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如果他不說,白蘇永遠不會知道巫盟這回事,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能活......

  “夫君?”白蘇微微動身,便發現了靠在她腰腹上傾聽的顧連州,不禁笑道,“你私下跟你兒子說我壞話,可是?”

  “你有很多壞處讓我說嗎?”顧連州的眼眸比平素更加清澈,仿佛水洗過的天空,眼瞼處有些泛紅。

  白蘇往前湊了湊,仔細的看著他的眼,“你眼下怎麼紅了?”

  顧連州淡淡道,“不知道。”然後,將她翻過身來,繼續在她腹上傾聽。

  “夫君,我在書上看見說,至少也要三四個月才能聽見動靜呢。”白蘇推推他。

  顧連州閉眸不動,白蘇便順勢靠在被子上,欣賞起他的姿容,那一張俊顏當真尋不出絲毫瑕疵,膚色比陸離白上許多,比寧溫黑些,看上去很乾淨,卻並不會覺得很溫柔。

  這張面上任何一處都在恰好的位置,挪動一分亦會令人覺得遺憾。

  白蘇不禁回想起起,在藍花楹樹林裡,他微醺的模樣,一襲青衣倒在花瓣堆中,墨玉眼中帶著些微的迷離,便那麼怔怔的看著她。

  那一刻,白蘇全然被驚艷了。

  “夫君,一年前的初春,你是否在街上縱馬過?”白蘇忽然想問問他這樣一個守禮之人,怎麼會當街縱馬。

  顧連州睜開眼睛,墨玉眸中微有詫異,“你如何知道?”

  白蘇拈了個手勢,露出一個自認為高深莫測的笑意,“貧僧掐指一算......便算出顧小哥不是個凡人。”

  “胡鬧”顧連州雖是訓斥,卻帶著淺淺的笑意,握住白蘇的手,將拽入懷中,“說與為夫聽聽。”

  “那日我正在閣樓上,瞧見你了,當時你帶著斗笠,卻忽然抬頭,我便瞧見了你的容貌,當時我便生出一個想法。”白蘇想到當日的念頭,嗤嗤笑了起來,“當日啊,我便想,這麼個俏郎君,我若尋見了他,定然讓他與我生個俊俏兒子,然後帶著兒子跑去過逍遙日子。”

  “嗯?”顧連州露出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容,湊近她,“那日我只看見一個傻嬌嬌。”

  白蘇能想像自己看見美男子時那副德行,定然目瞪口呆,傻的厲害,怕是只差留哈喇子了。

  那天,政陽傳信說,父親重病,他便馬不停蹄往回趕,恰在街市上時,街中央有個孩子,他便生生停住疾馳的馬屁,一個掃眼,隔著斗笠朦朧中便看見了一個正在往窗框子上插花的少女。

  “我當時只是很奇怪,為何要將花插到窗子上?”顧連州至今也未想通。

  第二卷強強相遇第221章小顧彆扭的表白

  第221章小顧彆扭的表白

  白蘇心知道顧連州這樣心思縝密之人,定然是發現了她不合於世的方面,只不過他不喜歡把事情宣之於口,即便是心中確定了一件事情的結果,只要他覺得無關緊要,便不會點破。

  即便如此,白蘇也不想讓自己太不合常理,只道,“我是想辦法將蝴蝶蘭風乾而又不枯萎。”

  緊接著,白蘇不無遺憾的道。“唉,若是在福緣寺下相遇的不是時候,我定然早已經將你吃干抹淨了。”

  顧連州輕輕拍了拍她的臀,頗有怒氣的道,“小小年紀,淨是不學好”

  “聖人說了,食色性也。以夫君的模樣,不知道有多少人心裡想把你吃干抹淨呢,我無非是說出來了而已。”白蘇不怕死的朝他懷裡蹭。

  “有如此說自家夫君的麼”顧連州堂堂大丈夫,竟然被她說的像個孌寵一般,真真可恨。

  白蘇不是沒察覺到他的怒氣,但是因著一句“自家夫君”,忍不住心花怒放,卻要生生忍著雀躍的小動作,做出一副認真悔過的形容,憋的人難受。

  顧連州將白蘇圈在懷中,捂了許久,白蘇只覺得有一股暖如春風的氣流緩緩注入自己的身體,她驚愕的看向閉眸似是小憩的顧連州。

  雖則白蘇對武功並不了解,但前世各類書籍還是看了不少,隱隱能猜到這是在傳內力。

  維持了六息時間,清貴的聲音淡淡道,“天還寒涼著,方才你連被子都不蓋,少不了要生病。”

  白蘇一陣慚愧,孕婦很多藥都不能吃,這她是知道的,竟然還這麼粗心大意

  顧連州見她認真思過,便也不再多說,伸手扯過屏風上的衣袍和大氅,替白蘇穿上,“一同去廚房吧。”

  之前,顧連州被白蘇誆騙,有些惱火,但他一直是個信守承諾之人,既然已經應下了,自然就要做到。

  白蘇歡歡喜喜的牽著他的手,往廚房走去,還將將走至半道上,劍客忽然來報,“稟主公,張丞相來了......”

  白蘇奇怪的瞧了這劍客一眼,張丞相前來,他怎會這麼一副為難的形容。

  “何事?”顧連州劍眉微微攏起,心知這個張丞相是只老狐狸,不可怠慢。

  “回主公,張丞相帶了一個車隊,有數百人之多,其中有家眷老小,方才傳話來說,已經在隔壁定居了,回頭就來拜會。”劍客道。

  白蘇納罕道,“雍帝被囚禁,這個張丞相不想法子救他,怎的還有閒情跑到這裡?”

  顧連州聲音微沉,“知道了,退吧。”

  說罷,牽著白蘇的手繼續朝廚房走去,邊走邊說到,“雍帝平定內憂外患時,張丞相倒是沒少出謀劃策,可說,他是雍帝能有今日,他是第一大功臣。但雍國安定後,他便再也不曾出一計,近十年來,尤其熱衷於做和事老。”

  “也就是說,這位張丞相是個和稀泥的高手咯?”白蘇也就明白了,為何雍國盤踞各路勢力,卻一直相安無事,原來這一切都是張丞相的功勞。

  這張丞相和起稀泥來,那是完全不講原則的,哪兒有紛爭,他便去摻和摻和,非叫你打不起來才覺得圓滿。

  “嗯。”因著顧連州一直不參與朝堂鬥爭,張丞相怎麼和稀泥也和不到他這兒,所以兩人只是泛泛之交,顧連州從他一些作為上,也能勉強猜測此人的性格,簡而言之,就是個老來不著調的狐狸。

  “自古最忌功高震主,張丞相這稀泥也不是隨便和的,他打著為雍帝排憂解難的旗號,令內亂不起來,各路勢力也無損傷,只有這些危險還在,他才不會被雍帝卸磨殺驢。如今雍帝被幽禁了,怕是正合他意。”顧連州道。

  一般隨皇帝出生入死的大功臣,約莫都沒什麼好下場,當初朱元璋便殺了不少開國功臣。

  大雍當朝的大功臣,統共就只剩下三個,一個是武皇后,一個是政陽王,還有一個便是張丞相。

  他們一個成了枕邊人,一個成了妹婿,而張丞相除了做過一段太子少師,與雍帝再無別的瓜葛,如此想來,他不僅能好好活著,還能官拜丞相,果然是手段非常。

  “雍帝封李氏為武皇后,恐怕也並非是單純的患難生情吧,他們真的相悅嗎?”白蘇的聲音中有著些許失落,至今為止,她還沒有聽說過在雍國有兩情相悅結為夫婦的例子,這令她心中有些浮躁。

  顧連州自然知道她心中的不安,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漠然道,“你管旁人做甚,你只需知道,我是悅你的便好。”

  你只需知道,我是悅你的便好。

  白蘇腳步一頓,怔怔的看著他,想證實一下,自己方才是否幻聽了。

  顧連州不自在的別過頭去,那一直到脖子、耳朵的紅暈,明明白白的告訴白蘇,方才他是真真表白了的。

  “夫君,夫君,我還想聽一遍。”白蘇歡快的捉住他衣袍袖口。

  “聽什麼?”顧連州面上的紅暈很快的退去,只在臉頰處留下兩片淡淡的粉紅,將他淡漠嚴肅的形襯的柔和起來,那般溫潤是於寧溫不同的。

  若說寧溫是細雨江南,那麼顧連州這柔和,便似是風平浪靜的海面,碧藍的海天一色,白色沙灘,微風拂面,清慡開闊。

  “夫君。”白蘇繼續搖晃著他的衣袖。

  顧連州是鐵了心的要裝蒜到底,一頭扎進廚房中,也不管廚娘們的詫異眼觀,兀自令人燒火,炒了兩個菜,燉了個雞湯。

  那清風朗月的一身青衣,淡然無比的揮著鍋鏟,看的幾個廚娘目瞪口呆。

  她們目瞪口呆的原因約莫是從未想到,男人居然如此會做飯,而且姿態偏偏,如此瀟灑落拓,仿佛此處不是廚房,這男人也不是在烹食,而是清風竹林,一名弄琴的雅士。

  白蘇依舊端個小板凳,坐在他腳邊,時不時的嚎上一兩聲,提醒他,這個兒還沒過去。

  顧連州一張撲克臉將菜放在托盤中,吩咐廚娘道,“把菜送到偏廳去。”

  那幾個廚娘正看美男子看的入神,忽然聽見如此冷漠的聲音,頓時打了哆嗦,連連應是。

  “夫君......”白蘇軟著嗓子喚道。

  顧連州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賴著不肯走,便彎腰將她橫抱起來,全然當方才的表白從來不曾發生過。

  “廚房油煙重,你日後莫要再去了。”顧連州道。

  白蘇抽著鼻子在他脖頸間嗅來嗅去,“夫君身上怎麼沒有味道,我呆了一會兒便渾身都是油味了呢。”

  顧連州被她鬧的痒痒,忍不住笑著避開她。

  這一笑便如烏雲破月,頓時清輝耀眼。

  白蘇被晃的暈了暈,心知顧連州若是不想說,怎樣磨都沒用,所以便索性拋之腦後,專心致志的呵他痒痒。

  “素兒,莫要鬧了。”顧連州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聲慡朗清發,令人聞之開闊。

  “原來夫君怕人往脖子裡吹氣”白蘇雙眼亮晶晶的,終於發現了顧連州一個死穴。

  此事,白蘇歡呼的同時還有些小悲哀,枉她長著一副聰明的腦子,卻永遠不及顧連州思慮的全面,也不及他手段利落,所以回回都再在他手心裡,如今只能靠這種低級方法......

  唉

  白蘇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即更加墮落的沉迷於這個弱智的遊戲。

  從廚房到偏廳一共不過百丈遠,兩人整整走了五盞茶的時間,顧連州卻也並無不耐煩,一直穩穩的將白蘇抱在懷中。

  顧連州今日恐怕是把前面二十幾年的份兒一併給笑了。

  “夫君,你笑的模樣,真真好看。”白蘇一直執著用這個丟臉的辦法惹他,並非是因為情趣,而是實在迷戀他慡朗的笑聲,和絕可傾城的笑容。末了她又補充一句,“笑聲也好聽。”




章節目錄