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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有求的著我的時候,你們哥倆的態度才能放得稍微端正一些。”

  太子妃接過茶杯淺抿了一口,無奈地輕嘆了口氣,沉吟片刻才又道:“此事確實錯綜複雜,尤其是不少親身經歷的人都對此諱莫如深,更是叫人辨不清真假。據說那時是父皇誤會母后與他人有染,故而同母后生出了嫌隙,可後來你出生之後,卻又發現你的血脈與父皇能夠相融——只是那時候母后已因為難產血崩而香消玉殞,父皇縱然悔恨莫及,卻也再無從追回了。”

  “這些我都是知道的——舅舅同我說過那時母后是被下了毒,使得太醫診脈的時候診錯了月份,我只是想不通,究竟誰能給母后下毒,下毒的目的又究竟是為了什麼。”

  穆羨魚輕輕摩挲著茶杯,思索著應了一句。太子妃望著他的目光不覺帶了些無奈憐惜,沉默了片刻才緩聲道:“我方才同你提到的猜想,其實也正是這一塊兒的——我始終懷疑,這毒其實正是大皇子下的。”

  “大哥?”

  穆羨魚心中其實也早已有了這一份預感,可當真聽到太子妃將這個推斷說出口時,胸口卻還是沒來由地跟著一緊:“可是那時候,大哥他也才只有十歲——”

  “你先別急著否認,聽我說下去。”

  太子妃抬手虛按,又垂了目光沉吟了片刻,才再度抬起頭道:“按理說皇子都是成年再出宮開府,可你大哥卻十三歲就出了宮,這是第一處古怪。母后是玄武血脈,又是修士出身,一般的毒奈何不了她,只有金風玉露中的金風才會對玄武血脈的人有致命威脅,而就是在幾年之後,宮中也確實發現了金風玉露,這是第二處古怪。原本嫡子的身份泡湯,母妃被遣返治罪,按理說宮中最恨母后的大抵就該是你大哥,他也顯然有充分的理由下毒——而所有事情中最叫人心生疑惑的,其實是小舅舅莫名其妙的就中了蠱毒。你就沒有想過,小舅舅究竟為什麼才會身中蠱毒嗎?”

  “我自然曾經想過——最有可能的就是母后當初乃是中毒身亡,而下葬之後,這蠱毒卻不曾消散,而是浸散在陵寢周圍的泥土之中……”

  穆羨魚低聲應了一句,眼中不由帶了些許沉色,半晌才又低聲道:“可是我曾聽二哥說過,那時候商王以金風玉露摻入送進宮中的菜蔬糧米之中,以致父皇與二哥皆身中蠱毒,二哥當時中毒不深,倒也還能解得掉,可父皇卻已經晚了——如果說母后也是這麼中的毒,卻也能夠說的通才對……”

  “你二哥那時也是這麼和我說的,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件事卻不能解釋——為什麼你大哥其實沒有中毒。”

  太子妃淡聲應了一句,迎上了他的目光緩聲道:“因為我也是高家人,所以這些年來我即使是請安也被特准了在堂下即可,不必同父皇見面。但是那一次我在宮中遇到了大皇子,我二人雖然打了個照面,我卻什麼異樣都不曾感覺到——你二哥堅持說這是因為我身上並無玄武血脈,我氣不過,便偷偷去了母后的陵寢,卻才一進了門便覺頭暈目眩,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嫂子居然能想到用這個辦法來確認,倒也實在是頗為——頗為敢作敢為,不愧是女中豪傑……”

  穆羨魚聽得目瞪口呆,只覺心中不由後怕不已,無奈地輕聲笑了一句。太子妃卻只是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道:“雖說你們兄弟兩個的反應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可你也好歹還知道客套一句,你二哥當時回來就罵我蠢,說我簡直是患了失心瘋,氣得我差點就拎著行李回了娘家——要不是我娘家那些個兄弟長輩更氣人,我才不在這東宮再留了呢。”

  “嫂子還請暫且息怒——等二哥回來,我一定幫嫂子教訓他。”

  穆羨魚連忙起身安撫了一句,只覺這一會兒的話說下來,自己幾乎已出了一身的冷汗,當初被攻城弩對著轟也不曾這樣緊張過。見著想知道的大致都已知道了,話也已差不多說盡,便試探著起了身道:“嫂子,其實我還是想去看看父皇……”

  “你已經說准了是玄武血脈,去找父皇豈不是自尋死路?”

  太子妃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操心至極地嘆了口氣:“當初我自己跑去母后的陵寢,就已經被你二哥給凶了一頓。如今我若是再按不住你,叫你就這麼跑去父皇面前,萬一你再因為父皇身上的蠱毒有個三長兩短的,等你二哥回來豈不是要罵我作烏龜腦子了?”

  “為什麼又是烏龜——按理不都該說是豬腦子的嗎?”

  穆羨魚不由啞然,忍不住搖搖頭低聲抱怨了一句,又連忙趕在太子妃開口之前再度道:“嫂子,實不相瞞——其實我已得了能解那蠱毒的藥,也拿一個挺倒霉的傢伙試過藥了,確實是有效用的。這一次急著進宮來,也是想把這藥送給父皇……”

  “居然還真叫你給找到藥了——當真好用嗎?我自打嫁給你哥就從沒見過父皇,要是確實有用的話,卻也總算是能見到父皇一回了。”

  太子妃的目光不由一亮,卻也就這麼相信了他。欣然地應了一句,便起身在屋角的匣子中翻找了起來:“你是不是把牌子遞過去了還沒換回來?我記得你二哥的腰牌是留在了東宮的,你拿著這個腰牌去,能一直進到父皇的寢宮,至於再往裡有沒有人攔,那就要看裡頭是不是還有什麼妃子了……”

  “嫂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您就不必再說得這麼細了。”

  聽著這位女中豪傑的太子妃把話題拐向了這麼一個猝不及防的方向,穆羨魚連忙退了一步,拉著小傢伙就準備奪門而逃:“其實不用腰牌也無妨,我們有自己進去的法子——我這次回來知道的人不多,這一次進宮走的又不是尋常的路子,若是用二哥的腰牌,說不準就會給二哥惹麻煩。我們還是自己過去,就不勞二嫂費心了……”

  “不妨事,誰知道你二哥這個掛牌太子還能當多久?能幫上你的忙的時候就幫你一把,你也用不著跟你二哥客氣——”

  太子妃倒是半點兒都不曾往心裡去,擺了擺手應了一句,拿著剛翻出來的腰牌轉了身。正要再交代兩句,卻發現屋中早已空空蕩蕩,門被半開半閉地虛掩著,只剩下桌上兩杯清茶尚有餘溫,那兩個人早已不知跑到了什麼地方去。

  “可算是逃出來了——我每次跟二嫂說話,都覺得比對上二哥還要難熬得多……”

  心有餘悸地回頭望了一眼,穆羨魚拉著小傢伙在後花園站定,才終於拍著胸口輕舒了口氣。墨止卻也忍不住輕笑出聲,一本正經地拉了穆羨魚的衣袖道:“剛才小哥哥的樣子,簡直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好像二嫂一瞪眼睛,小哥哥就隨時都準備掉頭就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的太子妃!(* ̄︶ ̄)

  第61章 不幹了。

  “你是還不知道二嫂的厲害——當初二哥惹了二嫂, 當真一宿都沒敢回家。賴在我那裡騙吃騙喝也就罷了,最後竟然還逼著我跑到東宮去代他賠禮道歉。”

  穆羨魚匪夷所思地搖了搖頭, 又忍不住義憤填膺地低聲控訴了一句:“二嫂居然還說我們兄弟兩個一母同胞,教訓我就是教訓他, 然後就把我給不由分說地訓了一頓……”

  “二哥和二嫂的關係不好嗎?”

  墨止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歪了頭不解道:“可是我看二哥明明很牽掛二嫂, 連跟我們一起在江南的時候,也常常把二嫂掛在嘴邊……”

  “有時候未必吵吵鬧鬧就是關係不好——就像白虎前輩和玄武前輩, 就算鬧了這麼多年的彆扭,不也還是心裡都裝著彼此麼?”

  穆羨魚淺笑著搖了搖頭, 溫聲應了一句, 又輕輕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只不過我們墨止要比別人都懂事得多, 咱們兩個有事情也可以相互商量, 所以也不必像他們那樣動不動就吵架, 感情也一樣很好——對不對?”

  小花妖用力地點了點頭, 眉眼便彎成了個柔和明亮的弧度:“我會好好地聽小哥哥的話, 永遠都不會和小哥哥吵架的!”

  “可真是感人——這宮中像這麼好的故事, 如今可實在不多了……”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蒼老含笑的聲音, 穆羨魚不曾料到這花園中居然還有人,不由被嚇了一跳。轉過身找尋了一圈,卻還沒來得及找到究竟是誰說的話,小花妖就歡喜地快步朝著一棵柳樹跑了過去:“柳樹爺爺,謝謝你上次給我引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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