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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這麼對她麼?難怪人家背地裡成天噴你。」

  應昭手指戳了戳孔一棠的臉頰,企圖戳出個酒窩來,最後還是人家自己笑出來的。

  孔一棠笑了一下,這個笑容盛滿心事,實在不甜。

  「她在你這裡噴我嗎?」孔一棠拿出手機佯裝要去質問,「扣工資扣死她的!」

  「哇你這個大魔王。」

  應昭誇張地說。

  「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他們太壞了,就知道給我取外號。」

  孔一棠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被應昭捏著,最後連手機都被對方拿走了。

  「讓我看看這個手機到底有多少我的照片,哎呀這位樓主的庫存太多了吧,我自己都沒權限看嗎?」

  應昭一遍說,一邊打開孔一棠的相冊。

  「別……」

  孔一棠還沒來得及阻止,應昭已經打開了。

  她們之間從來都沒有探看隱私的經歷,應昭也從來不查。孔一棠拿應昭的手機,都是給自己女朋友過消消樂。

  應昭有點愣了。

  孔一棠的相冊分了很多類別,一眼掃過去還能看到很久以前的日期。

  她愣的原因是因為第一個相冊的封面是一張截圖。

  字還挺大,郵箱記錄。

  是很平常的那種查詢記錄,但收件郵箱讓她有點眼熟。

  不是眼熟,她一眼就認出來郵箱號是自己的。

  而發件郵箱是喬含音之前的工作號。

  孔一棠知道應昭看見了,她也不解釋,就說:「我就是這麼一個糟糕的人。」

  口氣有點破罐子破摔。

  應昭反倒有點想笑,「所以呢?」

  她本來是開玩笑地想看看孔一棠到底平常拍了多少照片,論壇那個帖子最近更新簡直讓她嘆為觀止,存貨多到令人窒息。

  不過拍得都不難看就是了。

  孔一棠是早晨剛把記錄截圖存到手機,很早之前她就背著應昭把對方的收到的指定郵箱的信件轉收到自己郵箱來了,從她們這段關係剛開始沒多久喬含音的那封郵件開始。

  哪怕知道應昭說斷就是真斷,但她不敢肯定喬含音。

  畢竟這個人一點也不認命,果然後來還是三天兩頭髮郵件騷擾,這樣的設置讓應昭收不到消息也挺好的,但孔一棠的的確確看到喬含音的郵件內容。

  有時候是一張圖片。

  有時候是一個字,姐。

  有時候是孔一棠跟別人一塊的照片,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

  孔一棠忍得很辛苦,以為煽動喬含音去找袁奕辰鬧應昭在場就可以徹底了斷,特地重金撬了徐雯這個被喬含音欺壓很久的助理,讓她在喬含音的殺青宴上灌醉並刺激對方喬含音,點明地點,沒想到喬含音腦迴路不太一樣,居然要和應昭魚死網破。

  很多事情還是偏離軌道。

  比如喬含音和袁奕辰的感情。

  她高估了,以為多多少少有點男女之情,到最後發現只不過是乍看光鮮,裡頭都是塵埃。

  又比如喬含音對應昭的感情。

  她以為沒有愛,那點喜歡也不過是喬含音不肯承認的時間催化的在乎而已。

  到最後發現居然是扭曲的愛和情。

  她不想把那種感情和愛情混為一談。

  喬含音也不承認。

  那最好,在監獄裡好好緬懷也和她沒關係了。

  但現在所有的東西都得推翻重來。

  這個世界上錢能買來很多東西,權也是。

  喬含音居然被人保釋出來了,雖然當初送她進去本來就判得不重,現在被保釋,但不見蹤跡。

  所以現在是打算隱姓埋名?

  她無端地想到徐宛詩的那句話,只覺得後背一涼。

  聶齊是瘋,有些人是隨性而活,有些人確是舔血活命。

  當年為了給自己的斷腿討回公道,送聶齊吃牢飯弄瞎他一眼外,好像還誤傷了別的人?

  孔一棠越想越多,居然出神了。

  看她久久不回答,應昭伸手抓起孔一棠的襯衫領口,把對方拖到自己眼前,親了親對方的唇。

  「我才是糟糕的人,讓你這麼不安心。」

  孔一棠卻張嘴纏住了應昭的舌頭,她覺得自己的心挺硬的,還有點涼。畢竟徐宛詩說了這麼多她媽的事兒,她居然回想不起來她媽的臉,明明也沒說人生幾十載過去。

  而且她媽臨終前說了那麼多對不起她,她卻哭都哭不出來,就是瞪著眼,看著對方。

  不安這種情緒在她心裡蟄伏多年,她都以為早因為她得到了太多東西而消散了,沒想到應昭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眼眶瞬間濕潤,眼淚滑下來,沾到嘴唇,連接吻都是苦的。

  「我們一棠,怎麼能這麼苦呢。」

  應昭嘆了口氣,從床頭拿了一顆中午肖文琦從口袋裡掏出來的魔鬼糖。

  剝開之後又湊了上去。

  「你的傷……」

  「沒關係。」

  「可是這個糖吃完舌頭都會變色誒……」

  「可是會甜呢。」

  「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棠總(吐舌頭):完了,綠的。

  第80章 苦嗎

  應昭傷好一點之後出席了發布會,算是真正承認了和孔一棠的關係。

  在這之前她其實在微博公開過了。

  雖然前一陣子都是孔一棠的單方面宣布,但那天孔一棠從外面回來跟她說了很久的事兒,她就想,我是不是表達得太少了?

  孔一棠說了很多。

  那時候她們剛接完吻,彼此的舌頭都染上了糖的顏色,綠色的,吐舌頭出來看實在是滑稽。

  孔一棠一邊拿著小鏡子吐著舌頭欣賞自己的原諒色,一邊交代了自己和喬含音的那點仇恨。

  當初在喬含音想要應昭去死的那天,應昭已經察覺到了這兩個人的關係可以延伸到十幾年前。並不是那種單純的同屆面熟的關係,而是夾雜著敵視的互相比較。

  喬含音說孔一棠噁心。

  孔一棠說喬含音惡毒。

  兩個人的形容都很幼稚,但到孔一棠這裡,應昭卻心軟得一塌糊塗。

  經歷過那麼多事情,怎麼會到自己面前還是那副白紙模樣呢?

  真心實意,挑不出一點瑕疵的純粹。

  「其實我不和你說,就是覺得有點告黑狀的意思,太小氣了……畢竟都過去那麼久,再提起來感覺也沒什麼可信度。」說著話的時候孔一棠已經照完了鏡子,拎著一瓶礦泉水喝著。她留了很久的長頭髮因為去年的事故都剪了,到現在長到了耳朵下面一點,偏偏是卷的發質,以至於到耳邊捲起,就那麼一個小小的卷,都能在人心裡撓那麼一下下。

  「有一次你沒來接她,我知道你不接她的話通常就是在叉路口的那個快餐店打工,我本來想路過一下……」孔一棠喝水的時候因為仰頭露出的脖頸白白嫩嫩,應昭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但是被她堵住了,在學校後面的小巷。」

  應昭的手頓住了,孔一棠也任由她放。

  「她讓我離你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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