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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殿中的人群久久不願散,而寧國臣子更是伏地不起,請求寧溫把白蘇火焚,而寧溫自然是不願意。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直近午時。

  “陛下妖婦不可留啊”呂相不知道是第幾十次重複這句話。

  一襲紅衣的寧溫,坐在伏羲神像下,斂目垂眸,面上溫潤依舊,令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對於呂相的勸解,也是無動於衷。

  “顧大人,你是眾士子的表率......”呂相見寧溫沒有絲毫動搖的意思,便轉而開始勸顧連州。

  顧連州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漠然道,“白氏是我妻,我亦非天下之主,原本就沒有什麼妖后,丞相不若多勸勸皇上。”

  他這話中的意思很明白,白蘇原本是我的婦人,不是什麼皇后,要說什麼妖后更是無稽之談,你們皇上要是不出手搶**,就什麼事兒也沒有。

  這話本就沒有什麼錯,若是放在旁的事上,眾人也一定能夠聽的進去,因著這事牽扯到顧連州本人,是以除了表明支持殺了白蘇的立場,現在無論他說什麼,都會被定上一個“當局者迷”,而顧連州也並沒有想解釋的意思。

  “來人”溫潤的聲音一出,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寧溫起身,一襲火紅的袍服宛如紅蓮,溫潤而魅惑,“此事稍後再議。”

  眾人還未曾來得及有所反應,他便偕同大巫走了出去。

  那樣的絕代風華,令人不想冒然阻止他的步伐。

  寧國臣子們便就沉浸在他們陛下的絕世風姿之中久久回不過魂,而雍國人則是抱著看戲的態度,反正現在要娶妖后的又不是他們的皇上,這種隔岸觀火的感覺,尤其好。

  隨著寧溫的離開,其餘人也都陸陸續續的走出巫殿。

  一出巫殿,便見人山人海把道路阻住,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好在這裡是巫殿,縱然人群再過激憤,也不敢跑到巫殿裡來撒野,可一旦走下台階,那下場定然悽慘,不小心就會被情緒激烈的群眾踩死,下面那些被砸的渾身是血的侍衛們便是前車之鑑。

  顧連州一襲青衣落拓,根本就不去管那些人的暴動,徑直向下走去。

  寧臣縮在巫殿的一角,見狀想上去勸勸,要是一個風姿卓絕的大好青年被踩死在寧國,實在是令人扼腕瞭然而他們沒想過,自己都對俊男美女如此另眼相看,寧國普通子民更是如此,顧連州所到之處,幾乎是立刻便讓開一條道。

  雍國各大氏族、士族的家主一見如此,連忙跟隨他身後出去,寧國人知道他們是雍國使者,便也懶得攔著。

  顧風華更是如魚得水,他那般雍容俊美且又儒雅風/流的姿容,正是寧國人最欣賞的一種,並且這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人比他更加華貴風/流,是以他所過之處,只差被人頂禮膜拜了。

  而七王與孝閔公主,都屬於氣場極強的,尤其是七王,那一身凌厲是寧國人不曾見過的,一襲黑袍所過之處皆是兩股戰戰,即便他看見這等情形之後,譏笑“寧國離亡國不遠了”亦是無一人敢出言相駁,跟別提刀劍相向了。

  “噯,你果然不愧是在沙場歷練出來的”一個少年的聲音忽然在七王身側響起。

  七王倏地回過頭來,看見人群之中,一個著灰衣小廝服裝,滿臉大鬍子的人朝他眨眼。

  七王不知不覺中,身上的煞氣少了許多,朝那小廝招招手。

  小廝一溜煙蹦躂到七王身側,先他一步爬上了馬車。

  七王上車之後,見那小廝正在努力的拔臉上的鬍子,不一會兒便露出一張絕艷卻略帶蒼白的臉,卻正是城主之子,寧梵。

  “我說你寧國要亡國了,你便沒什麼話說?”七王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兀自折騰的絕美少年。

  寧梵一邊扯著殘留在面上毛絮,一邊道,“這有何好說?本來就是,若不是我那個皇帝大伯死的早,換上了這個新的,估摸著寧國早亡了。”

  七王不得不再重新審視眼前這名單純的少年,雖則未經世事,卻寧國中難得頗為清醒的。

  一行馬車在石板路上往城中駛去,秋風乍起,卷出漫天的紅葉,隨著風速的忽急忽緩,旋轉著飄落在藍頂的馬車上。

  遠處的山腳下,一襲紅衣幾欲溶進漫山的紅楓之中,他立於一塊石碑之前,若不細看,真真看不出他的身形。

  紅葉飄落在石碑之上,又從石碑上滑落,宛如片片血漬,而那碑上的字跡已經模糊,隱約還能看見“慈妣郝氏之墓”幾個字。

  秋風揚起他墨一般的髮絲,將容顏掩去大半,但若隱若現之中,依舊能夠看見那雙發紅的眼眸,以及微微泛紅的下眼瞼。

  遠處身著墨綠衣裳的寺人慾言又止的幾回,終於也沒敢近前來說上一兩句勸慰的話。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寺人餘光瞧見遠傳一襲青衣走來,先是呆了一下,而後連忙跑到寧溫身側,躬身稟報導,“皇上,顧大人來了。”

  寧溫應了一聲,揮手令他下去。

  聽見身後腳步踩在落葉上的聲音,寧溫轉過身來,沖那人顧連州溫然一笑,“好久不見。”

  先前,寧溫與顧連州也算有幾面之緣,道一聲“好久不見”也在情理之中。

  顧連州淡淡的嗯了一聲,目光從石碑上掃過,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喜歡素兒嗎?”

  寧溫想了許久,卻只是反問了一句,“喜歡?”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浮現了那張清美的容顏,一雙隔花掩霧的眸子湊近他問道,“你喜歡過我?”

  他反問,“喜歡?是愛慕之意?”

  當初,他的回答是:或許有些。

  “喜歡。”然而他現在卻能肯定的回答,可笑的是,他確定自己的心意時,是只能告訴她的夫君。

  事至於此,寧溫不禁想,是不是當初在靜園的梧桐樹下,他若是回答了“喜歡”,也能有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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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286章生死兩茫茫(2)

  第286章生死兩茫茫(2)

  “於是你便要毀了她。”顧連州墨玉般眼眸中燃起了一絲怒火。

  得不到,便毀了,這怎麼看都是寧溫能做出來的事。

  “你既是知曉了我的想法,又何必多此一問,我今日請你來,便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你當真能憑自己本事救的了她,我便只當她在這個世間不曾存在過。”寧溫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眸里卻是令人膽寒的瘋狂。

  便是那一絲瘋狂,讓顧連州實在不能相信他這話,“好,但在此之前,我想先見見她。”

  “何必著急?”寧溫乍然一笑,比過滿山紅葉,“晚間,你便能見著她。”

  二人直直對視著,仿佛都想從對方那張不露絲毫破綻的假面上找出破綻,哪怕只有絲毫。

  寺人遠遠的看著這兩個人中之龍,站在漫天紅葉之中,著實是一幅絕世之畫,若不是這畫面中瀰漫著的肅殺之氣,定然令人以為這是兩位超脫世俗的隱士。

  太平城外,先行到達的舉善堂殺手已經尋了最有利且隱秘的位置潛伏下來,開始著手探查城中的動靜。

  這一查不要緊,得到的消息卻令他們都呆住了——大巫卜出白氏素女是身懷魅骨之婦

  一片密林之中,滿樹的黃葉掩映,忽然有一個低沉的聲音打破寂靜,“消息屬實?”

  不知隱在何處的斥候道,“屬實,這個不難查,城中所有人現在都集中在巫殿外面,要求寧皇殺了主公,寧皇只撂下一句‘此事稍後再議’,便沒了蹤影,想來此事沒有個交代是不能善了。”

  斥候沒有說,寧國的權臣全部都被圍困在巫殿中,一幫老年人被餓了一頓,已經有不少頭暈眼花、四肢發抖的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寧國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滿朝權臣被圍困餓死”的國家。

  “可要將此事稟報主公,此時主公來這裡實在危險。”一人道。

  另一人接話道,“恐怕來不及了,雷胥的速度很快,不會落下我們太久,約莫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能趕到。”

  雷胥隱藏術十分出色,一炷香的時間不久,眼下恐怕人已經到了這附近,他們若是返回去,也不一定能夠尋的見雷胥的蹤跡,反而可能破壞白蘇原本的計劃。

  舉善堂向來是號稱最有紀律的殺手組織,他們自然不會擅自決定。

  一時間,林中再次恢復靜默,就在這人說出此話時,他們之間便達成了共識,就是安心等待白蘇和雷胥的到來,然後由白蘇決定此事。

  城中,巫殿。

  接到此地暴*的消息,守軍立刻前來救援被圍困的權臣,在侍衛眼中,裡面那些人命可比外面這些庶民金貴多了,為了救出他們,侍衛們也不介意殺些人。

  場面上一見血,圍堵的那些人立刻老老實實的散開一條道路,直到所有人離開巫殿時,已至酉時三刻。

  暴*的民眾雖然不敢反抗,心裡卻越發覺得白氏是個禍水,若不是因為她,也不會有人枉送性命,無論如何,也必須要除了妖孽才得安寧。

  而從早上被圍困到晚上的眾多權臣,更是憤怒,他們能混到今日的權勢地位,必定是有些腦子的,被圍困的這一日,自然也想明白了許多事,他們之所以會被圍困,完全是因為皇上心裡不痛快,才刻意想讓他們吃些苦頭。

  伴君如伴虎,身為臣子,本就應該隨時承受皇帝雷霆之怒的覺悟,但他們這個氣也不能白受,均以為定然不能放過罪魁禍首的白氏。

  一場禍亂,最終莫名其妙而又順理成章的都歸於白蘇身上。

  一個人一旦有了不可饒恕的罪名,那麼所有出現的壞事,但凡能沾上一星半點關係,最終無疑都那人的錯,世事本就如此。

  顧連州站在天演殿的閣樓之上,盯著暮色沉沉的天際,菱唇微抿。

  忽然一個黑影一閃,落在在他身後,“主公,城中戒嚴了,四角都有大巫守著,屬下無能,無法突圍。”

  “四個大巫?”靜了一會兒,顧連州忽然問道。

  “是”固心中也頗為疑惑,“屬下不明白,寧國何時忽然冒出來這麼多大巫?”

  自從媯氏一族離開寧國,寧國之中的大巫數量銳減,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可用的了,如雍國這般擁有三個出大巫的氏族,統共加起來也不過有二三十名大巫,寧國能有一兩個已經不錯了,寧溫登基不過一年,根本不可能尋著寧國所有的大巫,並且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為他所用,而寧溫身邊只有三個大巫,為首的籍巫已經寂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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