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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緊脫!”錦陽帶著倦意催促道。

  憐月委屈地慢慢跪到了地上,含著淚哀求道:“奴婢知道自己在皇上太妃跟前拂了您的面,也知今夜回來時誤了時辰吵醒了您。郡主要殺便殺,只求您大發善心,別對奴婢施酷刑。”

  憐月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又磕了一個頭,待還要磕時額頭突然被一隻小手扶住了。

  “誰說我要殺你了?”錦陽只覺得莫名其妙。

  “那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不是要讓奴婢上路是為什麼……又為什麼要奴婢脫衣?不是要施刑又是什麼?”憐月絕望地哭出了聲。

  “因為……”錦陽啞然。她不太會討好人,也從來沒有刻意討好過誰,因為不需要。

  上一世進宮之前在王府是被父王母妃寵著的,進了宮之後雖被人百般刁難,也還有霽妃護著她。而且是霽妃用盡手段把她一步一步攻克的,當時懵懂無知的她其實什麼也沒做。

  這一世就更沒有過了。憑著外人眼中的驕縱性子在貴女之間橫行霸道,把上一世被欺凌的債都要了回來,她很明白怎樣折磨人,更明白怎樣能讓人遠離她,但真的要全心全意去對一個人好時卻有些手足無措。

  “因為你既進了王府伺候便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待你好些。讓你脫衣是要幫你抹袪痕藥……”錦陽起身取來一個綠瓷瓶,被抽抽答答的憐月哭軟了心,聲音也柔和了許多:“你身上那些傷,不用藥會留疤的。”

  憐月抬起淚眼,不太相信地問:“郡主您不必瞞奴婢,這藥可是毒/藥?”

  錦陽差點又要發火。

  這丫頭真的知道怎麼讓她又急又氣。打從憐月出現,她的心就一直被煎熬著,旁人無論如何都觸不到的心,卻能被憐月輕鬆左右。當你心甘情願地把心繫在一個人身上時,只能盼著對方會善待,但難免也會遇到憐月這種滿臉無辜地一個勁往你心上捅刀子的傢伙。

  錦陽挖出一塊藥膏抹在自己的手臂上,指給憐月看:“現在可以把衣服脫了吧?”見憐月跪在地上疑懼地望著她也不動,錦陽只得道:“當我耐著性子好好與你說話時便要聽,不要逼著我吼你。”

  憐月站起身,咬著嘴唇解開了一個扣子,然後住了手對錦陽道:“奴婢不敢勞煩郡主,可以回房自己抹的。”雖說錦陽郡主是女子,且年紀尚幼,但祼/身相見無論如何是不合適的。憐月臉羞得通紅,又攥緊了衣領口像被惡人欺/侮的小媳婦般羞惱難堪。

  風情萬種的霽妃娘娘也曾有這麼羞赧的模樣?

  錦陽叉著手,興味盎然地看著快退到牆角根的憐月,終於明白為何上一世每每她又羞又臊死命掙扎的時候,霽妃不僅不放過她,還總獸/性大發。

  若非怕嚇到憐月,她此刻也想化身禽/獸了。

  “回房?你沒有自己的房間,本郡主夜裡常發夢魘,是要人伴眠的。況且,你背部的傷打算怎麼抹藥?”錦陽了解憐月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尤其是她柔軟的腰肢與僵硬的肩臂,憐月的雙手無法像尋常人一樣輕鬆背負在身後,應該是幼時傷過筋骨。

  “奴婢可以的。”憐月看了眼屋內的屏風。

  “試試。”錦陽笑著道。

  憐月掙扎半日,終於泄氣地道:“不敷藥也無事的。”

  “脫!”錦陽又餓又困,又是沒什麼耐心的人,而且憐月自進屋起錦陽就聞到她身上那股濃濃的清暉宮的薰香味。“我反覆和你說過,在我身邊別的全不重要,但一定要聽話。”

  憐月扭捏著脫了外衫……一層一層脫下去,只剩了件薄紗的裡衣,再脫便是肚兜了。

  錦陽吹滅了屋內僅亮著的兩盞燭燈,“現在可以安心了吧?”

  屋裡黑漆漆的,安靜得只有憐月褪去衣衫的細微聲響,錦陽慢慢走向那個模糊的赤/裸黑影,在手心揉了藥膏,緊張又小心地觸到了憐月的肌膚,熱熱的。

  “謝謝郡主。”憐月抱著衣服遮住胸前,身子因為突然碰過來的陌生小手而緊緊崩直著。

  錦陽克制著想上前輕輕抱住這具熟悉胴/體的衝動,替憐月抹了背上的藥。她有些懷念這種觸感,緩慢地來回摩挲了許久,直到憐月覺得舊傷發作有些疼了才慌然住手。

  “剩下的你自己去屏風後抹吧!”錦陽給憐月遞上藥膏,走向洗臉架淨了手,因懶得再喚人伺候,便就著冷水洗的。

  憐月在屏風後忙碌,錦陽在另一側說道:“你以後不必怕我,我脾氣是不大好,但不是難相處的人。”

  “奴婢知道了。”屏風是半透的,憐月看到外側的錦陽郡主悵然若失地坐在桌前點亮了燭火,小小的身影在諾大的屋子中顯得異常孤獨。

  錦陽偷偷背對屏風坐著抹眼淚。方才給憐月抹藥時看她又驚又羞的模樣,她才真切的感受到憐月不是前世的霽妃娘娘,在她的庇護也永遠不會是了。而她也不再是前世那個單純若人憐的小郡主了,她知道自己對於憐月的感情不僅沒變反倒更深,可憐月呢?

  她怎麼會喜歡上任性陰沉脾氣陰晴不定的自己呢?她擺脫了憐月不在身邊時的惶恐不安,又陷入更無解的難題。若這一世,憐月沒有再愛上自己怎麼辦?若她愛上了別的人,自己是放她走,還是將她強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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