月恪守著做丫鬟的本分,替錦陽郡主掖好被角道:“炭火快滅了,屋子裡有些涼,您蓋好被子別讓涼風透進去。”說完起身去加了些炭,又披上外衫出了房門。

  錦陽還恍惚著,沒有來得及叫住她。

  過了一會兒憐月提著熱水壺進來了,將洗臉架上銅盆中的水換了,取了巾子扔進盆中,正要伸手擰巾子,從身後過來一隻小手握住了她的腕子。

  “我自己來吧,你手上有傷遇水該疼了。”下了床的錦陽自個兒用巾子擦了臉。

  憐月心中一絲暖流涌過。

  她來王府是做下人的,郡主雖常黑著臉,卻是真的體諒人的主子,時時顧著她的傷,又是送藥又是不讓她幹活的,而她還誤會過郡主對她起了殺念。

  內疚之下見小郡主穿著單衣便下了床,憐月忙把自己的外衫脫下來:“您快回去躺著吧,若被窩裡涼了便不好了。”

  “嗯。”錦陽被憐月扶著,低著頭嘴角浮現出笑意,手不老實地勾上了憐月的腰。

  憐月以為郡主尚未清醒走路不穩,也沒有多心,悉心伺候著小郡主又睡下了。

  因夜裡醒了一次又受了些涼,憐月昏昏沉沉地有些睜不開眼,頭疼得極厲害,天已亮了也懶得動彈。

  錦陽是早起慣了的,今日卻比往日要格外遲些,見憐月睡得正香也不忍吵醒她。

  連花進房伺候,錦陽食指抵在唇間示意她別出聲,把連花叫去了暖閣內吩咐道:“小點聲。”

  連花低聲應了,輕手輕腳地伺候郡主梳洗更衣,邊忙著邊回話:“靈陽公主又差人來接憐月姑娘了,天剛亮就候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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