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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覺非精神一振,奔過去左右打量了一下,嘿嘿笑道:“演技不錯啊,可以申請奧斯卡最佳男主角了。”

  雷鴻飛沒有睜眼,也沒動一下,咬著牙說:“你們最好嚴肅點,說不定有人正在暗中觀察你們。趕緊的,去給我拿氧氣罩來,再包紮包紮傷口,我如果真的受了傷,你們會是現在這個反應嗎?”

  林靖聽到他的聲音,這才長吁一口氣,神情變得輕快了些,跳起來就去貯藏室,從野戰背囊里翻出氧氣管和急救包,出來給他套上面罩,又把他的脖子包了幾圈,擔心繃帶沒滲出血來看著不像,便故意在地上的“血泊”里浸了一下,弄得非常逼真。

  寧覺非看著一地“鮮血”,有些好奇地問:“這是什麼血啊?你怎麼搞出這麼多的?用什麼東西裝的?怎麼我都看不出來?”

  “人造血。”雷鴻飛又好氣又好笑,“喂,你們都裝得沉重一點,緊張一點,可別把好好的計劃搞砸了。”

  “放心。”林靖和寧覺非都聽到了救護車的笛聲迅速接近,臉上的神情一變,都很焦急憂慮,還有幾分自責與憤怒。

  他們剛把姿勢做足,救護車便開到門前停下。苗單從車上跳下來,寧覺非已經打開房門,衝著幾個背著藥箱、提著擔架的醫護人員直招手,“快快快。”

  這些醫護人員都是凌毅安排好的,動作麻利,配合默契,衝進去一通“搶救”,便把“奄奄一息”的雷鴻飛弄上擔架,抬上救護車,也不等寧覺非和林靖上車便飛馳而去。

  林靖奔出來,跳上自己的車,啞著嗓子,衝著寧覺非說:“我先去醫院守著,你把這裡的事情處理了就過來。”

  “好。”寧覺非點點頭,連眼圈都紅了。

  苗單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輕聲問:“雷……雷將軍怎麼樣?沒有危險吧?”

  寧覺非長嘆一聲,“不好說……”只吐出這三個字,他就有些哽咽了。

  這是,蔡昕威帶著一隊人全副武裝,跑步趕到。他滿臉擔憂,急切地問:“雷司令呢?”

  “送到陸軍總醫院了,林參謀長已經跟去了。”寧覺非順口答道,隨即對他身旁的保衛部長說,“沒有我的命令,這裡不許任何人進入,現場絕不能被破壞。”

  “是。”保衛部長接受命令,馬上分派衛兵將小樓團團圍住。

  寧覺非這才對苗單和蔡昕威說:“走吧,去醫院。”

  陸軍總醫院的手術室外面人不多,但急匆匆進進出出的醫護人員卻不少,林靖坐在旁邊的休息室里,一隻手托著裝滿水的茶杯,一隻手放在膝上,望著窗外的樹冠發呆。寧覺非帶著兩個副官找到他,關切地問:“現在情況怎麼樣?”

  林靖似乎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茶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輕聲說:“專家們都趕來了,正在搶救。”

  這是凌毅親自指揮安排的局,自然是算無遺策,雷鴻飛送來後,創傷急救、普通外科、心肺科、呼吸科、血液科等各科室的主人全部都趕來了,各種必需的藥品和醫療器械也都遵照醫囑送了進去,在手術台旁坐助手的都是護士長,其他護士們只是按照吩咐奔進奔出拿東西,人人都是一溜小跑,氣氛緊張得不得了。

  寧覺非坐到林靖身邊,雙眉緊鎖,一副擔心得不行的模樣,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罵道:“媽的,這是哪來的兔崽子,竟敢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動手,等我把他找出來,老子親手宰了他。”

  林靖臉色鐵青,卻平靜地說:“這是咱們的奇恥大辱,誰都不會等閒視之。你看著吧,總參情報部肯定要出動了,很快就能找出兇手來。只要找到人,要殺他還不容易?那小子一定跑不了。”

  兩個人坐在那裡,一直在低聲交談,先罵了兇手一通,又計議怎麼查找幕後主使,再咬牙切齒地商量怎麼收拾那些“兔崽子”。他們很少在外面說這些,明顯是因為雷鴻飛的重傷心神不寧,轉移注意力才會如此。

  苗單和蔡昕威都是神情凝重,除了給各自的長官倒了熱茶過來,便坐在一旁,不言不動,一邊聽著他們說話一邊注意外面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門口仍然亮著“手術中”的紅燈,卻有一隊配槍的士兵整齊地奔過來,貼著牆壁站在走廊上。

  寧覺非和林靖都是一怔,同時站起來,走出門去。

  帶隊的一個少校向他們兩人立正敬禮,報告了來意。因手術室外嚴禁喧譁,所以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他們是奉總參之命,由警備司令部派來的衛兵,旨在保護雷將軍的安全。

  雷鴻飛在總參工作,這番布置本也不錯,但是落在別人眼裡,不免要猜測一二,雷鴻飛是在特種部隊司令部出事的,要說護衛之職,那裡面工作的人個個都是特種作戰的精英,比衛兵強多了,總參卻不讓司令部派人保護,卻從警備司令部調人,其中的原因就有點耐人尋味了。不過,也怪不得總參這樣做,特種部隊司令部居然混進了刺客,重傷他們的前任司令官,這的確是天大的笑話,不單是司令部的恥辱,也讓總參和國防部都沒有面子。

  寧覺非和林靖對視一眼,都沒說話,對那個少校點了點頭,示意他只管按照上級命令執行任務,便退回屋子,坐了下來。兩人臉色陰沉,似是心情極壞,再也沒有興致聊天了。

  第68章

  “手術”做了三個多小時,雷鴻飛沒有推出手術室,而是從無菌通道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那一隊衛兵立刻跑步前去守在門外,將那個區域圍得如同鐵桶一般。

  負責手術的專家組出來,簡單地對寧覺非和林靖說了一下傷情,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是詳情只能告知雷鴻飛的親屬和直系上司,對外卻要保密。這話是很正確的,真要論起來,寧覺非和林靖確實算是外人,並沒有資格要求了解詳細傷情。

  他們兩人的神情都很沉重,聽完講述後只是點了點頭,對幾位專家誠懇地道謝,然後便離開了醫院。

  作為“外人”,他們現在連探視雷鴻飛的資格也是沒有的。

  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非常少,即使他們的副官也是完全不清楚,看在外人眼中,自然就是他們會因雷鴻飛受傷一事在官運上受到挫折,現在就已經有人在給他們下絆子了。

  外面眾說紛紜,寧覺非和林靖全都當聽不見,成天都板著臉,湊在一起研究“對策”,其實是按照秘密發給他們的行動計劃在商量選調上來進行訓練,準備赴歐洲和日本保護總理的人手。

  陸軍總醫院裡,雷鴻飛一直都在重症監護室里,對外的說法是尚未脫離危險,禁止任何人探視,也沒有通知他母親,他父親雷震去看過一次,然後也再不露面。這種情況實在有些詭異,很快就有謠言悄悄傳開,說是雷鴻飛其實在遇刺的當時就已經煙氣了,現在之所以秘而不宣,不過是為了面子,想要抓住兇手之後再宣布噩耗。

  沒人出來闢謠。

  事實上,林靖和寧覺非確實覺得面上無光,連帶著司令部全體官兵也都有點灰溜溜的感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被刺客潛入防衛森嚴的特種部隊司令部,悄無聲息地刺殺了前任司令官並成功逃離,這實在是往他們臉上打了一記重重的耳光。這幾天,軍隊、國安、警察、武警等部門全都行動起來,悄悄展開了全城大搜捕,卻一直沒有找到那個刺客的蛛絲馬跡,連他是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只有大門口的監控錄像拍到了一個身份不明的軍官。經查證,這個相貌極為普通的軍官是冒充的假軍人,如果他就是兇手,居然敢在作案之後大搖大擺地從大門走出去,這種稱得上剽悍的從容鎮定讓大家在惱羞成怒之餘也暗暗佩服。

  林靖和寧覺非將那段監控錄像看了又看,看一次生一次氣。

  當初雷鴻飛告訴他們要在這次刺殺中搞鬼,假戲真做,他們就考慮過刺客會不會是自己人,但雷鴻飛透露出來的意思卻是不清楚殺手的真假,此時反覆看這一段錄像,他們都覺得這個刺客不像自己人,而確實是真正的職業殺手。無論是鬼秋還是風魔,確實有一個人接了這單生意,來刺殺雷鴻飛。

  “老雷能騙過一個經驗豐富的職業殺手,做了一場戲,倒也不簡單。”林靖氣過了,情緒緩和下來,又佩服起凌毅來,“能讓老雷這個老大粗演得這麼像,不露一點破綻,凌伯伯真了不起。”

  寧覺非也哈哈大笑,“是啊,他們鬥智鬥勇的,兩邊都是高手,讓人看著都覺得過癮。”

  林靖指了指屏幕上走出大門的那個人,沉聲道:“這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出我們安防的漏洞並有效利用,也是很了不起的。這回我們可真是陰溝里翻了船,太慚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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