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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凌晨,進家門的時候大王還是出去歡天喜地地迎接了一下孔一棠。

  孔一棠蹲下敷衍地擼了一下狗就回房間了。

  她是很困,很累,但閉眼也睡不著。

  跟應昭好幾天沒見,她原本是打算等對方點映完在老頭家吃晚飯就回家休息,第二天出去玩兩天的。但每次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她躺了一會兒,就這麼睜著眼盯著天花板,沒過多久手機叮了一聲,她隨意地拿起來一看,發現是有新郵件。

  郵箱她有好幾個,工作的私人的公司的,綁定之後每天郵件多得要死,很多都得助理過濾一邊再給她看。

  這封是工作郵箱的,她沒耐心看,正打算鎖屏,結果看到了摘要。

  就那麼一眼,她就屏住了呼吸。

  看了看時間,零點整,定時發送的郵件,無標題郵件,摘要是一句話,短短一行,看得孔一棠心口一疼,渾身冰涼。

  [她這輩子都會記得我,時時刻刻,分分秒秒。]

  直覺這種東西准得可怕,孔一棠腦子裡一瞬間閃過的就是喬含音。

  找一個人有時候很簡單,有時候卻又很難,信息高速發展的時代,如果拋棄了身份有時候寸步難行,但也不太容易讓人找到。

  喬含音躲到哪裡去了,她想起來就頭疼。

  那天之後聶齊倒是不見了,前兩天付樂才告訴她聶齊因為吸毒被抓了。

  不過也不是被抓,算是自首,因為過失殺人,案發地點是在酒吧。

  女人在電話里的口氣沒平常那麼欠扁,孔一棠能感覺到裡面還有隱情,但這些愛恨牽扯太多,她也不想再連根拔起,況且她的燃眉之急也不是這個。

  燃眉之急。

  在深夜發了一封定時郵件。

  孔一棠點開看了看。

  無標題文件裡面夾雜著一張照片,能看出很久遠了,用手機再拍的,照片上還有個光暈。

  裡面的人不難辨認,是應昭和喬含音。

  喬含音戴著生日帽,看著鏡頭笑得很開心,而邊上有個側臉,一個正在切蛋糕的應昭。

  這張照片沒什麼問題。

  有問題的是放照片的桌上,一邊放著手帕,還有一瓶東西。

  迷。藥、手帕和刀具。

  孔一棠呼吸一滯,但看到下面的正文段落的時候又愣了。

  默認宋體字,字號應該是小五,寫著——

  「孔一棠,收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也不知道應昭有沒有活著。

  不過沒關係,她這種心軟過頭的人,總歸還是會念舊情的。

  你這輩子都贏不過我。

  名聲、錢、長相、身份我都可以不要,反正應昭只能想著我。

  要是有下輩子,你就沒這麼好過了。」

  傻逼。

  孔一棠一瞬間不知道怎麼形容當下的心情。

  她心裡有卑劣的快意,還有晦澀的痛苦,這些都跟當下的心情沒辦法完全匹配,有一種她強撐著要打一仗,卻發現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哪裡都空。

  誰說我好過了。

  她從來沒好過過。

  人的一生百分之九十都是不好過,剩下的百分之十,就夠讓人沉湎了。

  她的百分之十,現在是不是一個人在聲嘶力竭?

  雖然很看不起喬含音,但她覺得在這些年的揣測里,她也差不多了解這個人了。

  病態過頭,說她還殘留著一點人性又覺得是誇獎,畢竟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讓應昭去死也是真的。

  但她又好像還有那麼一丁點人情味。

  到最後自己去死,沒拖著應昭。

  這招好啊,多妙啊,知道這輩子都沒辦法洗白,乾脆去死,徹徹底底地扳回一局。

  她怎麼和一個死人去比呢?

  太毒了。

  在自己親爹死的當天自己也去送死,雙重打擊之下的應昭原本那點壓下去的強硬還能壓制住嗎?

  不能的。

  她了解應昭,喬含音了解得更透徹。

  應昭身上最大的弊病就是她心軟。她軟得堅定,軟得有原則,所以喬含音偏偏要去毀去原則,讓對方拋開一切來痛苦,即便沒有內疚也沒關係,沒有感情也沒關係,反正光陰千絲萬縷,羈絆揮劍難斬,到頭來,還不如轟轟烈烈得死來得震撼。

  是,她贏了。

  孔一棠舔了舔嘴唇,盯著屏幕,盯著盯著要閉上的時候就狠狠地一咬嘴唇。

  但她覺得自己也沒輸。

  許諾不是假的,她和應昭彼此都沒虛情假意,又怎麼可能會輸。

  -

  孔一棠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中午了,她翻了翻身,發現身旁躺著一個人。

  應昭閉著眼,一張睡臉近在咫尺。

  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她凝望著這張面容。

  睡覺的時候都皺眉,可偏偏是這樣的皺眉,都沒辦法讓人覺得不好看。

  一輩子都看不膩的。

  她忍不住又往那邊靠了靠,睡得迷迷糊糊的應昭伸手圈住了孔一棠,「再睡一會兒。」

  孔一棠仰頭,親了親對方的下巴,但又覺得自己太沒骨氣,想起床了。

  應昭眯著眼,低頭碰了碰她的嘴唇,又側了側臉,吮了吮對方的耳垂,「對不起。」

  孔一棠抬腿架在應昭的身上,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原諒你的。」

  應昭閉著眼,「那就不原諒了。」

  她的懷抱是熟悉的味道,孔一棠只覺得眼眶發酸,心裡想:「怎麼可能。」

  根本談不上原諒不原諒,你沒錯。

  第92章 解釋

  應昭醒來已經是午後了,房間的窗簾沒拉好,夕陽從那條縫鑽進來,她坐起來,有點愣愣地去摸了摸。

  房門開了一半,似乎是聽見了動靜,大王慢吞吞地挪了過來。

  應昭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來。

  瘸腿的小土狗穿了一件狗中水手服,背上還馱了一封信。

  她彎腰伸手摸了摸大王的狗頭,捏了捏它的耳朵,拿起那個信封準備拆開的時候看到背面寫著四個字。

  你不准笑。

  應昭:「……」

  好吧,她不笑。

  裡面有一張信紙,紙上的字跡潦草,還有黑乎乎的幾團,能看出寫東西的人當下不是很好的心情。

  是,她的錯。

  其實到現在還沒緩過來,等孔一棠走後,她回去跟肖文琦說了喬含音的事兒。第二天早晨大廳的工作人員上班,現場死亡的屍體沒有一點身份證明,儘管血肉模糊,但還是能辨認出一點相貌來。

  肖文琦看了都覺得悶得慌。

  畢竟見過對方活蹦亂跳的樣子,突然沒了活氣躺在那裡,說不難受,怎麼可能呢。

  她下意識地看向應昭,也不難猜出對方之前那段時間是跟誰一起了。

  嘴唇張了老半天,最後還是屁話都蹦不出來,只能重重地嘆口氣。

  認識這麼多年,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肖文琦也隱約察覺出了什麼,但她也不說,反正應昭他們幾個自己已經解決了,還那麼慘。

  之前說這臭丫頭怎麼怎麼不好是大快人心,可真的死了,又啞口無言,堵得胸悶氣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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