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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霽妃低頭淺笑,合著是帶她出來受折磨的。

  她可是在教坊司呆過些日子的,皮肉之苦早就習以為常。對她而言最痛苦的折磨她已經經歷過了,為保護錦陽不得不與她分開,卻等來她在遠境被虐殺的消息。錦陽的死都熬過去了,申霄的這些小伎倆又算得什麼?

  幼時困貧受盡苦難,後被接入吳府過得還不如下人們,入宮之後錦衣玉食又疲於後宮紛爭。她早已冷若堅冰的心好不容易等來一個可以溫暖她的錦陽,卻又天人永隔。最可笑的是,是她將錦陽從一道鬼門關拉回來,推入另一道更可怕的深淵。

  正如當下申霄對她所做的一樣。

  霽妃忘了具體經歷過些什麼,她感覺不到痛,她對痛的感知能力在時光中漸漸變得遲鈍。漸漸地困了。她合上眼,仿佛回到了與錦陽初見那日,瘦弱的小郡主被嬤嬤牽著站在宮門外,她上去牽過她的手。那年,她比錦陽高半個頭,很快,錦陽就比她高了。

  絲樂聲陣陣,悅耳助眠。霽妃覺得身子乏得很,想合上眼好好睡一覺,又覺得有皮鞭在抽打背部,疼得人心煩氣燥。

  朦朧間絕望地睜開眼,還未死麼?還要在申霄手中經歷多少苦痛,才能離開這個沒有一絲值得她牽掛的世間。

  “罪女吳憐月,你倒是逍遙。”教習嬤嬤方氏揚起皮鞭隔著衣物重重落下。教坊司的女人都是供王公貴族取樂的,一般懲戒笞打無論下手輕重,寧可傷筋動骨也不傷及皮肉。

  睜開眼比看到申霄更絕望的,便是看到當年另教坊司眾女聞風喪膽的方閻婦了。

  得寵封妃後,吳憐月仍會時不時在午夜夢回之時,憶起教坊司數年間的悲慘生活,和方閻婦那張猙獰的臉。有時夢太真切,要不是她清楚憶起方閻婦死在她面前時的畫面,都要信以為真了。許又是噩夢吧?

  她再度合上眼。

  方嬤嬤惱怒地扔掉鞭子,一把抓起吳憐月的秀髮惡狠狠地說:“後兒個就是六王爺府里大宴了,曲子練好了嗎?再裝死信不信我讓你生不如死。”

  頭皮的痛太真切,方閻婦的聲音也不能再熟悉。

  吳憐月撐著疲乏的身子從簡陋的床鋪上坐起來,狹窄的屋子裡放著五張床,都是空的。方閻婦那張可憎的臉就在面前,這一幕明明是十年前的場景……

  再一恍神,才知又是幻覺。眼前分明是提著長劍的申霄。

  “見了錦陽,替我告訴她。”申霄用手緊緊鉗著霽妃的下巴,滿含恨意地道:“來世,別再愛錯人了。”

  霽妃的心猛地一顫,痛從心口蔓延至全身,血順著被劍刺穿的心流了一地。

  作者有話要說:

  文慢熱,歡迎養肥,保證不坑。

  接檔文《妖后的小太監》存稿中,前排求收藏ヾ(≧O≦)〃嗷~

  第2章 002

  徐嬤嬤站在宮門外靠牆角根兒停著的馬車旁,掏出繡帕遮著額角看了眼不斷下落的日頭,差不多申時三刻了。

  她家主子錦陽郡主被皇后娘娘請進宮裡用午膳,這一用便是兩個時辰。順手用繡帕揩了揩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晚秋的日頭不灼人,額上的汗是冰涼的。

  “那個誰?”徐嬤嬤沖前頭馬旁的小廝招了招手。

  小廝躬著腰跑過來回話:“嬤嬤,小的名喚守運。”

  “剛進府的?瞧著面生得很。”徐嬤嬤吩咐道:“你們幾個在這兒候著。你年長些,看著那幾個小子別闖禍。我找人打聽打聽宮裡的情況。”

  錦陽郡主用過飯後並未在坤寧宮久留,皇后娘娘宮裡的飯不是那麼好吃的。皇上登基的頭幾年忙著平定外亂,外亂甫定又忙著肅清內敵,先帝提拔起來的前朝重臣挨個兒告老還鄉,皇上的幾個叔叔也莫明其妙地惹了禍。

  錦陽知道,快輪到嘉王府了。

  前世的她隨了父親與世無爭的恬淡性子,絲毫不關心朝堂紛爭,忽然有一日父親匆匆出門再也沒回來。過了幾日,皇上以照顧為由將她接進了宮裡。她自幼常隨家人出入皇宮,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次不同以往。

  來接她的宮人不許她帶王府的奴僕,車顛簸著駛向皇宮,同車那個不言不笑的陌生嬤嬤扶著她下了車。到了後宮宮門,遠遠地瞧著一個仙女姐姐似地妙人兒被人簇擁著站在門口淺笑盈盈,陌生嬤嬤冷冰冰地說道:“郡主往後與霽嬪娘娘同住月門宮,宮裡規矩多,您不可再同以前進宮玩鬧時那樣胡來了。”

  宮裡的規矩還是那些規矩,並不比以往多,不同的只有嘉王府的地位。

  好在皇帝承繼帝位以來一直以賢君明主自居,對於嘉王府的迫害只在暗中,明面兒上她還是皇帝的親侄女,大運國的郡主。

  一陣濃烈的桂花香打斷了錦陽的思緒。抬頭一望,頭頂上是一大簇旁逸出宮牆的桂花枝。

  月門宮到了。

  她每回進宮總會將伺候的丫頭們遣走,獨自來這座空置的宮門前看上兩眼。斑駁的宮門,嘰喳吵鬧的鴉雀,年久失修的殿室……如今的月門宮還未迎來那個讓它風光無限的女主人。

  說來奇怪,她已重生八年,重生後第一年才五歲的她,便央著母親帶她去興州府遊玩。在吳知府所設的接風宴上,坐在高座之上的她打量了吳府所有女眷,沒有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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