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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蘇低低的嘆了一聲,也不在打擾他,攏了攏狐狸裘,緩步朝主屋去了。

  從前婆七便默默的守著媯芷,現在也依舊默默的守著,白蘇以前心情好的時候,便喜歡到處八卦別人的私事,她曾聽十二說過,婆七自從看上媯芷以後,便再沒有碰過別的婦人。

  這世上已除了當事人之外,已無人知曉,那晚媯芷從燭武的巫殿中出來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婆七的感情不知是從何時而起,也許就是媯芷與他刀劍相向的那一個瞬間,也許是她冷漠的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時.......

  總之來的悄然,且又刻骨。

  白蘇回到寢房,告訴十三她們媯芷回來的消息,幾個人激動的又哭又笑,尤其是十二歡喜的快要蹦了起來。

  顧翛看著十二蹦蹦跳跳,也歡喜的拍著肉肉的小手,喚道,“十二,十二。”

  這是顧翛第一回喚這幾個侍婢的名字,十二驚訝的瞪大眼睛,“小姐,小主子喚我了,小主子他認得我”

  一歲的孩子也當是認得不少人了,白蘇翻了個白眼,想來這小傢伙是誰給吃的就跟誰親,白蘇也不願打擊十二,便由著她們逗他,她坐在幾前卻又漸漸的發起呆來,只聽著顧翛奶聲奶氣的一一喊著她們的名字,逗得一陣陣歡笑。

  “主公,北疆王來訪”一名劍客在外稟報導。

  白蘇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北疆王”卻是陸離了,便道,“請他進主廳吧。”

  十三也聽見劍客的話,連忙拿起大氅給白蘇披上,扶著她往主屋去,方才走到廊上,便見一襲玄袍踏雪而來,廣袖飄揚,猶若流星颯踏,墨發被吹的凌亂,白蘇垂眸,瞧見他腳上磨損的履微微一怔,眼下大雪封山,他進來,恐怕是要徒步爬翻山越嶺了。

  而陸離看見白蘇白髮流瀉,也是怔住,他定定的站著雪裡,擰眉看著白蘇憔悴的模樣,眼眸越發黑沉。

  “王爺快請進屋吧,外頭風雪大。”十三見兩人都相顧無言,便出聲道。

  白蘇回過神,伸手做了請的姿勢。

  陸離大步踏上走廊,抖落一身雪,一言不發的走進屋內。

  十三給陸離沏了一杯熱茶,他靜靜的喝完,皺著眉看了白蘇一眼,道,“我就是順便來看看你。”

  白蘇挑了挑眉,“順便?將軍順得哪個便?”

  雖然陸離早已經是位藩王,但白蘇依舊習慣稱呼他為“將軍”,而陸離似乎也頗為受用,他大約覺得做一名將軍比藩王光榮多了。

  對於白蘇的找茬,陸離破天荒的沒有發火,只是擰著眉頭來來回回的打量著白蘇,看了一會兒,道,“好好把德均的兒子養大,我已將大部分守軍都調到了姜國附近,日後,誰敢私自進入姜國,一律殺無赦。”

  陸離這是要給她們母子撐起一片安寧的天空啊,縱然並不是白蘇所期待的那個人,但她還是冷靜的,因為知道憑自己手下這點人的力量根本無法保證高枕無憂,且舉善堂是白蘇趁火打劫撈來的,如今他們對白蘇也比較信服,但如果白蘇一直處在逃亡的狀態中,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背叛?

  所以白蘇是不會拒絕陸離的好意,有了他的庇護,舉善堂的人也不敢輕易背叛,再過上十年八年,便可以將他們徹底的收歸己用,到時候便可以為她的兒子留下護佑他平安的力量。

  可是,白蘇要把所有的話都說在前頭,她不想欺騙這樣一個血性的男人,“將軍的這份情,素永遠也還不上了。”

  她的心裡只有顧連州,再容不下任何人。

  陸離薄唇緊抿,惡狠狠的盯著白蘇,如狼一般的眼神仿佛能刺透人的心臟,還有他周身刻意壓制的殺氣,似乎隨時可能炸開。

  然而他緩了緩,卻是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我何時說過要你的回報?上一回的信,是我陸離這輩子唯一一次祈求別人給我機會,即使明知不可能的情形下這樣的蠢事,本將軍也不會再干第二回在你看來,我是那種蠢貨嗎?”

  白蘇靜靜的看著他,心中感慨,如果她的生命里不曾出現過顧連州,也許真的會同陸離有些因緣糾葛,因為這樣的男子,實在令人無法不心折。

  可是仰慕歸仰慕,如果顧連州不曾出現,白蘇覺得自己怕是一生也不會出現如此深刻的愛戀。

  “我初降雍時,只有顧德均正眼看我,他這個人雖冷漠了些,悶蛋了些,不大會將事情掛在嘴邊上,但我知道他是拿我做兄弟看的,如今這個情形,我又如何會打他妻兒的主意。”陸離端起茶,一口飲盡,啪的一聲放下茶杯,“見你還活著,我便放心了,告辭。”

  翻山越嶺風風火火的來,坐下卻只喝了兩杯茶就走,顧連州活著時,他雖有些負罪感,卻還時不時的想挖牆腳,可是如今顧連州不在了,換作一般人,難受之餘定然還有些竊喜,然而陸離卻斷然的放棄了白蘇。

  有時候,忠義之士的人生觀和和價值觀真的是很難理解。

  “將軍”白蘇心中嘆了口氣,她也不能讓靠山雪夜飢腸轆轆的翻山越嶺啊,“將軍且留一晚,明日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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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袖食言了,說是今天補上昨天欠下的兩千字,可是卻沒能做到,今日真是頭疼欲裂,越來越容易頭疼,不知道為啥子。另外,最近書評區抗議之聲尤其多,訂閱上的下降更是最直接的抗議,唉,袖子也就是一咬牙,稍微虐了點,就遭到如此下場,唉唉,所以說,我下本書的風格定的歡樂型,實在是個英明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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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292章相思纏人

  第292章相思纏人

  陸離頓住腳步,點點頭道,“也好。”

  白蘇抽了抽嘴角,這個人竟是一點也不知道作假的,說留便就留,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香蓉立刻為陸離收拾出一個單獨的別苑,撥了幾個侍婢過去伺候,但一般人看見陸離都腿軟,白蘇怕她們觸怒陸離,便讓十三和香蓉暫時過去,順帶也將顧翛抱過去給陸離看看。

  顧翛被抱走之後,白蘇呆呆的坐在榻沿上,覺得整個人都空了。

  明日就是大年,媯芷回來了,她的生意也很好,只是白蘇怎麼都提不起勁來,她想一個人靜一靜,便將十二、小七和二丫都攆了出去。

  白蘇呆呆的坐了一會兒,便起身打開塌邊的箱子。

  箱子最底下放的是一襲青衣,此外便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一封家書,一副畫像,還有橫臥在邊緣的一支玉簫,簫身上裂開了幾道fèng隙,已然不能再吹出曲子。

  仔細算算,她和顧連州的感情也不過三年而已,其中又有兩段很長時間的分別,是以他在她這裡留下的除了那些回憶外,真的沒有多少東西。

  白蘇看著這些,只覺得腿腳發軟,站立不穩的癱倒在地,她伏在箱子邊許久,才將裡面的一樣樣東西摸摸看看,都仔細的看了一遍。

  青衣是那時的血衣洗淨的,玉簫是在石城戰趙膺時損壞,這副畫像是閒居時偶然繪下。

  白蘇看著這畫像,畫面上丰神俊朗的男子微微眯著眼睛,目光不知朝何處看去。當時白蘇覺得這幅畫繪的很不錯,能畫出他一兩分的神韻已經很是不易,可如今,白蘇悔,悔當初為何不曾更認真些,把他畫的再生動些。

  嘆息著展開那封被磨到起毛的家書,裡面只有五個字:尚安,顧德均。這五個字每一點細節都深深的刻在白蘇的腦海里,但信紙展開,再見那五個字時,眼淚卻毫無預兆的涌了出來。

  往常每每分別,白蘇總有盼頭,因為只道顧連州在遠方,總有相見的那一日,即便相思苦,也總帶著甜蜜,可如今,這個人再不會在燈下皺著眉頭,一封一封的寫著家書,最終卻只得一句“尚安”。

  淚眼模糊中,白蘇隱約看見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她手中的家書接了過去,白蘇順著這手,抬頭便見一襲青衣,俊美無鑄的面上眉頭微皺,那雙墨玉眼轉向白蘇,菱唇微啟,喚了一聲,“素兒。”

  白蘇呆了呆,急忙爬起來,抓住他的手,淚流不止,“你沒死,我就知道,你一定沒死如你這般的大人物若是真的死了,必然六月飛雪什麼的,可是你看,這雪還是冬天下的,這世界沒有任何改變,所以你不可能死。”

  白蘇語無倫次的論證自己的猜想。

  顧連州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伸手撫著,安撫她激動的情緒,清貴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寵溺的笑意,“可有想我。”

  白蘇使勁的點點頭,她想,想的快瘋了。

  “不怨我了?”顧連州用手指輕輕抹著她的淚珠。

  “不怨,不怨,我只怨自己太笨,都不曾仔細問一問你,連陸離都知道你是一個不愛把事兒放在嘴上的,我卻不如他。”白蘇伸手摟緊了顧連州的腰,生怕一轉眼他又不見了。

  顧連州看見攤開在榻上的畫像,伸手拿了起來,看了看道,“素兒再為我畫一幅畫吧。”

  白蘇仰頭看著他,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這副畫的不好,這回我定然仔細畫。”

  顧連州鬆開手,逕自靠在榻上,沖她勾了勾唇角,那一笑足以顛倒眾生。

  白蘇唇邊含著化不去的笑意,在几上鋪開一張紙,慢慢的磨墨,筆墨飽蘸,在宣紙上細細的勾勒他的眉眼,顧連州靜靜的凝視著她,宛若滄海的眼眸微有漣漪,波光瀲灩,哪怕只瞧上一眼,便會淪陷。

  十三推門進來,便看見這樣的畫面:空空的床榻上胡亂堆著顧連州的遺物,白蘇眉眼含笑的盯著床榻,在紙上寫寫畫畫。

  十三不敢驚擾她,放輕腳步走到白蘇身側,只見風姿翩然的顧連州躍然紙上,他斜斜歪在塌上,寬袍廣袖垂落,墨發垂在身後,只用一根帛帶松鬆綁上,那漠然中帶著絲許溫柔的神態竟是與從前一絲不差。

  白蘇手筆時,發現悄悄站在她身側的十三,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理所當然的拉著十三問道,“你瞧,這幅畫,是不是比從前那一幅好些?”

  “小姐?”十三看著白蘇歡喜的模樣,有些發怔,自打主去了以後,她可從未如今日這般歡喜啊

  白蘇也不等十三回答,轉身欲拿著畫給顧連州看,誰知一轉身,便瞧見空空的床榻,她心底一空,回頭問十三道,“連州出去了?”

  十三一臉驚詫,急道,“小姐,你怎麼了?”

  十三知道,不可能是顧連州回來了,且不說他去的時候多少權貴公卿去瞻仰遺容,便是方才,小七和十二都一直守在房外,一步不曾離開過,若真是顧連州回來,她們怎麼可能沒有絲毫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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