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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反應漏了餡,小花妖錯愕地睜大了眼睛,訕訕放下了手中的撥浪鼓,滿懷歉疚地一頭扎進了小哥哥的懷裡:“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只要沒嚇到你就好——方才我還一直擔心,想著萬一嚇到了你該怎麼哄呢。”

  一對上小傢伙眼淚汪汪的眸子,穆羨魚就又立時沒了脾氣,淺笑著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放緩聲音安慰了一句。太子在一旁眼睜睜看著自己從小哄到大的弟弟居然半點兒心思都沒分給自己,只覺著油然生出了幾分從未有過的淒涼來,一貫從容不迫的神色也隱隱出現了幾分裂痕:“三弟——我是知道弟弟大了不中留,也知道男生外向的。可你也不能這麼當著二哥的面,就有了媳婦忘了哥吧?”

  作者有話要說:  氣到亂改俗語!(つДT)

  第33章 聰明了。

  “二哥, 你都已經這麼大一把年紀,就不要跟著摻和了。”

  沒想到太子的口封的這麼嚴實, 居然連這樣都沒能把那些往事詐出來。穆羨魚卻也沒了什麼好聲氣,不耐地揮了揮手, 便把自家二哥給無情地轟到了一旁:“我最近總是覺得, 有不少的事好像除了我每個人都知道——可是又何必要瞞著我呢?父皇不說也就罷了, 連二哥你都不肯告訴我……”

  “不是二哥不願告訴你,是有些事確實只能由父皇來開口。”

  太子拍了拍這個弟弟的背, 好脾氣地哄了一句,頓了片刻才又道:“其實這一次, 我不光是替父皇來打個前站, 更是來接你回去的。在聽說虎豹騎出動之後, 父皇震怒, 收了高家的兵權, 派我來江南——叫我接你回京參與春獵……”

  “二哥——你確定這一段話是說給我的?”

  穆羨魚正拿撥浪鼓逗著懷裡的小傢伙, 聞言便訝異地抬了頭, 匪夷所思地輕笑道:“我覺得我不該有這個待遇才對——再說了, 就算父皇這些年已一步步將皇權與軍權回攏手中, 以老國公的性子,又如何便會心甘情願被收了兵權?更不要說是因為我了,因為毀了一架攻城弩倒還差不多……”

  “攻城弩自然也是原因之一……”

  太子無奈地輕嘆了口氣,本能地承認了一句,眼中卻忽然閃過些許訝異:“不對——三弟,你怎麼會知道那攻城弩被毀了?宮中得到的消息也只是丟了一架攻城弩, 無論京城內外都遍尋不得。這東西本就是攻城利器,萬一落到賊人手中,只怕遺患無窮,所以父皇也是震怒不已,要外祖父至少也要給出個解釋才行。可外祖父寧願交出兵權認罪,也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

  “你們自然找不到,因為那架攻城弩被我給燒了——不過要是回去得及時的話,鐵鑄的弩頭倒是應該還在咱們家莊子外的那片林子裡頭。”

  穆羨魚搖搖頭輕笑一句,又輕輕揉了揉墨止的額頂,垂了視線緩聲道:“那時候若不是墨止及時發現了攻城弩,只怕我們都要葬身在那一架弩機之下。擔心殺手還會在回去的路上等著,我們不敢停留一路向前,卻還是沒跑出多遠就被虎豹騎追上,箭雨齊發,如果沒有神鬼之力,我註定不可能活得下去……”

  太子終於聽他說起了路上的險情,只覺胸口緊得幾乎喘不上氣,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沉默半晌才低聲道:“三弟,回宮裡來吧。我們同吃同住、同入同出,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如何朝著你下手……”

  “這就算了,你還是跟我嫂子同入同出去,我可沒有兄弟間做那種事的興趣。”

  穆羨魚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毫不留情地將他拂開。太子愕然了半晌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弟弟都在外頭學了些什麼,又好氣又好笑地抬手作勢欲打,卻被墨止踮著腳攔住了手臂:“二哥,不要打小哥哥了,先生說老是打腦袋會變笨的……”

  太子被他這一串混亂的稱呼給繞得頭暈不已,卻也只能哭笑不得地收了手,望向了一旁好整以暇的弟弟:“這話是你教給他的?”

  “不是我,他自己家裡還有一個先生。”

  穆羨魚不由輕笑,把立了功的小傢伙攬進懷裡,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背。又抬了頭望向太子,搖了搖頭緩聲道:“二哥,我在宮中待不下去的,這樣註定不是辦法——其實我原本以為躲到江南就沒事了,老國公一路派人連追帶趕地把我給轟到江南,大抵也該是這個用意。可我卻沒想到,我才到了這裡,你居然也跟了過來,甚至連父皇開春也要來……照這個勢頭,我是不是應該再往南跑得遠些才行?”

  “不要胡鬧——再往南面氣候cháo濕,又多瘴氣,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太子無奈地望著面前倔起來誰都管不住的弟弟,極輕地嘆了口氣,卻也只能放棄了把這個弟弟給綁回京城的念頭:“也罷——你若是喜歡江南,就在這裡待著也無妨。左右章家也在這邊,多少也能有所照應……”

  “這倒未必。”

  穆羨魚搖了搖頭,輕笑著無奈道:“二哥,你大概還不知道——雖然老國公一路追著我們,我們卻也是追著線索一路過來的。那個茶餅的出處就是章家,要不是你在那裡占著地方,我們今天或許就殺過去質問他們了。”

  “茶餅是章家的?”

  太子目光忽然一凝,蹙緊了眉尋思了半晌,卻還是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可凡是章家進貢的東西,都會有特定的標記,府里也有專人記錄——如果是他們送的茶餅,不可能連查都查不到……”

  “二哥,我其實到現在都沒大弄清楚,那茶餅究竟是打什麼地方來的,送到宮裡做什麼,你本來又應該把它給誰。”

  穆羨魚神色卻也跟著凝重了下來,望著太子正色道:“我其實是不愛喝茶的,你一向只飲雨前茶,這個我也知道。這茶餅送上來,不該是衝著我們兩個人的才對,你把它攔下來偷偷給了我,是因為它能除濕潤肺有養生之效,可如果你不攔下的話,它原本是應該送到誰那裡去的?”

  “它——”

  太子一時語塞,眼中竟帶了些心虛的意味,半晌才輕咳了一聲無奈道:“它自然是應該給父皇的——自打昔日母后離世,父皇的吃穿用度便管理的越發嚴格,下方所有上貢到父皇那裡的貢品,都要派專人查驗過後才可進宮,而我接管東宮之後,這件事便歸到了我的管制之下。我有時便會以不合規制為由,私自做主攔下些東西,然後叫人偷偷送給你,誰知道這一次居然就這麼准,正好就叫我給撞上了……”

  “二哥……你這個算是以權謀私嗎?”

  雖然早就覺得自家二哥之前的那些個藉口怎麼都說不通,卻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真相。穆羨魚一時只覺頭大如斗,扶著額啞然失笑道:“我從小就不是在皇宮裡過的錦衣玉食的日子,那些東西也不過只是可有可無,沒有就沒有了,二哥又何必為了我冒這麼大的風險……”

  “不是冒風險……我只是氣不過罷了。”

  太子搖了搖頭低聲應了一句,靜默了片刻,才終於苦笑著搖了搖頭,極輕地嘆了一聲:“我知道你不缺那些東西,我只是覺得——我心中始終過不去這一個坎兒。當初你初入宮時,他們肆意剋扣你的吃穿用度,我那時候年紀尚小,一氣之下去找父皇告狀,可父皇卻不過只是說了一句‘隨他們去’。我當時就在想……既然隨他們去,那自然也可以隨著我來。既然父皇不在乎他們是不是剋扣你的東西,那我便從這一路替我弟弟找回來——我弟弟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就要受這樣的委屈?”

  穆羨魚靜靜聽著他的話,神色未動,眼中卻已有隱隱水色閃過。太子見他不語,目光止不住地微黯,卻還是扶了他的肩緩聲道:“三弟,你放心——那些東西被我攔下後,都是先入的太子府,就算有一天父皇真要追查,也與你毫無干係……”

  “你們一個兩個的,是不是都非要把我說哭了才甘心?”

  穆羨魚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淺笑著搖了搖頭,用力眨去了眼中濕意。望著面前的同胞兄長,清了清嗓子才又緩聲道:“二哥,我不怕與你有干係——在那座深宮裡面,我也只能與你一個人有干係……其實我原本打算的是不參與這一次的春獵,就躲在江南,任你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跟著你回京城去。誰知道你居然一下子就打出了這麼一張牌來,就算我想要拒絕,只怕都再難張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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