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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明聽著這話便覺不大靠譜,況且真要來個人替墨止把脈,只怕所有人都得跟著一塊兒露餡,連忙搖了搖頭謝絕了那人的好意。合了門將飯菜端回桌上,才終於鬆了口氣,搖了搖頭匪夷所思地輕笑道:“我說小傢伙不舒服先睡了,他們居然說府上有個能起死回生的神醫——也不知道那位神通廣大的大夫要是真給墨止診了脈,會不會被當場嚇昏過去……”

  “他們家的大夫確實不錯,是當初宮中的太醫令致仕之後留在這裡養老的。宮中還有幾個是那位老大夫教出來的徒弟,手段確實要比常人高明些。”

  太子輕笑著應了一句,主動幫著一併將碗碟擺在桌上。才要招呼眾人一起用飯,墨止的神色卻忽然凝重了下來,一把攔住了眾人,用力搖了搖頭道:“不能吃,這飯裡面有毒!”

  “有毒?”

  太子眼中驀地閃過些利芒,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略一沉吟才又道:“先不要說,讓我猜猜——是不是一種吃了不致命,卻能令人不知不覺上癮的毒?”

  墨止對毒物懂得其實不多,只是本能地嗅出了飯菜的氣味不對罷了,聞言也只是茫然搖頭。小青倒是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挑了個饅頭掰開,還不等墨止去攔,就掰下了一塊塞進嘴裡,細品了一陣才道:“沒錯,這種毒名字叫金風玉露。只要一直吃著便不會有什麼感覺,可一旦斷了,就會令人痛不欲生,甚至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小青哥哥——那你怎麼就這麼吃了,這樣不要緊嗎?”

  墨止心思單純,見著他居然就這麼把那饅頭吃了下去,只覺急得不成,連忙拉著他想要叫他趕快吐出來。小青抱著胳膊微挑了眉,敲了敲小花妖的腦袋,一本正經道:“你這麼著急做什麼——我再怎麼也是條蛇,自己沒有毒也就算了,還不准我吃點兒毒下去備用麼?”

  作者有話要說:  菜青蛇怎麼了!菜青蛇也超努力的!ヽ(#`Д?)ノ

  第36章 清場了。

  “好像也確實——確實沒什麼不行……”

  既明忍不住插了句話, 不由對自己新撿來的這條小蛇妖愈發肅然起敬。訝然地望著他輕輕鬆鬆便從桌上的飯菜中提出一片赤色的煙霧來握入掌心,只覺愈發驚喜莫名, 不由脫口道:“是只要這樣就沒有毒——就都能吃了嗎?”

  “放心吃吧,還有毒算我輸。”

  小青撣了撣袖子, 擺出了個不知和誰學來的施施然的架勢, 信心十足地應了一句。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 太子卻忽然起了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 一貫平和的語氣竟頭一回帶了近乎急切的輕顫:“小兄弟——你可以收取下在飯食裡面的毒,那你能替人解毒嗎?”

  “我是蛇, 他是糙藥, 我管下毒, 解毒找他。”

  小青搖了搖頭, 衝著一旁的墨止揚了揚下頜。被點名的小花妖本能地站直了身子, 抿了抿唇才猶豫道:“我是能解毒的, 可也不見得什麼都能解——金風玉露我不曾聽說過, 可能要先研究研究, 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才能想辦法解開……”

  “這好辦,我現在是有毒的了,要不要我直接咬你一口?”

  終於有毒了的菜青蛇顯然頗為積極,挑釁地衝著小花妖齜了齜尖牙。還不待墨止開口,穆羨魚就一把將小傢伙給護到了身後,蹙了眉望向一旁尤其反常的太子:“二哥, 有誰中毒了?”

  太子抬了頭望向面前的弟弟,沉吟了許久卻終歸還是不曾開口,只是極輕地搖了搖頭。穆羨魚只覺心中愈發不安,一把握住了他的腕子,無奈地低聲喚道:“二哥!”

  “看來你說得不錯,商王府同章家確實有撇不開的關係。”

  太子被他追問得無法,終於還是無奈輕嘆:“三弟——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查商王府一夜盡滅的真相,你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麼嗎?”

  穆羨魚望了他一陣,心中卻驀地生出些不祥的預感來,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一直是無論如何都想弄清楚的——可是就在二哥你說過這句話之後,我忽然就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想知道了……”

  “不想知道也不行,既然你已追問到了這一步,就得給我老老實實地聽著。”

  太子忽然便帶了幾分兄長的威嚴,淡聲應了一句,屈指輕叩了兩下桌面。穆羨魚本能地坐直了身子,卻還不待再開口辯解,太子便已不由分說地繼續道:“那時的話我確實不曾騙你,父皇將你接回宮中,的確是因為四方連年受災,國庫日益空虛。但當時神諭指引的原因並非是祿存離宿,而是祿存星暗,心火飄搖——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可我記得那時候我只是偶有不適,反倒是入宮之後,忽然莫名便病倒了——”

  穆羨魚自然明了他話中的含義,下意識應了一句,卻才說了一半便猛地反應了過來,眼中不由划過些許驚愕:“二哥,你是說——我那時候也中了金風玉露的毒?”

  “不光是你。”

  望著面前的弟弟,太子眼中再度閃過了些許極端複雜的光芒,扶著他的肩用力按了兩下:“你那時候年紀尚小,又常年體弱多病,商王大抵也是怕太早給你種下這種毒你的身子會承受不住,所以在離開商王府之後,你也只是大病了一場。可是父皇卻已中毒日久,一旦有一日沒了金風玉露,誰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

  “父皇怎麼會中毒的——我一直都不知道……”

  穆羨魚愕然地輕聲應了一句,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思索半晌才又沉聲道:“不對——既然有辦法給父皇下毒,要麼是從貢品這一路,要麼就是執掌內庫。貢品不可能日日服用——那時的內庫其實是由商王主管的,是不是?”

  沒料到這個弟弟居然敏銳到這種地步,太子目光不由微閃,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見著他的反應,穆羨魚的臉色便不由隱隱發白,忽然起了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內庫是直接供應後宮和東宮的……二哥,那你呢?”

  心中的擔憂急切實在太過難抑,穆羨魚的手本能地越攥越緊,只覺胸口莫名便泛上了些許悶痛,忍不住掩了口急咳了兩聲,身子晃了晃便無力地倒下去。太子被他嚇了一跳,卻也不敢再吊著他,連忙扶著他坐在椅子上,半蹲了身子急聲道:“我沒事了,我早就沒事了……三弟,聽話,別著急——二哥不敢嚇你了,你別嚇二哥……”

  自打遇到了小傢伙,穆羨魚已很久不曾體會過這樣力不從心的虛弱無力了。突如其來的眩暈叫他心中也不由泛上了些許不安,還不待理清思緒,鼻間就又漫開了一片藥香,用力眨了眨眼睛讓視線歸於清晰,便迎上了小傢伙儘是緊張關切的目光。

  “墨止——先生不要緊的。不要隨意耗費力量,你現在要好好地休息,先把自己的本源恢復了才行。”

  穆羨魚支撐著坐直了些身子,盡力平復下略帶散亂的心跳,攏著墨止溫聲囑咐了一句。

  以他自己的身子不可能折騰了這一路還這樣活蹦亂跳,顯然是小傢伙一直在暗中以妖力替他調理,而眼下的忽然不支,只怕也與墨止自身的情況脫不開干係——由此看來,損傷本源對於妖怪的影響定然不小,得讓小傢伙儘快回復才行,實在犯不著把力量浪費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面。

  再怎麼也有小傢伙這一路的調理打底,他方才不過是一時太過心急,眼下將情緒平復下來,便已自覺恢復了不少。溫聲哄著小傢伙收了妖力,攏在懷裡安撫地輕輕拍了拍,終於還是忍不住沒好氣地瞥了面前一臉愧疚的太子一眼:“二哥,你就嚇唬我吧——等哪天真把我嚇出事來,看你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你——罷了罷了,總歸都是二哥不對,二哥以後不敢再嚇你了。”

  太子才反駁了半句就服了軟,無奈地嘆了口氣,也拉過把椅子坐在了一旁:“我那時候也沒比你大幾歲,又正是挑嘴的時候,宮中的份例每天就是那幾種,我一般接到就偷偷給扔了,再纏著奶娘在小廚房給我做新的。況且我又三天兩頭就跑出去找你,也沒少吃過外頭街上的東西,再加上發現的時候還算及時,總歸熬過了大半年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我記得那個時候……”

  借著他的描述,穆羨魚卻也終於將當年的記憶漸漸拼湊完整。低聲應了一句,目光便不由微黯:“父皇說叫我陪你,大概也正是那時的事——你那時動不動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我還當你是不願理我,和你吵過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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